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南天一柱
第62章 那都不是事兒
「兒子……」
宋家主火了，用力一拍桌子：「我還沒說完呢，你就跟我翻臉了？我告訴你，老夫今兒還就說話不算數了，你能怎麼著吧！反正我就一個條件，要麼你娶了我女兒，把那個小祖宗趕緊給我領走，要不然，你馬上就走，想讓我給你幫腔壯勢，門兒都沒有！」
片刻之後，宋曉語的閨房內一陣雞飛狗跳，葉小天鼻青臉腫，抱頭鼠竄：「宋姑娘，你又犯了嗔戒啦！」
宋曉語的聲音忽然頓住了，等等……。我說我是地獄，他說「我不入地獄誰入……」
宋曉語氣道：「他為了我？哈？你看看我穿的、我吃的、我用的，這都多麼凄慘！他還故意氣我！我如今都破戒出院了，你們還不讓我出這口氣，我……」
宋家主和宋天刀大吃一驚，異口同聲道：「出嫁？嫁誰？」
父子倆在小書房裡低頭琢磨一陣，不約而同地抬頭，又異口同聲地道：「你說！」
「哈哈哈，這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葉小天揚眉、張眼、作大慈大悲狀：「嗯？」
「爹……」
躲在暗
「是男人你就進來！」
宋姑娘沉不住氣了！
宋姑娘對他走進自己的閨房並沒有感覺不適與反感，她實在是寂寞啊！人是群體動物，這麼久近乎一個人的苦行生活，不是她這樣天真爛漫的少女所能承受的。
葉小天沒想到她真敢追出來，嚇得撒腿就跑，宋大小姐隨後就追。
宋天刀也勸道：「是啊！小妹，不要不懂事。咱爹很快就要上書朝廷，支持由葉小天掌控播州南六府，到那時候，他就是一方宣慰使，和咱爹平起平坐了，怎能打得？」
「宋姑娘，你現在體會到了吧？出家？是那麼容易的事嗎？你看你爹娘多疼你，你大哥多疼你，如果你的所謂出家，依舊是錦衣玉食、依舊是僕從如雲，那又何必出家，讓你的親人為你傷心？」
宋天刀道：「我也覺得，葉小天和小妹挺配的。再說葉小天馬上就要做宣慰使的人了，那可就是葉天王！宋天王的女兒嫁葉天王，不
這話很有禪意吧？
宋家主咳嗽一聲，道：「兒啊，我覺得，曉語嫁給葉小天的話，倒也不是一樁壞事。這孩子，沒個降得住她的人，不行！再說，青年才俊裏面，誰能比葉小天更強？」
「我是男人，我就是不進去！」
葉小天寶相莊嚴，正襟危坐：「所以，我來點化你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啊！」
宋家主道：「那……咱們就這麼著？」
宋曉語姑娘越說越傷心，吸了吸鼻子，眼淚汪汪地道：「佛曰：無妄想時，一心是一佛國；有妄想時，一心是一地獄。眾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獄。我，就是地獄！」
「你進來！」
葉小天轉身對宋家主笑容可掬地道：「伯父，令愛已經跨出了小院，破了誓，不能出家了。小侄不辱使命，你看咱們之間的約定……」
葉小天一溜煙地逃出院去，宋曉語追到院門口，硬生生地剎住了腳下，指著葉小天道：「口誤？你進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我……我豁出去了！」
葉小天沾沾
葉小天見她不敢出來，心中大定，得意洋洋地道：「你叫我進去我就進去？有本事你出來！」
很快，葉小天就被請進了小書房。
……
葉小天忙不迭逃跑，哭笑不得地道：「我是口誤，口誤啊！」
葉小天一聽，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臉呱嗒一下就撂了下來：「伯父，你可是小西天之主，堂堂一方天王。不說金口玉言吧，那也是吐口唾沫就是個釘兒的主，你可不能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啊！」
她甚至有一點小羞澀，因為「家徒四壁」，甚至連一杯茶都欠奉。她不會燒水，自從連續三次被熏了一臉煙灰之後，她就放棄了燒茶，這些日子，宋家大小姐都是喝的涼井水。
葉小天鬼鬼祟祟地溜進來，又探頭向外邊瞧了一眼，趕緊關上房門，拍胸慶幸道：「好險沒被你家大小姐看見！」
這個時候，葉小天覺得該主動發起進攻了。於是，他走進了宋曉語的閨房，開始了苦口婆心地勸說。
「嫁他！」
「你出來！」
宋姑娘幽幽地道：「我從小就很任性，我知道
宋家主沉下臉道：「曉語，不要胡鬧！葉土司煞費苦心，還不是為了你？人家是思南宣撫使，身份地位雖還不及你爹，卻也相去不遠了，怎麼能讓你動手毆之？」
宋曉語的一雙柳眉漸漸豎了起來，瞪著葉小天，咬牙切齒，俏臉飛紅：「姓葉的！」
後邊追出了挽著袖子，露出兩條白生生手臂的宋曉語：「少廢話，本姑娘還想犯殺戒呢！」
宋曉語頓了頓腳，大聲道：「成，我也不難為你們！我不出家了，我出嫁！行不行？」
宋曉語往葉小天逃開處一指：「我嫁他！嫁了他我就是葉家的人了，我要揍他，不關宋家的事了吧？我要折磨那個混蛋一輩子，不死不休！」
……
或許，為了她的美食、為了她的華衣、為了她的胭脂水粉，她早就忍不住了，如今只是有一個最合理的理由！
「我……，行，我
宋曉語俏巧地白了他一眼，瞧他一副裝模作樣的德行，想笑，卻又忍住，嗔道：「狗屁！就你，還我不入地獄誰入……」
「我知道阿爹阿娘和大哥都為我操碎了心。」宋姑娘傷感起來，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更容易被打開心防的。
葉小天要的就是她這種火冒三丈的情緒。這種時候，她的真情實感才能宣洩出來，如果是老氣橫秋、哀莫大於心死的狀態，又或者那副對禪院生活無比嚮往、陶醉的時候，葉小天說什麼，只怕也無濟於事。
宋曉語一呆：「爹？」她回頭看看，已經從院子里跑出十多步外，再想回去，顯然是不能了。
宋大小姐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再也按捺不住，拔腿就沖了出去。
……
宋天刀也及時閃了出來：「小妹，願賭服輸，你可不能出爾反爾啊！」
宋家主滿面春風地迎上來，拉著葉小天就座：「賢侄，坐坐坐。哈哈哈，賢侄啊，為你上書以壯聲勢的事呢，那都不是事兒。不過呢，這個條件嘛，伯父想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