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猛虎去韁
第三十四節 緊急出發
「你們到了，坐吧，吃過晚飯了嗎？」周國輝沒有那麼熱情，面色也不大好，看起來很疲憊。
黃龍飛並沒有感到驚訝，他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的事。
「先讓你的手下都下去，等下派人在這裏拉上警戒線，派兩個人守住現場。」周國輝回頭朝樓道上看了一眼，「在法醫到來之前，沒有我的批准，任何人不得上樓。」
「天翔，你冷靜點！」周國輝一把抓住了凌天翔的肩膀，「張國廷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天翔……」周國輝把手輕輕的放在了凌天翔的肩膀上。
「其實，這不是天翔的錯。」周國輝點上了煙，「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實情發生的經過，但是我相信，天翔只是誤殺了張國廷，當時的情況肯定發生得很突然，他也不知道子彈會打中張國廷的心臟。換了誰，都無法避免這樣的事情。」
「張排長，你堅持住，你要住啊……來人啊，快來人啊……」凌天翔如同狼嚎般的慘叫了起來。
「可是……」周國輝搖了搖頭。「現在，張國廷已經死了，雖然我處理過現場，而且還製造了一些假象，但是天翔能夠接受這樣的失敗嗎？而且，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黃龍飛還是有點不放心。
周國輝點了點頭，這才放心的離開了。警衛排長不會泄露秘密，這些警衛都是周國輝精心挑選出來的，都只聽周國輝一個人的命令，平時周國輝把自己的性命都敢交給他們，自然就不會懷疑他們的忠誠。
「什麼事這麼嚴重，大哥不是說……」黃龍飛突然聽住了，神色也變得激動了起來。「老三，天翔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他現在在哪？」
「肯定是這樣的，天翔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黃龍飛暗暗鬆了口氣。
少尉排長遲稍微疑了一下，迅速的搖起了頭。
「那些警衛不是你的人。」
「周總，發生什麼事了？」另外一
「張排長，你堅持住，你要撐住，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凌天翔在低聲的抽泣著，周國輝聽得很清楚，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凌天翔如此的悲痛。
「先坐吧，坐下說。」王禕林慢條斯理的脫下了外套，掛在了門邊的衣帽架上，彷彿他永遠都不會激動一樣。
三人坐下后，周國輝這才把事情的前後講了一遍。
「醫生，醫生……」凌天翔猛的回過了頭來，「快，快，快叫醫生上來，張排長還有救，快叫醫生上來……」
「大伯，你幹嘛，快叫醫生啊！」
「二哥！」王禕林又叫住了黃龍飛，雖然黃龍飛護子心切，但是也不能用這種口吻跟大哥說話吧。
飛機很快就滑上了跑道，兩具渦輪噴氣發動機迅速達到了最大功率，隨即機長就鬆開了剎車，商務專機立即開始加速，在滑行了數百米的距離后，升入了天空。
聽到王禕林這麼一說，黃龍飛才長出了口氣，人沒事就好，經過上次的談話，在他看來，就算凌天翔惹了再大的麻煩，也是他兒子，首先要保證人沒有事，別的麻煩都可以解決。
「二哥！」王禕林打斷了黃龍飛的話，「先聽大哥說完吧。」
「不，不會的，他還沒有死，他還沒死，快……」凌天翔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停住了，痛苦的神色僵在了他的臉上，不到半秒鐘，凌天翔身體一軟，倒在了地板上。
「我接到大哥的電話后，就安排了這架專機，同時給你打了電話。」王禕林沒有直接說，這也算是他的一個特點，或者是政客的一個特點。
「天翔，你醒醒！」周國輝一眼就看出張國廷已經死了。
王禕林微微點了點頭。「很麻煩，這次恐怕我們誰都幫不了他。」
周國輝點了點頭。「還有十多個警衛知道，或者是可能會猜到當時的情況。」
「
「是！」少尉排長已經明白了周國輝的意思。
「告訴這裏每一個人，讓他們都記住，現場只有三個人。」周國輝沒有忘記再叮囑一句。「還有，你的手下，以及張國廷少尉的手下，都暫時不能自由活動，等調查結束之後，我會給你們新的任務。」
「大哥，那你說，天翔有什麼出路？」黃龍飛也想通了，造化弄人，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考慮怎麼解決，而是考慮怎麼全身而退的時候了。
雖然只與張國廷相處了幾日，但是凌天翔知道張國廷是負責大伯安全的警衛員。雖然在戰場上幹掉過上百個敵人，但是凌天翔從來沒有向自己的同胞開過槍，從來就沒有傷害過自己立誓要保護的同胞。在這一刻，他幾乎徹底的崩潰了，他不再是一個殺人如麻，在將敵人處決時絕不會眨下眼睛的戰士，而是一個無依無助的年輕人，一個犯下了嚴重錯誤的年輕人，一個為自己的錯誤悔恨不已的年輕人。
「天翔……」周國輝也是一急，立即抱起了凌天翔，在發現他只是昏迷了過去，這才鬆了口氣。
鮮血不斷地湧出，凌天翔拚命的摁著張國廷左胸口上的傷口，想把血堵住，可這隻是徒勞的舉動。射穿了羅國棟腦袋的子彈正好打中張國廷的心口，子彈肯定射中了心臟，就算是再好的醫生都不可能救回張國廷。
書房門口擺在三具屍體，周國輝首先冷靜了下來，把凌天翔放在了地板上。然後逐一檢查了三具屍體的情況。羅處長是因為心臟病發作，沒有及時救治而死亡的，而已經少了半邊腦袋的羅國棟是同時被兩發子彈命中了頭部而喪命的。張國廷則是被子彈命中了心臟而喪命的。很快，周國
「大哥，這是什麼意思？」黃龍飛不是不明白，而是有點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周國輝猛的明白了過來，他立即擋在了樓道口，用手勢讓後面的隊員都留在樓道上，不要上來。然後才輕步走了過來。
