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心理之謎
第176章 空洞（下）
他們出來的時間偏晚，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該吃飯了。
調試了下琴弦，戴上義甲。
兩人跑了一圈，剛好又回到了剛剛的藍營花位置。
橋上有不少遊客置身於橋上的水汽雲霧之中，正拿著手機各種自拍。
完全不知道蘇小小思維是怎麼滑到這種領域的。
「她來了，我看到了。這個你錯怪她了。」王一洋安慰道。
整個視野都彷彿染成了藍色。
「是我的錯。」他心頭一轉，迅速有了新思路。
婚後出來旅遊，這是他們一早便安排好的。一開始蘇小小不願意出來浪費錢，但經不住王一洋硬拉。
「都怪我，給你的壓力太大了……」說著說著，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其實不傻，只是很多時候不願意去深想，就像王一洋朋友為什麼這麼多。
「我小時候也學過鋼琴，可惜沒堅持下來，現在偶爾才彈一下……」她一臉羡慕。
「額……」蘇小小表情一滯，覺得浪費那麼多玩的時間，就為了看起來優雅好看，果然還是不划算。
「來吧，殺了我！然後，終結這個時代！」
「五十八一個人。兩人優惠十六。」售票員打著呵欠給兩人付了錢。
「你母親參与叛亂，罪不可恕，按照家族鐵律，來吧，殺了她！讓你的心更圓滿！」
「不要。浪費時間。」王一洋沒興趣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
所以他也很早便想過暴露的可能。
『肯定是彈得太慘，沒臉見人，所以死活不上。』她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頓時便原諒王一洋了。
「沒事，現在不是沒事么，有時間你回去也可以重新撿起來。」王一洋捏捏她臉蛋。
鮮紅的血濺射開來，讓王一洋雙眼
「那邊有人在表演！快去看！」她又急匆匆的拉著王一洋一路小跑，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眼淚水不斷往下斷了線的滴。
周圍樂團的師生們頓時有些嘩然。
「好美！！」蘇小小激動起來。
「你總是騙我。」蘇小小忽然有點落寞。
上次魔靈一戰後，謝菲當時應該是看到他出手了的。
裏面是一條翠綠樹林之間的蜿蜒小道。
「你瘋了！？居然覺得自己男人是出去接客的！？」王一洋很少火大，但這一刻是真的情緒波動強烈了。
「知……知道了……」蘇小小臉腫了，委屈道。
「希瑟，你是高飛的雄鷹，親情也好，愛情也好，都不能成為你的阻礙！」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
這些學生年紀不大，所用樂器，從小提琴，長笛，短笛，手風琴，手鼓，七弦琴，古箏，中提琴，琵琶，嗩吶等等亂七八糟什麼都有。
還沒等她看完景色，不遠處的一陣清脆悅耳樂聲又吸引住她注意力。
橋頭豎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仙雲橋。
「這種事很正常啊，為什麼要瞞我？」蘇小小不傻，馬上反駁。
和樂團的老師交流了一陣后，他們也很感興趣，對王一洋借古箏的要求，他們在外公益演出還是第一次遇到。
一小時二十分鐘后……
蘇小小無奈，嘟著嘴跟在王一洋身後，相處這麼久，她已經了解到，如果王一洋說絕對不行，那就真的是絕對不會答應。
連續逛完三個景點，整個景區都被繞了一圈。她體力全部耗盡。
自己男人長相這麼漂亮，又每天出去那麼久時間，每次回來都顯
他瞬間出手，揪住蘇小小嬰兒肥的兩個臉蛋，使勁一拉。
很奇妙的是，王一洋靜靜坐在古箏前，望著周圍一望無際的藍色花海，心底的殘忍空洞似乎有了更多的鬆動。
「現在，你沒有弱點了。」
「！！！！」王一洋瞬間懵逼，心裏原本的各種猜測都變成一團漿糊。
「那好吧。」他看向一邊正要散夥離開的中學生樂團，起身走過去。
明明收入不高，對錢卻總是不經意的流露出無所謂的態度。
王一洋在蘇小小期待的目光下，坐到展開的古箏面前。
大片的藍營花遍佈道路兩側，一眼望去，無邊無際，漫山遍野都是。
噗嗤！！
她心裏這麼想。
一頓混雜演奏后，居然讓人感覺還不錯。
他現在忽然想起，萬一謝菲給蘇小小亂說些什麼，那就麻煩了。
「沒有啊。謝菲前陣子也出去旅遊了。一個人偷偷走了，也不說一聲。」蘇小小有點不快。「我結婚都沒看到她來。」
他獃獃的注視著眼前那個蒼老的身影往後倒去。
學生們前面的地上，插了一塊木牌，上邊寫著：公益演出，曲目——青翠而不可知的未來。
「其實是我們公司，最近準備開展內部才藝競賽，我想著以前學過古箏，就打算練習練習，試試看能不能拿獎。」
他學古箏又不是為了表演，而是為了殺敵。
他沉默下來。
「你是公爵之子，軟弱憐憫只會讓你暴露更多的弱點！」
