《伐清》第七卷 還君明珠雙淚垂

第048章 贖買

第七卷 還君明珠雙淚垂

第048章 贖買

可今年出現至少能發光幾分鐘的電燈后,幾乎所有的時髦成都官員都變成了電燈派,他們希望很快能有成熟的燈出現來讓他們的街區顯得與眾不同,賀道寧煞有介事地給土包子馮雙禮講解道:「火井裡的火氣有毒,如果門窗封閉很可能會憋死人,而且可能會爆炸。而火氣和水流一樣能用來發電,就是這個燈太貴了,剛才那一套就頂的上我半個月俸祿了,只要將來電燈能亮一個月我就滿意了——我總不能把全部的俸祿都用來買燈吧?那用什麼買電呢?」
「就是再省,恐怕……」聽到鄧名的感慨后,袁象皺了皺眉沒有把話說完。
「晚上不關城門的么?」一開始馮雙禮認為賀道寧是個敗家子,竟然想放棄父親留給他的軍閥基業,但現在通過對賀道寧生活狀況的簡單觀察,馮雙禮絕得對方也有他的道理。即使是賀道寧的軍閥父親岐候賀珍,在慶陽王面前別說平起平坐,就是大聲說話都未必夠格,他們原本的實力對比,恐怕比郡王和候爵之間的懸殊還要大。
「就是花費太大了。」這是帝國政府第一次贖買一個同盟的軍閥集團的全部政治權力,鄧名雖然覺得付出太驚人,但也知道萬事開頭難,這次能把事情辦妥就很不容易,所以也就沒在價格上斤斤計較而是痛快地同意了:「希望以後能省點吧。」
七月底,鄧名抵達敘州。
……
「這是望遠鏡,花了我好幾個月的俸祿啊。」
各種法術研究都深受成都的年輕官員的喜愛,就是馮雙禮通過這台望遠鏡看到巨大的月球時,也有一種不尋常的激動油然而生。
這些年來賀道寧一直負責帝國司法,鄧名外出的時候賀道寧就會把鄧名的規劃具體化,他比前任提刑官袁象還要了解鄧名的司法觀:「帝國不會承認同秀才可以被某個人當做家奴豢養的,現在我正在推動一項法律,規定丈夫不能出售妻子,父母都不能出售兒女。慶陽王不妨想想,將來一個帝國人連他的親生父母都不能賣了他,還會允許旁人賣嗎?」
「現在春熙路周圍的地價太貴了,而且完全成了生意場,除了帝國銀行,所有其他的衙門都從那裡遷走了。」聽到馮雙禮的疑問后,東道主熱情地答道:「而作坊大都搬到了城牆外,那裡的地價、租金都比較便宜,沒人願意花冤枉錢,對吧?」
賀道寧還告訴馮雙禮,現在成都已經有人提出夜間照明建設方案,一種是鋪設天然氣管道,燒用火井裡的氣來發光,還能減少薪柴的使用。一開始大部分官員都覺得這個設想很了不起,是空前絕後的創舉,那些開酒館的老闆也在觀望,如果成本能降下來那他們也想在自己的餐館引管道。
為了這幫人的炫耀心理,這片高檔住宅的旁邊還專門修建了一個小發電站,每日用風車提水進水庫備用,然後通過控制流速來控制輸出,如果有哪位主人有重要的客人來,就可以提前讓負責人員給他們的線路通一小會兒電——雖然今年來已經改進過幾次了,不過如果時間稍長,他們的燈還是會燒掉。
就是生產這台設備的商行的名字實在太不成體統了,「菜絲。」馮雙禮看了半天月球后,把望遠鏡還給他的主人,在心裏默念了一遍賀道寧告訴他的商行名稱,他估計這個商行的老闆又是一個曾經吃不上飯的輔兵,所以才會在起名字時仍念念不忘。
「遇到了。」鄧名點點頭。他不但和建昌眾將聚會了一場,還接到了成都送來的、關於從賀道寧集團手中贖買四川行都司的文件。四川行都司軍屯擁有的十幾萬男女將成為普通百姓,賀道寧集團也會放棄在四川行都司的所有司法權和行政權,而帝國政府需要付出幾十億的贖買費。
