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影子軍刀
第三十九節 極限距離
袁德良也爬了起來。「可問題是，如果我們被發現了的話，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再說了，我們也不一定有那麼好的運氣，說不定美軍的指揮官根本就不會到阿瓦士來呢。」
「看來，我們得爬過去了。」袁德良笑了一下，把背囊取了下來，從裏面拿出了偽裝服。
袁德良立即收拾起了武器裝備，這次他將充當凌天翔的觀察手。這是一次戰場狙擊任務，可同時也是一次一擊必殺的遠程狙擊任務，凌天翔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必須要有一名觀察手。
「上面肯定有無人偵察機。」袁德良朝頭頂指了一下。「這裏的環境很開闊，如果美軍要準備強攻阿瓦士，並且佔領工廠區的話，就應該在那邊建立一個前進補給站，為坦克等車輛補充燃料與彈藥，甚至會把炮兵部署過來。這裏的環境非常適合美軍裝甲部隊部署。」
袁德良翻了下白眼，又朝前面爬去。兩人一直保持著大概2米的距離，沒有隔太近，也沒有離太遠。
鋼鐵廠與鋼管廠挨在一起，是阿瓦士最大的重工廠，生產的鋼管主要就用於石油開採，以及提供給化工廠，建造輸油管道。工廠的規模並不小，據凌天翔所知，這座工廠還是20多年前一批共和國的施工隊打下的基礎，當時是共和國為伊朗提供的援助建設項目之一。後來，胡齊斯坦的大部分油田所使用的鋼管都是由這座工廠提供的，甚至連大部分鐵路的軌道，也都是由工廠生產的。
凌天翔也取下了背囊。幸好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雖然荒漠里的氣溫仍然高達40攝氏度以上，地表溫度在60攝氏度以上，可是比起正午的時候已經好多了。
凌天翔點了點頭，朝阿瓦士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大概知道該埋伏在什麼地點了。
凌天翔愣了一下，笑著說道：「有什麼好猶豫的？」
「我看過戰術地圖，我們負責北面的目標
凌天翔爬到了只有十多米高的沙丘頂部，向北面看了一眼。與阿里代伊提供的情報一樣，沙丘北面就是一片比較平坦的荒漠，在距離大概1500米外的地方是一座已經被炸毀了的美軍指揮所。當美軍上次撤離的時候，伊朗軍隊佔領了那裡，並且用炸藥炸掉了美軍留下的臨時指揮所。現在，阿里代伊已經收縮了防線，伊朗軍隊也就撤走了。最重要的是，這塊比較平坦的荒漠足以建立一個前進補給站，並且供數百部車輛停留。這裏距卡倫河大概有8公里的距離，而守衛阿瓦士城的伊朗軍隊的重型火炮全被摧毀了，僅有的一些迫擊炮根本就打不到這邊來。因此，這裡是一處理想的前進基地。
「其實，我覺得擔心是多餘的。」凌天翔把住了袁德良的肩膀。「M200對付人員的最大紀錄射程是2000多米，而我們只需要在距離目標1500米之外開火就行了。另外，美軍肯定會在夜間攻城，我們選擇一個比較有利的位置，趁美軍炮擊或者轟炸的時候開火，就可能掩蓋住槍聲。到時候，美軍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在哪，只要射殺了目標，我們就立即撤退。」
「那我們留在這裏可以做什麼？」凌天翔把槍背了起來，「雖然我們去了不一定會有機會，可我們要是不去的話，那就絕對沒有機會。」
「你都想好了？」袁德良有點驚訝地看了凌天翔一眼。
看著凌天翔把狙擊步槍重新組裝了起來，開始一直沒有說話的袁德良也嘆了口氣。
