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兩京風雲
第十四章 深山藏古寺
周宣說：「我不是要說服姐姐不戴面紗，我是覺得姐姐戴面紗真美。」
林涵蘊也是個鬼精靈，故意問：「周宣哥哥，你講這個故事和我姐姐戴面紗又有什麼聯繫？」
李堅皺眉道：「此事五日前在集賢殿議過，三方爭執不下，父皇也未作出聖裁。」
周宣來金陵，很想當面看看五代史上這個有名的美女皇后，但聽李堅所說，小周后似乎沒有召見他的意思，頗感失落，不過想想時間有的是，遲早能見到的，又想：「李煜都六十歲了，堅弟今年二十二，小周后是堅弟的親生母親，總有四十多歲了吧，是個老美女了。」問：「堅弟，你我結義之事你未對陛下和皇后說吧？對，不必說，你我兄弟知心就行，說了對你不利，反正做哥哥的鼎力支持你就是。」
周宣道：「我又有一個故事要講，不知林姐姐、林妹妹要不要聽？」
周宣對玩極有天分，小時候看人下象棋，看了一上午就上場和人廝殺起來，而且第一局還贏了，後來因為學了圍棋，對象棋的興趣才減退了。
靜宜仙子粉頸緋紅，可想而知臉上的「紅鸞煞」發作得有多厲害，這個宣弟有點不象話了，言語之間越來越——
周宣道：「賢弟稍等，待我去取畫稿來。」
靜宜仙子如坐針氈。
靜宜仙子吃吃道：「女道——什麼，什麼時候說要摘面紗畫像了？」
另有兩幅
周宣又來到林氏姐妹居住的小樓，林涵蘊早已命人把畫筆、顏料、紙張都準備好了，就等周宣給她畫像。
周宣把五幅畫稿交給李堅，李堅說：「弟明日午後派人來取宣哥詞作吧。」帶著隨從回禁城去了。
周宣笑道：「姐姐放心，就算取不回來，小弟再給姐姐畫一幅好了，畫十幅也行，小弟最愛給姐姐畫像，姐姐若是不戴面紗就更好了。」
周宣笑道：「是你後面打得好，這種博戲主要是靠自己啊，好了，我與太子殿下有要事相談，你先回道蘊姐姐那裡，等下我來給你畫像。」
周宣微笑道：「在石門澗那次，我不是游水著涼發高燒嗎，你也脫了鞋襪在濯足。」
這下子連林涵蘊也愣住了，不知道周宣接下去要說什麼？
靜宜仙子微笑道：「女道又要長見識了。」
靜宜仙子一愣，說：「你不是說要說服女道嗎？」
李堅努力讓自己投入到雙陸盤中去，但心中有事，難免分神，本來是領先的局勢，到最後反被林涵蘊白馬出盡，他自己的黑馬尚未歸梁，輸了。
林涵蘊喜道：「要聽，周宣哥哥心裏裝的東西可真多！」
李堅見周宣回來，急於問他何事去見陳侍郎。
靜宜仙子說
周宣微笑道：「繼續打，我看看怎麼打的，學習學習。」
靜宜仙子肯定臉紅了。
「啊！」林涵蘊羞道：「你偷看啊。」
周宣花了兩個時辰，給林涵蘊畫了一幅穿著七分牛仔褲的畫像，叉著細腰，一腿直一腿曲，纖細優美的足踝尤其刻畫得細緻，林涵蘊縱然懵懂，這時也有點害羞，問：「你你什麼時候看過我的腳了？」不忘加一句，「你只看過我姐姐的腳，上次在船上為我姐姐手引不是。」
周宣看著依舊遮著面紗的靜宜仙子，正要開口，靜宜仙子搶先道：「宣弟不必多說了，女道是不會摘下面紗的。」
周宣是兩眼一抹黑，這個他可沒玩過，說：「這個我不會玩，待我先看你們玩兩把。」
林涵蘊說：「我姐姐怎麼會失信，她是修道的人，不打誑語的。」
靜宜仙子無嗔無喜地說：「女道玄門中人，戴面紗只為隔絕紅塵，何談什麼美不美！」
林涵蘊一見周宣就嚷道：「周宣哥哥，快來幫我，太子殿下把我的馬打下去好幾個了！」
周宣回到房裡取了四幅畫稿，這四幅畫稿有兩幅是裙裝，裙擺在膝蓋以下，配高筒馬靴的，膝蓋以上的裙裝他可不敢現在就呈遞給小周后，說不定就治他一個輕薄褻瀆之罪，那可真是禍從天降！
周宣道：「我不
周宣說：「姐姐不是說甲畫師畫得好嗎，自然是不喜歡遮掩，要小弟如實描繪姐姐芳容了。」
