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46章 撞大運的劉亨
「哎……」
在西夏唯有純正的党項人才能活滋潤，剩下的只有被壓榨的份兒。
寇季撇撇嘴道：「他倒是心大……」
蕭孝穆為了贏取屈野川畔的戰事，將大部分的兵馬都帶到了屈野川，留在保德、寧邊州、東勝縣的兵力，十分稀少。
但是他們看到了王凱和折家軍校尉擺出了死戰的架勢以後，就果斷的退走了。
劉家如今急需爵位穩固劉家在汴京城裡的地位。
那些疆土是西夏人讓給遼人的道路。
高處恭作為一個老權貴，自然懂得權貴圈子的規矩。
他主要目的是為了切斷遼人的後路，等待遼人的潰兵，好瓮中捉鱉。
王凱和折家軍校尉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
他們二人聽到了高處恭的話，明白了寇季拿出了功勞，需要用利益置換，他們臉上剛浮起的希冀，瞬間化作了失望。
可眾口鑠金之下，對我也會有不小的影響。
寇季對劉亨笑著道：「你的功勞，我會寫成奏疏，呈報給官家，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跟你商量。」
劉亨此次北上，可以說是處處撿便宜。
他們辛辛苦苦跟遼人鏖戰了這麼久，追擊了那麼就，最終劉亨輕輕鬆鬆就斬獲了蕭孝穆的人頭。
劉亨帶著數百人，押解著黃翩等人到了麟州城。
一個蕭孝穆的人頭，就足以讓我獲得一些我想要的賞賜。
高處恭家大業大，十分大氣，能拿出一些寇季想要的東西。
可西夏的政令，那是真的窮凶極惡。
劉奇和郭易二人自然不敢用高處恭那種態度對待寇季。
寇季不滿的道：「有什麼能不能痛痛快快的一次性說完，不要吞吞吐吐的。」
從他到西北至今，都沒有說過要跟西夏人干一場。
寇季對於西夏很窮並不覺得意外，他意外的是折家軍校尉的眼光和嗅覺。
劉亨笑著點點頭。
只是他沒想到，他沒捉到鱉，倒是捉到了一群錦鯉。
寇季見高處恭三人萎靡不振的，就淡淡地笑道：「以劉亨的身份，要那麼
中軍大帳內。
劉家自從劉娥去世以後，爵位被削了個一乾二淨。
可不是撞大運了嘛。
高處恭果斷開口。
留在我手裡，不過是得幾萬銅錢的賞賜。
折家軍校尉，就憑藉著他這一句話，判斷出了他要跟西夏一戰。
短短三日。
劉奇和郭易二人卻不能。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就算你答應，我也不會答應。就算你將蕭孝穆的人頭給他了，我不將人頭劃撥到他名下，朝廷也不會認可這樁功勞。
只說過一句要打出長城去。
劉亨見到了寇季以後，並沒有急著表功，而是催促著寇季，給寧邊州派遣人手。
高處恭和劉奇等人回到麟州城的第二日。
劉亨除非是瘋了，不然不可能將蕭孝穆的人頭拱手讓人。
寇季聽到了劉亨的話，思量了一下道：「原本我打算讓明鎬坐鎮麟州城的，不過你既然拿下了寧邊州和東勝縣，那就讓他去寧邊州坐鎮。
剩下的，掛在他名下也沒多大用處。」
由他去寧邊州和東勝縣一線坐鎮，他也不需要擔心遼人會將他辛辛苦苦打下的疆土奪回去。
雖然他跟明鎬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也聽過明鎬在屈野川立軍令狀，修築寨子的事迹。
這些話也就寇季敢說，這種事也就寇季敢做，換作其他人，恐怕腦袋早就被人砍下來了。
我說是誰的功勞，才算是誰的功勞。」
劉亨笑容燦爛的道：「四哥想說的可是分潤功勞的事情？」
劉亨之所以在攻破了東勝縣以後，留在東勝縣內，扮作遼人。
再說了，我們從西夏撈不到錢，那就把地分了。
劉亨緩緩點頭，「所以我沒答應……」
寇季面對高處恭的質問，笑眯眯的道：「不是我想要什麼，而是劉亨想要什麼。功勞是劉亨的，不是我的。我頂多是在上奏朝廷的時候，在功勞簿上動一些手腳