「在帝國境內禁止出售子女和溺嬰的法令也許兩年就能通過,今年可能就會開始在都府試行。」賀道寧對建昌的人說道。最後法律的原則還是贖買,試行的草案規定,以後每個在成都府境內出生的嬰兒,無論男女,帝國政府都會支付給他的父母一筆補償,表示一次性購買下這個人的部分所有權,而服兵役就是償還的一部分。既然帝國政府成為這個嬰兒的股東,那當然所有出售該人或是傷害該人的行為都侵害了政府的權益,因違約而構成了犯罪。
袁象聽了微微一笑,聽說了贖買協議后,他其實也蠻羡慕賀道寧的。袁宗第有兒子,雖然年紀都還很小,不過萬縣集團的繼承人肯定輪不到袁象,所以將來帝國政府就算贖買袁宗第的政治權力,袁象也分不到多少。
既然如此,那馮雙禮也琢磨著要把輔兵出售給帝國議會和政府,省得敬酒不吃吃罰酒。只是馮雙禮的私丁數目非常巨大,比如鄧名和馮雙禮簽訂的第一份協議中,就把兩萬建昌屯丁劃歸馮雙禮所有,雖然有一部分被馮雙禮分給了手下,但他也獲得過一些新的軍戶,因此現在還擁有男丁一萬三千多人,加上他們的家屬就有上萬口。
「電不但可以用來發光,還可以用來鋸木頭,煮化生鐵,鑽槍管。」油燈下,賀道寧得意洋洋地給馮雙禮普及一下成都最近的法術進展,他今天花錢去開通服務就是為了現在的表現時間。今年書院剛編寫了電法術課本,成都年輕的官員們不用說,就是劉曜和楊有才都在餘暇時去好奇地聽了好幾節課。
「這叫電燈。」賀道寧顯擺了幾十秒后,就急忙把它關了,點燃了傳統的油燈。這種幾乎能和仙術媲美的東西眼下只有附近的幾座住宅里的人才用得起,它們的主人不是參議院的議長、副議長,就是知府、行長。
招待馮雙禮等人的食物很豐盛,慶陽王還記得許多年前楊有才去建昌的時候,見到私釀的酒就喜出望外,那時馮雙禮確信建昌的生活條件要比成都好很多;不過現在看看桌面上的蔬菜,馮雙禮知道成都的物產之豐富已經遠在建昌之上,省城已經恢復舊觀。
可現在賀道寧作為帝國的首席提刑官,雖然年紀輕輕,竟然隱隱有一種令馮雙禮需要仰視的尊貴。除了身份之外,對方身上還充滿了自信,舉手投足之間好像也流露出他背後的那股巨大的勢力的力量。很顯然,如果賀道寧只是一個鄂北的一個小軍閥,馮雙禮沒有必要專程來拜訪他,也沒有必要如此重視對方的意見。
「即使沒法和英國人合作去搶西班牙人的金銀,不用花錢的一天也總會到來。但是那就得好好想想預防辦法,免得在那一天最終到來之前,國內觀念勢同水火的兩派爆發了大規模內戰。」這個憂慮在鄧名心中一閃而過。
晚飯後天已經黑了,賀道寧並沒有立刻點蠟燭或是油燈,他早就命令僕人鄭重地抬出了一個木柜子,並仔細地接到了引入賀府的線路上。
「雖然還沒有清點,不過男丁、壯婦不會少於兩萬吧?若是每個人五千補償的話,就需要付給慶陽王一億元。」具體的談判和賠償工作不歸賀道寧負責,不過他對法律條文 很清楚,所以可以給馮雙禮參謀一下:「此外還有軍屯的土地、池塘、礦山,武器作坊,這些土地院會不會介意慶陽王保留,那些作坊,慶陽王願意繼續經營或是出售都隨意。只是如果選擇經營的話,那一定要僱工而不能用奴工,奴役同秀才是違法的——當然,這些法律都是因為皇上南狩,大明律失效才暫行的。」