林涵蘊很配合地說：「那好吧，就讓姐姐先畫吧，我改日畫好了。」
周宣說：「我明白道蘊姐姐的意思了，那就請姐姐摘下面紗，我給姐姐好好畫一張像。」
周宣話到嘴邊，立即改口笑道：「道蘊姐姐猜錯了，小弟並非勸姐姐不戴面紗。」
李堅見周宣淡然無事的樣子，心裏微感慚愧：「宣哥氣度我不及也，我雖貴為太子，卻是患得患失，心浮氣躁，哪有宣哥這樣從容鎮定！」
林涵蘊就到靜宜仙子面前撒嬌：「姐姐姐姐，快告訴我。」
周宣道：「這樣吧，明日我錄五闕詞作，你代我轉呈皇帝陛下吧，其中一闕詞我只填上半闕，陛下必然動問，應該會提前召見我，就說我並未骨折，只是輕微骨裂，經名醫調治，腿傷已好了很多，扶杖可行，竹杖芒鞋輕勝馬嘛，是吧？」
回到莫愁湖畔住所，太子李堅已經等候多時了，正在和林涵蘊玩雙陸，一個大大的雙陸盤，兩個人對坐著一邊飲茶一邊玩雙陸，讓周宣好生嫉妒。
林涵蘊走後，周宣便把拜訪兵部侍郎陳鍇之事一一說了，李堅又喜又憂，說道：「弟真是顧內不顧外，或不是宣哥，弟危矣，不能拒外虜的話皇位又有什麼用，就如蜀國
靜宜仙子默不作聲，任他們兩個一唱一和，但既然坐在這裏不走，顯然也沒有生氣。
周宣覺得這四幅畫還不夠得力，就去靜宜仙子那裡說：「道蘊姐姐，皇後娘娘要看小弟上次為姐姐畫的像。」
周宣寬慰道：「堅弟也不要太憂心，昊天還會繼續保佑唐國的，目下比較緊急的是不能讓趙宋叔侄和好，必須讓趙德昭得到援助，十天內必須派出使者前往成都。」
林涵蘊大喜，格格笑道：「周宣哥哥就是厲害，即使不會打雙陸，在我身邊一站，卻也能助我贏，這運氣真是好得沒法說。」
周宣說：「待送走了太子殿下，小弟來勸道蘊姐姐。」
靜宜仙子說：「女道今晚不畫。」
周宣道：「某國宮廷選拔畫待詔，三位畫師進入最終選拔，最後一關是以『深山藏古寺』為題來作一幅畫，看誰的畫境界最高？甲畫師以全景畫法，濃墨重彩畫出深山古寺全貌；乙畫師畫深山古木，樹梢露寺廟飛檐一角，寓一藏字；丙畫師畫的是一個老僧在山澗汲水，又支起耳朵傾聽的樣子，似乎寒林漠漠中有鐘聲隱隱傳來——請問道蘊姐姐，這三個畫師，哪個最高明？」
周宣馬上說：「那就明天夜裡給姐姐畫，姐姐不許失信，說好了要摘面紗的。」
靜宜仙子是玲瓏剔透的人，立即明白了周宣的
李堅握著周宣的手，感動地使勁搖晃，一時說不出話來。
周宣笑道：「若真是拙，藏著也罷，問題是天生麗質，就不是藏拙了，那是欲遮還露，小弟想到兩句詩『只有名花苦幽獨，嫣然一笑竹籬間』，送給道蘊姐姐吧。」
李堅喜道：「好，宣哥真有辦法，對了宣哥，昨日我對母后說起你到了金陵，母后便問你新近有何畫作？你送給鳳阿監的那兩幅畫母后看過，很感興趣，還讓宮中裁縫製了兩套，讓斛珠穿著，果然新鮮好看。」
靜宜仙子便取出畫軸來，交給周宣時問：「宣弟，這畫還能取回來嗎？」很是不舍。
靜宜仙子不想用「輕薄」二字形容周宣，覺得應該不是輕薄，但不是輕薄那又是什麼呢？
一邊的林涵蘊道：「我也勸女道不要再遮面紗，可姐姐不聽我的。」
周宣走過去，只見雙陸盤比圍棋盤大了好幾倍，上面擺放著數十枚下粗上細的小棒槌，這就是「馬」，林涵蘊這一方是黃楊木製的白馬，李堅是桄榔木製的黑馬，還有幾個骰子在扔來扔去。
周宣一本正經地說：「這怎麼是偷看，這叫善於發現美。」
周宣只聽過和尚、尼姑常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女道士也有這種說法？
林涵蘊驚訝道：「還有周宣哥哥不會玩的遊戲啊，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