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妖魔道
第三十六章 巫師之死
我終於忍不住上前，伸出手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淚珠，聲音微微哽咽道：「你保重！」
「小花，我……」我從背後伸出一隻手抓了抓額頭，輕嘆一聲道：「小花，我是一個註定漂泊的人，或許就這樣終此一生，我……」
熊熊大火，將一半天空都映襯在血紅之中，張家村的連環命案，顏家村的撞體事件，也都在這一場大火中煙消雲散。
天色漸漸泛亮，當蘇打小子精氣神十足地和魏勇離開村子向縣城趕去時，馮老則希望留下一段時間照顧顏家老兩口，畢竟這麼一段時間的折騰，老兩口算是堪堪撿回一條，再加上人上了年紀總想依偎個人，而馮老也成了他們的精神支柱。
話音剛剛出口，張小花突然撲進我的懷裡，失聲痛哭……我一陣窒息，該死的玉佛珠，肯定又是那混蛋在攪亂我的意識，恁娘的！恁娘的！恁娘的……
若是那巫師不死就好了，或許我能從巫師那裡得到些什麼線索，最起碼能對巫妖一事討點認知，否則憑我的經驗，加上師父留下的典籍，也只能是摸著石頭過河，對未知兩眼一抹黑。
在一處鮮花茂盛的地方，
「不用再說了，你說的那些我不懂，我就知道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難道你從來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么？」
「我……」我心頭一跳，沒想到她如此坦白這個問題，說到底，我還是不如一個女孩子啊……
緩緩拿出背後的另一隻手，揚起一隻灰色的大肥兔子，我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你養的那隻小寶肯定很孤獨，這隻我想了很久，給取了個名叫大寶，讓它替我陪著你吧。」
「大灰……小寶的生存壓力很大啊！呵呵……」我開心一笑。
回到顏家村，馮老迎面笑罵道：「看你那一臉出息樣！怎麼樣？和花花說清楚了么？」
張小花忍不住笑出聲來，雙手疼惜地接住大肥兔子，撅著小嘴道：「它全身灰灰的，我那隻小寶是純白色的呢，就叫它大灰吧，嘻嘻！」
我想了好久，
我點了點頭，道：「馮老，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想了想，我突然皺起眉頭道：「馬上焚化掉棺材，連同裏面的屍體一起燒化！」
「哼！誰讓你記住啊……隨便你記不記，反正我會把你忘掉，永遠不要再記住你，永遠不要……嗚嗚嗚~~~」
張小花抿著嘴，眼眶緩緩湧出一滴晶瑩的淚珠：「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么？」
我咬了咬牙，此時此刻，我的回答是如此的無力，我知道我在猶豫，是的，我的心動搖了，是她給了我異樣的感覺，那種男女之間的奇妙情愫，或許這就是感情，就是書中寫到的愛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路走來，我見到過太多的宿世情緣，生死離別的苦苦相隨，不求富貴，但求形影相隨，也被那些真摯的情，深深打動著，或許我也希望有那麼一段銘心記憶，但此時此刻，此時此刻，我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要想些什麼，不可否認，我真的對張小花動了情，但我給不了她什麼，最起碼，給不了她一個最基本的安定生活……
「……你要離開這裏了么？」
過了一會兒，張小花緩緩從包里取出一雙嶄新的黑布鞋，走上前遞給我，低著頭道：「這是我連夜趕出來的，鞋樣是依照你的舊鞋底……你常年在外奔波，要好好照顧自己。」
「就知道從你嘴裏說點什麼比登天還難，我也不勉強你，或許真的是我的一廂情願，你走吧！」
「噗！」
「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給我那麼多的錯覺，給我希望，為什麼？」
「怎麼？有心事啊？」
臨別時，張小花那句話我始終沒有聽清，也不知是「我一直等你」還是「我會一直記得你」，但我想，或許永遠也無法弄清楚這個問題了吧……
這頓早飯後，我準備就此離開，不過我心裏還有一件疑惑之事需要解開，那就是先前顏旺兩口子為了救治女兒顏欣心而去找的巫師，為什麼無端端死了？
若是川北一帶真是出了巫妖，那這一帶的地脈也將受到污染，人畜不安、鬼邪橫生，而這兩處雷池，也是受到了赤瘴的影響，而持續發酵，恐怕解決掉雷池一事也只是打開了川北巫
我微微一笑，猛地往嘴裏扒拉了一大口米粥，但見馮老似有意似無意地示意我向大門外看，我扭頭一看，恍然明白馮老的意思，原來……
但此地的事一了，卻絕非我的任務完結，相反，我苦苦追尋的川北巫妖，以及下一件鎮山之寶的線索，似乎才剛剛浮出水面……
來此地這麼久，竟還是第一次懷揣著遊玩的心思上山看看，顏家村和張家村的後山是一座秀麗的綠芽山，一朵朵嬌艷的野花散發著醉人的芳香，而張小花則推著自行車慢慢地走在前面，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我就這麼跟在後面，遠遠看著她，看著那道清麗的身影，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單憑巫師交給顏旺兩口子的法子，足以說明，巫師也看出了糾纏顏欣心的是什麼東西，莫不是因為管了此事才……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既然看出了這一點，那就更應該知道此地巫妖的傳說，畢竟巫師是當地人，這一帶有什麼邪魅魍魎想必也能知曉個大概。
想了很久，想了很多，但我卻漸漸有了一種迷茫的感覺，仰頭望天……師父，
話雖如此，她在說完這句話后，眼睛已經被淚水模糊，我身子顫了顫，很想，很想上前幫她擦拭掉眼淚，但……但我不能，不能……
我心裏一熱，又一陣酸澀，單手接過布鞋，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接受別人特意為我做的新鞋子，而且是她特意為我做的，我咬緊牙關，悶著頭裝進法袋裡，低聲道了句謝：「謝謝你，小花，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永遠……」
不經意看到馮老似笑非笑地看向我，並接著笑道：「快吃吧，不管未來如何，還是得先將眼下的事做完才是啊……」
遲疑了一會兒，張小花還是開口問出來，其實這個問題她本已有了答案，這麼問，她是想讓我留下嗎？我的心在這一刻一下子亂了，而張小花在問完這一句話后，眼眶也微微紅潤……
張小花正扶著自行車車把，一臉紅暈地站在大門口，見我看她，臉色更加紅了……
安慰了一下張小花，我強忍著內心的衝動，和張小花保持一些距離，我知道，這會兒我的心莫名的痛，很痛！
我立刻道：「我想讓你帶著我去找那個巫師，巫師之死，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