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國之曙光時代》第一卷 我自異鄉來

第五十二章 亞歷山大的許諾

第一卷 我自異鄉來

第五十二章 亞歷山大的許諾

而這個計劃,甚至是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十幾年就已經開始醞釀準備的。
看看奧斯本隱約露出的擔憂,亞歷山大多少能明白他的心思。
說著他看了眼亞歷山大:「那麼你什麼時候走呢?」
仔細想想,這些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一個個果然都是狡猾狡猾滴。
「繼續找克立安,」亞歷山大吩咐著,迄今為止真正參与到他身邊事情來的只有一個奧斯本,不論是波鴻還是宮相夫人,他們更多的只是與他的合作,但是亞歷山大並不小看奧斯本,因為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如今看上去鬱郁不得志的裁縫,在將來會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這個人是所有事情的關鍵,只要找到他一切就好辦了。」
這個賭注,就在亞歷山大身上。
這樣的一個人,足以讓人用謹慎的態度看待他,哪怕這個人正如他自己信里寫的那樣「剛剛在經歷的逃亡中,被疾病和貧窮這兩個魔鬼相繼折磨」,可這麼個人,依舊是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安。
「那不一樣!」奧斯本氣沖沖的反駁,然後才悻悻的說「那不一樣,那些貴族一直是看不起我的,我知道他們一邊討好我一邊在背後詛咒我,如果可能,他們隨時都想讓我去陪伴宮相大人。」
不論做什麼總是要有挫折或是失敗,有些人面對逆境退縮了,對這樣的人,亞歷山大不會向他伸出手,因為退縮是自己的選擇。
很多年前在位於地中海北端的第勒尼安海沿岸,有一片海角深入大海,儘管經過多年潮漲潮落的侵蝕,這塊海角早已經淹沒在海底不見蹤影,不過這片海域卻因此形成了眾多美麗的島嶼和港灣,成為了地中海上重要的南北通衢的貿易樞紐。
「不是邀請我,只是我湊巧是所謂的燈塔守護者,」亞歷山大糾正著裁縫的話「我可以肯定,我那位『舅舅』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就是我呢。」
更何況,當初奧斯本冒著巨大風險沒有把亞歷山大的另一個身份透露給戈麥斯,這本就是抱著奇貨可居的心思,如今亞歷山大卻要離開西西里,而且是去見莫迪洛伯爵,奧斯本自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徹底拋棄了似的。
「要你去那不勒斯?」奧斯本張著嘴看著亞歷山大,因為意外,他都忘了習慣的抻抻脖子上的皮尺「還是莫迪洛伯爵的邀請?」
亞歷山大這個時候離開,對裁縫來說是最糟糕的一件事,特別是眼看著作為城防隊長的波鴻似乎和宮相夫人越走越近,這就讓奧斯本感到了更大的威脅,如果這時候亞歷山大再離開,那麼裁縫幾乎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亞歷山大無言的看著奧斯本,他的樣子讓裁縫先是臉上通紅,然後終於忍耐不住的一把扯掉掛在脖子上的皮尺。
除了顧忌奧斯本會做出什麼阻礙或是破壞的事,更重要的是他覺得依舊需要這個裁縫。
亞歷山大輕輕搖頭,其實他自己也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否則,裁縫的路也就止於這座西西里島了。
兩個西西里,一個在陸地,一個在海洋。
該怎麼辦?亞歷山大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裁縫狠狠的抓起工作台上一塊布用力抖了抖,然後又憤憤的扔下:「我們給他們做了那麼多事,可結果是這個樣子。如果沒有我們,那些貴族老爺們還在為怎麼巴結宮相大人犯愁呢。」
只是如果不遵從西西里議團的命令會怎麼樣?