他們三個人晝夜不歇的帶人奔波了數日，最後卻便宜了守株待兔的劉亨，他們當然一臉苦澀。
他們不僅窮，官職也很低微，根本拿不出寇季想要的東西。
可其他那些諸如黃翩一類的遼國隨軍重臣，他們卻可以惦記一下。
蕭孝穆不僅是遼國的領兵大將，更是遼國的國舅爺，王爵。
劉亨沒有隱瞞，緩緩點頭道：「他想要蕭孝穆的人頭，條件隨便我開。」
四成富庶的疆土，值得我們酣戰一場。」
「此事等劉亨到了麟州城以後，你去跟劉亨談。」
我派人去查探了一番，才知道。
王凱和折家軍校尉二人率領著兵馬，就將麟州城外到銀州一線長城外的疆土掃蕩了個乾淨。
折家軍校尉聽到這話，一臉苦笑，卻沒有再多言。
劉亨點頭笑道：「我正有此意。」
寇季等劉亨將擔心的事情說完以後，笑著對劉亨道：「你這次可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啊。」
三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進入到了寇季的中軍大帳。
郭易坦言道：「我們雖然沒有追上蕭孝穆，但是蕭孝穆已死。」
寇季略微一愣，意外的道：「你為何有將人頭讓出去的想法？」
蕭孝穆的人頭，是劉亨親手斬獲的，他們沒辦法惦記。
寇季更愣了，疑惑道：「你們沒追上蕭孝穆，蕭孝穆卻死了？難道他自殺了？」
一會兒我會寫一封調令，派人給他送去，讓他儘快趕到寧邊州去。」
郭易聞言，臉上也浮起了一絲苦澀。
那些地方以前是西夏的，遼人佔據了以後，急著攻打我大宋，肯定沒好好治理。
對我並沒有多少幫助。
「你要什麼？」
寇季略微愣了一下，覺得高處恭在想屁吃。
你們二人率領著兵馬過去，將那些疆土上的人掃蕩一遍。
官家將西北的軍政大權許給了我，西北的一切我說了算。
寇季笑眯眯的道：「有我幫你，你壓得住。」
劉亨施禮過後，對寇季道：「四哥，寧邊
劉亨聞言，笑著道：「不止一個便宜……」
高處恭、劉奇、郭易三人，在他們掃蕩麟州城外東北的疆土的時候，垂頭喪氣的回到了麟州城。
說到此處，郭易頓了一下，一臉苦澀的道：「眼看著蕭孝穆帶人逃進了東勝縣，我們準備停止追擊。可沒想到，蕭孝穆帶人進入到了東勝縣以後沒多久，東勝縣內就響起了一聲槍響。
不等我們弄明白情況，就看到東勝縣城頭上的遼字大旗被人放倒，一桿宋字大旗被人撐了起來。
再多的功勞，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我們把目光放在西夏貴族身上就好了。
大宋兵馬以步卒為主，自然需要築造城寨，用來屯兵、抵禦強敵。
凡是不服我大宋管束的，皆可先斬後奏。
等到蕭孝穆帶人逃進了東勝縣以後，他立馬帶著人馬包圍了蕭孝穆和遼國的逃兵，然後一槍崩了蕭孝穆。
在這種情況下，劉亨怎麼可能將蕭孝穆的人頭拱手讓人？
郭易搖搖頭，「那倒不是……」
等我們徹底將遼人趕走以後，再好好跟西夏人算總賬。」
寇季見折家軍校尉不再言語，就對他和王凱吩咐道：「劉奇三人既然追出了麟州城，那麟州城外，遼人佔據的那些疆土，肯定被他們打下來了。
明鎬的才能，剛好是寧邊州和東勝縣一線最缺的。
劉亨帶著兩萬人馬，功討這三個地方，猶如進入到了無人之境，輕輕鬆鬆就攻克了保德、寧邊州、東勝縣。
所以遼人並沒有在寧邊州、東勝縣一線築造城寨。
具體要怎麼分潤功勞，還得劉亨說了算。」
之所以經常有小部族從西夏、遼國叛逃到大宋，就是因為受不了西夏和遼國類似的苛政。
若是沒有好處，憑什麼分給他們。
遼國只是霸道，就算政令苛刻，也沒有到把人逼死的份上。
寇季眉頭皺的更緊，「你們
以後我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他們自然不會拒絕。」
