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哦，又來了。」

連四國的伊予、吉野、奈良、近江、近畿等地區，也都有反抗平家的暴動。

「高僧熬不過這一、二天了。」

於是大家都認為是因此罪業而遭佛降罰，沒有人追究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對於高僧的病也有各種奇怪的傳說。

「又發生甚麼事了？」

可是去年發生了一件大事。年底南都眾僧發生騷動，清盛高僧派重衡朝臣率三萬餘騎掃平以奈良東大寺、興福寺為首的伽藍堂塔，國內大乘小乘佛教遭到空前的毀壞，第一大佛也付諸一炬，還有一萬多名僧兵反抗，也遭殺害。

事實上，當這些傳說紛紛的時候，清盛已經死了。

東國有賴朝，木曾方面有義仲。九州中有肥後的菊池，還有豐後、肥前紛紛響應源氏，進攻太宰府。

「吾乃閻王奪魂使者，一門弓矢或滿屋珠玉，在無常冥途上皆為塵土，靜候之。」

「最近怎麼有那麼多達官顯貴來來去去？是不是發生了甚麼事？」

這個鮮明的記憶猶存，轉眼間到了今年養和元年閏二月，不知從哪兒傳出謠言：

他沒有留下任何遺言，唯在臨終之日說過這樣的話：

雖然他的聲音在大殿初燃火燭之時便聽見了，但是在清盛夫人的誠心看護，加上祈禱眾僧的合聲誦經之下，一直到天明才消失。

京都的老百姓和上流社會的關係，不同於鎌倉，他們是完全隔離的。

這段時間，鎌倉雖然沒聽到甚麼風聲，可是平家內部卻發生一件致命的傷害。

面對這些翻天覆地而來的事件，大多數人的反應只是：

那就是太政高僧身染重病。

「南無阿彌陀佛」。

京都的老百姓略微感到空氣中的變化，同時從去年起各地頻頻傳來暴動的消息。

只有這件事發生時，連無知的人們都連續幾天食不知味，不安的默唸：

「大家都在嗎？今生我只有一件事情後悔，那就是放過賴朝。……你們要當心，不可以被他打敗。為了我，你們要和賴朝戰鬥，這樣你們才能重生，同時這也是給我最好的祭品。把賴朝的首級放在我的墓前祭拜我吧！……我要他的首級！」

上層的漠然和他們的漠然，雖然性質不同，但同樣使得京都陳腐、懶惰、輕佻的空氣很難改變。

二月四日的黃昏時分。

高僧一向神秘莫測，也非老百姓可以立刻瞭解的，可是有關的傳說卻層出不窮。有人說高僧發高燒，呻吟聲連大門外都可以聽得到。有人說府中請了百名苦力將千手院的冷水汲入石船降溫，可是水一下子就熱得沸騰起來。還有人說昨夜看見駕著八葉車的閻王使者，擎著火燄自天而降，說：

只不過，老百姓受到上流社會凡事「無動於衷」的影響，也變得喪失警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