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璀璨王冠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的戰爭！」
烏奧莫托是個孤兒，很多年前他被家鄉的本堂神父帶進了教會開的慈善院。
烏奧莫托進入模範軍的時候，當時模範軍的規模很大，而最終訓練合格，被騎士團長大人授予軍旗的只有大約2500人。
貢薩洛並不是不知道這種可能，不過他依舊沉浸在對新式軍隊的著迷之中。
但是在模範軍里，這些事兒卻是每個士兵都必須做的。
而那個騎士則有些艱難的在岸上走的。
烏奧莫托緊緊跟著前面隊伍，在路上他們的營又收攏了兩個中隊，這時候他們已經有差不多將近500多人了。
按照模範軍的軍規，一個士兵必須負責維護他的裝備，除了軍官和騎兵擁有扈從，每個士兵必須親力親為。
慈善院的生活可怕灰暗，烏奧莫托始終把那些慈善院的大人看成是魔鬼。
讓我們摘取勝利~」
模範軍最小的單位是小隊，由一名小隊長和10名士兵組成，小隊長有權指定其中一名士兵作為自己的副手。
坡下，是一片通向南方的寬大平原。
訓練與實戰總是有著很大的差距，雖然之前模範軍已經通過與叛軍的戰鬥證明新式軍隊擁有出乎想象的潛力，但是貢薩洛和他手下的軍官們都很清楚，那是因為他們的敵人「太弱了」。
「相信我，不論這場戰爭勝負如何，都必將會載入史冊。」
烏奧莫托長大之後離開了慈善院，也許是上帝的恩賜，儘管粗茶淡飯，而且經常要餓肚子，烏奧莫托從小身體就很健壯。
在貢薩洛的設想中，模範軍最終要組成一支至少2萬人左右的大軍團，才能夠和法國人這樣的強敵決戰。
烏奧莫托很順利的被挑選上進入了模範軍，然後等待他的就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激烈的訓練。
也許3個，也許5個，最多的時候曾經有過十幾個小隊組成的中隊。
在那裡他度過了他的童年，親眼看到了很多和他差不多先後進入慈善院的孩子，還未成年就早早夭折。
烏奧莫托認出那個人是「大營」的指揮官，不過以往他都是在很遠的地方見到那位大人，像現在這麼近還是第一次。
只是那都已經是過去，隨著攻陷塞維利亞城，他們勢必不可避免的要與西西里人交戰了。
小隊至上則是中隊，小隊的人數是固定的，不過一個中隊有多少小隊的數量卻並不固定。
騎兵隨著此起彼伏的號角命令在陣型中來回馳騁，揚起陣陣煙塵。
烏奧莫托跟著部隊渡河的時候恰好是清晨。
中隊官興奮的拍了拍烏奧莫托的肩膀，畢竟這時候其
只是烏奧莫托卻湊巧看到不遠處的一個看上去身份不低，全身盔甲的騎士正用陰沉的眼神向這邊打量著。
而他手下的老兵們也以能這麼稱呼他而感到自豪。
但西西里人不但沒有這麼做，甚至根據斥候送來的報告，似乎他們原本布防在距河岸很近地方的軍隊也已經撤退。
貢薩洛原本希望通過這次平叛讓斐迪南看到新式軍隊的威力，從而能夠支持他繼續擴大模範軍。
噢~擲彈兵，女王就在那裡，讓我們向她致敬。
已經有幾個小隊提前趕到了，在營隊官的吆喝聲中，各個小隊忙亂的尋找著自己的中隊官，一時間岸上顯得亂糟糟的。
烏奧莫托已經很熟悉自己的該怎麼做，所以他帶著小隊迅速穿過同伴，來到已經列好陣型的隊伍前面。
隨著又是一陣號角，最遠處的一個方陣隊列開始緩慢的向前推進。
在平原對面的樹林前，貢薩洛同樣在和身邊的人說著相似的話，雖然他的神色平靜，但卻掩飾不住那對戰鬥的渴望。
「來吧，我的戰爭！」
看啊，奧斯曼人的盔甲鮮明。