「帶上我的步槍。」凌天翔把他那把G36K拋給了袁德良，「別帶你那挺機槍，太大，太礙事了。」
凌天翔笑了起
凌天翔覺得自己就是一條沙蛇，一條在沙漠里蠕動的沙蛇。可這並沒什麼不好的，因為他有著足以致命的「毒牙」，而獵物卻並不知道前方存在著致命的危險。在戰場上，狙擊手就如同毒蛇一樣，會一直蜷著身子，只有在獵物出現，並且有絕對把握的時候，毒蛇才會猛的彈開身軀，咬住獵物，將致命的毒液注入獵物的體內。就凌天翔所知，毒蛇是世界上捕獵成功率最高的動物之一，這也與狙擊手很相似，在戰場上，狙擊手也是射殺成功率最高的獵手。
兩人爬得非常緩慢，並且每爬行大概2米就要停下來一次，過幾秒鐘再繼續向前爬行。美軍無人偵察機搭載的照相機的圖像刷新率不會太快，大概每5秒一幀。雖然偵察機上有數字攝像機，也就是高解析度的DV，但是數字攝像機的鏡頭很窄，一般情況下都是由配備了廣角鏡頭的數字照相機進行大範圍的搜索，確定了可疑目標之後，再將攝像機對準可疑目標，圖像會實時傳會美軍的指揮站，由軍官確定目標性質，如果確定需要用轟炸機去摧毀目標的話，那麼軍官就會直接呼叫空中打擊。在此情況下，就必須保證不被偵察機上的廣角照相機發現。因為分析人員處理數據的能力相當有限，加上美軍也不是CIA與NSA這類情報機構，沒有配備太多的分析員。因此，偵察機拍攝到的照片一般是由計算機進行對比處理的，優先處理的肯定是活動目標，而不是靜止不動的目標。因為美軍在沙漠里作戰，而沙漠里的大風往往會使沙丘移動，所以美軍的圖像處理軟體一般會主動過濾掉移動速度很慢的物體，將其歸為靜止目標，而不是活動目標。
工廠外面就是一望無垠的荒漠。歷史上，胡齊斯坦曾經是有名的產糧區，可是因為過度開墾、戰亂
「情況怎麼樣？」袁德良已經把武器裝備準備好了。
「我說真的，你以前在阿富汗也吃過美軍無人偵察機的虧吧？」袁德良朝同樣蓋在偽裝服下面的凌天翔看了一眼。「我們大隊好幾個兄弟都是被美軍無人偵察機發現，結果沒有逃出來，在我離開大隊的時候，都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骨。媽的，如果我們有那麼多的無人偵察機的話，就……」
袁德良嘆了口氣，仍然有點沒有把握的樣子。
「我也覺得有點冒險。」袁德良聳了下肩膀，「我不是害怕危險，也不是說沒有價值，只是我覺得，這似乎沒有必要。而且，到了前面，我們不一定有機會。」
兩人小心翼翼的穿過了工廠區，來到北面的圍牆旁時停下了腳步。看到袁德良準備翻過圍牆，凌天翔一把拉住了他，然後朝前面牆上的一個大窟窿指了一下，用得著翻牆嗎？袁德良立即跑到了前面去，這是一個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窟窿。
「差不多就是這裏。」袁德良取出了定位系統。「如果這東西沒有出錯的話，那我們就在距離美軍上一個指揮所不到1600米的地方。」
凌天翔點了點頭，也朝頭頂上藍得有點讓人眩暈，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看了一眼。上面肯定有無人偵察機，說不定還不止一架。美軍有大量的無人偵察機，其中負責戰場監視任務的無人偵察機的飛行高度都在5000米，甚至10000米以上，肉眼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到，就算用望遠鏡也要靠運氣才能捕捉到。
乘坐伊朗軍隊的橡皮艇抵達卡倫河西岸，凌天翔與袁德良就離開了主要的公路，鑽進了西岸北城區的小衚衕裏面。兩人都將城區里的道路情況記在了腦海裏面，要在一座城市裡作戰，就得首先熟悉城
