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山美人

好森嚴的規矩，儼然一派皇室帝王做派。楚雄覺得幽月宗在這方面，處處都顯得有些過了。

站在高大的殿門前，不等楚雄自報姓名，雨綺卻叉著小蠻腰喝道：「虛月小姑娘，我可算回來了呢，咯咯！」

「等宗主回來，我會請她將虹調回來！」雨綺安慰一腔怒火的楚雄，「當初竟然忘記多問宗主一句了，哎！」

此時，再次出現了兩道人影。相較於外宗的張揚，這兩個女子顯得內斂了許多。簡單幹練地問清了身份，其中一人先飛速去稟報，另一人便緩步帶著雨綺和楚雄，去見宗主瀾月之女——少宗主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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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之時，一道若有若無的音線飄入楚雄的耳朵：若想要虹，就主動辭出內宗，回我外宗！

你不願意學，老子還不願意教呢！楚雄的話不軟不硬，倒讓虛月有點不大不小的尷尬。自打一出生，她便如眾星捧月一般被整個宗門寵著，而母親瀾月又似乎過於溺愛，以至於確實沒有誰敢忤逆了虛月的意思。

一路上一言不發，雨綺也知趣的保持沉默。她知道，楚雄現在的實力雖然不濟，但是憤怒之時的脾氣，卻非常可怕。雨綺甚至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虧欠了這個男人，以至於要如此的賠上小心。

一進凌雲殿，楚雄便看到高高的台階下，兩排金絲楠木的厚重椅子。坐在左面一排最上手位置的，是一個艷麗高挑的年輕女子。只不過這女子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息，彷彿尚未言語，便已經拒人於千里之外。

「哎，母親又何必多事呢？」虛月淡淡地自言自語，如同睡夢中的囈語，「為了個六等殺技，就值得安排得如此細心，甚至拿自己的女兒當幌子？六等殺技，我幽月宗也不是沒有！」

於是楚雄淡淡地說道：「不敢當。所謂這教習，也無非是個虛名。其實在下倒也自知幾分斤兩，怎敢對少宗主施教。無非宗主錯愛，僅此而已。」

東穹的凝音成線，很無恥。看得出，這東穹並不限於得到殺技、賴回固本丹。甚至，連楚雄的人都要扣下。這是出於一種存心報復的惡趣味？或許在他看來，楚雄另立山頭的行為，本身就是對他的侮辱。

這比喻說得太直接了，簡直就是打臉！

「雨護法，楚客卿，少宗主就在那座凌雲殿里等著兩位呢。」那帶路的女子淺笑道，「弟子身份低微，不得進入凌雲殿百丈以內，所以還請兩位自行前去。」說完，那女子便飄然下山。

似乎睡意未消，她輕輕抬起美艷的下頜，一隻玉手無意識地撫弄了胸前那對驕傲，似乎流露出一種更深的孤傲。

此時此景，若是換了一般的年輕人，或許要麼拍案而起，要麼忍氣吞聲。

……

這個男人，還真的有些另類！虛月偷偷瞥了楚雄一眼，卻見後者壓根沒看自己，而是低頭輕輕撫弄懷中那頭小青狐。一直以來，虛月對於自己的魅力很自負。雖然他看不起天下男子，卻又容不得男人忽視了她。這種近乎錯位、甚至有些不正常的心理，促使她對楚雄的好感徹底降至冰點。

這女子便是虛月，也是幽月宗下任宗主的繼承人。年紀輕輕，便已經是上等二星魂武，資質也算非常高。

直到了一處懸崖邊，雨綺這才悄聲說道：「到了，過了這鐵索橋，便是內宗。這道懸崖，也是內宗和外宗的分界線。」

「嗯，知道了！讓他們半漏時間之後，前殿相見。」一座奢華的殿宇，一張寬大的綉榻，一個慵懶斜卧的女子甚至沒有睜開雙眼，如同一朵嫵媚而深沉的睡蓮。

果然，一旦走過那鐵索橋，楚雄的心情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化：內外兩重天。雖然只是走了短短几十丈，卻意味著自己真正進入了幽月宗。

