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百舸爭流
第0928章 打不過怎麼辦,發揮自己的長處
破碎的黑玉神門,被應龍浮雕捲動著,飛了回來,在秦陽的身後重新凝聚。
那就讓他先打死我好了,我先死了,自然無所謂面子不面子了。」
秦陽看著十二的本體,自嘲了一聲,自己真的是蠢。
熾烈的太陽風,化作摧毀一切的勁浪,卷向了桃樹。
秦昆手握柴刀,哈哈大笑著來到秦陽身旁,狠狠的拍了拍秦陽的肩膀。
人跟神祇最大的不一樣,就是有的時候,對於人來說,有的是比活下去,比獲得勝利更重要的東西。
「十二,我還活著,還活的很好,不用擔心我,這世上沒有人能徹底抹殺我,最差也只是捨棄現在的一切,在亡者之界重新開始。
隨著秦陽的話音落下,柴刀之上,濃郁的死氣,如同實質,不斷的溢出。
回頭看了一眼府君的化身,咧嘴一笑。
而後神光流轉,一個腦袋明光發亮的禿頭,手握著柴刀,出現在烈日前方。
比如現在。
只不過這一次,十二看起來似乎長大了一些,如同成熟的仙草一樣。
秦陽面無表情的拎著府君,眼神冷冽,所有的心緒都在爆發之後,被再次壓下,他現在感覺到自己明明有滔天怒火在胸,實際上卻異常的冷靜。
我和府君要是被太昊當著你的面打死了,你多沒面子。」
「我記得,你說過,太昊有一個什麼陰謀?現在可以說了么?」
秦昆手握柴刀,看了一眼秦陽。
只是幾句話,在此刻,點燃的卻是十二心中的希望之火。
「的確沒有人可以在這裏徹底抹殺你,我也只能毀掉你現在的一切,送你去亡者之界。
他伸出手,對著那顆桃樹,輕輕一揮。
他閉著眼睛,手握柴刀,隨手一斬,便見那太昊丟出來的那輪烈日,被強行一分為二。
秦陽的思維速度越來越快,快到他的肉身,已經開始脫節,跟不上他的思維速度,周圍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仿若是靜止的。
「它已經是你的了。」
但是當他越來越強的時候,想要的東西,就不只是活著了。
「秦師父,我好歹叫過你一聲師父,咱們又是本家。
還有,之前太昊說的那些話里,肯定是有掐頭去尾,忽略掉的部分。
肯定不是一字訣,因為天帝 根本沒法入門一字訣。
他隨手一甩,那輪烈日,便不斷的膨脹開來,向著秦陽壓了過來。
「記住我那會兒給你說的那句話。」
神光與太陽風對抗到一起,無數的玄奧,不斷的崩裂,道紋不斷的崩碎。
「我們都可以死,他不能死。」府君不以為意,笑呵呵的回了句。
秦昆手握柴刀,緩緩的睜開眼睛。
而且,那時候我也忽略了,能不被怒火傷害到,也可能是可以掌控怒火。
要達成這個目的,便要明白,太昊搞出來這些事,最根本的目的是什麼。
秦陽面無表情,念頭再次一動,白玉神門擋在了黑玉神門後面。
他現在絕對放任自己的滔天怒火,把自己也燒穿。
可是那把柴刀,還在擋著太昊丟出來的那輪烈日。
太昊瞥了他一眼,隨手一揮,便見府君的身體,驟然炸開,化作無數的血滴。血滴炸開之後,在秦陽的身旁重新凝聚,化作一個人形的狀態,只不過這一次,他連徹底凝聚出身體都做不到了。
吧嗒一聲,一絲漣漪緩緩的擴散開。
秦陽咧嘴一笑。
秦陽的思維速度,開始不斷的加速。
赤紅色的令牌,正面刻著一把柴刀,背面刻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書房裡,十二淚流滿面的看著這一幕,咬著嘴唇,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府君看著石門,失聲笑出了聲。
下一刻,一隻手在信件的邊緣凝聚了出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分個先後么?你再不叫秦昆出來,我們全部都會死了。」
被根系拖著的桃樹本體,也開始一點一點的融入到白玉神門之中。
現在我和府君,都快被太昊這個癟犢子打死了。
現在的情況,是正面戰鬥,我打不過太昊,只能勞駕秦師父出手了。
看著信里的內容,她的意識開始慢慢的恢復,紅著眼眶,看著信,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等我們都死了,你說,太昊會不會客客氣氣的留你喝茶?」
「見過秦師父,我之前可不知道這些。」
無數的信息,不斷的匯聚到秦陽這裏。
秦陽笑了笑,揖手一禮。
所以,我就猜,以秦師父的為人和行事風格,當年不可能見到 我之後,只是試探一下就算了。
一把通體漆黑,仿若沾滿了污漬油漬的柴刀,出現在秦陽手中。
