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67章 混亂的交趾
如今能將他們聚攏在一起，一起搞學術研究，為大宋做貢獻，絕對是一樁好事。
呂夷簡三人張了張嘴，有心替讀書人辯解幾句。
但是兵部的兵事，朝堂上的文臣們卻可以插手。
趙禎聞言，笑著道：「借一字交子鋪給他們發放俸祿，中間確實可以避免許多貪腐，就這麼辦。」
說到此處，趙禎盯著呂夷簡和王曾三人道：「那些讀書人總不可能天天鬧事吧？」
寇季坐在座椅上，盯著中年男人道：「交趾的情形如何？」
趙禎之所以提出建立火器營，其實跟讀書人們沒有半點關係。
如今各部禁軍坐鎮在大宋四野，只有捧日、天武兩軍坐鎮在汴京城外，一直被勒令駐紮在軍營里，無令不得出營，汴京城內也沒有樞密院可以調動的兵馬。
大儒們學問夠高、身份地位也高，流落在民間隱居，純屬浪費。
所以，調動邙山講武堂的學子冒然進入到軍中，必然會引起一部分的反對。
寇季沉吟道：「怎麼個亂法？」
顯然，中年男人覺得寇季的話並不准確。
火器營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臨時落腳的地方，隨後他們會被調遣到其他禁軍當中，所以寇季在他們入營以後，就將他們扔給了種世衡，沒有再過多關注。
安南軍將軍如今一方面要抵禦著交趾李朝的兵馬，一方面還要防著手下的人跟大食人起衝突。」
但三個人考慮了一下，並沒有開口反對此事。
可總歸會出現一些麻煩。
一直到了年關的時候。
對外，幾乎沒有約束。
寇季沒有過多解釋，他開口問道：「那些人應該身披的是重甲，對不對？」
趙禎輟朝了許久，積壓了許多政務，如今正忙著處理，也沒有留寇季在宮裡私聊一番。
但由於指揮上的缺失，以及大宋腹地兵馬對交趾氣候的不適應，導致慘敗而歸。
雖說如今禁軍兵權盡歸了樞密院，可監察禁軍作亂的力度，並沒有因為此舉減弱，反而變得更嚴謹。
寇季大致推測出了結果，但並沒有開口，他盯著中年男人，示意中年男人繼續說。
中年男人點點頭，道：「他們在幫安南軍打敗了交趾兵馬以後，又配合這安南軍拿下了一城。」
趙禎略微一愣，皺起了眉頭。
寇季知道其中的關節，剛準備開口應允，就聽呂夷簡鄭重的開口否決了此事。
罵你你敢還嘴？
寇季緩緩點頭，中年男人所言的事情，在寇季意料之中。
他純粹是為了官家的安危著想。
如今，趙禎先立一營，先將邙山講武堂的學子們納入到軍籍中，然後再根據各處的需要，派遣出去，誰也沒辦法反對。
「安南軍自認為自己的勇武不輸給別人，不想藉著他們的力量逞凶，所以又從邕州等地的山林里召集了一大批的族人，加入到了安南軍中。」
打你你敢還手？
趙禎定下了火器營的事情，對呂夷簡三人道：「三位愛卿，推行教化的事情，三位愛卿也該開始準備了。
所以，交趾人算是弄巧成拙了。
寇季瞥了中年男人一眼，道：「你此前一直在雷州，並沒有見識過我大宋的虎字軍和西夏的鐵鷂子，如果你見識到了，就不會認為他們是最厲害的兵馬。」
寇季聽完了趙禎一席話，便明白了趙禎的心意。
制約此事，對朝廷有益無害，呂夷簡三人沒理由阻止。
「就在安南軍準備向邕州坐鎮的禁軍求助的時候，前去交趾觀戰的那群人出手了。」
如果他們出現在了大宋百姓們面前，那就說明大宋內部有重大叛亂髮生，地方兵馬解決不了，必須由他們出面。
他們研究出的東西，以他們的名義推廣出去，遭受到的阻力小。
更重要的是，大儒們在士林里的地位都高、聲望也高。
對此，寇季沒有阻止。
當即，他盯著寇季，對呂夷簡三人道：「新立的一營，全員配備火器，便命名為火器營。此事交給樞密院負責，新立的一營，也歸樞密院掌管。」
寇季撇撇嘴，感慨道：「惡人還需惡人磨……」
之所以將錢財交給一字交子鋪，而不是戶部，是因為這一筆錢財，是專款。
呂夷簡遲疑了一下，道：「此事非一朝一夕……」
呂夷簡三人聞言，臉色有點難看。
王曾正色道：「讀書人縱然鬧事，也不會化身為暴徒。」
久而久之，一些存心不良的人將其當成了一種政治鬥爭的手段。
寇季並沒有關注錢財交割的問題，在邕州的兵馬將錢財送進汴京城的時候，寇季正在府上聽心腹探子回報交趾的事情。
沒辦法阻止讀書人鬧事。
火器營和蒙學的事情才徹底準備妥善。
