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00章 冬狩
向敏中重重的點頭，「此文要是傳出去了，太后怕是要退出參知政事人選的競爭了。老夫有你支持，你祖父必然不會阻攔老夫擔任參知政事。老夫擔任參知政事的事情，十拿九穩啊。」
寇季點了點頭，隨手把手裡的燭火放在了桌上，關上了房門。
向老倌對他太好，太熱情，熱情的讓他有些受不了。
談妥了條件，寇季跟向敏中、向傳正三人，其樂融融的在一起一邊攀談，一邊吃著酒菜。
更沒料到，寇禮居然還有點一人做事一人擔的擔當。
門外的管家聽見了動靜，詢問道：「寇公子，您怎麼了？」
寇準皺起眉頭，疑惑道：「你是說冬狩的五十萬人馬，就是征討西夏的兵馬？」
向敏中瞪起眼，假裝惱怒的道：「有什麼不合適的，老夫是一家之主，這個家老夫說了算。老夫讓你坐那兒，你就坐那兒。」
寇季沉吟了一下，問道：「祖父是不希望向敏中擔任參知政事之位？」
寇季迎面撞上了寇禮，愕然道：「爹，您背個包袱做什麼？」
寇季一路逃回了府里，就見到了寇禮背著個包袱，悄悄的往門外走去。
管家從房門外探進了腦袋，瞧了一下，見寇季撞到了凳子，趕忙提醒道：「寇公子，手裡的燭火壓低一些，就不會撞到東西了。」
最重要的是，推向敏中上位，他縱然不會成為祖父您在朝堂上的助力，也不會為難祖父您。」
寇季在門子走後，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他在向府里，被人盯的頭皮發麻，所以沒有吃好，回到府里，自然得補充一下。
向府的管家在門外候著，見寇季出了門以後，對寇季躬身道：「寇公子，您隨小人過來。」
只是寇季對向嫣的第一感觀不太好，加上向嫣年齡還小，所以他對向嫣沒有多少覬覦的心思。
向府以前可是一座王府，佔地面積極大，而且還在汴京城繁華地段。
寇季聽到這話，挑起了眉頭，沉聲道：「遼
寇禮見到了寇季，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被抓到了一樣，一邊掩飾著身後的包袱，一邊乾巴巴笑道：「沒……沒什麼……你爹我在太學里有幾個至交好友，之前回華陰的時候，走的急，沒給他們打一聲招呼，如今又回來了，自然得去拜訪拜訪他們。」
向傳正在寇季走後，湊到了向敏中身邊，狐疑的道：「爹，您真要把這座宅子送給嫣兒當嫁妝？」
廳堂里滿滿當當全是人。
寇季皺眉道：「什麼動作？」
寇季在向府丫鬟伺候下，洗漱了一番，然後在向府管家引領下，到了向府廳堂用早飯。
門子答應了一聲，離開了院子。
寇準見到了寇季，開門見山的道：「昨夜你去向府留宿了？」
寇季指示門子去盯著寇禮，門子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寇禮見他的謊話糊弄過去了寇季，就打了個哈哈，背著包袱離開了寇府門口。
寇季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寇季讓府上準備的早飯剛擺上桌，他派去監視寇禮的門子，就匆匆進了院子。
「噔噔噔……」
向敏中緊握著手裡的文章，驚聲道：「此文僅次於當年太宗皇帝和趙普弄出來的金匱之盟。」
門子湊到了寇季身邊，低聲道：「小少爺有什麼吩咐？」
向敏中居中而坐，他的正室夫人陪在他身側，他的五個兒子，帶著正妻，陪坐在桌前。
進入廳堂以後，寇季微微有些發愣。
寇季一直盯著寇禮，等到寇禮的身影消失在了寇府的巷子里以後，他對門房的門子招了招手。
寇季撐著燭火進了門，還沒走兩步，差點一個踉蹌栽倒在了地上。
寇準聽完了寇季的話以後，愣愣的盯著寇季看了許久，才愕然道：「你這招未免也太陰險了吧？」
剛進了房門沒多久，寇忠匆匆來稟，「小少爺，老爺請您過去。」
寇準感嘆了許久，回頭看向寇季，詢問道：「你打算如何推向敏中上位
向敏中見兒孫們齊齊點頭，滿意的笑了，至於向嫣、向家小妹幾個人咬牙，他全當沒看到，他對寇季招了招手。