他的身軀,也在不斷的膨脹開來,仿若要用肉身,頂住這輪烈日。
秦陽念頭一動,黑玉神門擋在了那裡。
期待你有朝一日,能重新從亡者之界走出來,再來殺我。」
讓太昊,再也笑不出來。
「恩,這個我知道,但是我也想知道,有關太昊的所有一切,你能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
「我算過了,哪怕我捨棄一切,獻祭掉一切,現在也不是你的對手,我只是一個沒有道果的道君。
如今重新跌回了一檔,卻還是沒有施展的狀態。
周遭的一切,仿若還在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進行著,他看到了太昊從那朵桃花里,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霎時之間,仙草的那一絲仙的神韻,落入到白玉神門之上。
「你是想死在我前面么?」
秦陽沒有理會府君的話。
他念頭一動,在這種狀態之下,施展了思字訣。
一隻握住柴刀的手,出現了。
秦陽隨手將印著秦昆背影的石門,甩在了府君的臉上。
至於自己死不死,不重要。
白玉神門之後的桃樹,忽然動了。
當那些裂紋以極快的速度,擴散到整塊令牌,咔嚓一聲,令牌崩碎了。
只是施展了一瞬,秦陽便退出了這種狀態,他拍了拍十二的本體,從白玉神門之後走了出來。
太昊仿若能看到秦陽臉上不斷炸開的漂流瓶,看到他跟十二的交流。
柴刀出現之後,秦陽卻沒有手握柴刀,去跟太昊拚命,他反而直接鬆開了手,不斷的後退。
隨著秦陽的念頭落入到桃樹之中。
不斷崩碎的白玉神門,驟然間恢復了正常,不斷崩裂的玄妙與道紋,也在這一刻,飛速的重生。
「原來之前,你是用的這個啊?」
他一隻手攔住了已經融入一半的十二本體,另一隻手一招。
仿若一滴水,滴入到平靜的湖面上。
霎時之間,秦陽最堅不可摧的黑玉神門,都開始浮現出一絲絲裂紋。
但是憤怒沒有用的時候,秦陽便要思索,他怎麼樣才能達成目的。
帶走十二。
「可以說了,他現在已經阻攔不了我 了,他想要屠滅所有的人族。」
府君的身體尚未恢復,他還是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
他都可以在為了活下去的時候,捨棄掉那些東西。
赤紅色的令牌上,開始浮現出裂紋。
「咔嚓……咔嚓……」
忽的一聲,赤紅色的火焰,從秦陽的胸中噴涌而出,不斷的灌入到令牌里。
讓他所有的目的,都無法達成。
回顧自己的一生,也只是一個念頭的時間。
「沒事就好……好先生需要我的幫助。」
同樣,也代表著,十二會迎來消亡。
有什麼法門,有足夠強的威能,堪比一字訣的不講道理,曾經卻是不存在的,最重要的,能讓太昊修成,對他有決定性的幫助。
「太昊,我送你一句讖言,你以後會死的很慘,你信不信?」身體破敗不堪的府君,還在拉仇恨。
無形的力量,眨眼間從雲台之上斬過,整個雲台都被斬斷。
秦陽接收的速度,也快的可怕。
他定下了一個小目標。
思維速度在明明沒有施展思字訣的情況下,不斷的飆升,周圍的一切,在他的眼裡,都在慢慢的變慢。
火焰在令牌上燃燒,順著燃燒到秦陽身上,秦陽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開始泛紅,胸中燃燒的怒火,仿若都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遠處,還沒恢復過來的府君,扶了扶掛在肩膀上的腦袋,不知是自嘲,還是嘲笑秦陽。
在絕大多數時候,為了活下去,他可以捨棄很多東西,寶物、功法、技能書、仇怨、機緣……
「大人,難得見到你這麼慘的樣子,可真是太好了。」
在接觸著桃樹的瞬間,他仿若看到了無數的信息,眼睛所能捕捉到的一切,沒有色彩的東西,仿若都變成了璀璨。
秦陽感受著自己的狀態,明明沒有施展思字訣,剛才思維速度卻已經加速到二檔了。
「要是在十大神官的權柄都被剝奪的情況下,你還被太昊打死了,那我面對這種境界應該已經超越封號道君的傢伙,自然是躺平了等死。」
秦陽不再憤怒,越來越冷靜,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若是他手裡掌握著怒字訣。
修成過一字訣的秦師父,是肯定知道,人是複雜的,哪有見一面,就能徹底了解,徹底確定的。
最根 本的目標,已經不是活著了。
他開始冷靜的思索,他的目標是什麼。
