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雨臧邊
第十五章 請戰臧邊
楊興答道：「大都督，學生堅持訓練是流血的戰爭，戰爭是流血的訓練。炮連無時不將實戰融于訓練之中，戰士們有充分信心應對即將到來的戰爭。」
這天，下面幾個排長找到楊興，眾人一合計，當即讓全連戰士寫請戰書，並將其交給陶澤琨。
現在聽說楊興求見，雖然有點不解，但沉思片刻，還是讓副官將這個楊興帶來。
炮連自從組建以來，除了正常公事回報外，這個楊興從來沒有因為私人事情前來拜訪自己，現在大軍就要開拔了，這個楊興來找自己，大概就是為了參戰問題。
回到駐地后，立刻見過陶澤琨等人，簡單彙報拉練經過，交戰過程，以及炮連繳獲外，陶澤琨頗為興奮，看著楊興道：楊征東啊，你可是一員福將悍將啊。自從辛亥革命之後，趙爾豐的巡防營與各地土匪勾結，全川簡直是土匪連連，很多地方官員甚為害怕清剿，想不到你們炮連一天時間，就將大匪首王大拿剿滅了，要知道王大拿畢竟有100多號人，五十多桿槍啊。
由於屬於模範團編製，直屬大都督府，每周都會來幾次，與副官聯繫，得到消息是大都督正與各部長，各師長開會，現在沒空，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副官轉達。
楊興哭喪著臉道：陶團長，你也知道。我們炮連是模範團編製，怎麼能夠在平定西藏叛亂時缺席呢？剿匪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保家衛國，平定西藏達賴喇嘛叛亂啊。
北平袁世凱到還爽快，為了顯示自己武威，決意討伐達賴喇嘛叛亂，決意任命尹昌衡為川邊經略使，會同雲南督軍蔡鍔，共同率部進攻達賴喇嘛叛軍，以保證國家領土完整。
尹昌衡感覺奇怪，安慰道：「征東，有什麼事，慢慢說。雖然炮連組建時間不長，但本人對炮連，對你楊興都頗為支持啊。」
聽楊興如此說，恍然大悟，良久笑道：征東啊，我們這次畢竟是仁義之師，是平定達賴喇嘛叛亂，而不是土匪強盜，大軍遠行，斷不可違背軍紀啊。
楊興笑道：報告團長，這就是你與大都督領導有方，如此興才在這次剿匪過程中僥倖獲勝。
尹昌衡一直有種看法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炮兵可是一個非常珍貴的兵種，就像前世由於陳誠炮兵得法，深獲蔣介石信任。
楊興一聽，慌忙站起道：團長，為大都督，為團長分憂，這是學生的本分。
楊興笑道：大都督，你知道，此去臧邊路途遙遠，大軍補給非常不便。但是我們可以從哪些支持達賴的土司身上，哪些支持達賴的喇嘛身上獲得補給啊？如此我們在臧邊取一分錢，相當於在川省取2分錢啊，如此不是可以大大緩解川軍補給？
陶澤琨搖搖頭道：哎，征東啊。過去我們擔心你們炮連剛剛成立，難以作戰。現在看你是剿匪的能手，好鋼用在刀刃上，想將你留在川省剿匪啊，補充軍需啊。
片刻，生龍活虎的楊興快步趕到，一見到尹大都督，楊興在見完面后，聲音哽咽道：「大都督，炮連是不是屬於模範團的編製，是不是大都督手下的近衛軍。」
而尹昌衡親率孫光鑾的第三師與模範團，從雅安出發，攻取甘孜首府康定府，再鞏固之後，一路北上，沿甘孜縣，進入西康西藏的江達縣，會同滇軍佔領昌都縣，從而進逼拉薩，逼迫十三世達賴喇嘛與西藏藏族政府投降。
雖然後來陶澤琨頗為反對，認為如果帶上炮連，那可是事半功倍啊。帶上炮連，可以對沿途土匪進行清剿。
沉思良久，陶澤琨突然聲音非常低沉道：征東啊，大都督讓我轉告你，他非常欣慰。但是你知道，這次遠征西藏，路途遙遠，大軍補給非常困難。大都督決定將你們炮連留在川省，決定將你們留在川北剿匪，如此不但能安定後方，而且還能通過剿匪補充軍需啊。