寇準聽到寇季這話，滿意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在座的人當中，唯有向嫣、向家小妹，以及幾個跟向嫣交好的姑娘，咬了咬牙。
寇季瞧著滿屋子的人，乾笑道：「向爺爺，這不合適吧？」
他縱然再看好呂夷簡，也不會再擢升呂夷簡。
可如今呂夷簡已經投了劉娥，已經成為了他的對手。
如今的寇季，滿腦子都是國家大事，哪有心思跟一個小丫頭去過家家玩。
寇準笑罵道：「狗屁料事如神。那個老倌一撅屁股，老夫就知道他想拉什麼屎。」
寇季簡單的吃了一點早飯，在院子里溜達了一圈，準備歇下。
「小少爺，您讓小人去盯著少爺，小人一路跟著少爺到了州橋街，見到了少爺進了萬象典當行。」
價格如此高昂的豪宅，向敏中豈會輕易送出去。
翌日清晨。
這事肯定不是向敏中乾的。
向府的規矩，若非客人傳喚，向府的僕人很少會在客人入了廂房以後，擅自進入客人的房內。
寇季感慨道：「祖父當真是料事如神。」
「向爺爺能否出任參知政事，全在此文中……」
寇準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誰出任參知政事都行，唯獨劉娥的人不行。老夫沒想著把持朝政，但也不許劉娥把持朝政。」
僅僅看了兩段，向敏中的酒意醒了一半，他一臉驚愕的盯著手裡的文章。
在向府管家引領下，寇季到了一間向府廂房門口。
寇季笑著點頭道：「向爺爺出任參知政事以後，別忘了答應小子的條件就行。」
寇季脫掉了外衣，上了床榻，躺下就睡了。
這還不算完，在左右兩側的角落，還有四張桌子，坐的是向敏中的妾室，以及他五個兒子的妾室。
回到院子里，他就吩咐了府上的僕人們，
從他傳出了寇季跟向嫣的緋聞的時候，寇季就猜到了向敏中的心思。
笑過以後，他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感慨道：「可惜了呂夷簡……」
寇季拱了拱手，「那就有勞向爺爺了。」
寇季疑問，「什麼事情？」
寇準認真的看著寇季道：「遼皇有動作了，但是跟征討西夏無關。」
寇季起床以後，向府的管家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向敏中話音落地，虎目四掃了一圈，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質問道：「你們有意見嗎？」
向家小妹處處找人為難寇季的事情，寇季從劉亨嘴裏聽說過，只是他沒有在意。
向敏中不可能幹出這麼幼稚的事情，所以肯定是向家小妹乾的。
寇季指著向敏中手裡的文章，低聲笑道：「金匱之盟只是一個笑話，可此文卻是半真半假，傳出去以後，效果恐怕要比金匱之盟要好。」
向敏中父子喝的有些微醺，隨手取過了寇季寫的雄文，父子二人腦袋碰腦袋，湊在一起一目十行的閱讀。
寇季靦腆的一笑，低聲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也正是因為如此，向敏中頻頻向他遞話，他也沒有接向敏中的話茬。
他剛才入房門的時候，可不是撞上了凳子，而是撞上了綁在凳子腿上的琴弦，就是這東西差點絆倒了他。
剛才在廳堂里說的也只是場面話。
向敏中的心思，寇季多少知道一些。
向敏中拍了拍身側一個空出來的座位。
向敏中的兒孫們一個勁的搖頭。
門子點了點頭，順著寇禮離開的地方，悄然而去。
寇季打量著寇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然後在向府所有人的注目下，寇季草草的吃完了一頓早飯，就逃出了向府。
幾十個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寇季身上，看的寇季有些不自在。
寇季聽到這話，微微一愣，什麼也沒說。
然後他走到了那個被他撞歪的凳子前，蹲下身，細細的尋找了一番，在
向敏中見到了寇季，樂呵呵地笑道：「寇小子到了，過來坐。」
寇季就當沒聽到這句話，拱了拱手退出了廳堂。
言外之意，若是寇季娶了向嫣，那這座府邸就是向嫣的嫁妝，若是旁人的話，想都別想。