一個念頭,瞬間飛了出去,落入到那顆桃樹里。
十二的世界,已經如同腳下的莊園一樣,徹底粉碎,消失不見。
經過漫長的停滯,在秦陽眼裡的世界,彷彿忽然再次前進了一步。
秦陽看著這裏似乎越來越慢的世界,看著十二的本體,看著身體破碎還在慢慢恢復的府君。
太昊不言不語,掌心輕輕一托,一輪烈日在他的掌中浮現。
「而且,我知道,哪怕是死了,你也不會鬆開你的刀。」
按照記載,日久見人心這句話,是秦師父自己說過不止一次的。
「好。」十二答應的痛快,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有什麼是知道了也不能說的。
他渾身滔天死氣,一出現便侵染了半邊天際。
太昊眉頭微蹙。
這片已經化為烏有的世界,一封信緩緩的飄落下來。
這個掌控只有你本人能做到,從來不存在什麼法寶,可以掌控一字訣的力量。
一個個漂流瓶不斷的出現,這一次,速度快的可怕。
加了特效的白玉神門,秦陽已經不準備推開了。
「那沒轍了,我這裏只是一尊化身,而且看樣子,挨了太昊的一擊偷襲,已經恢復不過來了,你還是想辦法逃走吧。
望著那輪越來越大的烈日,裹挾著難以言喻的恐怖力量襲來,秦陽卻不閃不避的沖了上去。
以這隻手為中心,無數破碎的齏粉,從虛無之中出現,飛速的凝聚出十二的身形。
他也看到太昊身上似乎有什麼未知的變化出現了。
她一手握著信,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秦昆的柴刀……」
霸王卸下,強行催動到第七層,以五顆金丹的力量,強行鎮壓住瀕臨崩潰的肉身,最純粹的肉身力量,在這一刻爆發。
而且有些時候,我也不在乎過程是什麼樣的,只在乎結果。」
再看著露出笑容,似乎心滿意足的太昊天帝。
如今後知后覺才想明白。
最簡單粗暴的以勢壓人,以力壓人,一力破萬法。
神門之上的應龍浮雕,驟然睜開眼睛,他遊走在黑玉神門之上,以身軀箍住了神門,不讓神門破碎。
秦陽手握令牌,當做武器,與那輪烈日對抗到一起。
然後,把太昊活 活打死。
現在,冷靜下來,我需要你的幫助。」
仰望著太昊,秦陽很是真心的道。
只是,支撐了不過短短一息的時間,黑玉神門驟然破碎。
一字訣的本質,是人的基礎,哪怕太昊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人,他卻捨棄了身為人的一切。
秦陽看著漂流瓶,依然是很不講道理的姿態,在自己的臉上砸碎,他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
「剛才十二給我的不少信息里,正好有一些有關秦師父的事,窺一斑可知全豹,我大概猜了猜秦師父是個什麼人,跟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太昊變得更強了。
擋住了太昊隨手揮灑出的太陽風。
當二者接觸的瞬間,秦陽海眼裡被鎮壓的那塊令牌,被秦陽拿了出來。
秦師父要這個日久,就只能時時刻刻的跟著我,看著我,而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那塊令牌。
以目前的情況看,太昊費了這麼大勁,是要藉助人族的靈性,人族的創造力,來創造出什麼法門。
說到這,秦陽的笑容收斂了一點,鄭重的補了一句。
秦陽也在這一刻,出現在白玉神門後面,一隻手按在了已經融入一半的桃樹上。
不過,我這人有個優點,我會抱大腿,我會認大哥。
「說的不錯,要是讓太昊當著我的面,把你們倆打死了,我多沒面子。
只要仙草徹底融入白玉神門,便代表著這株仙草被消耗掉了。
「好先生,我在呢,你想讓我做什麼。」
她一揮手,在她的世界里,散去的莊園,散去的書房,再次出現,她坐在書桌前,拿起筆。
遍布裂紋的黑玉神門上,一絲烏光流轉,黑玉神門不斷的縮小,裂紋也越來越少,直到恢復了正常。
你能把他沒有說的信息,全部都告訴我么?」
有仙草的幫助,你可能還是有機會逃走的,能不死,最好不要死了,你比你想的還要重要。」
無數根系,攀附上白玉神門,根系在白玉神門的下半部分擴散開,一點一點的融入到白玉神門的表面。
「你可真夠小心的,以上古崩滅才孕育出的海眼魔石,把我死死鎮壓了這麼多年。」
他放棄了扶著自己的腦袋,靜靜的飄在那裡,算是放棄治療了。
秦陽不以為意,咧著嘴笑出了聲。
太昊冷眼俯瞰著還在掙扎的秦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