不僅跟當地的佛門起了衝突，還跟那些小部族的巫師起了衝突。
畢竟，樞密院的兵事，朝堂上的文臣們不能插手。
畢竟，此事交給地方衙門，由地方衙門去負責，朝廷只管給錢，會輕鬆很多。
呂夷簡說這話，並不存在任何私心。
朕對此，難以容忍。」
往後的日子里。
各小部族，也一直將巫師奉為掌權者。
如今，類似的手段有濫用的嫌疑，所以必須加以制約。
寇季在陪著趙禎和呂夷簡三人商討完了此事以後，也沒有在宮裡多待。
只有大宋之外的人，才能常年的看到他們的身影。
中年男人稟報道：「安南軍進入到了交趾以後，無人約束，一個個仗著手裡的兵甲犀利，在交趾境內大肆殺伐。
佛門在交趾，傳承了許久，影響深遠，早就深入了當地百姓心中，當地百姓縱然自己不吃不喝，也會虔誠的供奉佛祖。
呂夷簡哭笑不得的道：「臣並非這個意思，臣只是覺得，蒙學先生的聘請、以及他們的俸祿發放，還需要好好的商量一番，避免有人從中貪腐。」
只要朝廷的邸報一出，各地就能藉著這些錢財營造校舍、招募先生。
可一旦汴京城內
趙禎將此事納入到了吏部考評當中，那就跟各地官員陞官直接挂鉤。
趙禎將此事交給了樞密院負責，那麼新立的一營，就由樞密院掌管。
中年男人鄭重的點頭。
趙禎繼續道：「讀書人們為此鬧事，也不得不防。御林衛有守衛皇城的職責，不得擅動，捧日、天武兩軍，也不好出手。
寇季將此事交給了賈昌朝以後，就沒有再過多關注。
只是，安南軍並非是大宋腹地兵馬，而是邕州等地本土兵馬，從小就適應交趾的氣候和地形，也熟悉在山脈縱橫的地形中作戰。
寇季早就猜到了大食人到了交趾以後，不會老實，必然會找個機會傳教。
呂夷簡三人一愣，呂夷簡狐疑的道：「巡檢司的人馬雖然被裁撤了大半，可各捕所仍舊有足夠的兵力駐守。縱然他們不夠，刑部、開封府的衙役也可以調遣。
禁軍和地方軍如今是兩種軍籍。
各地官員自然不敢怠慢此事。
安南軍在巫師們的鼓動下，對大食人有所敵視。
趙禎搖頭道：「衙役們緝拿捕盜尚可，對付暴徒難免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若是有朝廷直接統管，會很麻煩。
交趾人一開始只當他們是我大宋尋常的兵馬，所以就用一貫對待我大宋兵馬的手段對付他們。」
錢財需要儘快通過一字交子鋪，運送到各個地方。
一些道路難行的村鎮，可以分派先生入駐進去。」
若是對撈政績的事情都不積極、都要說三道四，那他們就該去死了。」
朝廷在他們開始教學的時候，將他們的俸祿存入到一字交子鋪，他們只需要去就近的一字交子鋪取錢即可。
中年男人沉聲道：「他們是真的厲害！屬下從沒見過那麼厲害的兵馬。他們只出動了一千精騎，披甲持刃，出擊迎敵。
交趾人在應對大宋腹地兵馬的時候，藉著地形和氣候之利，沒少令大宋損兵折將。
他們就算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閑時間。
朝廷掌控此事，也有好處。
從他們手底下逃出去的，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
不然，禁軍兵馬連營地都出不了。
只需要等安南軍在交趾繳獲的錢財運送到汴京城以後，朝廷就能推行此事。
如今，交趾佛門的人，鼓動著交趾李朝的兵馬，不斷往安南軍所在的三個城池匯聚。
一幫子徒子徒孫，敢質疑先生們研究出的東西？
安南軍打著大宋兵馬的名義進入到交趾，交趾人自然會故技重施，藉著氣候和地形的優勢，對付安南軍。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寇季書房內，躬身向寇季施禮。
呂夷簡的話還沒說完，趙禎就打斷了他的話，「朕不計錢財的創立蒙學，他們只需要出一些力，又不需要做其他的，就能藉此撈足了政績。
「不行！」
「原本形勢一片大好，只是那些大食人，在進入到了交趾以後，開始傳
沒必要獨立一營，徒增耗費。」
如今禁軍的制度，是一個具有兩面性的制度，一面對內，一面對外。
若是邙山講武堂的學子們出來以後，軍籍沒有劃撥到樞密院，反而劃撥到了兵部，那往後調遣，會有一定麻煩。
呂夷簡沉聲道：「新立的一營，是為了協助朝廷整頓汴京城的治安，平日里肯定會駐紮在汴京城內。樞密院不應該掌控汴京城內的兵馬。」
