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節 生死一線
「你不認識就算了。」葉重頓時沒了興趣。
葉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葉重一點點扳回劣勢，飛船離爆體的可能性也在一點點減少。
見葉重半天沒說話，芮冰不由有些緊張起來：「你怎麼了？哪不舒服？」
人類求生的本能是非常可怕的。
「外層裝甲穿孔，請立即修補。」悅耳的電子聲此時卻讓所有人的臉色一變，剛剛從光腦前離開的葉重立即躥到光腦主控台前，飛船搖晃得厲害，他還需要分一部分注意力在穩住身形上。
「確定。」芮冰定定地看著葉重。
看著芮冰眼中堅定不移的眼神，葉重被這再簡單不過的話感動了。他突然想到了牧殤，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只有牧殤才會和他一起生活，沒想到現在卻有一個人對他說永遠和他生活在一起。
還有二十秒！葉重的心此時卻出奇的冷靜，他精確地計算出穿孔數目到達宇宙艦爆體臨界值還有的時間。
沉默半分鐘，「我是你的妻子。」芮冰輕描淡寫道，她立即明白葉重的大腦並沒有受傷。
七秒！不屈的火焰在葉重眼中跳動。
八秒！那一雙淡然的眸子閃動著絕望之前的最後一點希望。
隱約間，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的葉重彷彿聽到芮冰的這一聲驚呼。
葉重現在就有如一位救火員，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穿孔的地方，然後需要用最快的速度修補好這些
「大個子，你的操作可真棒！」小男孩的眼中露出艷羡之色，充滿佩服道，「我看過你的操作記錄，實在太厲害了！在那麼快的速度下還能達到零失誤，太強悍了！」
「因為我是你妻子。」看著葉重，芮冰輕輕地說出這句話，心中卻不由翻騰起來。
十五秒！葉重雙手瘋狂地在主控台上跳舞。
「為什麼關心我？」葉重問，緊緊盯著芮冰的雙眼。
終於，在離船爆體的臨界值還有三秒的時候他修補的速度和穿孔的速度達到了平衡。
「大個子，你剛才對你老婆說了什麼？嘿嘿，她怎麼突然臉那麼紅？還跑了？」小男孩剛才還天真無邪的臉立即變得邪惡異常。
「殤？」小男孩奇怪地問：「這個人是誰？」
穿孔越來越多，現在葉重的速度低於穿孔出現的速度，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出一分鐘，這一艘宇宙艦就會成為被這些細小的碎岩打成馬蜂窩，然後被撕扯成無數碎片。
剛才的疲勞就有如突然之間不翼而飛，葉重的雙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飆，而他的思維也前所未有的冷靜，在高速運轉的思維下，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緩慢而清晰起來。
「永遠生活在一起……」葉重低聲喃喃，突然他抬起頭：「夫妻不是
就連一向淡定的葉重此時都想舉臂高呼，然而他卻發現自己做不到。他現在連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渾身就像灌鉛一般，頭也暈沉沉的，眼前的影像開始變得有些模糊，如果葉重此時頭腦清晰的話就會發現他的雙手正在不自主地顫動，他的雙手抽筋了。
小男孩醒得比葉重要早，上下打量了一眼醒來的葉重，他用嫩嫩的童聲天真無邪道：「大個子，你現在真帥！」
那些碎石的密度實在太大，雖然它們的單體都非常小，但是在連續不斷的衝擊下，有些部位的裝甲立即被擊穿，形成細小的穿孔，這些穿孔儘管非常細小，但是如果不馬上修補，它會進一步擴大，那到時只怕只有船毀人亡這唯一的結果。
「嘿嘿……」小男孩晃蕩著小腿，賊笑不已。
我要更快！
剛剛平靜如死水的心驟然狂跳起來，葉重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心髒的每一次跳動，時間在這一刻竟變得出奇的緩慢，雙手的速度在他眼中也彷彿緩慢下來，每一下都是那麼的清晰。
葉重的神經馬上緊繃，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全息屏幕，修長的雙手十指靈活得讓人吃驚，有如鮮花盛開，又像在彈奏神秘的樂章，一連串指令在這十隻快得讓人眼花繚亂的手指下傾瀉而出。