上次來成都已經是很多年之前了,馮雙禮對省城的城門樓還有印象,只是現在成都的樣子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城牆外還有大片的建築物。正當黃昏時分,這些建築物周圍依舊有不少人在活動,看上去也不像是農夫。城門前也沒有全副武裝的士兵,戒備還不如成都外圍嚴格,大量的行人就穿行於門樓之中,馮雙禮望了望即將落山的夕陽,發現成都似乎沒有關閉城門的跡象。不少建昌人都好奇地詢問狄三喜這是為什麼,可後者稱他上次來成都增援時,成都晚上也是要關城門的。
不過若是鄧名打算把帝國的法律推廣到他統治區的每一個角落,比如鄧名打算在佔領湖廣后,在兩湖實行和四川完全相同的法律,那要付出的代價將巨大得難以想象。不過清除領地內封建特權的益處也是很明顯的,現在敘州一地的動員力甚至可能還在東南一省之上。比如趙國祚手下的一個知府,會為如何動員幾千綠營感到焦慮不安,一旦被殲滅,幾個月都難以重建——這種程度的軍事動員對袁象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周圍根本沒有盜賊,都府周圍也有亭士巡邏,再說城內的亭士是城外的好幾倍,就是有盜賊也不敢進來。」賀道寧輕鬆地回答道,顯然他們成都人已經很習慣城門通宵敞開的模式了,而且似乎也不再把城牆內外視為截然不同的區域——他們心目中的市區概念已經不再僅限於成都的城牆之內,雖然絕大部分成都人家都還在城牆之內,但很多人要到城牆外去工作,有時一干就是幾天,直到休息日那天才回城大肆慶祝,現在休息日對四川同秀才很重要,他們早上軍訓,下午就和朋友歡度時光。三年前有一家商行採用了新型的五天一結工錢模式,這幾年來有部分商行也效仿,這更讓成都的酒館在休息日這天生意興隆。
現在如果袁宗第肯放棄獨立性,敘州憑藉自己的力量也可以一口一口地吃下萬縣集團,用幾年的時間把袁宗第集團變成一批富家翁。如果集中全川的力量,花上十年的工夫,大概也能用這種模式把夔東所有軍閥都消化為帝國的一部分。
看著柜子頂部玻璃中這一團比蠟燭亮不了多少,還遠遠沒法和油燈相比的光輝時,見多識廣的慶陽王驚訝說不出話來了,狄三喜等其他建昌人都暗中懷疑這是一種妖術。
「怎麼沒起?」鄧名苦笑著答道:「督師的身體是愈發硬朗了,這次擺在書桌邊的那根拐杖,我怎麼看怎麼像是錦衣衛用過的廷杖,碰到地上青磚時咚咚的,裏面肯定灌滿了水銀!幸好我早有準備,穿著兩層重甲進的夔州府城,還帶了鐵面具,只露了眼睛。督師提著拐杖一邊罵一邊圍著我轉了兩圈,最後無可奈何地讓我好自為之。」
禁止人口買賣在建昌眾人看來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尤其是婦女,如果沒有兒子,寡婦的所有權都會落到宗族手中,到時候宗族就是把她賣給過路的商販都是完全合法的;至於父母出賣子女、主人出賣奴僕更是天經地義。因此聽到賀道寧的話后,建昌人臉上都露出懷疑之色,這不但違反了習慣法,甚至違反了道德。
吹完了電法術后,賀道寧又把馮雙禮領到院子里,這裏擺著帝國最高提刑官另外一件貴重的玩具。
帝國的首席提刑官賀道寧住在城中,不過他的住所也不與官邸重合,他邀請馮雙禮一行去他家中做客,還告訴後者這所住所屬於他私人所有,即使有一天他不是四川的首席提刑官了,帝國政府也無權收回賀道寧的住宅。