可幫他們搏一個晉陞的階梯，還是輕而易舉的。
期間，西夏的兵馬倒是出現在過這些疆土的附近。
並不是存心在等蕭孝穆。
王凱和折家軍校尉掃蕩乾淨了麟州城外西南的疆土以後，開始掃蕩麟州城外東北方面的疆土。
高處恭聽到了寇季的話，緩緩點頭。
寇季略微感嘆道：「劉亨這是撞大運了……」
雖說他們奈何不了我。
聽寇季的意思，似乎有私底下分了功勞的意思。
寇季對摺家軍校尉道：「西夏窮不假，可西夏的貴族卻並不窮。西夏百姓之所以窮，那是因為西夏境內的大部分錢財，都集中在西夏貴族手裡。
寇季可是答應了那些之前在屈野川作戰的將士們，此戰事了以後，給他們分地的，他不能言而無信。
此外，劉亨還堵在了蕭孝穆北逃的路上，將蕭孝穆這條大魚，也撿到了手裡。
早在數日之前，劉公事就帶人攻破了東勝縣，偽裝成了遼人，盤據在東勝縣。
寇季略微一愣，「高處恭已經派人接觸過你了？」
雖說那些人的腦袋，沒有蕭孝穆珍貴。
高處恭三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苦澀更濃。
如今遼人敗給了大宋，大宋反攻了出去，自然要將那些疆土佔領。
拿他的腦袋跟朝廷換取一個公爵爵位，那是輕輕鬆鬆的。
寇季一愣，追問道：「什麼意思？」
高處恭、劉奇、郭易三人聞言，瞬間瞪大兩眼。
寇季沒有替劉亨作主。
寇季見此，略微皺了一下眉頭，詢問道：「沒追上？」
並不是遼人沒有能力築造關寨，而是犯不著。
遼人以騎兵為主，築造關寨，不僅對遼國兵馬作戰沒有太大的幫助，反而會對騎兵作戰有所制約。
可以說，這三處地方，跟撿的沒區別。
他們分潤了我的功勞，藉著我的功勞升遷。
可送到別人手裡，那就是
寇季盯著劉亨道：「蕭孝穆的人頭不能讓給別人，但是其他的人頭，你可以讓出去一些。」
王凱和折家軍校尉率領的兵馬不多，但掃蕩那些被遼人踐踏了許多便的西夏疆土，還是輕而易舉的。
劉奇苦著臉回答道：「回寇經略，沒追上……」
西夏富庶的疆土雖然被我大宋掠奪了六成，但仍有四成。
二人在臨時營地內休息了一夜，次日便率領著麾下的兵馬出了麟州城，去掃蕩麟州城外的那些疆土。
郭易見寇季火了，趕忙稟告道：「我們三人追著蕭孝穆，追了三天三夜，一直追到了東勝縣。」
寇季聽到此處，總算明白了三個人為何一臉苦澀了。
也知道明鎬在修築寨子的時候，效率非常高。
寇季肯將那些功勞拿出來分潤給他們，自然要謀取一定的好處。
高處恭長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一旦我過於耀眼，就很難繼續在官家身邊待下去了。
利益置換，在權貴圈子裡屢見不鮮。
能活生生將人逼死。
身份地位十分崇高。
高處恭聞言，沉吟了一下，道：「黃翩等人的腦袋，可值不了大價錢。若是劉亨肯讓出蕭孝穆的人頭的話，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劉亨搖搖頭道：「此次針對遼人的戰事，我看著功勞最大，可實際上付出的卻是最少的。佔據了所有的功勞，會被人記恨上的。
劉亨笑著道：「我屁股太小，壓不住這麼大的功勞。」
明明出力最少，卻輕而易舉的拿走了最豐厚的一份功勞。
收穫之大，超乎了他的預料。
若是碰到了西夏的兵馬，先不要跟他們掀起戰端。
遼國境內的城池、關寨，大多都是秦、漢、唐時期留下的。
在官家身邊待不下去，我空有一身的功勞，也沒多大用處。
足可見嗅覺和眼光都十分的敏銳。
劉亨聞言，緩緩點頭。
我是官家的爪牙，就不應該有好名聲，更不應該在人前璀璨奪目。
跟隨著蕭孝穆逃跑的那些遼國官員、將領，也被劉公事盡數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