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45章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暴露的機會也就隨之變大。
寇季狐疑的嘟囔了一句。
朝廷越是看重張元，張元以後走到檯面上的機會就越大。
種世衡的斥候，在清澗城外，發現了西夏兵馬的蹤跡。
張元所在的元山部，從無到有，部族的族眾，大多數是路上撿的。
地面上赤裸裸的，僅有零星的枯黃的草木存在。
直追當年的角廝羅。
慕崇三人對此千恩萬謝，並邀請寇季在沙州城內一座新起的酒館內吃飯。
寇季就是為此在躊躇。
見了見慕崇、錢樂、孟惟仲三人。
「你為我兒子起名的事情，我就不埋怨你了，就當是對你的補償。」
即便如此。
瓜州城是一座土城，城牆不高，看不到什麼高大的建築。
「十年……二十年……有可能得一輩子……有可能幾代人才能完成……」
寇季懷著官家還是向著他的心思，雀躍的繼續往下看公文，看到了後半段以後，就不淡定了。
李元昊將重兵屯駐在玉門關，所以朱將軍率軍攻打了數次玉門關，都沒能拿下玉門關。
反倒是李將軍部，攻破了陽關，一路長驅直入，拿下了肅州，如今正在往甘州進發。
寇季在離開了瓦子市以後，又出了城，去城外開墾出來的良田處晃蕩了一圈。
可以說，張元所在的元山部，就是一個三無部族。
公文沒有送到張元手裡之前，他還能想辦法回頭。
在賞賜這一方面，寇季從來都不喜歡拖著。
沿著長城一路西行，就會抵達西涼外的紅水河，南渡紅水河，便可以抵達西涼。
寇季聽聞此言，恍然大悟。
沙州城以東，是劃定的草場和樹林。
寇季也沒有多說什麼。
「……」
寇季的話，前半句，李迪聽懂了，後半句話，李迪沒有聽懂。
並且在心裏安慰自己，趙禎給他兒子起名字，不算什麼。
寇季隨口應付了一句親從官，拿起了案几上的公文，隨手翻看了起來。
對於張元，對於元山部，朝廷的賜封，絕對是
寇季簡單的推測了一下，就推測出了其中的關節。
簡單的洗漱了一番。
寇季劃下的線是五里。
「還寇天賜，上天恩賜？！那明明是老子恩賜的好不好！」
寇季苦思冥想了三日，為兒子想出了三十多個名字，然後書寫成信，準備派人送回去讓向嫣挑選。
李迪暗自沉思著，沉思寇季話里的深意。
西夏援軍既然已經在路上了，那寇季也就不能繼續窩在沙州。
沙州有大片的綠洲，瓜州卻沒有。
仔細的觀看完了公文，確認了沒有疏漏以後。
寇季拍著公文，暴跳如雷的喊著。
投入多少人？
寇季將沙州的一切交給了范仲淹，他帶著李迪、帶著巡馬衛、帶著捧日軍將士，前往了瓜州。
「老子就知道！老子就知道你在老子兒子出生的時候，肯定閑不住！」
我們不能只想腳下的土地索取，而不懂得回報。
寇季離開了偏殿，去正殿門口，陪著正在封鎖正殿大門的李迪閑聊了一會兒，然後出了王宮，到城內的瓦子市去晃蕩了一圈。
名義上掌控著堪比西夏的龐大領土。
所以對於他逼死薛田，屠戮沙州回鶻，斬殺軍中監軍等一系列的事情，朝廷還不知情。
朱將軍為了配合李將軍作戰，圍困了玉門關，採取了圍而不攻的法子。」
整個城池皆是一片土色，所有的建築皆是以土營造的。
朝廷仍然願意賜封張元一個五品官。
騰格里沙漠、巴丹吉林沙漠，連成一片，佔據了大半個西夏西境。
所以曹雄用來招待寇季一行的桌椅，十分的簡陋。
相反，朝廷對張元的封賞十分豐厚。
對此。
瓜州境內的樹木，基本上被砍伐一空。
寇季亦是如此。
寇季望著那無邊的土地，感慨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有付出才會有收穫。
疑似野利部族的族長野利旺榮，率領著五萬西夏精騎，沿著長城一線，在行軍。
想要看到一點綠色，就得將枯黃的草木除去，才能看到它們根部冒出的那星星點點的綠芽兒。