寇準撇著嘴道：「遼皇近些日子，召集了契丹八族，以及臣服於遼國的各部，開始冬狩了。據說五十多萬人一起冬狩，場面十分壯觀。」
寇季笑道：「既然祖父沒有阻止向敏中擔任參知政事的想法，我們何不藉此推一把，推他上位，讓他欠我們一個人情。
寇季一覺睡到大天亮。
寇季笑吟吟的道：「此文如何？」
經過了向家多年修繕，亭台樓閣應有盡有，算得上是汴京城裡數一數二的豪宅，價值在五百萬貫左右。
寇季淡淡的一笑，趴在寇準耳邊，低語了一句。
寇季往前栽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向府管家帶著寇季，去了府上的廂房。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小子住客房就行，就不喧賓奪主了。」
「天色也不早了，也該歇下了。老夫讓人給你安排一個廂房，讓你住下。」
寇季站在門口，等門子走遠了，吩咐了門口的護衛守好門，然後進了府內。
此外還有幾個桌子，其中兩張桌子，坐的是向府的第三代孫子輩的男孩，還有一桌坐的是向府孫子輩的女孩。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偶爾給他使點絆子，寇季也懶得搭理他。
真要是這樣，那寇季就該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是不是他熟知的歷史世界。
遼皇有動作了，還跟征討西夏沒關係？
寇禮應該是去還債了。
「這……這……這……」
寇準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寇季，沒再多言。
他卻沒想到，向家小妹至今還沒有放棄找他麻煩。
隨手把手裡碾成了一團的琴弦放在了桌上。
寇準兩次提到呂夷簡，明顯是看重呂夷簡。
頓了頓，寇準嘆了一口氣道：「其實，
向敏中吧嗒著嘴道：「老夫也沒打算留著這座府邸傳家，等老夫孫女嫁人的時候，老夫就把這座府邸，當成嫁妝給她。」
寇準微微翹起了嘴角，低聲笑道：「向敏中那個老倌是不是賊心不死，想讓你幫忙謀划參知政事之位？」
那是向家小妹的身影。
三人聊到了深夜，寇季提筆寫下了一篇雄文交給了向敏中。
寇禮賊頭賊腦的出了寇府，去了萬象典當行，去做什麼，寇季大概能猜到。
廳堂里。
他沒料到寇禮至今還記得自己欠下的債。
寇季聞言，愣了愣，低聲笑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良久以後，寇準道：「對了，老夫差點忘了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寇季緩緩點頭，跟著寇忠到了寇準的書房。
向敏中擺擺手，「跟老夫還那麼客氣。以後就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想住多久住多久。你要是挑中了府上那個院子，提前跟老夫說一聲，老夫讓人給你騰出來，以後你閑暇的時候可以過來住一住。」
他並沒有回去四君園，而是回到了寇忠昨日給他收拾出來的那個院子。
寇季在寇府里的地位，僅次於寇準，卻比寇禮要高。
向敏中小心翼翼的收起了手裡的文章，點頭道：「放心吧，老夫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門子到了寇季身邊，低聲稟告。
管家推開了門，點燃了一盞燭火，交給了寇季，然後躬身站在了門外。
寇季接下了琴弦，拿在了手裡，碾成了一團，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道嬌小的身影。
寇季心裏暗嘆了一聲，硬著頭皮坐到了向敏中身旁。
寇季指了指寇禮離開的地方，道：「你去盯著我爹，別驚擾了他，看看他去做什麼了，回府以後告知給我。」
早在寇季入府的時候，向敏中就命人備好了客房。
向敏中翻了個白眼，哼哼道：「那也得看看孫女婿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