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璀璨王冠
第八十二章 黃金時代
「羅馬，」箬莎向前一步，這讓女侍官有點擔心的看著距她身前不遠處的石台邊緣「現在已經就在我的手指前了，只要這麼向前一抓。」
風吹過她的身體，把她斜披在一邊肩頭的上披風吹得高高揚起，一件華麗的貼甲長裙和一件做工精細的漂亮胸甲襯托在一起，讓她看上去嫵媚中又有著其他女人絕對沒有的勇敢和挺拔。
「不過我想教皇其實還是不知道現在正在發現的這些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箬莎說著露出了個驕傲的神色，似乎在這一刻是在向人炫耀般的對身邊一直陪著她的女侍官說「這叫槓桿效應，就如同用一根木棍卻能撬起這些巨大的羅馬柱一樣，我們做的只是用一筆有限的錢就能撬動整個梵蒂岡財庫里的財富。」
女侍官始終扮演著一個忠實聽眾的角色，關鍵是她永遠是只帶著耳朵而沒有嘴巴，因為她知道女王會告訴她這些不是希望聽到她的讚美，只是想向別人炫耀她那心目中那個誰也比不上的哥哥而已。
羅馬交易所里的期貨交易很多已經開始不再接受由拉迪亞結算，或者即便可以也是要在支付比同等價位的弗洛林多出兩成，或是三成甚至更多的代價下才會交易。
「現在，教皇應該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同時市面上開始出現的大大小小兌換商人開始或明或暗的活動起來，其中規模最大的，就是由原本已經被人們認為破產了的富各爾家開辦的兌換店鋪。
拉迪亞金幣就是這一似乎可以衡量世間一切價值的代表之一。
羅馬如今已經陷入了恐慌之中，有錢的人在為少損失一些而到處奔波，而沒錢的人在為自己可能會失去一份工作而忐忑。
但是這種看似合理的想法只維持到了法國的勒阿弗爾突然出現了金幣擠兌事件之前為止。
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的時候，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的人們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礦石，這種礦石因為有著如同太陽一樣閃閃發亮的光澤和
箬莎在空中做了個虛抓的動作，然後她坐下來，把雙腿放在石台外面，讓裙擺被風吹得隱約顯出包裹著的雙腿那修長的曼妙形狀。
「亞歷山大大概和他所有女人的兄弟都是命中注定的仇敵，」箬莎對女侍官說「因為那些女人怎麼愛他，她們的兄弟就怎麼恨他，不過好在我是個例外，因為我的兄弟就是他自己。」
這不只是讓商人們，也讓那些已經習慣享受由交易所帶來的各種好處的羅馬人驚慌不安起來。
這一次依舊是富各爾家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一時間在羅馬城裡風光無二。
「亞歷山大六世會怎麼做呢？」
在距羅馬城大約8法里之外的一片由石頭堆砌而成的古老建築的廢墟上，箬莎站在一塊還算平坦的石台上，居高臨下的望著那片雖然已經年代久遠，但是從那些廢棄的石頭門廊和碩大的典型羅馬式大理石圓柱的基座上，可以看出的當初這片恢弘之作氣勢的建築廢墟。
箬莎似乎陷入了沉思，她就坐在那裡靜靜的想著，直到一個隨從拿著封信走過來。
但是他忘記或是該說是低估了那些教區主教們並不遜色與他的貪婪。
「你說什麼？！」
說完，她笑了笑，用驕傲的口氣說：「這個辦法是我哥哥告訴我的，是亞歷山大說的。」
所以她不止要當個好聽眾，更要牢記聽完就忘的重要信條。
至於大貴族們，他們更是清楚對教皇來說擁有發行貨幣的權力就等於是發現了一座金礦，所以除非是亞歷山大六世自己犯傻，否則他是不會幹出自毀名聲那種事的。
