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新月如鉤
第六十七章 多瑙河三角洲之戰（六）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里不停的閃過那個名字。
將近6000多人的蒙蒂納軍，有被敵人合圍在多瑙河畔的危險！
那個少年不停的慘叫翻滾著，然後向土丘后倒了出去，而與此同時，已經衝來的獵衛兵們不顧一切的向著缺口的涌了上去。
4月4日下午5時許，在經歷了險些被敵人突破了陣地的危機終於穩定住了陣線之後，亞歷山大接到了一好一壞兩個消息。
除了前面已經開始掉頭的波西米亞騎兵，後面的騎兵在聽到號角時習慣的鬆開已經要拉緊的馬韁。
而除了消滅敵人右翼部隊之外，席素谷還有著更大的計劃。
而以此同時，前面的槍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聽上去明顯顯得十分散亂。
事實上那並不是完全素白，而只是一片白色的高頂平角帽的影子。
在那裡，索菲婭正焦急的等待著亞歷山大的使者。
奧斯曼人在整個陣線向右翼傾斜的同時，在發現了突然出現的缺口后，果斷的重新選擇了的突破的方向。
「準備迎戰，準備迎戰！」那個叫馬切尼的新晉隊官突然跳上土丘大喊著，然後他又忽然跳下來向亞歷山大大說「大人你放心，我不會讓奧斯曼越過這個地方的！」
「尼古拉，大人，我叫尼古拉·喬·馬切尼，來自泰爾莫利。」
席素谷微微吐出口氣，他相信這次雖然依舊違背了蘇丹的命令，可結果至少不會再惹得蘇丹不快了。
「乾的不錯，馬切尼，你現在是隊官了。」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接著伴著一聲槍響炙熱的熱浪從距馬切尼不遠的頭頂噴過，一個奧斯曼人應槍倒地。
慘叫，血粼，接著就是被砍中的身體紛紛栽下馬背，失去主人的戰馬一邊悲鳴一邊依舊跟在隊伍後面盲目的奔跑著。
而與此同時，貢帕蒂剛剛走進采佩斯在布加勒斯特外城裡的營地。
布薩科發出聲無奈低吼，他放開亞歷山大的馬韁，同時對著旁邊的獵衛兵們喊著：「保護好大人，否則就沒收你們在家鄉的土地！」
在開始的籌劃中，席素谷就把集中力量進攻蒙蒂納右翼作為既定計劃，席素谷是個雖然靈活卻也意志堅定的人，他甚至曾經因為與蘇丹意見不合而固執的抗命，雖然
「沒事別管我，我身邊有獵衛兵。」
這些蒙蒂納士兵能頂住來自這支世界上最精銳的火槍部隊的猛烈火力嗎？！
在平角帽的下面，一隊扛著火槍的奧斯曼士兵正緩慢卻穩健的向著缺口方向行進。
這咒罵和咆哮的聲浪是那麼大，以至就連在缺口后的亞歷山大也隱約聽到。
「呯！」亞歷山大的槍口向下直接打在他露在盾牌下的腿上，那個少年慘叫著向前栽去，不等他的身子完全倒下，已經有兩個比薩團的士兵手裡武器紛紛砍在了他的身上。
也是同時，新軍火槍兵側面傳來的混亂聲越來越大。
席素谷相信自己的計劃是完全可以順利實現的，特別是當他把手裡進僅有的新軍火槍部隊投入戰鬥之後，他相信左翼部隊一旦和突破缺口的部隊實施合圍，計劃或許會比之前設想的完成的更順利。
亞歷山大說著從盾牌後面站起來，他舉起火槍對準一個正好跳上土丘的敵人，看到他的臉亞歷山大微微愣了下，那還是個孩子，從他臉上可以看到明顯的恐懼，可只一瞬間那張臉就變得猙獰起來。
獵衛兵們立刻叫喊起來，不知道是要保護亞歷山大，還是抗議布薩科要沒收土地的威脅。
波西米亞人的速度慢下來了，雖然新軍火槍兵就在眼前，但是他們相信自己還來得及在敵人面前調轉方向，哪怕最終可能會有幾個倒霉鬼，但是奧斯曼火槍兵要想對他們造不成太大的威脅。
好消息是險些闖下大禍的巴爾幹團不但奇迹般的殺出了重圍返回了陣地，而且還很湊巧的趁機重創了對面敵人當中精銳的新軍火槍部隊。
一聲如哨子般的尖嘯呼哨響起，一直好像在看戲似的波西米亞騎兵剎那間如衝破樊籠的猛獸般迎著對面的安納托利亞輕騎兵沖了上去。
席素谷的注意這時候依舊在蒙蒂納軍隊的右翼。
席素谷相信，如果要給予當面之敵以毀滅性的打擊，只有徹底消滅其中一翼的兵力才可以做到。
波西米亞騎兵繼續向前狂奔，他們必須得衝出一段之後才能減速
看著馬切尼那滿是血污的臉，亞歷山大伸手用力按了下他的肩膀：「你全名叫什麼，至少如果我們一定要死在這裏我應該知道我和一起戰死的是誰。」