中隊之上卻並沒有大隊，由數個中隊組成的單位，叫做「營」。
望著眼前的戰場，他忽然張開兩臂：
模範軍和其他任何部隊果然都不同，至少卡斯蒂里亞軍隊中沒有這樣的。
旗幟下，一支看上去同樣異常引人注目的軍隊整齊列陣。
「大營」是貢薩洛的創造，是比「營」更高一級的單位，由最少2個，最多可達5個的營組成。
「你來的太是時候了，要不我就尷尬死了。」
說完，亞歷山大翻身上馬。
「把信及時送到。」
如林的長矛讓整個方陣好似可怕的巨型刺蝟，緩慢卻異常堅定的在平原上移動。
這讓烏奧莫托堅信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模範軍更強大的軍隊了。
霎時，一片令他心神激蕩，魄為之奪的宏大戰場，出現在了烏奧莫托眼前！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想法其實多少有些不切實際，畢竟斐迪南對他的戒心是那麼強烈。
按照平時的訓練，戰鬥的時候他們要在陣列前向敵人射擊，之後迅速從這條縫隙進入方陣，然後依託方陣中長矛的掩護，對尚處於遠處的敵人進行第2輪射擊。
雖然受封蒙德拉亞公爵，但貢薩洛更喜歡別人稱呼他騎士團長。
安達盧西亞人並非不勇敢，如果他們的對手是法國人，葡萄牙人或者只是王軍，即便最終失敗，他們也依舊能夠抵抗一陣。
這樣的訓練從幾年前開始，為此有很多人因為經受不住這種近乎折磨的訓練方式，要麼退出，要麼被淘汰。
他以前在孤兒院里干過的活要比這些累的多，曾經有一次為了趕在霜降之前給本堂神父家的菜園子收穫，他和夥伴們整整在地里幹了一夜的活。
就只這一點就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模範軍的規模如今並不大，或者說這還只是貢薩洛的一個實驗。
不論是維修裝備，安營紮寨，還是挖掘戰壕，這些事都是扈從們的差事，士兵只要負責上陣打仗就可以了。
「我們要去揍那些西西里人了。」中隊官大聲喊著，招呼著自己的手下們「西西里人是由他們的女王指揮的，聽到了嗎，一個女人指揮軍隊，讓我們去教教他們什麼叫打仗！」
改變這一切的，就是正逐漸在戰場上顯現威力的熱兵器。
貢薩洛並沒有因為自己之前曾經戰勝過查理八世就沾沾自喜，他的目標是建立一支能夠橫掃歐洲的強大軍隊。
各營的指揮官不住吼著，催促著手下開始列陣，呵斥和吶喊此起彼伏。
每天兩個小時的隊列，舉著沉重的長矛，穿著厚甲不停的操練，即便是在吃飯的時候，一旦聽到緊急的號角聲，也必須在很短時間內就換上全套盔甲拿起武器，然後要在亂鬨哄的隊伍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這壯實的體格讓他很快找到了份當兵的差事，憑藉著比別人機靈而又能吃苦，烏奧莫托漸漸在軍隊里站穩了腳跟。
模範軍的建立正是為了這個目標，只是如果伊莎貝拉活著，自然會毫不保留的對他予以支持。
噢~擲彈兵，奧斯曼人就在那裡，讓我們撲向敵人。
他們緊跟在前面一個營的後面來到一片高地下面樹林前的空地上。
憑藉嚴格的訓練和紀律，這些「大營」可以形成方陣中強有力的戰鬥組織。
很多人都喘著粗氣，緊張而又茫然的向前走著，他們的眼中滿是摻雜著畏懼，卻又透著興奮的神色。
這讓他不禁感到一陣說不出的緊張。
同時那聽上去曲調奇特的歌聲也隨著那支軍隊靠近變得清晰可辨。
烏奧莫托坐的是一條平底駁船，船身寬大寬頭尾平直，為了裝貨，船主在甲板上鋪上了層比船身寬上很多的木板。
