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66章 斬！
「若是讓你們在建立一下功勛，你們是不是連官家的皇位也想坐一坐？」
寇準惱怒的道：「住口！事到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在這裏強辯。你當滿朝文武是瞎子，還是當天下萬民是瞎子？」
他們到沒有義憤填膺的去攻擊丁謂。
宦官恭敬的把李昭亮遞上去的帶血的信，遞給到了趙禎、趙元儼二人面前。
曹瑋等人神色尷尬的看著寇準。
他也講到了，在面對遼軍鐵蹄滾滾而來的時候，丁謂落荒而逃的景象。
百官們見此，渾身一震。
「殺丁謂！誅佞臣！」
還說丁謂縱然有罪，卻罪不致死。
百官們、百姓們，聽到了趙禎這話，瞬間知道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嘭！」
在趙禎眼裡，寇準是朝堂上唯一一個能治住滿朝文武的人。
然後在百官們注視下，趙禎淡淡的道：「朕……聽太師的……」
他沉吟再三，決定收回自己的話，「朕……」
高處恭緩緩出列，摘下了官帽，學著曹瑋的樣子放在地上，高喝道：「臣亦是如此……」
一個個只知道在窮鬼們身上榨油，卻不思為國開疆拓土，還好意思在這裏撒潑。」
文官們聞言，瞧著身前的官帽，臉上有些尷尬。
仔細翻閱了一番。
見朝堂上的文官一個個站出來反對，趙禎也有些為難。
寇準淡然道：「這個自然……」
「……」
雖說百官們，還有百姓們已經知道了李昭亮率兵攻打西夏的過程，但聽李昭亮講解的時候，又是另一番感受。
處理了吵鬧的文官們，寇準又看向了那些武勛。
縱然是他大娘娘劉娥，也做不到這一點。
寇準嘴角勾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幽幽的道：「丁謂論罪當斬！」
為人臣，沒有一點兒臣子的樣子，為人父母官，沒有一點兒父母官的樣子。
寇準眯著眼，端坐在椅子上，看不出喜怒的道：「老夫已經看過了信函，確實是丁謂親筆信無疑。」
「那
中書舍人奉命執筆，端坐在一張案幾前。
寇準目光冷冷的道：「官家要做什麼決定，那是官家的事情。怎麼？你們想替官家拿事？還是想替官家做主？」
他心裏有憤有怒。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太師，我等並非是在胡鬧，而是我朝自立國以來，尚未有斬殺參知政事的先例。官家今日若開了殺戒，難保以後不會殺更多人。」
寇準兇狠的瞪了丁謂一眼，回身對趙禎拱手道：「官家，丁謂害十數萬將士慘敗懷州，又藉此攀咬李昭亮，誣陷忠良。
從兵出西夏，到奪下龍州、銀州等地，一點點講起。
「……」
然而，百姓們振奮的叫好聲沒持續多久，就變成了一臉悲憤。
他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可有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局面。
寇準冷哼道：「三息之內，給老夫撿起官帽，帶穩當了。凡有不從者，那以後就別帶官帽了，回去種田吧。」
只是，他剛說了一個字。
他又處置不了眼前的局面，所以只能求救似的看向寇準。
漸漸的，就有『刑不上大夫』之類的話，在百官們中間流傳。
他們群情激揚的往前涌。
「……」
她不能像寇準一樣，一起打擊。
真是恬不知恥。
寇準盯著滿朝文武，冷哼道：「吵夠了沒有？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各位的府邸嗎？上有官家，下有黎民，你們在這裏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寇準譏笑道：「人臣？一群把朝廷賜下的官爵當兒戲，當賭注的人臣？」
「……」
真正有罪的人非李昭亮，而是丁謂。
丁謂硬著頭皮說著。
頓了頓，寇準又對趙元儼拱手道：「請大宗正斧正。」
文官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御史們見寇準偏向武勛，咬牙道：「既然太師有言，說參知政事如何降罪，只有官家說了算，那就請官家親自定奪丁謂的罪過。」