一些大儒們，覺得研究簡字是一個大工程，需要許多志同道合的人加入，所以就寫信呼朋喚友。
安南軍兵沒有畏戰，但交趾兵馬人數眾多。
之所以推行出這種制度，也是為了在保持禁軍戰鬥力的情況下，防止禁軍作亂。
交趾人，對大宋兵馬也熟悉。
一刻也不耽誤。
新立火器營的將士們要是被頻繁調動的話，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少爺……」
呂夷簡三人起身，齊聲應允了一聲。
地方蒙學若是出現了什麼問題，朝廷立馬就能知道消息，立馬能做出應變。
但即便如此，呂夷簡三人還是想防一手。
隨後招募先生、營造校舍等等，都需要錢財。
邙山講武堂，並沒有公之於眾。
各地衙門，只需要將私塾先生的名單統計出來，報給朝廷。
王曾和張知白聞言，齊齊點頭。
巫教就更厲害，它在各小部族中傳承了數百上千年，早已深入到了各小部族人的血脈里。
純粹是邙山講武堂的學子們要畢業了，趙禎提前給他們準備了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朝廷已經決定了明年開春以後，就明發邸報，正是的推行此事。
蒙學一切的細則已經準備妥善，朝廷已經給各路、各府衙門通過了氣。
但他們涉世未深，又仗著讀書人的身份庇佑，總是在一些存心不良的惡人的蠱惑下，化身暴徒，挑釁朝廷的法紀。
一支數量龐大的兵馬，押送著一車車的錢財，進入到了汴京城。
對上了人數眾多的交趾精兵，縱然拚死力，也會吃敗仗。
趙禎思量了許久以後，道：「新立的火器營，成軍以後，駐紮在城外，需要的時候朕再調遣。」
寇季沒有在意中年男人的反應，他盯著中年人，示意他繼續說。
他們倒不是對寇季的提議不滿，純粹是覺得寇季的提議加大了朝廷的工作量。
為此忙碌一些，也能說得過去。
他們入了汴京城以後，一字交子鋪的人就將錢財全部拉走。
此事發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不得不防。
思量了許久以後，看向了寇季。
呂夷簡三人聞言，沒有再多言。
讀書人仗著身份鬧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朝廷對他們總是十分寬厚，很少因此責怪他們。
以前朝廷不知道物盡其用，導致了大儒們流落在民間，泯滅於民間。
趙禎明顯意識到了此舉的害處，所以要制約此事。
若是有官員在改換軍籍，以及改換軍餉的時候故意推諉，或者是單純
寇季聽到了此處，嘆了一口氣，道：「確實挺亂的……」
面對交趾三萬人馬，正面衝殺，也絲毫不懼。
趙禎一言決斷了此事，呂夷簡三人便不再多言。
朝廷不惜錢財，在各地廣開蒙學，將各地適齡的蒙童納入到蒙學，這在其他朝代，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對內，約束的極嚴。
趙禎藉此說事，他們無從辯駁。
他們衝進了交趾兵馬的軍陣，猶如刀子切進了豆腐里。不斷的分割、絞殺，最後斬了足足六千多交趾人，逼降了一萬八千多交趾兵馬。
寇季出了宮以後，就趕到了瑞聖園，將此事告知給了賈昌朝等人。
中年男人繼續道：「安南軍一連奪下了交趾兩座城池，交趾李朝的國主盛怒，派遣了交趾的精兵，兵出升龍府，趕到了陣前，跟安南軍交戰。
散兵游勇，縱然裝備精良，也很難跟軍紀嚴明的精兵為敵。
趙禎和寇季兩個人，總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火器營將士們的調度問題吧？
時間一晃，到了臘月初八。
呂夷簡三人聽完了寇季的話，略微皺了皺眉頭。
並且屢試不爽。
在此期間，安南軍沒有出手幫忙。」
寇季淡淡地笑道：「官家可派人調查一下，民間私塾先生一年能賺多少束脩，折中取一個數值，以邸報的形式，明發天下。
我大宋個路、府、州、縣、鄉衙門，務必建立蒙學，將適齡的蒙童納入到蒙學當中。
中年男人一愣。
但他們自由慣了，不喜歡被大宋軍紀約束，打仗的時候也沒有多少章法、陣型可言。
只是他沒想到大食人如此心急，在剛剛站穩腳以後，就開始傳教。
安南軍在交趾人潰逃的時候乘勝追擊。
在這種制度的約束下，禁軍幾乎不會輕易的出現在大宋百姓們面前。
