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懲戒之刃
第二十九節 如同身受
點上煙抽了兩口后，袁德良稍微顯得平靜了一點。「CIA也在拷問他，當然應該不是他去報的警，而是警察查到了我們所在的地點，然後CIA就將他帶走了，大概想知道他從絕密資料庫里偷到了什麼東西吧。」
「等下，我們直接撤退。」凌天翔把住了袁德良的肩膀，「阿良，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這半年來，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你別說話，你先別說話。」凌天翔擦掉了眼淚，「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
「現在，我們需要等一會。」凌天翔看了眼手錶，「撤退在五點半到六點之間，我們還需要等兩個小時左右。」
「你是一個人來的？」喝完了一聽可樂，吞下兩塊巧克力之後，袁德良的力氣恢復了不少。
「天翔……你真的是天翔？」袁德良突然抓住了凌天翔的胳膊，「天翔，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我就知道……」
「你說，這裡是關塔納摩美軍基地？」袁德良靠著牆蹲了下來，他現在的體力連一個常人都不如。
凌天翔拆開了一包香煙，這也是從自動販賣機里拿來的，執行作戰行動的時候，凌天翔並不喜歡抽煙。
看到房間里的陳設后，兩人都驚了一下，袁德良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下來。這裏確實是一間倉庫，可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軍火庫。只有一個柜子里裝著十來支衝鋒槍與突擊步槍。其他的全都是拷問與審訊工具，包括一些用來拷打、折磨犯人的刑具。袁德良臉上的肌肉在抽動著，凌天翔也能感受到他心裏的痛苦與憤怒，這半年來，袁德良沒有少受過折磨，沒有少吃過苦頭。
「對，還有11個，我開始察看了一下。」凌天翔長出了口氣，「找到了8個，全是中亞與伊拉克人，而且看起來身份都不低，也許是某些重要抵抗組織的頭目吧。」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身體上的虛弱，並不表示頭腦的遲鈍。
「拿著
「我們現在在哪？美國？」
凌天翔咬了咬牙，他可不想帶上個累贅。
袁德良朝旁邊的幾個囚室的房門看去。「他們應該都是戰鬥人員，也許我們得製造一點混亂。」
凌天翔簡直無法將眼前這人與半年前的袁德良聯繫起來。頭髮攪在一起，肯定從來沒有洗過，面色焦黃，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顴骨高高的凸了出來，鼻樑上有一道剛愈合不久的傷口，嘴唇乾裂，脖子上還有一些正在結痂的疤痕，裸露的胸膛上，已經愈合的傷疤如同爬滿了全身的蚯蚓。凌天翔抱著袁德良，感到輕飄飄的，以前袁德良比他還要重上十來斤，而現在，體重卻不到凌天翔的三分之二。摸著袁德良身上那稜角分明的骨頭，淚水衝出了眼眶，滴落在了袁德良的臉上。
「什麼意思？」凌天翔又是一驚，當時最懷疑張祖德的就是袁德良。
「他也受到了拷問，而且比我還要慘。」袁德良在身上摸著，顯得有點躁動不安。
「阿良，我去給你找點吃的，你在這等我一會。」凌天翔握住了袁德良的手，當他看到袁德良胳膊上的那些針孔時，心裏暗暗一驚。這時候，袁德良鬆開了手，他立即收起了猜疑。
凌天翔微微點了點頭，這完全有可能。他與連豫泯逃出來之後，國安部就是利用張祖德從CIA的中央資料庫里偷出來的那份不完全的資料與CIA做的交易，保證了凌天翔的安全。很明顯，CIA也很想知道國安部手裡到底掌握了什麼重要的情報，自然會拷問張祖德。可問題是，當時張祖德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份什麼資料。
「你能用槍？」凌天翔也注意到了袁德良的目光。
「你開始說什麼……說還有人接應我們？」
「當然是偷著溜進來的，你以為我是他們請著走的正門？」凌天翔笑了起來，把進入基地的過程講了出來。
「對，外面就有上千名美軍。」
「阿良，是我，我是天翔，我來救你了……」凌天翔扶著袁德良靠到了牆上。
「對，不過沒有美軍知道這座監獄，這是CIA的秘密監獄。」凌天翔看了眼手錶，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過了。「還有大概三個小時，我們就能殺出去了。」
「我在被CIA拷問的時候曾經見過張祖德兩次，看樣子，我們當初都錯怪了他。」
「不是，外面還有一大群兄弟等待接應我們。」
「慢點喝，別急！」凌天翔把打開了可樂灌放在了袁德良的嘴邊，在袁德良接過了可樂灌之後，他又撕開了一塊巧克力上的包裝紙。「少吃點，等胃適應了之後再多吃點。」
「這裏應該還有軍火庫。」袁德良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塊巧克力。「我昨天，也許是上午，不記得什麼時候了，看到有警衛帶著衝鋒槍。」
兩人立即趕了過去，袁德良想直接把門撞開，凌天翔立即拉住了他，都快要散架了，還去撞門，這不是找罪受嗎？警衛隊長的磁卡仍然可以開門，房間里的燈光肯定是直接連接在門鎖上的，門一開，燈光就亮了起來。