而正是因為這個，拉迪亞的信譽和質量立刻遭遇到了無法迴避的質疑。
在又望著下面那片據說是古羅馬帝國時代的哈德良皇帝別墅的廢墟之後很久，她忽然「噗嗤」的發出一聲輕笑。
「大概，大概…
「陛下，」那個之前回話的教士似乎實在忍不住終於開口了，他的臉上這時通紅，好像在想辦法鼓足勇氣才說出接下來的話「不是這樣的，雖然我們計算著市面上缺少這麼一筆錢，但是因為現在拉迪亞的價值已經越來越低，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出現了10個拉迪亞換1弗洛林的情況，而拉迪亞卻又必須是用黃金鑄幣，這就意味著我們需要付出比市面上多得多的錢，才能堵上這窟窿。」
「人們在懷疑拉迪亞的價值？」教皇看著探聽的人，然後又望向站在一旁的幾個臉色難看，有的已經額頭出汗的教士，這些人是梵蒂岡財庫的官員，也是亞歷山大六世身邊的會計和財政顧問，而現在他們每個人似乎都正面臨著末日審判。
只要弗洛林不要拉迪亞，或是用高於幾倍的拉迪亞才能拿到那些貨物，可即便是這樣，黑市商人們依舊如被燈光吸引的飛蛾般紛紛湧向那些之前做金幣兌換生意，隨後似乎又做起了黑市買賣的商人那裡。
「多得多的錢，那需要多少？」亞歷山大臉上的神色開始變得不安起來，他不太懂這方面的東西，不過顯然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從商人到市民，從平民到貴族，人們都開始變得緊張起來，而很快人們發現拉迪亞的鑄造和發行並非完全來自教廷，至少不是完全來自梵蒂岡，一些大教區的主教因為擔心拉迪亞的擠兌風潮而強行禁止或是用各種名義阻撓人們拋售拉迪亞，這很快引起了各地民眾的注意。
「這麼多，」教皇微微皺起了眉，他因為連續的打擊而顯得乾瘦的臉上顯出一絲無奈「至少我們現在儲存的黃金還夠這個數，雖然這麼做幾乎要了我們的命，但是你們不要忘了這裡是梵蒂岡，只
她的身上沒有攜帶武器，但是熟悉她的人卻絕沒有把她和那些普通的貴族女人們相提並論的想法，特別是那些追隨她的擲彈兵，在他們的心目中，箬莎是他們的女王，但更是他們的指揮官。
箬莎拆開那封信，看著上面的內容，她的神色忽然顯出了一絲古怪，她想了想之後很小心把信收好。
甚至一些貴族也開始因為懷疑而派人進行了調查，很快人們就發現這些主教都擁有由教皇授予的本教區鑄幣權。
那些主教們為了挽回自己的損失，不但沒有人按照亞歷山大派人傳達的命令行事，相反他們開始不顧一切試圖用加大金幣發行量來彌補拉迪亞出現的迅速貶值的風險。
當聽說英國人的船隻襲擊了法國沿海后，一些當初原本還因為看在豐厚的回報而願意在凱撒身上投本的商人，這時候已經從凱撒的死帶來的悲觀中徹底的絕望了。
很多人都看好拉迪亞的前景，這除了因為貨幣本身的原因，還有就是發行拉迪亞的是教廷。
就是在這樣一種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獄的詭異氣氛中，6月初，康斯坦丁·德拉·羅維雷從前線匆匆趕到了羅馬。
雖然梵蒂岡的名聲因為常年來的種種墮落，荒淫甚至倒行逆施已經很是糟糕，但是卻沒有人懷疑梵蒂岡幾個世紀以來所積累的巨大財富的真實性。
人們用從這種礦石當中提煉出來的那可以與陽光爭奪明亮的金屬裝飾自己和他們的生活，因為璀璨而徹底征服了每一個人的金屬甚至讓很多貴族認為吞食這種東西可以獲得新生。
自由貿易區聯盟已經共同宣布取消與法蘭西與羅馬的一切生意往來！
到了這時亞歷山大六世才發現，拉迪亞的發行量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那些會計們計算出來的梵蒂岡的金庫可以承受的擔負，或者說只至少包括梵蒂岡在內，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有能力一次拿出那麼多的錢
