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幽域縱橫
第42章 人之本性
於是，一群人類弟子眾說紛紜。
「他媽的，一個月，我們還得等死啊！」
星傲緊閉雙目，懶得說話，只是蹦出了一個字：「好。」
「自然不會。若是能衝出通天塔，我會親自責罰——降低她一個境界的修為。」妖妲冷漠地說道。妖妲的意思，是在此惡劣的環境下，錦護法的作為或許是種正常反應。念在她是第一例，也就不再過分追究了。當然，處罰還是要有的。但是妖妲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具有一個大漏洞。
「一個境界？兩個境界也無所謂！都生死未卜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
「大護法，難道錦護法戕害同門的罪過，就此罷了不成？」那五星魂武反問妖妲。
此言一出，頓時提醒了諸位。不錯，大妖身體巨大。哪怕是個四星大妖，身體也至少幾丈，足足頂上十幾頭牛了。別說三個月，支撐一年都沒問題！
這種相關的法門，楚雄也告訴了青黛和雨綺等人。但除了青黛能較快理解並掌握，其他人還是比較生疏，效果也顯得微乎其微。
「錦護法，你竟敢……」一個四星魂武模樣宗門執事大怒，卻根本沒力氣阻止，甚至連站立都是問題。
「還不如這通天塔被煉化了，好在能死個痛快！」
此時，妖妲似乎也聽到了什麼。身為大護法，她有職責維護必要的穩定。「錦護法，你膽子也太大了。」
「對，我們也甘願降低修為！」
哪怕是虛弱的七環大妖，一樣具有莫大的威嚴，眾人頓時不敢說
虛月怒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楚雄從懷中掏出水壺，笑著遞了過去：「亦涵那丫頭留的，還剩一點，你和虛月每人一口。」
於是，楚雄慢步打開房門，扶著欄杆走向妖妲和虛月的房間。而一樓那些人有些敏感的，抬頭便看到了楚雄近乎蹣跚的身影。
「他到底是不是一星魂武啊，變態！」
此時，在七樓閉門不出的楚雄等人，也在苦苦堅持。好在都聽了楚雄的勸阻，大家連話都不多說一句，最大限度的保持了體力，情況比底層那些人稍稍好了一些。特別是楚雄，對身體構造的理解遠超常人。經脈的運轉、身體的休憩，都處在最優良的狀態。也正是因此，才讓他比其他人更能堅持。
「不錯，一頭大妖，我們吃三個月也吃不完！」另一人眯著眼睛說道。
此時，對立的局面已經形成。不管是誰，只要高呼一聲，就有可能引爆一切，造成空前的內戰！
大家都捨不得多喝，到最後竟然還剩下了一小杯的水。楚雄拿起那點水，緩緩起身，道，「剩這一些，給大護法和少宗主一點吧。大家沒意見吧？再堅持五日，我就把辟穀丹交給大家。現在就分發下去，我還真怕大家受不了誘惑，提前吃了。」
有了這一點糧食和水，情況大大不
而剛剛走出房間，楚雄和虛月就聽到了底下一陣騷動。向下看去，便看到了難以置信的場景。
楚雄懶得理會這些，徑直走進妖妲的房間。看到楚雄進來，盤膝而坐的妖妲有些無力地抬起眼睛，道，「謝了，但我暫時不需要辟穀丹。」
但在這個時候，哪怕是一點點的糧食和水，都能讓人繼續堅持一兩天，甚至更多。楚雄笑道：「難得你這麼用心，知道保存到這個時候。你們幾個女子分了吧，我和星傲再等等。星傲，沒意見吧。」
眾人均無意見。因為在這個小群體中，楚雄就是權威。這種權威並非來自地位和實力，而是來自於人格和情誼。
「難為你了……」虛月終於開口道。
「走，到我那裡去吧。」楚雄扶著她柔弱的臂膀，起身出門。所謂飽滿之後才思考那些事情，如今的楚雄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哪怕虛月那豐腴的胸脯緊緊貼在自己胳膊上，他也似乎渾然不覺。
感覺到有水，近乎半昏迷的虛月當即一飲而盡。緩緩睜開雙眼，卻見是楚雄扶著自己。已經筋疲力盡的虛月，幾乎本能的倚在了楚雄懷中。甚至，就連說「謝謝」的力氣都欠奉。還好，這一口水讓她生機恢復了不少。
「天，楚客卿！現在還有力氣走路啊！」
哦？妖妲看了看楚雄，似乎在看一個
通天塔內，那種不安逐漸演變成了恐慌，焦躁也進化成為暴怒。
「吵什麼吵，少宗主和大護法不也沒吃沒喝！」