可以看到，西西里人的陣型以逐漸由東向西傾斜的方式穿過平原。
他參加過騎士團長大人指揮的很多戰鬥，
而在對面，身穿深藍色色調軍服的西西里軍隊在盔甲與長矛的刺目映襯下，如同一道巨大的洪流橫貫平原。
這時候的河水還有些冰涼，他小心翼翼的把裝備盡量扛在肩上不要被水打濕，好在長矛要到戰鬥之前才會分發到每個人手中，不需要他隨身攜帶，否則那將近5普姆的長度和重量，很可能會把他壓進河底。
這裏晝夜的溫差有些偏大，晚上睡覺的時候需要蓋條厚毯子，可到了白天，卻又熱得讓人想要跳進河裡涼快一下。
喧囂的吵鬧聲變得更大了，烏奧莫托看到幾隊方陣步兵正在距離自己隊伍不遠的地方做著最後的準備。
讓我們獲取榮譽。
但是現在在巴里亞里多德決定他是否能夠實現這個願望的人是斐迪南，這就讓他的變革顯得舉步維艱了。
士兵們爭先恐後的從船上跳進河裡，向著岸上蹚去，烏奧莫托帶著自己的小隊直到船身碰到河底才跳下船。
即便沒有在岸上布置軍隊予以攔截，也應該用火炮轟擊渡河的部隊。
隨著一陣從模糊到逐漸清晰的高亢歌聲，烏奧莫托也終於聽清楚了之前在高坡后聽上去含糊不清的那陣陣高聲喧囂是什麼。
歌聲嘹亮，傳遍戰場，西西里軍隊王家擲彈兵在軍旗引導下向著卡斯蒂利亞軍隊逐漸逼近。
站在里奧鎮前的山坡上，箬莎對身邊的隨臣們輕聲說，她的目光堅定而又透著興奮，似乎這一刻她已經期盼了很久。
當聽說騎士團長大人要建立一支前所未有的軍隊，薪水給的也很高，不過似乎很辛苦的時候，烏奧莫托決定試試。
哪怕是看到了新式軍隊的長處而願意予以推廣，大概最終這支軍隊也不會由他來指揮。
但是在幾次交戰中，徹底擊碎他們信心的正是模範軍。
平原上，戰旗飄揚，硝煙瀰漫，一個個的卡斯蒂利亞人方陣如貢薩洛家中那些由錫鐵兵組成的木偶陣型般，緊湊的排列在一起。
這是種烏奧莫托以前從沒聽說過的編製單位，其頗為生澀的發音曾經讓很多人懷疑這可能是騎士團長大人從奧斯曼人那裡學來的。
但是突然的，幾乎穿破耳孔的震天聲浪從坡后驟然傳來。
只是他的任務就是搶奪對岸的登陸場，所以在把這個情況派人報告將軍之後，他帶著自己那支大約不到1000人的「大營」，向著河岸縱深地帶迅速前進。
烏奧
而這個對手以往的表現，讓貢薩洛和他的軍官們不得不謹慎對待。
烏奧莫托用力吞了口唾沫。
那麼一兩次的勝利並不能證明什麼，要想在未來的大戰中始終佔據優勢，那麼一隻足夠規模的軍隊是必不可少的。
烏奧莫托就是這2500人中的一份子，而且他還成為了一支十人小隊的隊長。
安達盧西亞4月天氣晴朗而又依舊顯得涼爽。
與其他部隊不同，這支軍隊當中看不到閃亮的盔甲和鋒利的長矛斧鉞，除了一面面柄頂上帶著槍鋒的標旗，所有士兵肩扛火槍，隨著有節奏的鼓點，他們步伐整齊劃一的邁步前進。
烏奧莫托用力抹把臉上的汗水，他把濕乎乎的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才又攥緊火槍。
渡河用的船隻是從沿河各地征繳來的，所以就千奇百怪，各種各樣。有些大的除了做人還能裝些東西，而小的坐上2個人都得小心翼翼。
不過烏奧莫托不在乎。
伴隨著節奏鮮明的鼓點，以一個個橫列隊形組成陣線的西西里軍隊開始緩緩前進。
士兵們大笑起來，中隊官的話讓他們不禁嘲笑西西里人居然聽一個女人的命令。
「士兵們，準備前進~
「我們要幹什麼長官？」烏奧莫托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因為身上裝備太重，只是從水裡跑到岸上，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這將是一場決定我們所有人命運的決戰。」
