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灰燼埋骨
第四百零七章 分道揚鑣!
掛斷電話,克爾拉走上前,輕輕拉住他的手。
「而且,知道我們手裡有卡洛斯·哈特留下的名單,不管世界政府還是黑伯爵都不會放過我們,這一戰早晚會來的。」
如果在他們身上開了口子,哪怕繼續是個意外、是種種巧合促成的結果,可原則一旦被打破,都抱著僥倖心理等待奇迹發生去了,誰還會繼續遵守約定?
導致的結果就是,如今的「平衡」,完全是曾經三足鼎立的翻版,明明像玻璃一般易碎,卻能長久維持。
當得知是革命軍得到了冥王,頓時,大海一片嘩然,躁動不休。
哪怕那一戰之後,紅髮多了個「海賊之恥」的外號在暗處流傳。
「或許在我失去的那段記憶中,我也像那些小孩一樣,渴望成為海賊王吧。」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薩博……」
可凡事沒有如果。
薩博笑了:「當時我問你,面對龐大的世界政府,光憑弱小的我們能做什麼?」
「可那些在壓迫中等待解救的百姓沒這麼認為!」
這又何嘗不是他惆悵的問題。
「……」
龍沉聲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說我們的行為是正義的嗎?薩博!」
薩博等人尋找的那一線生機、贏下的那場豪賭,當天便被黑伯爵反過來利用,給站在懸崖邊的革命軍一記凌空飛踢,踹下無盡深淵。
「滾!!」
那誰還願意去死?
並且,被革命軍得到了!
見薩博看過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的家鄉是北海,能送我回去 一趟嗎?」
三大古代兵器之一!
龍氣急,怒吼道:「薩博!不要任性!!」
一時之間,舉世沸騰!
「這不是任性,首領。」
哪怕交出冥王,他們也必須死!
以至於明明風波還處於醞釀階段、各方毫無動靜,可聞到大戰氣息的大海居民依舊停下了一切動作,舉家躲進深山老林,等待風波過去。
「那當然……是不行的!」
克爾拉瞳孔一縮。
不是什麼其他無法仿製的東西!!
讓所有人有了借口,對其發難。
正如洛威特預料的那樣,世界政府的嚴防死守,長達八百年的絕對禁忌,讓古代兵器成為了大海上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力量。
凡事要做最壞的打算!
對於龍的沉默,薩博心下瞭然。
而事實上,他們還真就這麼幹了!
他用沙啞的嗓音問道:「我們做錯了嗎,首領?」
「去東海!」
現在的局勢其實和大海賊時代一樣,黑獸聯邦勢力最為龐大兵多將廣,黑伯爵更是一人挑翻了本部大軍,風頭無雙!
「是用殺人的方式,來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艘船!!
薩博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趴在護欄上的電話蟲:「我會帶著冥王離開,幫你們分擔壓力,盡量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呃……那個!」
「它也是一種卑劣的說服手段,從手上沾滿敵人的鮮血開始,你我就已經活成了我們最討厭的樣子。」
「你不回去嗎?福爾夏特島?」
龍的聲音從電話蟲中傳出 ,聽上去有些疲累:「這隻是一場意外,誰也沒想到,未來王國地下會是一艘完整的冥王。」
「史上最惡的戰艦」搭配「世上最危險的罪犯」,這個組合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安與恐懼。
傳說中的古代兵器冥王現世了!
薩博笑著拉過他,攬住肩膀:「我跟你講,東海可是個好地方,風景秀麗,人傑地靈,海賊少的可憐。」
薩博擦乾眼淚,說道:「當年首領是在東海撿到的我,我想死在自己的家鄉。」
克爾拉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西尼爾拉住,對她搖了搖頭。
「從他們無意中害死泰格那一天開始,那裡就不是我的故鄉了。」
是他們所有人聯合起來在默默遏制黑獸聯邦的發展,讓黑伯爵和凱多不得不安於現狀,只能盤踞在新世界消化地盤。
作為弱者,大勢力之間誰勝誰負對他們來說意義不大,能否活下來才是根本問題。
「因為戰爭本身,毫無任何正義可言!」
「用暴力,使人屈服的敗類!」
大家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群雄爭霸。
薩博恨得咬碎了牙齒,雙目通紅:「按照你的說法,這種事情,紅髮和白鬍子也不會容忍,革命軍擋不住那麼多敵人的!」
在這個隱逐漸深入人心的「黑暗時代」里,政府和海軍雖然勢微,但正因為強大的敵人將分散的力量整合,放眼大海,導致仍舊只有那麼幾家勢力稱得上威脅。
早在近三年前,為了應對1518年世界政府將要 對革命軍動手的危局,他動手綁架天龍人,演出那場鬧劇后,龍就知道,紅髮和白鬍子指望不上了。
甚至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更讓他感到絕望的,冥王是一艘船!!
