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兩京風雲
第四十八章 曾因酒醉抱大腿
周宣俯首，深深陶醉。
周宣搖搖晃晃，扶著四痴的肩膀對皇甫繼勛道：「皇甫將軍，本侯明日還要進宮為公主畫像，不敢在此留宿，將軍盛情，本侯銘記了，改日再來留宿。」
周宣笑道：「宣鏡的收益我們二人平分，其餘我不取分毫，君子之交淡如水嘛，我有『雲裳女裝』，我還要在京中開蟲社、圓社、棋社，舉辦音樂會、舞會，哈哈，我很忙啊——對了，阿布老兄，你這次商船帶了多少面宣鏡？」
周宣看著羊小顰嬌孌的樣子，忍不住笑，說：「讓公子看看大了多少了？」抓住她手腕，稍微用點強，就把手移開了，兩峰嬌膩盈盈目前，嫩紅乳蕊有著若有若無的甜香——
等到周宣神清氣爽地出現在陳濟和孫氏兄弟面前時，已經是辰時了，光祿寺的丁主薄也已等候在那裡了，請周侯爺再去翔鸞坊看府第。
皇甫繼勛倒也大度，一聲傳喚，後堂湧出二十余名盛妝靚服的家妓，一個個年輕貌美，奼紫嫣紅，眼波流動，體態窈窕。
周宣一看，陽光都照進來了，卯時了吧，說：「不管，我還沒睡夠。」
阿布自然以為這是周宣為他獲任朝散郎而送的禮，滿懷感激地去準備了，一個時辰不到就全部備好。
周宣閉著眼睛笑道：「老四，明天我們就喬遷新居了，先去蹴鞠場練兩把，哈哈。」笑聲中，身子一歪，左足離蹬，就要向右側摔下來。
丁主薄道：「那下官就讓人清理一下，侯爺擇個良辰佳日搬過去。」
白鼻子騾負重兩人，抖擻了一下身軀，周宣被騾子這麼一抖，醉夢中也怕摔下，伸臂抱住四痴左邊大腿，抱得死緊。
阿布滿面春風道：「全仗侯爺栽培，不瞞侯爺，這做官的感覺就是痛快，往日下官，不，
皇甫繼勛一愣，周宣已經與四痴勾肩搭背大笑著走出去。
今宵酒醒何處？香枕畔，美人懷抱。
四痴也不好用力掙脫，就那樣回到奉化軍邸，下騾時費了好大勁才把腿抽出來。
周宣道：「我上次已看過，很滿意，就那裡了。」
騎馬走了半里，夜風一吹，酒勁上涌，周宣頭暈得厲害，彎腰抱著馬脖子叫道：「老四，看著我點，摔下去時把我拎回莫愁湖畔去。」
門外的小茴香聽到海棠開放的聲音，紅著臉、噘著嘴走開了，去吩咐仆廚下備水給姑爺沐浴。
劉管事大喜。
恍然間，周宣有一種微妙的感覺，這和他第一次用賭蟋蟀贏得的三十兩銀子給秦府上下買禮物一樣，他是在收買人心。
小茴香也許一直就候在門外，這時叫道：「姑爺，陳公子、孫公子來找你了。」
未時，周宣帶著四痴和來福，還有四輛馬車的禮物，來到景旭宮元亨門外，周宣先進宮去，請宮中執事來搬禮物。
周宣哈哈大笑，說：「阿布老兄富貴不忘本，很好，以後你可以在京中多財善賈了，你是官商，誰也不敢再刁難你，你的錢財將會象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周宣笑問：「朝散郎大人，為官一日，感覺如何？」
四痴怕周宣摔下去，只好單臂將他輕輕提到騾背上，二人共騎。
羊小顰知道公子查看起來沒完的，小茴香可就在門外呢，捂著不放，說：「是大了，
阿布不在，一問才知阿布大人去白鷺洲碼頭了，江州運貨的商船到了。
四痴一直盯著他，急忙探身伸手將他扶正，周宣卻又向另一側歪過去，四痴趕緊扯住他腰帶。
周宣道：「就定於二月十五吧，勞煩丁大人了。」
中午時，阿布回來了，赫然一身七品官服，官商派頭十足，見到周宣，深深施禮，口稱「下官」如何如何。
這一查看，果然沒完沒了，而且還在春光燦爛下開起海棠來了。
周宣兩足離蹬，腰腹壓著馬鞍，象個長條包袱一般掛在馬背上，嘴巴里含糊不清叫著「老四、老四」什麼的。
那次收買人心是為了贏得秦雀的芳心，現在景旭宮收買人心又是為了什麼？
周宣酒量不錯，但和皇甫繼勛相比，還是遠遠不及，被灌得大醉，聽到遠處更鐸聲，三更天了，踉踉蹌蹌起身道：「本侯從來沒有這樣痛飲過，和皇甫將軍飲酒真是痛快，好酒！好酒！」
周宣支起腦袋，小家妓羊小顰霞飛雙頰，嬌美不可方物，穿著薄薄小衫，露著雪白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蔥綠色的抹胸誘人隆起。
皇甫繼勛笑道：「侯爺醉了，就在敝處歇息一夜何妨，小將選兩名貌美家妓相陪，包管侯爺快活似登仙。」
「公子——」低婉的柔音如簫管悠嗚。
四痴在後面一扯周宣衣袖，附耳道：「主人，別裝得太過火了，回去吧。」
阿布答道：「制鏡工匠的技藝日趨熟練，這次帶來了上品宣鏡一百面、中品宣鏡三百面。」