於是，十三個人類紛紛聚集到了一樓大廳的左邊，而六個護法大妖則聚集在了右邊。中間，躺著那個被吸血而死的人類的屍體。
護法平均實力較強，而且錦護法還補充了一些能量。但是，人類弟子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人數多了一倍。真正火拚起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還有這點肉乾，你和虛月每人一半。」楚雄取出自己那份肉乾，分成兩半，交給妖妲其中一份。「到我那房間里去吧，多少有個照應。萬一體力不支，就怕連張口要辟穀丹的力氣都沒了。」
在吸血！
「哼！身為護法團的頭領，就這麼包庇自己的屬下么？」那五星魂武怒道，「少宗主，你來評理。若是真按大護法這種處置，那好，我們也要吃錦護法的血肉，待出了通天塔后，我們甘願降低一個境界的修為如何？」
楚雄來到虛月身邊，將水壺口兒對在虛月乾涸的小嘴上。那個曾經充滿誘惑的紅唇，如今已經嚴重脫水，甚至泛起了白皮兒。
雨綺則不然，到亦涵那裡就把小小的一塊肉乾分成六份，平均交到了每個人的手中，包括楚雄和星傲
但是，不代表每個人都會懼怕。不知是誰呵斥了一聲，「野獸終究是野獸！所有人類弟子，都到這邊來！」
「只許你殺人，難道……就不許我們殺妖？老子以前，可是獵戶出身，哼！」一個下等五星魂武雙目放出惡狠狠的光芒，死死盯著對面六個護法。
在饑渴交迫之下，人的最終本性終於暴露的出來！
此時，妖妲不再謙讓，舉起水壺灌了一口。頓時，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油然而生。雖然不足以解決問題，但好在乾枯的身體和經脈受到了最基本的滋潤。
楚雄將手中剩餘的一點點肉乾，捏碎了放在她的口中。虛月吞食下去，甚至不知味道。但對她而言，一輩子的美食也沒這一口肉乾珍貴。
此時，虛月的情況遠比妖妲要糟糕。一來是實力不如妖妲，二來她的心性也沒妖妲那麼淡然。而在這種時候，一種超然淡定的心態，絕對能讓人支撐更多的時間。
此刻，楚雄卻已經走下樓去，直接面對眾人和眾大妖。
聽到錦護法的呵斥，那四星魂武似乎有些畏懼。在這種瘋狂的時刻，確實有可能發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只見一個貌似三星魂武的弟子，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而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竟然將腦袋附在他的脖子上。鮮血自那人的脖子處流出，楚雄和虛月大驚！那個女子——
此刻，那錦護法也知道自己犯了眾怒。而更加尷尬的是妖
底下一陣騷動，少宗主和大護法同時發話，頓時讓眾人安分了不少。只聽妖妲說道：「事情到此為止，誰若再動刀兵，或者食用同門的血肉，以戕害同門論處。我，會親自執法！」
但是上頭的楚雄和虛月知道，真正火拚起來，不會善了。你人類殺了獸妖為食物，其餘獸妖惶惶不可終日，豈會善罷甘休？如此，仇恨只能不斷升級，最後或許也只能剩下一人！
哦？眾人眼睛一亮，但看過去之後又黯淡下來。那水也就小半壺，肉乾也不到半斤。
妖妲微笑著點了點頭，便起身跟楚雄出門。楚某繼續去找虛月，妖妲則去了楚雄等人所在的那個房間。
就在此時，面色蒼白的亦涵忽然顫抖地打開小背包，對著楚雄道：「楚叔叔，我這裏……還有一點點肉乾……和水……大家分了吧。」
這錦護法，本體乃是一頭錦貂，中等五環大妖的實力。如今又剛剛補充了一些體力，自然能輕易殺死塔中大部分人。
而那個錦護法——也就是吸血的女子——抬起脖頸，似乎異常愜意，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一絲神彩。而後她冷冷轉身，看著剛才發話那四星執事，「老匹夫，再多嘴，殺了你！」
……
三日、五日……第七日的時候，終於有些人已經支撐不住了。哪怕魂武和大妖的身體機能遠超普通人，但終究要進食喝水。那些人一個個面黃肌瘦，嘴唇乾裂，雙目無神，身體出現了嚴重的脫水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