「葉子！」芮冰有如萬米高山上亘古不變的
難道這就要死了嗎？這一生真的要結束了嗎？
「你擔心我？」葉重問。
葉重呼吸粗重得有如牛喘，芮冰緊緊盯著他，一雙清冷的眸子里儘是擔憂和關切。
他在心中無聲地瘋狂吶喊。五秒，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五秒！在這五秒內他不能有一次操作上的失誤，任何一次失誤都會讓他葬送這最後的一點點生機。
「為什麼？」
葉重看了一眼自己，心下苦笑不已。他這次受的傷非常重，一雙手從手腕到每個指關節都腫了一圈，稍一活動就刺痛不已。不光如此，他的肩肘甚至後背都酸痛不已。
岩石號幸運地在這可怕的單浪潮中挺了下來。事實上，岩石號一直被這股單浪潮推著前進，現在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處的方位，後來的景象據說詭異無比。在挺過最初的那股衝擊之後，岩石號立即成為這股單浪潮的一部分，周圍飄浮著無數細小的碎岩，但是由於岩石號和它們的速度完全一致，這些差點讓岩石號船毀人亡的小碎岩此時卻沒有任何殺傷力。
六秒！葉重剛剛看上去還帶著無盡瘋狂的臉此時卻是說不出的平靜。
「妻子，你確定？」葉重定定地看著芮冰。
穿孔越來越多，希望一點點減少，和心中的冷靜不同，葉重眼中此時儘是瘋狂，
芮冰有些急了，右手摸著葉重的額頭：「怎麼了？別嚇我，你說話！」此時的芮冰哪還有一絲界者淡定從容的風範。
十秒！他沒有放棄，在咬牙堅持。
葉重想了一下，道：「我們正在討論學術性問題。」親吻應該是屬於技術類吧，葉重心中不大確定地想，可惜芮冰沒有回答，他無法做出判斷，只好這樣推測。
可惜他看不到，他的意識越來越遠，眼前的光線迅速變暗，眼前一黑，他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葉重沒有說話，睜著眼睛，盯著芮冰的雙眼。
「這沒什麼！」葉重沒多大勁回答，他不由想起在垃圾星時，牧監督他進行鋼珠訓練的情景。
五秒！葉重突然發現穿孔的速度開始變緩。
五秒……十秒……十五秒……
「嗯，當然擔心。」芮冰很是奇怪地盯著葉重。
在穿孔生成的速度變為零時，葉重恰好把宇宙艦上所有的穿孔全部修補好。
成功了！
「你醒了。」芮冰的聲音中充滿驚喜。
「嗯，當然關心。」芮冰的眼中已經充滿憂慮，難道他的智商出了問題？可是這怎麼會影響到大腦呢？
葉重睜開眼睛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芮冰，此時芮冰正在默默地替他揉著手。
這是個非常陌生的名字，葉重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過葉重的好奇心本來就不是很強，他更不會因為自己的好
然而即使有修補程序，葉重現在也絲毫不輕鬆，他的操作已經到了他的極限，如果此時這裡有一名師士的話，看到葉重恐怖的手速，只怕當場驚得暈過去，剛剛歇了口氣的葉重轉眼間又是大汗淋漓。
「你關心我？」葉重繼續問。
葉重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他瘋狂地進行修補，他手上的速度已經到了他的極限，雙手傳來隱隱要抽筋的感覺，但是他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多堅持一秒就多一分希望。
葉重依然定定地看著芮冰，沒有說話。
「大個子，你能不能教我？」小男孩期待地仰著臉望向葉重。
「宇山。」小男孩回答得很乾脆。
小男孩神態的每個細節都被葉重仔細地捕捉到，可是葉重失望的是他的樣子不像說謊。難道他真的不認識殤？可是為什麼自己總覺得他和殤很像呢？
穿孔的速度一點點變緩，葉重的操作非常穩定，他沒有出現一次失誤，也沒有浪費哪怕一毫秒。
低頭繼續幫葉重揉著手，芮冰嘴裏飄出的淡淡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是的。」
葉重以驚人的速度進行修補，但是穿孔以更驚人的速度不斷湧現。
猶豫了一下，葉重問：「你認識殤嗎？」
「妻子？以後永遠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女人？」葉重想到有一本書里這樣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