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位故友

說著，一滴殷紅的鮮血從那乾枯的眼孔中流出。或許，本來該是淚水的。但所有的體液早就乾枯，也只剩下了這點血液了。

月明星稀，正是下手的好時候。所幸被他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兵營，或者說是附近星漢宗士兵的一個小兵站。楚雄一頭扎進去，果然發現了不少的士兵服裝。隨意取回了一堆衣服，就興沖沖地向白素貞那空間里奔去。等待他的，可是十五個強悍的打手，他能不興奮嗎。

楚雄覺得有點可惜。畢竟在十七頭大妖中，這碧眼金額大蟒算是極強的一個了，而且是上等八環大妖。但既然白素貞都開口了，自己總不能不給這點面子。而且，結交了白素貞，那可比十頭八環大妖都有用。於是他笑道：「既然前輩這麼說，晚輩照辦就是了。」

「是我，是我啊！」白素貞激動不已。想不到時隔三百年，而且是魂魄殘缺又複原之後，碧眼金額大蟒還能記得自己。當然，看這個樣子的話，它也不可能將忘事全都記起。或許只有那些最刻骨銘心的、記憶最深刻的東西，它才能想起來。

此時，只見碧眼金額大蟒渾身一陣抖動，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姿色尚屬不錯的年輕女子。但尷尬的是，她渾身上下不著一縷，依舊有些茫然地看著白素貞，又看了看楚雄。楚雄看了一眼，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當即從毓的包裹中取出一件換洗的衣服，交給了白素貞。白素貞有些感激地接過了衣服，迅速給金碧穿上。

隨後，楚雄又將目光停在了那千年巨鱷身上。它死的僅僅比金碧早了幾年，在十七頭大妖中，應該是妖魂次強的存在。而楚雄也已經決定，好人做到底，將這千年巨鱷也「送給」白素貞。在這十七頭大妖中，只有千年巨鱷和金碧是白素貞曾經的屬下。至於剩下的十五頭，全都比白素貞早得多，與白素貞毫無瓜葛。

對於今天的情況，白素貞非常滿意。她在魂武界的朋友，說到底也就是這兩個。如今兩頭大妖全都復活了，孤單了三百年的她，似乎又找到了一種溫情。

只不過，這千年巨鱷復活之後，卻變成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壯碩婦人，甚至比尋常男人還要高大，幾乎和楚雄差不多高。雖然表情極其忠厚，但那一身「打扮」實在不堪入目，健碩的身體就那麼暴露著，看得楚雄有些慚愧。可憐的，她自己還茫然不知，依舊那麼傲然站立著。

「別哭，你血脈已經不多了！」白素貞急切說道，「楚雄，快給她滋骨養肌丹，快！」

白素貞笑道：「你們兩個都記住了，他叫楚雄，也是復活你們的大恩人。今後的魂武界中，你們又多了一個朋友。」

不多時，這碧眼金額大蟒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但眼神之中全是一副茫然。楚雄見狀，當即以天犼妖魂催發一道意念，用九天火鳳教給自己的辦法，試圖控制碧眼金額大蟒的妖魂。但是這一次，卻遭到了極強的抵制。當然，楚雄也能感覺到，碧眼金額大蟒的妖魂在顫抖。一個剛剛蘇醒的妖魂，面對天犼這樣的恐怖存在，不自主的害怕是必然的。要知道，天犼妖魂的戰力相當於上等八環大妖，但本身等級卻相當於上等九環天妖的妖魂，比碧眼金額大蟒的妖魂足足高了一個大境界。而且，天犼對於天下獸妖的普遍性壓制，更讓碧眼金額大蟒的妖魂感到恐怖。

「金碧，你終於復活了啊，呵呵！」白素貞哪怕激動，也保持著那份優雅。這種優雅來自靈魂深處，始終不曾改變。

漸漸的，碧眼金額大蟒的妖魂似乎要屈服了。楚雄心中暗喜，雖然你的妖魂比妖劫關下那些大妖強了很多，但也不過如此。而且，自己既然能控制碧眼金額大蟒，那麼控制後面那十六頭大妖，更是簡單。因為在這十七頭大妖中，碧眼金額大蟒的妖魂已經是最強的了。

漸漸的，金碧腹部那個巨大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快地合攏。終於，整條巨大蟒身終於完整。而且，那乾癟的身體似乎在緩緩地膨脹，皮膚也漸漸有了一些滋潤。到了最後，血肉漸漸豐滿起來，將身體再度撐起，而它那皮膚也有了晶瑩的光澤，最終成為了一條鮮活的巨蟒！

以白素貞的眼力，自然看出楚雄是在用一種極其特殊的法門，在控制大妖的妖魂。雖然她不確定，蘇醒后的碧眼金額大蟒是否還是自己舊日的朋友。但是看到這大蟒有了強烈的生命特徵的時候，還是不忍它被人控制了。