景王李坤赴成都的前夜，曾邀皇甫繼勛密談，要皇甫繼勛留意周宣的動向，如果可以的話就曲意結交、拉攏，周宣是李堅好友，雖然無權無職，但如能讓他疏遠李堅那將是
陳濟、孫氏兄弟興沖沖跟著丁主簿去翔鸞坊看信州侯府，周宣沒去，他還有事，午後要去給清樂公主畫像，答應了景旭宮那些宮娥的禮物還沒準備呢，少不了又要把朝散郎阿布大人叫來。
周宣坐不住，靠在四痴身上，四痴不讓他近身，把他橫擱在騾背上。
周宣這時已在夢中，依然是騎馬，一匹無鞍轡的黑鬃烈馬，他緊緊抱著馬脖子，那馬飛速奔跑，躍溪過澗，穿過大片的森林、積雪的山峰，景色無比壯麗——
所以，皇甫繼勛請周宣來赴宴，試探一下，準備曲意結交，聽周宣大倒苦水說金陵居不易，沒房子住，當即將翔鸞坊的豪宅贈與周宣，自以為是送了一份很大的人情。
周宣卻是不以為然，心道：「那府第本來就是皇帝賜給我作侯府的，已經不能算是你皇甫繼勛的私產了，借花獻佛的事只有我周宣能做，你皇甫繼勛也想這樣來，哥們不領情！」表面上笑嘻嘻，盡說些鬥雞蹴鞠、風花雪月之事，顯得好財好貨又好色。
四痴「哼」了一聲，控騾靠近周宣的坐騎。
江州徐刺史派來照顧他那三個痴兒的劉管事過來施禮說：「侯爺，小人準備明日帶著三位徐公子回江州了，侯爺有什麼吩咐？」
「不是夜裡了。」羊小顰伸手捂住兩隻小小羊，羞不自勝道：「天亮了。」
皇甫繼勛心裏冷笑：「不過是個胸無大志、聲色犬馬之徒，或許有些急智、有些小才，但絕非成大事的人，我倒是高估他了，就算做了集賢殿大學
周宣酒醉神清，笑嘻嘻看著皇甫繼勛和那滿室佳麗，皇甫繼勛現在這樣子多象妓院里的龜公啊！
周宣應道：「知道了，馬上就起來。」縮回被窩低聲對羊小顰說：「小羊乖，讓公子查看一下，有沒有大了一些？」
皇甫繼勛起先根本沒把周宣放在眼裡，心想：「這種白丁有什麼好拉攏的！」沒想到景王離京才兩天，皇後娘娘就認周宣為侄，隨即受封信州侯，信州侯只是一個爵位，並無職權，皇甫繼勛也不甚在意。
元宵雞會結束了，五蘊大師又不肯收他們為徒，丟一本《名妓譜》糊弄他們，三兄弟便想家了。
景旭宮人聽說紉針的夫婿、尊貴的周侯爺竟真的來送禮了，無不大喜，傾宮而出來看禮物。
賓主各懷心思，面上一片和諧，推杯換盞，觀舞聽曲，很是融洽。
周宣乜斜著醉眼道：「家妓，讓本侯看看，本侯最愛小家妓。」
阿布是周宣送禮的堅強後盾，只要是周宣送禮，那就一定是阿布去操辦。
前日深夜，秘密抵京的魏博夜訪皇甫繼勛，皇甫繼勛便授意魏博在皇帝面前哭訴，爭取借魏覺之死搞垮周宣，就算魏覺不是周宣所殺，但只要能抓周宣或者周宣的手下去問話，那就什麼證據都有了，但沒想到皇帝明顯偏袒周宣，反而嚴令魏博不許出京，皇甫繼勛這才對周宣刮目相看，上午更得到確切消息，三日後也就是二月十四日將在勤政殿正式商定周宣入集賢殿之事，皇帝的意思很明確，希望周宣入閣，平步青雲也沒這樣快，簡直是一飛衝天。
「小顰，我不是說了嗎，
周宣昨日已問清楚了景旭宮的宮女、內侍人數，兩面上品宣鏡是給清樂公主和鳳阿監準備的，其餘宮中十位阿監女官每人一面中品宣鏡、一份芳華永駐霜、一份衣料，八十位宮娥是人手一份芳華永駐霜和衣料，六十名太監送的是五彩琉璃器皿，這種器皿在市面上也是要賣二十兩銀子一件的。
皇甫繼勛大手一揮：「侯爺，請任選二女侍寢，只要侯爺吃得消，選十個也行。」
阿布真誠道：「阿布能有今天，全是侯爺的恩德，阿布的財物與侯爺共有。」
周宣道：「我五月間要回去，你們不妨在京多盤桓兩月，大家一起同路回去如何？」
信州侯出手如此闊綽，而且照顧到宮中下層的宮娥、執事，並不是眼睛只顧向上看的，這贏得了景旭宮中上至阿監女官、首領太監，下至普通宮娥、尋常內侍的極大好感，讚美聲不絕於耳。
周宣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膩白的肌膚，香氣盈鼻，忍不住湊過去，埋頭香膩間，深深呼吸。
周宣口裡說著，伸手麻利地替羊小顰解開抹胸系帶，還掀開來，似乎抹胸包裹著的是兩隻活物，需要透氣呼吸。
周宣道：「你取兩面上品宣鏡、十面中品宣鏡給我，另備九十一份芳華永駐霜、九十一份衣料，還有六十份五彩琉璃器皿，其餘蜜餞糕點，多多益善，這是為宮中準備的禮物，快快去辦，我等下就要進宮。」
周宣笑道：「那好，阿布的商船剛從江州來，近日就要回航的，你們跟船回去，雖然逆水船行慢，但好歹有個照應。」
周宣出門上馬，與送出府門外的皇甫繼勛拱手作別。
劉管事搖頭說：「侯爺還不知道那三位公子嗎？他們想做什麼事就火燒屁股要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