觀察清楚情況后，凌天翔又緩緩的溜了下來。
「那我們得挑選一處有利的狙擊陣地！」
凌天翔拿出了高解析度的望遠鏡，朝前方的小山丘看了過去。胡齊斯坦地區並不完全是平原，實際上是由很多低矮的山丘組成的丘陵地區，只不過山丘的高度都只有幾十米，甚至十多米而已，而且很多山丘因為沙化嚴重，高度一直在降低，直到完全風化。外面全是荒漠，沒有一點人煙，就連通往舒什的公路上都沒有多少車輛，而在凌天翔的記憶中，上次從那條公路上經過的時候，還有不少的車輛在行駛。
太陽落到了西邊的沙丘下面，天空逐漸暗了下來。兩人仍然在沙地上蠕動著，向前慢慢爬行。在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兩人來到了一座沙丘後面，隨即就停了下來。
兩人離開之後，就直接奔渡口而去。為了避免別發現，兩人都穿著伊朗軍隊的軍服、偽裝服，將一些比較笨重，或者是尺寸比較大的設備都裝在背囊裏面。另外兩組狙擊手也各自分頭出發。為了確保幹掉美軍的指揮官，凌天翔一共安排了三組狙擊手。也許晚上進攻的是三支美軍部隊，如果能夠幹掉一到兩名美軍高級軍官的話，給美軍產生的打擊力，絕對比收拾掉幾百個小兵巨大。當然，如果能夠幹掉美軍的三個前線指揮官的話，那簡直就是無與倫比的輝煌戰果。
「所有人都這麼想，包括美軍也會這麼想，那我們就有機會。」凌天翔站了起來，開始將其他的準備放進武裝帶里。
早在阿富汗作戰的時候，凌天翔他們就遇到過美軍的無人偵察機，並且掌握了避開無人偵察機監視的方法。雖然海灣地區的情況與阿富汗有所區別，但是對付無人偵察機的手段也不是太複雜。讓兩人感到最難受的還是地面上的高
「操他媽的！」袁德良停了下來，咬住水管吸了口水。「狗日的美國佬，有機會了，老子去炸掉他們的無人機生產工廠。」
「就怎麼？得了，繼續前進吧，太陽就快落下了。」
袁德良迅速拉回槍栓，首先檢查了一下步槍的槍膛里是否有異物，然後再全面檢查了一下。為步槍裝上彈匣后，他問道：「你真的決定了？」
「美軍還沒有到達，如果美軍要從北面攻打阿瓦士的工業區的話，肯定會在這裏建立補給站，那麼其前線指揮所也會建在這裏。」
兩人迅速披上了沙漠作戰偽裝服，然後用一根繩子將拖在雙腿之間的背囊系在了腰間。兩人在堅硬的沙地上爬行著。實際上，這不像是在沙漠裏面，地形更像是共和國的黃土高原。地面上都是砂石，而不是細沙，而且非常堅硬。地面上龜裂的裂痕表示這裏曾經下過雨，水分被烈日蒸發掉了之後，地面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戰爭爆發前，這座工廠里至少有數千，甚至上萬名工人，可現在卻靜悄悄的。大部分的工業設施都已經被美軍炸毀了，在一座用來儲備鍊鋼原料的倉庫旁還有一個巨大的彈坑，大概美軍認為這裏也有伊朗軍隊的地下基地，所以投了枚鑽地炸彈過來。工廠的地面上有不少車輛留下的痕迹，很多都是重型卡車車輪留下的。也許是伊朗軍隊將工廠里的一些鋼材運到了城裡去。
兩人在圍牆旁蹲了下來，袁德良警惕地注視著四周。這裏已經離開了伊朗軍隊控制的核心範圍，如果美軍準備在夜間進攻阿瓦士，並且建立前線指揮部的話，就應該派先頭部隊過來，至少應該出動偵察機監視阿瓦士城西岸北面的情況。
兩人爬行的速度不到每小時一公里，可這也足夠了。他們有大概3個小時的時間，而且入夜後，美軍並不會立即到達，還會有時間讓他們在沙地上慢慢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