「那得……多久？」
他近幾日忙著給兒子起名字，倒是忘了正事。
「這……能變成良田？能變成綠地？」
反而笑呵呵的拉著曹雄坐下，一邊吃喝，一邊詢問玉門關的戰事。
但是面對著一連片看不到邊的貧瘠土地，心裏一點兒底也沒有。
李迪坐在馬背上，望著那貧瘠的土地，陷入到了自我懷疑當中。
瓜州城內，凡是能入眼的東西，不是被西夏兵馬劫掠一空，就是被西夏兵馬紛紛燒毀。
畢竟，他兒子還有一個霸道的曾祖父，以及一個不講理的外曾祖父。
明顯是衝著河西來的。
如今樹苗還沒有到位。
出手就是一個五品官。
解決了封賞的問題以後。
等到樹木長成以後，再逐漸的向沙漠里開拓，最終將沙漠變成樹林。
西夏兵馬除非蠢到一定境界，不然不可能在廣闊無垠的沙漠中行軍。
一部分人將會繼續留在沙州，開拓沙州城以北、沙州城以西的土地。
那麼寇季瞞著朝廷，在域外裂土封疆，圖謀不軌的罪責，就無從辯駁。
「李公，寇欽差，自從朱將軍和李將軍二人合兵拿下了瓜州以後，再次兵分兩路。一路攻打玉門關，一路攻打陽關。
瓜州十分荒蕪。
入了城。
所以暫時不需要在上面種植樹木。
只是告訴他們三人，他會想辦法找有財力的人，吃下他們三家在鍛鋼作坊、紡織作坊等幾大作坊的份子。
「……」
先種樹，后開荒。
當年的角廝羅，沒有完成青塘的一統，也沒有徹底掌握青塘的權力，但在名義上，卻是青塘共主。
趙禎縱然再親善寇季，也不可能容忍寇季在域外裂土封疆，圈養大批兵馬。
就算趙禎不給他兒子起名字，兒子的命名權恐怕也落不到他手裡。
長城以南，有大宋重兵把守。
數百面屹立在城頭上的旌旗，為城池
雖然他已經決定了老死在河西，已經決定了將餘生獻給河西。
長城以北，僅有一小段的綠洲，剩下的便是廣闊無垠的沙漠。
轄下唯一統治的一座城池，也在寇季授意下，主動放棄。
三人見到了寇季以後，隱晦的向寇季提出，要發賣鍛鋼作坊、紡織作坊等幾大作坊的份子。
「老子廢寢忘食的想了三天啊！想了三天啊！一個也沒用上！」
這是一個長久的過程，非數十年不足以完成。
參加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又花費了一日。
即便如此，朝廷也不過賜予了他一個五品官而已。
寇季又相繼觀看了其他公文，多是一些沒有啥營養的東西。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十數萬人開荒的速度很快，已經從沙州城門口，開拓到了距離沙漠不遠處的位置。
寇季在殿中破口大罵了許久。
寇季有了決斷，也就不再遲疑，立馬派人將賜封張元的公文快馬加鞭的送到黃頭回紇去。
寇季一行騎著馬東行，過了三危山，抵達了常樂城，在常樂城內歇息了一日，度過了踏實河。
留守在瓜州城內的守將曹雄，主動迎了出來。
在距離沙漠五里處的綠洲處，停止開拓。
該陞官的陞官，該加賜錢財的加賜錢財。
「你個狗日的，果然搶了老子兒子的命名權！」
寇季已經策馬揚鞭，趕往了瓜州城。
寇季在沙州境內巡視了一圈，花費了三日。
因為有玉門關的存在，所以每逢西域大戰，瓜州必然是亂戰之地。
一行人就像是進入到了一個荒土地帶。
公文一旦送到了張元手裡，那他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想要發展瓜州，就得先種樹，后開荒。
李迪不敢算，因為他怕自己算不過來。
西夏援軍的第一個落腳點，毫無疑問是西涼。
看到朝廷對得勝川一役的將士們皆有封賞，寇季心中很滿意。
此話一出，不到三個呼吸，寇季就自顧自的
「寇吏部，朝廷對得勝川一役中，有功的將士們的賞賜公文，已經送到了您案几上。」
將捧日軍將士、民夫們的封賞公文傳達下去以後，寇季拿著張元的封賞公文，陷入到了躊躇當中。