一聽如此問，趕忙站起敬禮道：「大都督，學生怎敢胡來，這上百封請戰書，確實是戰士們所為。」
因此，這幾天，四川軍政首長一連數日會議不斷，經過討論決定以軍政部長胡景伊暫代四川都督，以彭光烈為北路軍指揮，率領第一師經小金山、馬爾康，到達阿壩縣，從而平息阿壩地
要說炮連參戰，自己也頗為動心，聽說100多號人的土匪山寨，被炮連一陣攻擊，如此便被順利拿下來。
尹昌衡還是有顧慮道：「炮連剛剛組建，如果道臧邊發生重大損失，如此如何是好？」
但是尹昌衡還是不同意，認為此去臧邊路途遙遠，炮連有12門小鋼炮，沿途運輸頗為困難，還是留在川北剿匪的好。
隨後，在陶澤琨陪同下，前往炮連巡視，看到訓練場上，戰士駐地與別的軍隊完全不同，整個營地整整齊齊，井然有序，看到駐地上一條條標語，聽到戰士們在訓練過程中高喊口號，高唱軍歌，看到大家高揚請戰熱情，看到全連實彈射擊，炮擊射擊，感嘆這支軍隊與別的新軍完全不一樣后，終於同意炮連隨隊參与西征。
一聽這個，陶澤琨頗為心動，雖然聲言將轉告尹昌衡，但是兩天下來，竟然音訊全無。
當即將這上百封戰書拿出，遞于大都督。
楊興一聽道：「大都督，炮連既然是屬於模範團的編製，是大都督的近衛軍，但為何模範團全團都準備開赴臧邊，而炮連得到的命令為到川北剿匪，全連戰士不服啊。」
陶澤琨還是搖搖頭，堅決不同意，楊興甚為著急，突然腦中一靈光道：團座，學生在川北剿匪，雖然可能剿滅很多土匪，為大軍提供軍需。但是團長，你知道，糧草從川北運往川西臧邊，不但路途遙遠，耗損也一定很多啊。你看這樣可以不，團座，炮連跟隨大軍出動，沿途嘛，對臧邊土匪進行清剿，一則可能保證大軍後方安全，二則也可以清剿土匪大量財富啊。
聽到這裏，沒辦法，只好將上百封請戰書收起，來到總督府門前。
但就在這時，副官來報，炮連連長楊興求見，且固執的等了一個下午，當時感覺奇怪。
在掌燈的時候，四川大都督尹昌衡與各部部長，各師師長開會協商后，在報北平袁世凱后，決意6月份率兵進入西康省，平定叛亂。
接到任命后，尹昌衡當即與雲南督軍蔡鍔商議，由滇軍一部北上，配合川軍攻取昌都與靈芝，以形成兵臨拉薩城下之勢，進而攻佔
楊興笑道：團座，古人說練兵重在練膽，一個排士兵實彈射擊，另外一個排的士兵在那邊高舉牌子，不但是對射擊士兵膽氣訓練，也是對舉牌士兵膽子訓練啊。學生為了保證各部做到這點，先進行了半個月的瞄準練習，再進行了半個月的實彈練習訓練，在這種情況下，士兵們才敢探出腦袋，舉起牌子，讓另外一部分士兵進行射擊訓練啊。
當時看著這些新兵歪歪斜斜的請戰書後，問道：「當真為兄弟們自願。」
但還是沒有鬆口。意思是炮連是大都督心窩窩，是大都督決定炮連不參与平叛，這種事情最好還是要向大都督請示。
楊興笑道：大都督，上次剿滅王大拿，只能說是運氣。戰後我們總結，其中還是有太多兇險啊。所以若是再次剿匪，我們大概不可能像過去那樣順利了。更為重要的，男兒本來就應當立志保家衛國。如今大都督遠在川邊剿滅達賴喇嘛叛亂，達賴喇嘛及其團伙也是土匪一個啊，若是卑職在大都督身邊，應該更能發揮作用啊。
陶澤琨聽后，笑道：征東啊，如此雖然好，但畢竟風險太大了啊，這種科目，只是在我們軍校時設置過，在軍隊中，包括北洋諸軍，都沒有設置啊，風險太大了啊。以後這種訓練科目，還是要報到我這裏。
特別是看到各班排對抗演練過程中，大家捉對廝殺，看到場面上喊殺陣陣，聽到木胖相交巨大聲音，陶澤琨連連喊停。
楊興笑道：大都督，軍紀當然一定遵守，但是我們這次畢竟是軍事行動，對藏人叛亂部隊，對支持達賴的土司、喇嘛寺什麼的，畢竟要清剿嘛，學生有一個方略，望大都督過目。
尹昌衡笑道：征東，你們能有什麼作用？
點點頭，面帶微笑道：征東，這次你功勞甚大，大都督這幾日正為遠征西藏叛亂分子而愁軍餉，而你則給大家帶回來近十萬兩軍餉，大大緩解了大軍遠行的困難。
更為重要的，陶澤琨與各士兵交談的時候，這些士兵開口閉口就是要平定臧邊。