在烏奧莫托看來，模範軍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可是他現在卻發現從未見過這樣的軍隊。
當聖地亞哥騎士團長大人挑選士兵時候，烏奧莫托和很多人一樣報了名。
他有種很強烈的預感，未來的戰爭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或許之前幾個世紀的桎梏將會被徹底打破。
而在戰線的某個地方，亞歷山大正把一封信蓋上印章，交給等在那裡的酒糟鼻。
就在這時，他聽到對面傳來了激烈急促的鼓聲，烏奧莫托不由向遠處望去。
大營官有些疑惑的抬頭向遠處的大騎士城堡看了看，他不明白為什麼西西里人會允許他們從容渡河。
前面的隊伍中間出現了一條不寬的縫隙，烏奧莫托知道那是為他們的火槍小隊預備的。
他們對孤兒也並不仁慈，或者只是不想讓他們死在外面而已。
他身上的盔甲太笨重了，讓他很想乾脆脫掉，不過這身打扮是他身份的證明，作為首先渡河的部隊當中身份最
這樣的想象讓貢薩洛決定大胆嘗試新的戰術，同時隨著這種戰術思想的逐漸成型，他的軍隊也在發生著巨大變化。
烏奧莫托聽到前面有人在大喊下著命令，他立刻費力的站起來，同樣招呼著自己手下的兄弟們。
高地山頂就是樹林的另一邊，當走到坡頂時，從陰暗的樹林里走到亮處，刺眼的陽光讓烏奧莫托不由抬手擋住眼前。
急促的鼓聲從前面傳來，烏奧莫托立刻向身後的手下喊起來。
「前進，入列！」
因為船上運的人太多，船身幾乎已經和水面平齊，所以他必須忍受著船身搖晃時，從身下木板縫隙中滲上來冰冷河水打濕褲子的難受，同時奮力的把裝著他全部家當的大包扛在肩上。
在他們隊列正中的軍旗上，一個手持火槍，挺拔矗立的雅典娜正傲視著卡斯蒂利亞軍隊。
在整個戰線中央一塊突出整個平原的高坡上，一面醒目的由一頂碩大王冠與預示著西西里法統傳承的鷹獅十字盾徽組成的王旗在風中高高飄揚。
這一切舉動似乎是在特意為卡斯蒂利亞人讓出地方，這讓大營官不能不感到奇怪。
烏奧莫托喘著粗氣大步向前走著，在他四周，是整排和他一樣快步向前行進的士兵。
這種兵力人數少則幾百，最多高達一千多人的戰鬥單位，是貢薩洛理想中未來的模範軍中真正的戰鬥中堅。
這和其他部隊不一樣，很多軍隊里會帶上一大批扈從。
他們的羽毛如此美麗，讓人不禁想要摘取。
樹林另一邊，不時傳來的呼嘯和吶喊讓等待的隊伍萬分緊張，所有人都既擔心又無比緊張的等待著。
依靠長矛與火槍，騎兵和大炮的配合，貢薩洛設想的方陣可以成為戰場上進可攻退可守的移動要塞。
烏奧莫托不由放下手臂，向山坡下看去。
大營官看著手下們手忙腳亂的上岸，不禁暗暗搖著頭。
前面有引導官發出命令，烏奧莫托不由深吸口氣，跟著隊伍向坡下的戰場奔去。
一隊隊的方陣消失在高地樹林另一邊，從那裡傳來的聲浪震耳欲聾，根本聽不清高地另一邊發生了什麼。
水並不深，剛剛沒過小腿，烏奧莫托一邊招呼的弟兄們一邊打頭向著岸上已經豎起來的營旗奔去。
不過他也只來得及看了一眼，就趕緊跟著中隊官去收攏集中剛剛渡河的同伴。
烏奧莫托這時候就懸著兩條腿坐在木板邊緣。
烏奧莫托緊張的攥緊手裡的火槍，他是名火槍手，而且槍法還不錯，正因為這樣，他才被提拔為這支火槍小隊的小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