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左右諸將早知賴朝這兩天會去鶴岡參拜，所以很快便整理好人馬，由畠山次郎重忠打頭陣，千葉介常胤押後，護送賴朝前往鶴岡。

來使老遠便以大禮相見，說是攜來了夫人的信件等等。賴朝睜大眼睛，從畠山重忠手上接過信。

「你回去說我很好，我在這裏等她。」

「真安靜啊！」

賴朝發出的命令一道接一道，叫人來不及喘息。

他仰頭眺望眼前山巒上蒼鬱的樹林和樹梢間清澄的秋空。

「我的祖先、賴義公、義家公和亡父義朝不知來往這條山路多少回。特別是義家公還在這裏的神社接受元服禮，被命名為八幡太郎。今天賴朝要在此立下重誓，誓滅平家！」

聽到左右的回答，賴朝從馬上下來，大步走過紅橋。忽然，他停下腳步，喃喃地說：

「政子還好吧？」

「夫人身體十分健康。」

賴朝在鎌倉的第一夜，借住農家。第二天他趁著天際微明的光亮，檢閱十萬大軍，同時聽手下報告昨夜新來多少兵馬。賴朝接見這些部將，並命令老將千葉介常胤和上總介廣常：

「你們要嚴格約束士兵遵守紀律，不可擾民。注意，一切以讓老百姓安心生產為重。公佈我的命令！」

賴朝說完，在前來引導的神官帶領下，靜靜爬上鶴岡神社。

一行人默默穿過山之內村的田埂，走上兩旁皆是杉樹的綠蔭小徑。離巨福呂坡不遠有一條已經乾涸的溪流，河上架著一座破舊不堪的紅色板橋，十分引人注目。

前進！前進！前進！破壞和建設的腳步一步都不能放鬆。

從安房發兵，隅田川重整陣容，到抵達鎌倉，沒有一道命令可以等到明天。

「到鶴岡了嗎？」

「是的。」

他一面環視隨行諸將，一面輕聲說道。這裏到處都可以看到從山壁不斷滲出的泉水，形成一灘灘的水窪，上面漂浮著幾片殘破的蓮葉，還有紅色的澤蟹嬉耍其間。

臉上不由顯出思念的神情，脫口問：

賴朝祝禱完，走到由池水匯成的小河邊洗手時，忽然有急使來報，是從伊豆的秋戶鄉來的武士。賴朝一聽到秋戶兩字，立刻傳見。

賴朝發自內心的吶喊震得滿山樹精驚逃，紅葉、黃葉紛紛飄落。

接著又說：

使者回答：

「我要去鶴岡參拜。」

「就是這裏嗎？」

當然，賴朝的生活更是如此。他明白一旦自己貪圖享樂，放鬆步調，就無法再督促全軍加快步調。——或許等建好「鎌倉府」後，又是另外一番景況，但是至少現在他才開始創業，必須領先帶動革新的風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