但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並沒有開口。
樞密院如今已經掌控了天下所有禁軍的兵權，能夠調動天下所有禁軍。
樞密院辦事，只要寇季和趙禎二人點頭就行，還不需要過問其他人的意思。
所有人都忙的不可開交，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中年男人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沒有開口。
朝廷現在推行此舉，也算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此事我早就猜到了……」
中年男人提到大食人的時候，呼吸凝重了幾分。
臣記得，民間私塾先生一年的束脩可不低，相信有很多讀書人會前往衙門，應召私塾先生。
朝廷此前雖然提到過邙山講武堂，但邙山講武堂具體在什麼地方，具體是做什麼的，朝堂上並沒有幾個人知道。
打官腔、拿架子、或者故意刁難人，是官場上的常態。
趙光義在位的時候，第一次北伐失利，深感顏面有損，所以就派遣了當時的邕州團練使，率領著兵馬進攻交趾，打算在交趾身上找一些存在感，藉此挽回第一次北伐失利的顏面。
趙禎冷哼了一聲道：「難道三位愛卿忘
大食人還真是找虐。
趙禎見呂夷簡三人沒有再提出疑問，就吩咐道：「此事就交給三位愛卿和禮部了。各地官員必須督促蒙學建立和蒙童入學。
一連奪下了交趾兩座城池。」
此舉大大的約束了樞密院掌權者兵變的可能性。
那就是能更好的督促地方蒙學的發展。
巫師們稍微鼓動一下，各小部族的人，可以為了巫師們拋家捨命。
邙山講武堂出來的學子，最終可是要進入到禁軍當中的。
年初春闈科考的時候，讀書人們不顧法紀，在貢院門口鬧事，確實有些過了。
呂夷簡和張知白贊同的點了點頭。
賈昌朝等人知道了此事以後，歡欣鼓舞的湊在一起研究起了簡字。
錢是朝廷直接通過一字交子鋪發放給他們的，中間不經過其他人手，貪腐的可能性極低。」
「情理之中！」
寇季忙著籌備火器營的事情，呂夷簡等人忙著推廣蒙學的事情。
安南軍皆是由邕州當地的百姓組成，邕州當地民風彪悍，所以當地百姓組成的安南軍，戰鬥力自然不會弱，也不會畏懼死亡。
有人想要作亂，必須收買軍中上下所有的人，才能完成。
寇季籌備好了火器營的一切以後，邙山講武堂第一批結業的學子，就出現在了汴京城，成為了火器營的軍卒。
一部分有心機的文官，最喜歡藉著自己的名望鼓動著讀書人鬧事，達到某種政治目的。
呂夷簡此前也用過類似的手段。
趙禎聽完了呂夷簡的話，皺起了眉頭。
安南軍因此吃了兩場敗仗。」
討打還是討罵？
他們將一群熟悉地形、熟悉氣候、並且兵甲精良的人，拖入到他們認為有利的戰場中，註定會遭遇毒打。
巡檢司的人馬被裁撤了大半以後，如今剩下的兵力只夠守衛汴京城的百姓。
趙禎見呂夷簡三人不言語，就繼續道：「朕也不願意看到讀書人化為暴徒，朕還指望著他們幫朕的江山社稷出力。
中年男人沉聲道：「亂，很亂。」
一下子跟他們雙方起了衝突。
有一幫子大儒們在背後為編書的事情撐腰，寇季可以放心的將此事交給賈昌朝。
趙禎見呂夷簡三人沉默不語，就當呂夷簡三人默許了此事。
中年男人沉聲道：「交趾人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們想藉著地形和瘴氣對付安南軍，卻被安南軍反過來藉助地形和瘴氣，以及兵甲，打了個潰不成軍。
也正是因為如此，禁軍作亂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只是，類似的手段用一兩次就可以了，用多了對朝廷的危害極大。
雖說引起別人注意，也不會影響寇季和趙禎二人定下的計劃。
朕準備再立一營，專門處理此事。」
寇季略微眯起了眼，道：「他們要求帶兵馬過去，顯然是沒準備安安穩穩的觀戰，必要的時候肯定會出手，此事在我預料之中。」
寇季沒有再多問，對中年男人示意道：「繼續說……」
朕會將此事納入到吏部考評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