「你是要去找莫洛迪伯爵嗎?」奧斯本垂頭喪氣的問,他覺得自己真是做了筆賠本買賣「也許我該去找阿方索,如果新的主教大人願意原諒我,我可以繼續給他當裁縫。」
「儘快,」亞歷山大一笑「我得儘快啟程,為了西西里的榮譽,希望我能完成這次議團賦予我的使命,這是執政官的原話。」
那裡是不久前剛從法國人手裡收復的城市,有一大群剛剛結束逃亡,有些甚至是一窮二白的貴族,還有就是那是個因為之前的戰亂,幾乎被徹底打破了雖有規則的地方。
甚至逐漸的人們把那種依舊執著與西西里的統一的思想視為笑談,認為總是這麼想的人都是些可笑的夢想家,甚至是瘋子。
這麼個地方,如果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動,怎麼可能容許一個異鄉人和他們爭奪權力。
西西里人不能容忍阿方索這個阿拉貢人對他們指手畫腳,難道就能容忍他這個來自外鄉的所謂燈塔守護者有機會站出來向他們主張權利?
「我們要離開西西里了索菲婭,」亞歷山大伸手撫摸了下索菲婭的頭頂「不過我們很快就會回來,我答應你到那時候,會有一頂冠冕和你相配,人們會稱讚你的名聲讚美你的美貌,因為你是我的索菲婭。」
「找不到也沒關係,」奧斯本嘟囔了一句,露出個狡猾的笑容「我們只要一直找,司鐸大人就會為這個人頭疼的。」
兩個西西里,被一座原本建造在深入第勒尼安海礁岸上的燈塔隔成了兩半。
這麼句話聽上去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但是只要仔細回味就會發現其中濃重的排外和對自己鄉族的認可。
西西里王國就是由西西里島和周圍的島嶼海域,還有遠在大路上的一片城市組成的。
從離開聖塞巴隆到現在,所做的一切就只是為了得到個燈塔守護者的名聲?
這就如同生意場上專門做牽線搭橋的掮客,好不容易搭上了筆大生意,眼看著就能靠在中間穿針引線的賺上一大筆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上下兩家已經勾搭起來,把他甩在一邊另議價錢,這時候這個掮客肯定是既失落又憤怒的。
奧斯本是不是這樣的人,現在看不出來,不過亞歷山大卻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如果他能依舊和自己站在一起,那麼亞歷山大也依舊會繼續帶著他走下去。
議團會可以默許波鴻做出某些有違榮譽的事,那麼他們就不可能會在乎自己這個所謂的燈塔守護者。
對阿方索來說,克立安無疑是他的弱點,只要緊緊抓住這個,阿方索就始終會感覺是被死死盯著,而不敢輕舉妄動。
亞歷山大同意的點頭,他知道奧斯本這話的意思。
因為重要所以富庶,因為富庶所以受到窺伺。多年來西西里就如同一個抱著黃金走在鬧市中的孩子,被無數人窺伺惦記著。
亞歷山大點點頭,他知道奧斯本的意思。
或者是些毫無價值的感謝?
這段時間,亞歷山大深深的感覺到了西西里人的保守和那種濃重的鄉土觀念,可以說在西西里任何地方,人們總是會先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任何一個外鄉人,然後他們就會驕傲的告訴對方「這是西西里」。
房門輕輕響了,索菲婭出現在門口,她穿著身旅行裝,挽著個很大的包袱,一看就象要出遠門。
這種情緒延續的時間已經太久,而且還會一直延續下去,以至在亞歷山大記憶中,後世那些大名鼎鼎的西西里黑手黨,都是這種以家族為團體逐漸形成的。
而其中最關鍵的,那裡還有個不但有著異常龐大的野心,更因為陰錯陽差,從一開始就和他關係微妙的那不勒斯伯爵莫迪洛。
在這些島嶼中,最大也是最美的一個島叫西西里。
「是讓我們所有人早點滾蛋,」奧斯本微微眯起眼睛,他又習慣性的開始抻脖子上的皮尺了「一件衣服如果太漂亮就會讓其他衣服失色,人也是這樣,我們都太漂亮了。」
「所以我的這個燈塔守護者的身份,是在接到這封信之後才決定的,」亞歷山大看看戈麥斯,然後用力撓了撓自己的暗紅色頭髮「看來有人不喜歡我啊,他們想讓我早點滾蛋。」
「為什麼要讓我離開西西里?」亞歷山大看著奧斯本「難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早就決定的了嗎?」
「哦?」奧斯本似乎還沒從失落里緩過神來,然後他才點點頭「是呀,北方的來信應該是早就到了的,現在到處都不太平,這封信如果寫的太晚,可能現在都還沒有送到,還有這是寫給宮相大人的,很顯然那不勒斯人當時並不知道宮相大人已經遇害了。也許就是在接到這封信之後,議團想好了可以利用這個打發你。」
奧斯本就是這麼個掮客,只不過他要做的是筆有著大前途的大生意,可越是大生意,一旦被拋棄,失望和憤怒也就越大。
而那不勒斯呢?