才回到首都沒有幾天，黃龍飛就接到了王禕林的電話，隨即就趕到了機場去。
黃龍飛也沒有多問，一看到王禕林那神色，他就知道出大事了，而此時能夠讓王禕林出馬，還要叫上他的，肯定是與凌天翔有關的事情。
「那麼，開始出去的……」
樓梯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凌天翔沒有回頭去看，張國廷已經停止了抽搐，呼吸也停止了，脈搏也停止了，而且臨死都沒有閉上眼睛，那一雙已經失去了光彩的眼睛仍然帶著不相信的神情，雙人仍然抓著凌天翔的衣襟，似乎永遠不會原諒凌天翔一樣。
「大哥，晚飯就算了，處理完事情后，有機會，我請你們吃飯。」在飛機上忍了好幾個小時，黃龍飛可忍不住了。「天翔到底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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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別激動，天翔沒有出什麼意外，睡了一覺，現在好得很，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槍口的青煙還沒有散去，張國廷不敢相信地看著對面舉著手槍的凌天翔，鮮血從他的胸口冒了出來，凌天翔也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我也這麼覺得，應該不是天翔有意要殺害張國廷，他不會做出這麼錯誤的事情來。」王禕林的話說得很慢，卻很有說服力。
一路上，兩人再也沒有開口，黃龍飛也抽著悶煙，王禕林的目光著一直落在機窗外。數個小時之後，知道飛機降落在烏城南郊的機場上的時候，兩人才說了一句話，而且還
「羅國棟劫持他的父親，想要逃跑。」周國輝的神色顯得很平靜，「張國廷少尉發現了他，然後兩人交火，張國廷少尉不幸犧牲。其他的事情，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你們先保護好現場，我會立即派人過來的。」
「怎麼會這樣？」黃龍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可能，天翔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他不可能殺害無辜的同胞，他是我的兒子，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可以對敵人無情，但是，他決不會……」
見到老三不肯說，黃龍飛也沒有追著問。
「老三，話不能這麼說，其實……」
當飛機轉為了平飛后，王禕林首先鬆開了身上的安全帶，然後用目光示意秘書都到後面的機艙去，等到只剩他跟黃龍飛的時候，這才開口說道：「天翔出事了。」
「先上飛機！」王禕林的神色一點都不好看，「路上我再給你說。」
USP使用的是.45口徑的大威力ACP槍彈，雖然消聲器會降低彈頭的速度，但是彈頭在穿透了羅國棟的頭顱后，仍然有足夠的威力射入人體內，而且失去了穩定的彈頭破壞力更大，在進入人體之前就已經開始翻滾，造成的傷害更為嚴重。
「是！」
「有人出去嗎？你看清楚了？」
「老三，我理解老二的心情。」周國輝並沒有在乎黃龍飛的語氣。「那些警衛都是我的人，而且我已經做了安排，他們都不會亂說。過段時間，我再把他們分散安排到其他部隊去，問題應該不會很大。但是，我沒有辦法保證這件事不會傳出去。」
「你……你……」張國廷掙扎了起來，心臟停止跳動后，血壓急劇降低，大腦缺氧，同時導致全身失去了控制性的顫抖。
載著周國輝與凌天翔的轎車很快就離開了別墅區，到了外面的大路上的時候，周國輝才搖下了車窗。看著躺在旁邊仍然昏迷不醒的凌天翔，周國輝嘆了口氣，在這一刻，
「天翔出什麼事了，很麻煩？」黃龍飛也很會拐彎抹角，可是在自己兄弟面前，而且討論的還是凌天翔的事，他不想繞那麼多的彎子。
這時候，樓道上傳來了更多的腳步聲，因為有周國輝的兩名貼身警衛堵在樓道上，所以另外的警衛都上不來。周國輝迅速的檢查了一下現場情況，然後將凌天翔手裡那把USP拿了起來，擦掉了上面的指紋，再將槍放在了羅國棟的手裡。最後，周國輝去收起了放在書桌上的那把77式警用手槍。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讓一名警衛過來背著凌天翔先下樓上了轎車。
「老三，你叫我去哪？」
黃龍飛低下了頭，老三的話沒有錯，一個在三十六歲就已經成為了將軍的軍人，肯定是一個很優秀的軍人，也同時也是一個受到眾人妒忌的軍人。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黃龍飛的那句話說到了重點上。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別的人知道？」
「這個……」王禕林嘆了口氣，「我也跟你說不清楚，到了烏城后，大哥會給你解釋的，你只需要做好心理準備就行了。」
「二哥，大哥的話沒有錯。現在軍隊里的鬥爭很激烈，而大哥這幾年的表現很不錯，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如果有人要抓大哥的小辮子的話，肯定會利用這件事，到時候大哥怎麼辦？是保天翔，還是放棄天翔？」
周國輝派來的車隊就等在機場裏面，好幾輛軍車。接上了黃龍飛與王禕林之後，車隊迅速離開了機場，駛上高速公路后，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軍區特種部隊司令部。此時已經是傍晚了，烏城要比首都晚兩個小時天黑。
「可是，他惹的禍也不小。」王禕林拿出了香煙。黃龍飛注意到了老三這個小動作，他很清楚，平時老三是不抽煙，不喝酒的，只有在特別高興的時候才喝酒，也只有在特別煩悶的時候才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