「如果你只救走我一個人，CIA肯定知道是誰乾的，到時候你又將成為眾矢之的，恐怕我們下半生都得在逃亡中度過了。」
「可是……」
「2號，過來。」袁德良的狀態確實在恢復之中，他沒有直接喊凌天翔的名字，而是用了兩人以前的代號。
這時候凌天翔才仔細的大量了一番袁德良。身上的傷口有很多是早就愈合了的，有的地方還有好幾道傷口，明顯是反覆拷問的結果。新傷很少
袁德良聽得也是心驚膽戰，特別是聽到凌天翔遭遇了那頭「海豹」，並且差點被對方幹掉的時候，更是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休息室里有一個自動販賣機，裏面有聽裝可樂、咖啡等飲料，還有小塊包裝的巧克力、威化餅乾等零食，以及香煙，甚至還有避孕套！凌天翔身上沒有帶零錢，也沒有去屍體上找幾枚硬幣，他抓起一張椅子就砸碎了販賣機的玻璃，這下，裏面的商品任由他選擇，而且不用花一分錢。
「這裏還有其他的囚犯？」
凌天翔微微點了點頭，袁德良的腦袋並沒有壞，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凌天翔微微皺了下眉毛，看來在押送的時候，袁德良他們都是被矇著眼睛的。「不是，我們在古巴，關塔納摩美軍基地的秘密監獄裏面。」
凌天翔點了點頭，帶著袁德良回到了監控室，從兩名普通警衛的屍體上又搜出了兩把USP手槍，配套的消聲器和幾個備用彈匣。凌天翔檢查了一下手槍的狀態后，這才給了袁德良。
「關塔納摩？」袁德良也是一驚。
「只要還有一口氣，手指頭還在，那就沒問題。」袁德良笑了起來，巧克力轉化成能量，讓他的精力明顯恢復了不少。
「阿良，阿良……」
遲疑了一下，凌天翔點了點頭，張祖德並沒有出賣他們，而且沒有張祖德搞到的那些資料的話，他就沒有辦法活過這半年，就更不可能前來營救袁德良了。
袁德良點了點頭，朝凌天翔別在腋下的手槍看了一眼。
「怎麼撤？」
凌天翔
兩人說干就干，也沒有多猶豫什麼。凌天翔先去取來了所有的武器彈藥，包括那些屍體上的手槍，袁德良則逐一去叫醒了其他房間里的囚徒，並且將他們帶到了走廊上來。毫無疑問，能夠享受如此高級「待遇」的肯定都是特別重要的人物。凌天翔與袁德良都沒有刻意去問那些囚犯的身份，就如同對方不會問他們的身份一樣。兩人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將這些人員武裝起來，帶著他們一起衝出去，至於要不要帶他們一起逃出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們應該帶上他。」袁德良這話是在徵求凌天翔的意見。
袁德良仍然緊緊地抓著凌天翔的胳膊，被困頓了半年多的阿良，彷彿覺得這是場夢，一個終於遇到的美夢，害怕放開手，夢就醒了。
袁德良點了點頭，可他仍然在狼吞虎咽。幸好可樂與巧克力都屬於容易消化的高熱量食物，這對恢復體力有很大的幫助。
「感覺怎麼樣？」凌天翔一直在避開槍口，生怕袁德良擦槍走火。
「我們手裡有一些東西，可以保證我們的安全。」
袁德良遲疑了一陣，說道：「就憑我們兩個人殺出去？就算直升機能夠直接到達停機坪那裡，我們要衝過去也有不小的危險。另外，你希望有人知道是你來把我救出去的嗎？」
「現在我們搞不到炸藥，也製造不了遙控炸彈，而且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裏，只能硬著頭皮衝出去。到時候，多十幾個人，多製造一點混亂。」袁德良點上了煙，「那些人都是極為重要的人物，而且他們肯定都有很多忠誠的部下，只要他們跑出去了，基地里的那些特工就不知道營救行動到底是針對誰的，也就要設法逮住所有的秘密關押人員，到時候追捕我們的敵人肯定少得多，我們就可以趁亂逃跑了。」
凌天翔點了點頭，把這半年來他為救出袁德良，招募以前「雪豹」大隊的退
袁德良把槍也背在了身後，接過武裝帶后，他又看了眼那些刑具，在凌天翔推了他一下之後，這才走出了房間。
「當然不會帶你爬管道的，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爬出去。」凌天翔拍了下袁德良的肩膀，然後把撤退安排告訴了袁德良。
「軍火庫？」凌天翔朝牆上的屏幕掃了一眼，上面並沒有軍火庫的畫面，可他又一想，軍火庫肯定不需要監視。凌天翔立即走到了牆上的布局圖前面，仔細地看了一下。果然，在警衛休息室與拷問中心之間有一個小房間，布局圖上畫著紅叉。他在那裡點了一下，然後朝袁德良笑了起來。
「感覺就是不同，至少比抓著你安全得多了！」
大概是凌天翔的淚水起到了作用，袁德良緩緩睜開了眼睛。「天翔，你是天翔……」
袁德良抓住凌天翔的手臂，奮力站了起來，搖晃了幾下后才站穩。「這裏只關了我一個人？另外，看到張祖德了嗎？」
袁德良微微點了點頭。「好吧，就算如此，可是在撤退的時候，美軍肯定會很快發現我們，到時候是兩個人的力氣大，還是十幾個人的力氣大？」
「張祖德？」凌天翔一塄，然後搖了搖頭。
凌天翔立即笑著一拳擂了過去，袁德良搖晃了兩下，他趕緊又一把抓住了袁德良。
「不錯，看樣子，還是CIA比較有錢，給特工的都是高級貨。」袁德良拿著槍在手上比劃了幾下，動作明顯有點生疏。
「什麼意思？」凌天翔驚訝地看了袁德良一眼。
凌天翔跑過去的時候，袁德良已經扶著一個幾乎快要斷氣的人從囚室里走了出來。凌天翔仔細一看，那人正是張祖德，瘦得只剩下了一張皮與一把骨頭的張祖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