拉迪亞金幣的突然崩潰幾乎是毫無徵兆的，而當一個又一個的消息傳來后，一時間羅馬陷入了貴族們沉默，商人們落淚的慘景之中。
女侍官面無表情的向女王微微點頭算是回應，如果亞歷山大在這裏，一定能猜出她的想法，那分明就是「隨便您怎麼說吧，只要您高興就好」的樣子。
關於勒阿弗爾更詳盡的消息已經傳來了。
銘刻精明的花紋和足夠分量成色品質讓拉迪亞雖然出現的時間很短，可立刻就成為了一種信譽極其良好的優質貨幣收到了追捧。
亞歷山大六世在接到從法國蒙彼利埃教區傳來的消息當天就已經下令要收緊鑄幣數額，以便儲備黃金應對可能出現的麻煩。
教皇的質問聲音響徹房間。
走私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盛行了起來，凡是不能通過與自貿聯盟交易的商品都成了那些黑市商人眼中的黃金和財富，哪怕是亞歷山大六世立刻命令頒布了嚴厲的法令，可這些法令在那些黑市商人眼中不但不是約束，反而成了幫助他們發家致富的最佳幫手。
可回來的人向他的報告讓人感到絕望。
「大概，按照我們現在的計算，」一個教士聲音乾巴巴的說「80到130萬弗洛林。」
與這股大潮一起肆虐歐羅巴的，是關於教皇亞歷山大六世由於為了武裝他的私生子凱撒的軍隊，而把梵蒂岡的金庫已經掏光的傳言。
正因為這樣，對拉迪亞金幣的信譽人們也從來沒有產生過懷疑，畢竟為拉迪亞背書的可是亞歷山大六世本人。
這個聲明讓羅馬城的人瞬間嘩然，可緊接著他們就發現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然後突然的，從法國西海岸開始，一陣誰也無法阻擋的拉迪亞擠兌潮就如同決堤的海嘯般向著歐洲內地瘋狂洶湧而至。
「現在究竟市面上缺少多少拉迪亞？」亞歷山大六世不耐煩的問。
教皇軍如今駐紮在羅馬城外，可他們如今在一
羅馬城開始不安起來了。
後來金幣的出現讓黃金更承擔起了作為貨幣的特別職責，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黃金來衡量，從某件名貴的特產到一個或是漂亮或健壯的男女奴隸的自由和生命，一切在黃金面前都不過是或多或少的一個數字罷了。
「這怎麼可能，為什麼要這麼多錢？」
「你們誰能告訴，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般的擊中了所有人，而就在大多數人還因為這個突然的意外不知所措時，依舊是一些少數的聰明人卻立刻從其中看到了無限的機會。
1:2、1:3、甚至是1:5，即便是如此苛刻的兌換比率也擋不住的好生意最終驚動了亞歷山大六世，雖然有著喪子之痛，可他還是強打精神的派人去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讓原本對拉迪亞有著巨大信心的人們開始擔心這種金幣是否還能持續下去，或是教皇會為了抵消掉鑄造金幣所需要的成本降低金幣的含金量，如果那樣拉迪亞勢必面臨貶值的風險。
他是來擔任新一任教皇軍指揮官的。
與此同時，一個更讓人瘋狂的消息也被證明了。
然後這些人也加入了這場瘋狂的擠兌狂潮之中。
儘管這位教皇的名聲實在不在怎麼好，但是在這方面的信用倒是依舊被很多人看好。
可以說從被發現那一天起，黃金就成為了統治著人類情感和貪慾的一種可怕的東西。
亞歷山大難以置信的大聲問著，回答他的是教士們面面相覷和惶恐不安的神情。
同時他們當中一些聰明的人似乎發現了其中某種微妙的機會。
亞歷山大六世猛然從椅子里站起來，因為眼前發黑他身子搖晃了下，在教士攙扶下才站穩。
很顯然教皇雖然是個外行，可他憑藉多年的經驗的確做出了個明智而又合理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