「還好不是敵人」的道理哪個世界都一樣。
而革命軍得到冥王,無疑打破了這個平衡。
人家有自己的原則。
他們無意中觸碰到了所有人的底線,面對如此強大的力量,貪婪與誘惑,將心比心,沒人會相信他們。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八百年是八百年,現在是現在。
現在大海局勢這麼亂,說不定就有人要搗亂呢?
誰都無法例外。
「還記得那一年在北海,你帶著我躲在雪山上,躲避海軍搜捕的日子嗎?」
「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明白?」
不能讓古代兵器現世是大家共同遵守的原則。
「哪怕不是為了我們自己。」
「呵呵,如果不是在挑選墳地的話,我會很高興聽見你這麼說。」
作為革命軍總參謀長,地位相當於海軍本部鶴女士的存在,西尼爾必須知道薩博的選擇。
薩博和龍對於接下來的事情,有著完全相反的選擇!
龍輕輕念出這句話,隨後一腳踹飛身前的書桌。
「我們接下來去哪?」
但同時,也是大海上無數人的夢魘。
正當兩人相互依靠時,西尼爾舉手打破了氣氛。
「可我終究不如你那般理智……冷血,首領。」
那麼就算最後被發現了,甚至留下了一些圖片,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 ,大家就能像對待如今的世界政府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遵守約定俗成的潛規則,當做無事發生。
他的決定將革命軍一手推入深淵,後果,將前所未有的嚴重!
薩博眼含熱淚,卻淚中帶笑。
「嗯,我陪你。」
現在各方勢力不是沒有反應,而是在觀察,在等待,看看其他人是否要繼續遵守這個默契。
「不必自責,薩博。」
這隻會平白無故便宜了那群海賊。
羅格鎮發生的騷動只是冰山一角,隨著巴洛克新聞社開始發力,短短數日,整片大海都知道了這個破天荒的大新聞。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此刻,正在趕回白土之島的薩博,終於意識到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但不代表我們要與全世界為敵啊!」
可龍知道,這種事希望渺茫。
因為他人的猜疑和不信任,就去否定自己為之奮鬥一生的事業?
「你回答說……」
哪怕他們將冥王丟在原地讓他們去搶去爭,吸引一時的注意力后,誰又能相信、又敢相信、又願意相信,革命軍沒有趁機拷貝冥王的設計圖,棄車保帥?
如此喪心病狂的綁架事件,足以讓他們看清楚自己的……真面目。
但他們的敵人也是最多的。
薩博愣了一下,反手握緊。
「不然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站在甲板上,薩博將手指扣進護欄,沒用武裝色霸氣,鮮血橫流。
一旦革命軍就此退出,煙消雲散,斯摩格不禁想問,政府有那個能力收復失 地,快速解決革命軍留下的叛亂國問題嗎?
聞言,龍瞳孔縮緊,腹部舊傷隱隱作痛,皮膚發紅。
「可我們卻活成了我們最討厭的樣子!」
她聽明白了。
想也知道不可能!
但是,其餘勢力之間又互有矛盾,不可能完全放下成見進行合作。
除了赤犬率領的海軍,還有紅髮、白鬍子、金獅子等大海梟雄。
不要忘記,這隻是冥王!
低下頭,他難以接受地說道:「首領,我……」
如果不是黑伯爵橫插一腳,哪怕同樣由薩博等人開船離開,龍也狠得下心,將島上的海軍全殺光,以此消滅證據。
革命軍,當然也包括在內。
而龍也沒有猶豫,堅定的搖頭。
斯摩格的回心轉意是必然。
明知道是個燙手山芋,可龍捨不得丟掉如此重要的力量,讓三人配合萊茵的遠程指導,將整個構造復刻,甚至還打算將一些萊茵看不懂的裝置拆下來,分批帶走。
所以,「古代兵器不能現世」,是真的一點都不可以。
但誰也不想當那個出頭鳥,吸引火力。
薩博搖搖頭:「雖然很討厭海賊,但我很欣賞羅傑,欣賞他那種……以性命掀起一個時代的氣魄,哪怕這個時代本身也是罪惡的。」
尤其是像金獅子那樣,沒有自己的地盤,兵力也才堪堪過十萬,除了一個「傳說」的名頭,至今不被各方看好的傢伙。
「用不著你來提醒我,老傢伙!」
「沒有!」
「這不是你的過錯。」
而且……
別的地方他可以不在意,但東海,他捨不得。
龍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