「現在他們可是在巴結你,」亞歷山大笑了笑「你其實也沒失去什麼。」
這樣的地方才真正適合自己這樣的人,亞歷山大琢磨著。
亞歷山大知道這不是他想要的。
亞歷山大不知道那不勒斯伯爵杜卡·莫迪洛是不是瘋子,不過他很清楚這個人應該算是他所知道的這個時代中最有心機的幾個人之一。
儘管從沒見過,但是只要想想迄今為止他所經歷過的那些事,亞歷山大就很意外的發現,自從與那個倒霉的胖子莫迪洛沾邊之後,他其實一直都在那個莫迪洛所策劃的一個巨大計劃的圈子裡繞來繞去。
「我得離開西西里。」亞歷山大終於開口,他看到了奧斯本臉上難掩的失望,不過他沒打算安慰裁縫。
「哦,」奧斯本點點頭,接著就皺著眉問「可是你現在就要離開嗎,這個時候?」
亞歷山大飛快的想了想,然後他發現這是不可能也不會被允許的。
早先,原為一家不得不被迫分開的痛楚曾經讓很多西西里人憤而反抗,他們希望能重新統一,但這顯然不符合那些國王們的利益,所以這樣的努力一次次的失敗,直到原為一家的兩個國家的民眾漸漸生疏,雖然他們依舊都自稱是西西里人,但卻已經習慣了這種用一座燈塔來分辨南北,或是用更多其他的方式稱呼之前的兄弟。
戈麥斯的死讓奧斯本失去了靠山,雖然因為各有所需和宮相夫人關係緩和,但裁縫很清楚這是暫時的,以宮相夫人的為人,她是不太可能會對個裁縫青眼有加的,如果不是阿方索的野心太大讓很多人都感到了危險,也許這時候裁縫已經被砍了腦袋也未可知。
「好吧,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我認了,加繆里我認了,阿方索我也認了,只要別讓我再象個小丑似的給他們去想盡辦法討好他們就行,」說完,奧斯本無奈的接了句「你知道那樣沒用的。」
在幾經轉手之後,這個王國終於在兩個多世紀前被分割成了兩個不同的國家,儘管王朝變遷,人事更迭,但是被分割開的兩個國家也曾經一度短暫的重新合二為一,但最終還是被再次分開。
亞歷山大甚至覺得加繆里未必察覺不到他們抓捕克里安,實際上要針對的就是阿方索。
看著裁縫陰沉不定的臉,亞歷山大決定透露下自己的想法。
亞歷山大笑了起來,他看出奧斯本這麼故意做作只是為了讓他覺得自己的辛苦,不過雖然裁縫耍了些小手腕,可很顯然他已經下了很重的賭注。
「就這麼急不可耐嗎,哼!」裁縫嘲諷的哼了聲,這對他來說是很少有的,在亞歷山大的記憶里,奧斯本從沒在人前露出過對任何人的不滿,更不要說對貴族們有什麼不敬的言辭「那你呢,真的要按那個老頭說的做,就這麼離開西西里?」
這樣的人即便將來在其他方面有所成就,可再面對苦難時,往往還會選擇退縮,如此往複,直到泯然眾人。
兩個西西里,一南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