說著，楚雄放棄了對碧眼金額大蟒的控制。頓時，那碧眼金額大蟒似乎舒坦了很多，殘破的軀體甚至動了起來。而那兩個乾癟的眼球，也直盯盯地看著白素貞和楚雄，似乎在努力地回憶。

沒辦法，楚雄又取出了自己的一件換洗衣服。雖然毓還有一件，但這巨鱷真的穿不下去。硬是套上的話，估計會被撐成一件泳裝。

果然，那盤踞在地上的碧眼金額大蟒，竟然開始散發出極強的妖魂波動。在這個空間內，似乎突然多出了一個強者。

「金碧……好熟悉……熟悉……」大蟒乾癟的眼睛眨了眨，忽然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是，我是金碧……呵呵……我知道……姐，金碧想你！」

但就在此時，白素貞忽然開口了。「小朋友，你……你能放了她嗎？她是我的朋友，在魂武界最好的朋友……」

楚雄二話不說，當即將一枚滋骨養肌丹拋進了金碧的口中。金碧聽話地將那丹藥吞下，毫不費事。

「他是你的恩人，是他復活了你，呵呵！」白素貞笑道，「你先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等有時間，姐姐再將以前的事情，慢慢告訴你。」

上等八環大妖本體的動靜，絕對壯觀。哪怕是簡單的蠕動一下，都如同雷震。不多時，它終於停止了動靜，看著白素貞，艱難地說道：「白……白姐……姐么？」

記得上次在妖劫關中，楚雄是先找到了大妖孱弱不堪的殘魂，然後讓它們縮小了體型。但是這一次，卻又不必那麼做了。因為他明顯感覺出，這十七頭大妖的妖魂，比妖劫關下的那些強得多，根本無需太費事。只要將九轉還魂丹拋入它們的體內，應該就能成事。

楚雄如法炮製，那千年巨鱷也終於復活。就像金碧一樣，似乎也有些茫然，但卻也記得起白素貞。她張口就稱白素貞為「娘娘」。想必在三百年前，白素貞在極東滄瀾域就是這種尊稱。而在前世，世人也稱白素貞為白娘娘的，這倒又是有點巧合了。

十五個大妖幻化人型之後，個個光溜溜的擠在一起，實在「壯觀」。白素貞一想那尷尬的情形，臉色微紅，點頭示意楚雄快去快回。

「你是金碧，金碧啊！」白素貞有點著急地說道，「你是我的妹妹，以前一直跟著我的。怎麼，你記不起了？」

楚雄看到，那碧眼金額大蟒的屍體已經有些乾癟，本來應該光滑濕潤的蟒皮，如今就像撒了氣的氣球，甚至有些皺巴。當然，其餘十六個大妖同樣如此，甚至更加不堪。而且，它們的肉身雖然保持著，但身上的傷口同樣保留著。有些傷口長達數丈，皮肉都翻了出來，很是恐怖。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而楚雄私下的一點心思就是：正好通過這碧眼金額大蟒，得到一些經驗。要知道，在這十七頭大妖之中，碧眼金額大蟒死的最晚，所以妖魂保留的也該是最強的。楚雄只要能控制了它，那麼別的也就不在話下了。

「娘娘，他是誰？」千年巨鱷指著楚雄問道。由於楚雄沒有試圖吞噬她的妖魂，而她也知道是楚雄幫了自己，故而只有好感，沒有任何敵意。

「姐，我好像有些……頭疼。怎麼好多事，都似乎……記不起了啊……他，他又是誰？」金碧看了看楚雄，又道，「他是壞人……剛才，他似乎要控制金碧呢！」

「奇……奇怪……我知道你……可，可我又是誰？」

「謝謝楚雄朋友！」兩頭大妖同時說道。楚雄笑著回禮，又道：「前輩稍等，我到外面弄幾件衣服回來。剩餘這十五頭大妖，總不能讓他們……呵呵！」

白素貞將自己的疑慮說給楚雄，楚雄也覺得確實要小心從事。他稍微想了想，便說道：「這樣吧，就先從碧眼金額大蟒開始。若它沒有了自己的意識，我就將它收服。而若是保留著獨立的意識，也無非是您的朋友，至少不會給我們帶來麻煩。前輩您看行嗎？」

楚雄走出那空間，當即御空飛到了安瀾關上。最近的城市也在百里之外，楚雄才懶得去買什麼衣服。而自己身邊就是安瀾關，上面巡邏的星漢宗士兵多得是。奪取十幾件衣服，對於現在的楚雄而言，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看到白素貞點頭同意，楚雄便掏出一枚九轉還魂丹，一下扔到了碧眼金額大蟒那巨大的嘴巴中。手法雖然不如白素貞玄妙，但又使用了彈指神通的絕技，也不差太多。以至於白素貞看后，對楚雄的評價又暗自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