「總有一天,院會不需要再花錢贖買,而在此之前,我自然也會量力而行。」鄧名聽袁象說了他的憂慮后,寬慰對方道。
狄三喜等將領不可能把全部的輔兵都從建昌帶去襄陽,所以賀道寧會用他父親的輔兵來交換狄三喜等人的壯丁的人身所有權。
贖買緩和了逃亡者給萬縣和帝國政府之間的矛盾,帝國政府和院會通過這個法令承認袁宗第對萬縣軍屯屯丁的所有權,也為萬縣方面在敘州府的邊境上建立哨所提供幫助。但如果一個軍奴能夠躲藏在船上逃過袁宗第的檢查、避開他軍隊的追捕,成功潛入敘州境內,那顯然是袁軍的失職,西川不負有主要責任。
「國公活著回來了?」見到扶清滅明軍的提督后,敘州知府袁象笑嘻嘻地開起了玩笑:「是不是路過奉節的時候督師午睡未起?」
而從劉曜、楊有才等青城派手中獲得的輔兵,鄧名一貫的方法就是贖買,後來和建昌交易時也是一樣;兩年前開始,如果有袁宗第的戰兵或輔兵逃亡到成都,帝國政府也不再遣返,而是同樣給予賠償——在這個問題上,賀道寧設計的辦法是一種摻雜了「抵壘政策」的贖買:只要一個萬縣人逃到敘州邊境內,帝國政府會向袁宗第賠償三十石糧食,從萬縣那邊購買下他們對此人的追捕權,然後讓這個逃奴分期歸還贖身費來獲得同秀才的功名;而只要沒有逃進敘州境內,哪怕只有一步之遙,被萬縣的軍隊當著帝國哨兵的面抓回去嚴懲,帝國士兵也絕對不會施以援手。從萬縣到敘州之間的地帶都屬於灰色區域,袁宗第的部下可以在這些地方不受干擾地追捕逃兵。
雖然聽上去匪夷所思,不過通過賀道寧的解釋,馮雙禮也意識到帝國政府正在嘗試免除所有的人身依附關係——連孩子對父母的依附都不容忍,又怎麼可能容忍領主和家丁的關係?聽上去這似乎也是鄧名禁止租、佃關係的延續,在這裏所有人的忠誠鏈都是直接鏈接到國家,而不是某個人身上的。
因此最大的難度還是在孩子身上,這個法案在院會多次討論都無法通過,因為大部分議員都覺得這是對父母財產權的嚴重侵犯,令所有有孩子和財產的守法國民感到非常不滿。
在賀道寧和院會的談判中,雙方初步同意把建昌的土地私有,還補償賀道寧以及賀珍的部將,馮雙禮聽說后就問賀道寧其中的細節。
關於用建昌的土地交換賀珍的地盤這件事,賀道寧和馮雙禮並沒有大的分歧。現在賀珍的領土還基本控制在他的舊部手中,等狄三喜接管后,賀道寧就會把他父親的舊部都接到成都來——這也有助於賀道寧繼續擴大他在帝國政治版圖中的地盤,他迫切需要有一批幫手來幫他撐起帝國的司法天空。
「一下子讓院會拿出這麼多錢恐怕夠嗆,不過院會可能會願意用建昌的土地補償大王。」賀道寧也有同樣的問題,他的軍奴也不少,而且他這次還要放棄建昌的統治權、司法權,而這些院會都要給他補償——馮雙禮理論上還是搬遷去襄陽的西營秦、蜀系統眾將的領袖,將來他們如果把那片領土的統治權和司法權移交給帝國政府時,如果馮雙禮還有影響,也能分到一部分補償,就好像賀珍的部將也能拿到一部分補償,而不是讓賀道寧獨吞建昌的全部治權補償一樣。
「賀道寧這小子,他的錢十輩子也花不完了。」鄧名評價道。因為付不出這麼多錢,院會拿出大片的土地補償賀道寧集團,其中賀道寧本人得到了建昌周圍大片的山林,鄧名估計其中會有豐富的礦產資源——有一些山裡幾乎肯定有金礦,也就是因為現在四川人力匱乏,才沒有精力去勘探、開採。