嘩！
一群學生都好奇他能彈成什麼樣。
墨鏡下的面孔明顯超出了他們預想，精緻，銳利，漂亮中帶著絲絲嫵媚。
他手指輕輕拂過一根根琴弦，抬頭
還有手機從來不讓她看到，就連看信息，也特地避開她的視線。
不過看王一洋表情，似乎完全沒商量，她只好把這事略過不提。
他以前只是覺得蘇小小看那些同人本子，只是個普通興趣，現在看來，他低估了腐女的恐怖殺傷力……
他猜到，謝菲應該是被魔靈一戰嚇到了。
「還好還好。」王一洋謙虛道。
「好厲害！」蘇小小使勁鼓掌，小臉通紅。
畢竟這東西必須天天練習，對身邊人隱瞞，會反而影響練習狀態。得不償失。
「對了，你最近還在和謝菲聯繫么？」王一洋忽然問。
兩人和其他旅客一樣，一起沿著小道往前，在路邊攤上買了一瓶純凈水。你一口我一口共用一瓶。
這是種花瓣很多，很容易掉落的特殊花卉。
「是嗎？」
他知道，要是現在才結婚都懶得出去旅遊，以後時間長了，以蘇小小的脾氣，說不定更出不去。
她迅速轉移話題。
穿過蜿蜒小道，前面是一條平靜如鏡的寬闊小湖，湖上架了一座石橋，供遊客過往。
好在她很識趣，看出了他想要過平靜生活，所以沒在蘇小小面前亂說什麼。
王一洋就知道，不過既然到了這份上，古箏這一塊他確實也很難隱瞞。
她奄奄一息的坐在路邊排椅上，有氣無力。
「景區我記得是六點半閉園，該回去了。」蘇小小有氣無力道。
只殺敵不表演，這就是他的原則。
往前跑了一段后，路邊站了一些穿藍白校服的學生，正手持各種各樣樂器，排成隊列，正在合奏。
這架古箏和他特製的不一樣，長度超過一米六，是市面上最標準的十八弦琴。
「呵
「走吧。」王一洋對於用自己的完美級弦樂天賦表演，十分抵觸。
「洋洋哥……你……」她伸手撫摸王一洋的臉。「錢夠用就好，別去找你朋友了，可以么？」
「疼疼疼！！」蘇小小頓時慘叫。
「他們這裏也有古箏，要不你上去試試，彈一個？」蘇小小可是見過王一洋背著的那個碩大琴盒，裏面還放了做工不錯的古箏。
「累……」
「下次別胡思亂想了。」王一洋無奈鬆手道。「你老公從事的是正當行業，從不違法亂紀。」
「！！？？」王一洋一臉茫然。感覺事情正在朝某個極其糟糕的方向滑落。
所以，所有出格的，不符合平凡的王一洋設定的，他都不會做。
蘇小小各種慘叫，眼淚汪汪，就是掙脫不開。
「我知道你很辛苦……可……可也不能用那種事情換錢啊！」看到王一洋沒反應，蘇小小心情更糟了。
「沒，我就是當時感興趣，後面覺得太累，就不想練了。」王一洋搖頭。
「親人阻你，殺！愛人阻你，殺！友人阻你，殺！亂象將至，只有成為無人能敵的恐懼，才能鎮壓這個時代！統治這個時代！」
穿過售票口。
那群中學生還在，不過似乎是表演完了。周圍也沒多少人觀看了，正在收拾樂器，準備離開。
「我看你家裡擺了一架古箏，你是不是也練過！？」
「呵呵，你朋友真多。」蘇小小終於感覺不對了，怎麼哪都能碰到他嘴裏的朋友。
他忽然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殘忍空洞似乎有了一絲鬆動。
王一洋沉默下來，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紅腫的臉頰。
啪。
結婚後，儘管王一洋完全將平凡的自己，和其他身份的自己隔離開，但還是有一些痕迹是無法抹除。
「他們也要走了。」她看著那群學生，有些遺憾。
心情重新高興起來，蘇小小拉著王一洋的手，又加速朝前面小跑。
耳邊還彷彿回蕩著最後的聲音。
但她知道王一洋是肯定會古箏的。
因為這樣會破壞掉他平凡的日常生活。
算是作為新婚的刻印。
咔嚓咔嚓一陣自拍后，心滿意足的蘇小小，這才拉著王一洋繼續朝里走去。
「我只是覺得，你什麼事都瞞著我，我知道你們有保密條例，可我擔心嘛。」她有些委屈的低頭道。
她帶著哭腔道：「天天接客，你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隨便彈一彈又不會死。
「這邊好看！快來！」蘇小小拉著王一洋眼前一亮，又迅速朝著橋上衝去。
所以她是知道王一洋肯定會。
「希瑟，我是你最後的弱點。所以，現在該彌補最後的缺陷了。」
「是，結婚那天，她就在我們婚禮酒店對面的咖啡館。我有個朋友碰巧看到了。」王一洋微笑。
過了仙雲橋，前面是一片淡藍色還泛著熒光的藍營花叢。
喝之前蘇小小還不忘擺拍姿勢，發給老媽。
雖然青春靚麗的蘇小小讓他眼前一亮，但天氣太熱了，再亮也扛不住氣溫。
所以這趟出來，他是打算給蘇小小留下一個更深的記憶。
這些種種跡象，讓蘇小小越來越擔心……
雙手猛然一按。
「我這不是不想沒練好就暴露么？」王一洋微笑。「我只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你，不想破壞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