越來越多的獵衛兵越過了亞歷山大，在前進中他們的隊伍開始漸漸展開，就在這個時候布薩科已經伸手用力拉住了帕加索斯的韁繩。
亞歷山大意識到自己遇到了從未有過的危機，現在他對面的不只是號稱這個時代最強大的軍隊，更是他的敵人。
沖在最前面的穆色林姆步兵被擋住了，與此同時缺口兩側卻在紛紛響起的凌亂槍聲中傳來陣陣喊殺聲。
也只有到了那時候歐洲人才會徹底擺脫來自奧斯曼帝國可怕的威脅，可現在，正是他們走向輝煌的時候。
「是奧斯曼近衛軍。」
說著亞歷山大向著對面依舊在向前奔跑的波西米亞人看去。
當新軍火槍部隊後面傳來一片混亂的叫喊聲時，亞歷山大和席素谷都剛剛給自己的部隊下達了新的命令。
自己的火槍兵能與這樣的敵人抗衡嗎？
最前面的波西米亞人開始調轉馬頭，他們要在距離奧斯曼火槍隊不太遠的地方在敵人陣前轉向。
獵衛兵們顯然是知道情況嚴重的，他們跟在亞歷山大身後，前面的人緊盯著他的背影，後面的人則注視著前方的軍旗。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亞歷山大微微愣了下，然後他點了點：「好吧馬切尼，讓我們一起守住這兒。」
「終於來了嗎？」亞歷山大露出個苦笑，他沒想到剛剛才說走運的沒有遇上奧斯曼的近衛軍，可現在就立刻應驗了，更糟糕的是對方還是以擁有著犀利火力而著稱的新軍火槍部隊。
「大人如果你一定要冒險，也請你稍微冷靜些，我不能讓這樣的您去和奧斯曼人拚命。」
泰爾莫利的尼古拉·喬·馬切尼，會有這麼巧嗎？
前面忽然傳來了連續的槍聲，兩個獵衛兵拚命衝到前面，他們把亞歷山大緊擠在中央，同時不停的向後面的同伴喊叫。
一隊奧斯曼騎兵發出聲聲尖嘯迎面衝來，看著這些安納托利亞輕騎兵，；臉色陰沉的亞歷山大
「奧斯曼人在衝擊缺口兩端。」
而之所以他在屢屢抗命后現在還能那麼受到蘇丹的信任，顯然並非如別人想的那樣只會一門心思的打仗。
波西米亞人還在向前沖，他們如果想繞回到自己的戰線就必須躲避過那些穆色林姆步兵，否則一旦衝進大隊的敵人當中就有可能被他們糾纏住。
「波西米亞人！」儘管有傳令兵揮舞起了信號旗，但布薩科還是不由自主的回身向那些即便如此戰鬥慘烈，可依舊後面列成幾隊看似悠閑的觀望著戰局的波西米亞騎兵吼了起來。
他要趁著消滅敵人右翼的時候，趁機改變陣線方向，由北向南的把蒙蒂納軍隊向下擠壓，直到徹底把他們推進背後的多瑙河裡！
布薩科夾緊馬腹向前奔去，他遠遠就看到了一隊舉著東倒西歪的旗幟看上去一片混亂卻依舊還能勉強守住以一片灌木叢和土丘為工事的蒙蒂納軍隊。
說完這話，亞歷山大又看了眼這個年輕人，終於忍不住接著說：「小心點小夥子，如果你走運沒死，別忘了來見我。」
那個穆色林姆步兵舉著盾牌擋在是身前，手裡的彎刀舉過頭頂向著亞歷山大砍來。
布薩科大聲喊著，他已經看到了幾個奧斯曼士兵灰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土丘前面，顧不上再追問，布薩科已經帶著獵衛兵迎上去，隨著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成排短槍齊射，剛剛衝上來的奧斯曼人立刻紛紛倒下，一時間奧斯曼人被這突然的打擊搞得大亂，同時守在土丘後面的蒙蒂納士兵一邊歡呼一邊奮力的用長矛和馬刀向著對面的敵人戳刺砍殺過去。
就在這時，波西米亞人似乎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那是從奧斯曼火槍隊側方傳來的混亂和吶喊，其中還夾雜著他們頗為熟悉的咒罵和咆哮。
衝鋒！
突然沖向新軍火槍部隊的波西米亞人並沒有對新軍造成太大的威脅，他們的衝鋒更多的是給新軍火槍兵造成了混亂，而這時候火槍部隊兩側的矛槊部隊已經從兩邊向著波西米亞人包抄過來。
波西米亞騎兵果斷的放棄了繼續進攻，而且他們也的確已經不需要再冒險，因為騎在馬上的他們居高臨下的發現因為他們的衝鋒而
頭前的波西米亞人已經轉向，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來自後方的號角。
「大人！」叫做馬切尼的年輕人看到亞歷山大吃了一驚，可現在這種時候根本來不及說什麼，他一邊抓起地上的一面盾牌為正裝填子彈的亞歷山大做掩護，一邊不停的吼叫著讓旁邊的士兵圍過來「保護大人！」