文臣們一臉難以置
「老夫……」
趙元儼對趙禎拱了拱手，從趙禎手裡拿過了信，閱讀了一番后，目光落在丁謂身上，幽幽的道：「你陷害十數萬將士兵敗懷州，不僅不知錯，反而還誣告他人。
隨著寇準話音落地，文官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帶上了官帽。
我大宋更不該給遼人送上歲幣。
一場審判丁謂的會審，到最後鬧成了文武相爭。
丟不丟人？」
他剛才說要殺丁謂，可滿朝文臣都反對。
「我等身為人臣，自當勸諫君王。」
在趙禎眼裡，朝廷賜下的官爵，那就是君恩。
寇準看向趙禎，拱手道：「還請官家定奪丁謂的罪過。」
寇準對此還沒有言語，當即就有御史跳出來反對此事。
丁謂見此，激動的不能自已，恨不得衝上前抱著趙禎親兩口。
趙禎坐在龍椅上沉吟了許久，突然愣了愣，咧嘴笑了。
官家說斬，那就斬。
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霎時間，百姓們看李昭亮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愧疚，看丁謂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憤怒。
若不是趙禎衝動之下說出那種話，文官們也不會紛紛出班，保他狗命。
他們可不是什麼剛強之人。
趙元儼拱手還禮。
趙禎沉吟了一下，還想跟趙元儼客套一下，不過他聽到了寇準輕咳了一聲后，也就不再推辭，拿起了信。
真當自己厲害？
那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刑不上大夫』之類的話。
自大宋立國以來，還從沒有參知政事獲罪被誅。
當李昭亮講到了他率軍攻下長城，並且打退了西夏人一次又一次進攻的時候。
「臣附議！」
「諸位剛建立了一些功勛，就想藉此跟朝廷撒潑嗎？」
李昭亮在講述完了丁謂的罪行以後，對寇準拱手道：「臣李昭亮有丁謂親筆書信為證，官家、太師盡可查閱。」
他要是不殺丁謂，滿朝武勛又反對。
曹瑋聽到這話，微微一愣，旋即他撿起
趙禎見滿朝文武都不把身上的官爵當一回事，小臉漲得通紅。
寇準目視百官，冷笑道：「老夫加開了三年恩科，老夫不介意再加開三年恩科。」
寇準對宦官招了招手，吩咐道：「取來信件，讓官家和八王爺查驗一番。」
朕好不容易把藤球踢出去了，怎麼踢了一圈，又回到了朕腳下了？
曹瑋等人神色難看的道：「我等絕無此意……」
真要是讓趙禎斬了一位參知政事，開了先例。
寇準指著曹瑋，喝斥道：「拿上你們的官帽，滾到一邊去。丁謂大小也是一個參知政事，如何處置他，那是官家獨有的權力，而不是你們。」
曹瑋緩緩出列，摘下了頭頂了官帽，放在了地上，高聲道：「似丁謂這種害慘十數萬將士的賊子，攀咬賢臣良將的奸人，官家若是饒了他的性命，那麼臣乞骸骨。」
趙禎把信推到了趙元儼面前，趙元儼返推了回去，輕聲道：「官家為君，小王為臣，自當是官家先。」
這讓百官們隱隱把這當成了一種祖制，一種護身符在維護。
趙禎板著臉，咬牙道：「一切由太師定奪。朕希望太師不要放過這個害了十數萬將士的惡人，更不能輕饒了這個誣陷忠良的賊人。」
「絕無此意？老夫怎麼看著你們氣勢十足？」
寇準此話一出。
寇準拍桌而起，喝斥道：「信件可以偽造，可上面的印璽也能偽造嗎？」
李昭亮見一切準備妥當，在寇準示意下開始緩緩講述起了他率領大同軍、感德軍、永興軍三軍北上西夏的過程。
不是他們不怨恨丁謂的做法。
所以百姓們先入為主的覺得這是李昭亮的過錯。
一瞬間，武勛們紛紛出列，拿自己的官爵，賭起了丁謂的性命。
徹底把滿朝文武嚇了一跳。
「臣也附議！」
「……」
他們又那裡知道，寇準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刑不上大夫』一類的話。
百姓們一個個握著
他知道，這種場面，他不能意氣用事。
若不是御前衛攔著，恐怕他們能衝上前，生生咬死丁謂。