更為重要的，在這次清剿匪首王大拿的時候，居然繳獲了白銀10萬兩，
楊興過去是四川陸軍小學學員，後來是四川陸軍軍官學校學員，雖然過去在學校表現不怎麼突出，但是畢竟尹昌衡是四川陸軍小學總辦啊，名義上是楊興的學生啊。
為了剿滅達賴叛亂勢力，在上月出發的朱五登所率領的一個混成旅已經抵達雅安，全軍正積極向西開進。
楊興搖搖頭道：陶團長，卑職知道剿匪重要，籌集大軍軍餉重要。更知道大都督與團座平定臧邊叛亂的重要。若是平定臧邊叛亂，大都督與團座就可能在青史中留名。因此卑職請示，先平定臧邊叛亂，再回來后剿匪，如此還望團座批准啊。
連連擺手道：征東啊，藏人土司、喇嘛不可能像我們川省地主財主那樣富有啊？
現在聽說炮連連長楊興求見，略一沉思，還是同意了。
楊興點頭道：「報大都督，確實為兄弟們自願的。自從接獲大都督命令組建炮連后，炮連無一不勤加練習，無時不枕戈待發，以作為中國最強的炮兵。在練習過程中，無一不以訓練是流血的戰爭，戰爭是流血的訓練，現在正等待國家的號召，開赴臧邊平叛。」
現在看到楊興越來越有能耐，不但懂大炮，能蹦出兩句英語，而且還輕易剿滅匪首王大拿，尹昌衡也越來越將楊興當做親信看待了。
尹昌衡一聽，大驚。雖然新軍組建數年，但是很多軍隊都是花架子，平時嚇嚇百姓還可以，在戰時請戰的，確沒有。
聽這樣說，楊興只有點頭稱是。
想到如果通過副官轉達，很有可能石沉大海，當將決定等候。
楊興笑道：大都督，學生看法不同。大都督你是知道的，清朝不是宣稱滿蒙回藏漢嗎，藏人土司喇嘛也是統治者嘛，地位高於我們漢人的統治者啊。在滿清二百多年統治，我川省等省份援助西藏多少財富？朝廷獎賞土司喇嘛多少財富？況且這些土司喇嘛對手下藏民巧取豪奪，又可能積累多少財富啊？
看著陶澤琨，楊興問道：團座，如此看來，
當即將自己想法告訴尹昌衡后，尹昌衡頗為心動，但口口聲聲說要慎重，要慎重。
尹昌衡還有懷疑，看到楊興道：「征東，沒有給我來虛的吧。」
因此，在得到陶澤琨報告，炮連剿滅匪首王大拿后，尹昌衡就想將炮連留在川北進行剿匪。
剛剛結束高級軍事會議，一干高級將領逐漸離開的時候，尹昌衡也想好好休息下，以備入藏戰役。
尹昌衡陷入沉思，良久說道：征東啊，聽說你們剿滅了燕山寨土匪，我還是頗為心動，準備讓你炮連參戰。但是又有人告訴我，你楊興乃剿匪能手，我希望你能留在川省，協助護理大都督剿滅土匪，如此不但穩定川省，更為重要的還是補充軍需啊。
陶澤琨瞪著楊興，拍著楊興肩膀道：征東啊，對你我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就像過去在四川陸軍小學，後來的陸軍軍官學校，那時你沉默寡言，遠沒有李家鈺、王銘章、羅澤洲等同學活躍，當時我與學校總辦，也就是現在尹大都督談起你，大家認為你不過中人之資。想不到你被手榴彈炸了，竟然將靈光炸出來了，不但懂炮兵，懂練兵，更懂打仗啊。
楊興驚問其故，陶澤琨搖頭道：征東啊，你如此訓練，大家實打實相互格鬥，如此難道不怕士兵之間出現傷亡嗎？你聽，這木棒聲音，完全是全力格鬥時才發出的聲音啊，還有，你看，一些士兵站在戰壕後面，舉起牌子，怎麼可以讓士兵實彈射擊，萬一被擊中了，如何得了？
陶澤琨大驚，過去很多戰爭，士兵寫請戰書可是新鮮玩意，現在看到炮連士兵寫這個東西，大驚，不得不到炮連安慰眾人。
而楊興則沒有心思管他們滿不滿意，在決定分配方案后，邊帶著炮連以輜重為名將金錢運回到成都駐地。
面色有點火辣辣的，沉思良久，只好用謊言騙過：陶老師，那時學生是有點木訥，一天到晚沒事只有看下書籍什麼的。
看到如此威武之師，雖然與後世相比相差甚遠，但是與民國時期各精銳部隊相比，當然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