但就在此時，楚雄忽然產生了一種若隱若現的熟悉感覺。那種感覺很模糊，卻實打實地存在！甚至，楚雄竟然覺得與自己有關！有問題，這裏一定有問題！

說白了，虛月可是不在意、甚至不認可楚雄這個「老師」的。話雖委婉，但冰冷的味道還是讓楚雄感覺出：人家對自己根本不感冒。

這女子貌似十七八的年歲，卻顯得出奇的冷艷。高挑的身材，豐腴的體型，秀麗的五官。金絲絨毯子未能完全遮掩那雙修長的雙腿，一截嫩藕一般的小腿便露了出來。

沿著一道長長的石階，楚雄和雨綺拾級而上。一路上，但凡山勢平坦之處，總有些亭台樓閣，顯示著幽月宗內宗的繁盛。當然，這些建築也並非過於擁擠。相反，建築位置安排得錯落有致，頗有楚雄前世江南園林的意味。只不過，這園子可就大了去了。

雖然聽雨綺說了，這虛月性格冷漠。但他還是沒想到，這冰山美人冰冷到了這種程度。

山崖寬二十丈，只有幾根鐵鎖連接成了一座懸橋。對於四星以、能夠御空飛行的魂武而言，這山崖實在沒有什麼難度。但它卻具有一種象徵意味：內宗外宗涇渭分明。幽月宗甚至為此下令：任何人穿越此道山崖，都必須沿鐵鎖步行而過。這是禮數，為的是更加分明地分出內宗與外宗的高低上下。

「走吧，來日方長！」楚雄怒視東穹的背影，昂然大步上山。似乎腳下的石頭一塊塊都得罪了他，被他每一步都狠狠地踩踏。

「嗯，坐吧。」虛月幾乎沒有多餘的言語，又道，「既然奉宗主之命來做我的教習，按說我該行弟子禮節。只不過最近身體欠佳，還望楚客卿體諒。」

「在下楚雄，幸會！」面對冰冷之人，楚雄也從不熱乎。對付裝逼，就要用更甚一步的裝逼，這是楚雄的一貫做法，源自於他那不屈的性格。

大約直到五千米高的位置，楚雄眼前又出現了一個更大的建築群。如同前兩世的帝王宮殿一般，于秀雅之中彰顯著恢弘大氣。特別是最前面的大殿，檐牙高啄，莊嚴肅穆。飛檐下的鐵馬叮咚作響，在清冽的山風中飄搖出一股清冷的意境。

嗯！楚雄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他大體看了看，這懸崖大約百丈深，下面儘是禿石，時不時地閃現出幾道猛獸的身影。雖然整座幽雲山脈鬱鬱蔥蔥，但這裏卻異常另類。甚至，一種無形的蕭瑟之感幽幽發出，深深刺激著楚雄的心魂。

其實，虛月壓根就懶得管什麼母親的安排，這都是長期溺愛的結果。潛意識之中，她甚至巴不得楚雄受不了這裏的氣氛，主動離開。到時候，最多跟母親說一句「他走了」，還能怎樣？

這具美到極致的身軀上滑過的，只能是她自己雙手。

「雨護法快有請！」虛月那冰冷的音調之中，稍稍帶著一些溫意。「楚客卿也來了吧，一同進來吧。」

「稟報少宗主，雨護法和您所說的那位楚雄客卿，已經到了。」先頭來報告的女子單膝跪地，恭敬地稟報。

「看得出，楚客卿是個有自知的人。」虛月不太明顯地輕哼一聲，又轉而對雨綺說道，「雨護法知道嗎？上個月外宗有個不長眼的，推薦了那位『鑄劍大師』。時間長了，也就發現他沒啥真本事，倒被我母親亂棍打了出去呢。若是那人有楚客卿的自知之明，或許也就免了那頓皮肉之苦。」

待那稟報之人離開，虛月淡淡地睜開雙眼，懶懶地坐了起來。上半身毫無遮攔，傲然嬌挺的，是比她冷傲性格更加明顯的驕傲。

楚雄正在苦苦思索、細細感知，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遠。此時，帶路的女子卻說話了。

越往上走，這種感覺就越來越有些清晰。彷彿夢醒時分的頓悟，迷幻而離奇。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