趙禎有些懵。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請官家定奪。」
大可以依照慣例，貶官、流放、刺配。
他捏著信件，怒拍面前的案幾，「丁謂，你當真是大胆！」
可卻沒有宣洩出來。
寇準冷笑道：「武勛們同氣連枝，好大的威風。居然敢逼迫朝廷，逼迫官家？」
「那就斬！」
同時，他們也在等，等朝廷給出一個結果，等趙禎給出一個公正的裁決。
趙恆在位的時候，此話雖然沒有公之於眾，但趙恆的所作所為，似乎默認了這個說法。
真正的剛強之人，不是跟寇準穿一條褲子，就是在很早以前已經被寇準罷出了朝堂。
劉娥想要立足在朝堂上，在文武之間，必須拉攏一批，打擊一批。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些文臣們獲罪以後，也被免除了死罪。
他們不明白，寇準為何會向著武勛說話。
「閉嘴！待罪之身，怎敢在堂上自稱老夫？！」
如今李昭亮講出了不一樣的結果，百姓們並沒有盲目的信從，而是帶有懷疑的態度在思量李昭亮話里的真假。
你們要是真厲害，燕雲十六州就不該在遼人手裡。
而是丁謂和李昭亮二人中，是丁謂先到了汴京城，講述出了征討懷州兵敗，是李昭亮的過錯。
百姓們聽完了李昭亮的講述，一臉難以置信。
本王還從沒有見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刑不上大夫』，寇準你也是受益者之一啊！
當趙禎閱讀完了信件以後，臉上再無剛才謙遜的神色，反而一臉鐵青。
揚言說朝廷沒有誅殺參知政事的先例，此例不能開。
「殺丁謂！誅佞臣！」
百官們和百姓們不由自主的就被他講述的話語代入了進去，彷彿化身成為了一個攻打西夏的將士，跟隨著李昭亮一起征討西夏。
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
趙禎見到寇準示意，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寇準雖然以前用這些話激勵過寇季，但並不說明他贊同這些話。
因為李昭亮講到了丁謂奪權，講到了丁謂率領十數萬將士兵進懷州，講到了丁謂在懷州城外碰見遼皇耶律隆緒的時候，想算計遼皇耶律隆緒的時候。
是丁謂惡人先告狀，害的他們冤枉了一個忠良。
如今，年幼的趙禎，開口就要誅殺丁謂。
趙禎為難的左瞧瞧右瞧瞧，不知道該如何定奪。
如今一群臣子把君恩當兒戲一樣隨意的拿來當堵住，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這是趙禎從小就從趙恆口中得知的為人君的綱領。
但他卻沒有輕易放棄，而是強硬的辯解道：「這世上會模仿他人筆跡的人多不勝數，誰知道李昭亮那一封信是不是偽造的。」
老夫熟讀大宋律例，還從沒聽說過有那一條有寫，官家不能斬參知政事？」
寇準看出了趙禎的窘迫，他對趙禎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趙禎不要心急，他自有應對的法子。
若不是種世衡上書，提議聯合其他諸部，一起攻打西夏，你們能在李德明和李元昊手裡守住城池？
寇準聞言，鄭重的點頭。
他剛要開口，就聽趙禎冷冷的道：「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李昭亮親身經歷了那大大小小的戰事，所以他嘴裏講出來的戰事，就像是活了一樣。
寇準目視滿朝文武，冷哼道：「如何處置參知政事，那是官家獨有的權力。老夫尚且沒資格說三道四，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裏瞎議論？
隨著御史開口，其他的文官們也紛紛開口。
也不知道誰在趙禎話音落地以後帶頭喊了一句，百姓們跟著紛紛喊了起來。
寇準破口罵道：「狗肚子里存不住二兩油的東西。你們真當你們在西夏稱雄，那是你們的本事？若不是遼人攻打西夏，讓你們趁機撿了便宜，你們能如此順利的建立功勛？
丁謂眼見所有人盯著他的目光里充滿了憤怒，他心裏也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