「除了軍屯以外,還有很多沒開發的無人區,山上可能有金銀,現在沒有人去挖,不見得以後也沒有人手去開採。院會願意用低價把四川行都司的無主山林、湖泊補償給我們,是我們的私人土地。」賀道寧答道。當然在這些土地上,他和父親的部將們也永遠失去了執行家法的權利。
前不久有英國人返回中國,帶回了一些鄧名指明要的科學著作,其中有一些是劍橋大學的教授和學生作品,這些作品會在成都書院研究並被進一步翻譯成中文。其中一位二十歲正在學習哲學的文學士的作品引起了鄧名的特別注意,這名名叫牛頓的學生正在研究光學並發表了一些論文。四川提督指示要優先翻譯這名的學生的論文並列入成都書院的教材,還要英國商人繼續購買該學生的作品——在鄧名前世,牛頓在一年後獲得文學士學位的同時,系統發表了他對太陽光的波長、折射律的研究結果,所以現在鄧名拿到的東西還不全,但成都書院已經開始了重複實驗。
「這件法寶證明了一些光法術的結論。」賀道寧邀請馮雙禮用它觀察一下今天的明月。
「國公遇到狄將軍他們了嗎?」就在不久前,建昌的西營乘船經過敘州,高歌著向夔門方向進發,準備去漢水流域為自己掙出榮華富貴來。
但在建昌的未來發展問題上,賀道寧和馮雙禮有不同的看法,而第一個大分歧就是如何處置他們的輔兵。
高明瞻對成都的那次進攻根本沒有機會靠近城牆,而自那以後清軍就再也沒有機會對成都構成威脅,帝國政府對保護自己的首都也越來越有信心。現在成都周圍的治安基本都是靠亭士來完成,常備軍的駐地也距離市中心越來越遠。現在城中就還駐紮著一個常備騎兵連,劉晉戈覺得有這個隨時可以動用的馬隊就足以應付突發的大股盜賊——實際這種大型盜賊團伙都銷聲匿跡很多年,酒館前的鬥毆早就上升為成都最嚴重的治安問題。
雖然從理論上說,等永曆回國后,馮雙禮就可以合法地擁有家奴,不過馮雙禮並不打算把寶押在這上面。首先,他不認為永曆回國就能重振大明律,而且如果大明律重振了,那他和鄧名瓜分輔兵協議的合法性也成了問題。
「我會給他們自由,然後從院會獲得補償。新領地上的軍戶農奴不是我們的問題,是遺留問題,院會付給主人補償,而獲得自由的人需要在未來向院會支付特別稅來償付院會墊付的贖身費,這個規矩本來就是我親手制定的。」在被馮雙禮問到如何處置人數龐大的軍戶農奴時,賀道寧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也不要很多,一個人五千或者三千,補償價格完全可以通過談判來取得。」
在大部分知識分子認為人口買賣和宗族法權不合理的那一天之前,不用指望靠一紙命令就廢除所有的封建權力,那不過是一張廢紙罷了。如果能從海外獲得巨額財富,那就可以用來贖買同胞的權利,加快近代化進程,否則就只能慢慢普及國民教育了——走後一條路的話,鄧名懷疑自己看不見那一天。
……
「有功名的人當然不可以出售,就好像一個考中秀才的讀書人,他的父母還能把他賣了嗎?現在四川人大都有同秀才、如同秀才或是權如同秀才的功名。」賀道寧知道馮雙禮為什麼會不相信。他在執行鄧名的規劃前也會認為這種法律很荒唐,不過禁止人口買賣在成都府周邊的阻力倒不是很大。所有俘虜、移民的所有權,根據傳統習慣都屬於鄧名,既然四川提督堅定地放棄了他的權利,那其他人也沒有反對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