亞歷山大並不想和奧斯曼人為敵，只是對他來說這個時候正面對抗奧斯曼人是很不理智的。
「布薩科，如果我們大家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了，那也不用計較死的時候是不是夠冷靜。」亞歷山大說著另一隻手拔出了腰間的火槍「你是和我一起衝過去還是打算就在這給我講道理？」
如果波西米亞人堅持繼續衝鋒，等待他們的將是陷入包圍之後被徹底殲滅的命運。
雙方騎兵沖向對方，越來越近，咬牙切齒的面容和手裡馬刀鋒利的刀刃已經看得清清楚楚，接著就在缺口前的空地上，雙方士兵驟然相撞，然後在紛紛錯身而過時，向著迎面而來敵人揮起了雪亮的刀鋒。
「比薩團！我們是比薩團！」一個滿臉血跡的年輕人提著卷刃的劍跑了過來，他一邊警惕的盯著對面敵人一邊回頭向布薩科喊「我是比薩團第二大隊的副隊官馬切尼，我們隊官已經死了現在我指揮比薩團第二大隊。」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奧斯曼帝國在將來的幾十，上百年，甚至是整整漫長的兩個多世紀里會如何的讓整個歐洲都匍匐在他們可怕的陰影之下，這個陰影籠罩的時間之久，以至要到經過200多年盛極而衰的維也納圍攻戰之後才會逐漸淡去。
而其中奧斯曼火槍兵更是不論武器裝備還是戰術水平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缺口那邊的異變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亞歷山大立刻意識到了危險，他知道那個缺口的寬度並不大，雖然被突破后的蒙蒂納軍隊面臨著被攔腰截為兩段的危險，但是如果奧斯曼人不能迅速擴大突破口，那麼對那些衝進缺口的奧斯曼軍隊來說或許等待他們的就是
與此同時，奧斯曼火槍兵已經紛紛舉起了裝填好的武器。
正因為有著這樣大胆而又堅決計劃，所以即便穆色林姆步兵一度切斷了蒙蒂納陣線，可席素谷依舊命令左翼迅速推進，向著蒙蒂納軍位於右側高地上的軍隊發動了進攻。
這時候波西米亞人已經越過了側面的穆色林姆步兵，準備減速轉向。
亞歷山大的心這時候異常緊張，奧斯曼新軍不但是奧斯曼軍隊里最精銳，也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精銳的軍隊之一。
奧斯曼火槍兵不慌不忙的裝填著彈藥，他們和蒙蒂納士兵不同，並不整齊劃一的動作看上去顯得有些凌亂，但是那黑壓壓的一片火槍卻又讓人看了不禁膽寒。
「你們是誰？！」
奧斯曼火槍兵已經來到沼澤地前，為了便於越過沼澤地他們的隊形略微展開然後開始淌著泥濘穿過沼澤地。
「那是巴爾幹人？」亞歷山大有些不確定的問，在得到身邊人的明確回答后，他稍微一想就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
指揮官已經開始捉摸該回去之後該怎麼向蘇丹解釋他之前抗命卻又能得到蘇丹諒解的理由，雖然他取得了勝利，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蘇丹不會生他的氣。
巴爾幹人在追趕著穆色林姆步兵衝出缺口後幾乎大部分都陷入了陣線前的奧斯曼人的包圍之中，而這時候奧斯曼則一直向他們讓出來的缺口進攻，現在看來很湊巧的，那些試圖突破包圍的巴爾幹人正好衝到了正試圖進攻缺口的奧斯曼火槍隊的側翼。
槍聲轟鳴，正在新軍陣前不遠處橫向奔跑的波西米亞騎兵有人應槍倒地。
對面的奧斯曼火槍兵已經越來越近，走在隊伍前的旗手身邊的鼓手敲響了軍鼓，火槍兵們開始方面腳步同時紛紛摘下肩膀上的火槍。
而壞消息則是就在他拚命封堵險險被突破的中央缺口的時候，奧斯曼人的左翼突破了蒙蒂納右翼高地上的防線。
蒙蒂納軍隊中間忽然出現缺口這的確是個難得的好時機，不過即便立刻做出反應把精銳的火槍部隊投入了對缺口的爭奪，但是席素谷依舊讓自己之前就特意安排了重兵的左翼儘快向敵人佔據的右翼高地發動進攻。
在缺口後面也注意到了那支軍隊的蒙蒂納士兵紛紛發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