看到了朝廷絕口不提得勝川一役繳獲的戰利品的分配問題，寇季心裏更滿意。
可對於寇季而言，並不算是一件好事。
只有一些矮小的灌木，以及零零星星的荒草，孤獨的飄蕩在瓜州四處。
入眼的是一片廣闊平坦的地面。
可朝廷壓根就沒提得勝川一役的戰利品分配問題。
瓜州的情況跟沙州不同。
對於朝廷將自己功勞算在自己兒子頭上，寇季沒有異議。
對於一字交子鋪的份子，三人絕口不提。
寇季看過以後就丟在了一邊。
寇季在殿內躊躇了許久。
一旦被人挖出寇季和張元二人中間存在著主僕關係。
處理完了公務以後。
寇季一行並沒有因此感覺到不滿。
沙州的一切安排妥當以後。
微風吹起，捲起一陣塵土。
李迪聽到寇季這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面善的親從官，取過了信以後，封進信筒，邁步離開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麼，回身提醒寇季。
可見朝廷對於張元在西行路上幫助大宋建功立業的功勞，十分認可。
寇季派人將公文傳達到各部，命令各部的主官，將朝廷封賞各部的命令傳達下去。
罵累了以後才偃旗息鼓，無力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更重要的是，一旦朝廷賜封張元的公文，送到了張元手裡，那麼張元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
「玉門關內，李元昊可有什麼動向？」
若是一味的索取的話，總有一日，沙漠會吞噬了一切。」
「算當哥哥的對不起你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到了這一步，退是麻煩，不退也是麻煩，還不如不
過了踏實河。
「總歸是為了你趙氏江山設下的棋子，而不是為了我一己私利設下的棋子，在這一點上，我是對得起你的。」
寇季一行到了瓜州城以後。
其目的，不言而喻。
李迪截獲的朝廷的公文，已經盡數送到了他的面前，他貌似沒看過一卷。
五里的荒草地帶，以後必須得種植上樹木，防風固沙。
長嘆了一聲。
寇季婉言拒絕了。
對於張元而言，有了朝廷的青睞，有了朝廷的認可，以後他再跟朝廷打交道，就會省去很多麻煩。
他擔心朝廷摘桃子，可是做了兩手準備，生怕朝廷摘桃子摘的太狠，虧了麾下的將士們。
張元就不同。
他在沙州城內做的事情，寫成的奏本還沒有遞迴去，朝廷還沒有得到沙州的準確消息。
倒不是朝廷對張元的封賞太過苛刻。
在大宋佔據了西夏南境的長城以後，西夏兵馬想趕往河西，就只能沿著長城邊緣，一路西行。
自我安慰了一番，寇季嫌棄的拿起了公文繼續觀看。
曹雄請寇季一行到了城主府，備了一桌酒菜招待寇季一行。
對於河西之地的治理，寇季擁有明確的規劃。
「李元昊一直死守玉門關不出，碰到了我軍圍攻，就會派出麾下的精銳鐵騎出關廝殺一陣，等到我軍退了以後，他就會退回玉門關內。」
另一部分隊伍，將會在不久以後，趕往瓜州，在瓜州境內種樹、開荒。
開墾荒田的龐大隊伍，在此處分道揚鑣。
寇季策馬到了李迪身邊，淡然笑道：「當然能……只要踏實河不枯竭，只要我們的人踏踏實實在上面開荒、種田、種樹，總有一天，此地會變成一片綠色的世界。」
雖然沒有淪為沙漠，但跟沙漠相差不大。
信寫成了以後，寇季裝進信封里，蓋上了火漆，吩咐守在殿外的皇城司親從官，將信送回去。
將這麼一片貧瘠的土地，變成良田、變成樹林，拿的栽種多少樹？
曹雄對於玉門關的戰事，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