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節 一觸即發
兩百多架光甲高速向這邊逼近，經過了這麼多年，五大星域的光甲型號已經發生了相當大的改變，葉重已經很難叫出它們的名字。這應該是一款制式光甲，灰藍色雙翼，光甲主體結構緊湊，看得出，為了追求機動性，這款光甲的設計者作出相當的努力。
安比洛奇朝一旁的船員做了一個手勢，那名船員立即會意地點點頭。
一架超級光甲和四千多架超級光甲，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不光是數字上的。
韋征不知道，這件事已經徹底驚動了切貝西尼當局。自從赤尾獸災難發生之後，還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對方是顧氏這樣的大家族，但是當局卻不希望顧家開這個先例，這樣一來，後患無窮。
誰也不笨，對方的光甲和他們的根本不是一個檔次，錯了，是相差好幾個檔次。雖然自己這一方人多，可是別人還有戰艦啊！那玩意，擦中一點都會化成灰。而這支駐軍的指揮官看到的東西更多，對方戰術素養比起己方，實在要高太多。這一點，是他從對方一些很小的細節上觀察得出的結論。比如出擊的時間，在不到五分鐘里，四千多架光甲已經全部完成出擊。要換作自己的隊伍，沒有一個十五分鐘，想也別想。這點不為人察覺的細節，卻可以真實地顯示出雙方的差噓。
霜之詠嘆調在葉重使用的光甲之中，可以算得上風格比較炫麗，當時它屬於姬家的最頂尖光甲。而如今由於大量採用的稀有合金，這些稀有合金所特有的光澤讓它們看上去更華麗更有質感。
「什麼？」顧晴一怔，她馬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下意識地否定：「不行！」
一條條命令如同流水般在通訊頻道里傳達。整艘戰艦開始緊張地運作起來，每名船員一絲不苟地完全所有操作。這艘戰爭兇器，在這一刻，被徹底激活了。
三萬架光甲氣勢洶洶地朝這邊直撲而來，這支隊伍離這裏最近，他們也是第一時間到達。
「請您慎重考慮。」對方語氣里威脅之意十足。也難怪他們如此強勢，來這裏尋求庇護，自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而且那麼多大世家，哪一個不是乖乖地把大型宇宙艦給交出來了。
「能量填充。」
韋征
達克尼斯號的船員哪裡吃過這樣的癟，頓時群情激憤，如果不是葉重在這裏沒說話。他們早就把那兩百多架光甲全打了下來。連一向涵養甚好的沙婭也不禁露出怒意，她只吃過兩次虧，一次是在蘇門·西耶華手上，另一次便是在葉重手上。一位是王，一位是主人，這尚在她接受範圍之內。
葉重朝安比洛奇點點頭，看到這一幕的顧晴絕望地閉上眼睛，她知道，雙方一碰撞，自己這一方就被動了。
而當十二架光甲被擊中時，韋征震驚于對方的精準。而當十二架光甲墮落卻並沒有發生爆炸，韋征鬆了一口氣，不得不說，他對他部下的感情是頗深的。
但是如今，卻一下子出現十二個，這足以讓韋征有點傻眼了。
時間緩慢得幾乎令韋徵發瘋，他的部下們也個個戰戰兢兢。誰也沒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一個如此扎手的人物。天羅顧氏，果然不是一般的豪門啊。許多人都在心下唉嘆，今天居然如此倒霉，他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囂張的隊伍。
但是全息屏幕前的民眾卻沸騰了。
「好。」顧晴淡然道。她自然明白所謂的居住地分配是什麼意思，不過經此一難，能有一條命在已經很不容易了。想要再保持顧氏的完整，那是不可能的。切貝西尼星域的執政者怎麼可能允許下面又多了一個會對他們構成威脅的大集團呢。
葉重不想把事情惹大，並不意味他會無條件退縮。而且從對方的語氣，葉重就判斷出，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雙方的通訊很快聯通。
「太漂亮了，這是什麼光甲，哪裡有賣？能不能訂購到？……」
「根據軍部最新條令，凡大型宇宙艦我們將臨時徵調，改造成戰艦，用來抵抗赤尾獸。至於貴部所受損失，我們將按照市價賠償。」
看到了這一切，顧晴臉色微變。心下唉嘆一聲，此時看來只能與達克尼斯號共同進退了。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她很快恢復冷靜。仔細盤算一番，卻猛然
所有人齊齊倒吸一口氣，切貝西尼方面師士之間的通訊頻率里一片死寂。
為了防止海盜也通這個空間跳躍點進入切貝西尼星域，當局在這裏駐紮了大量的軍隊，數量高達十萬。
他看了一眼葉重，葉重對他搖搖頭，這兩百架光甲無法對達克尼斯造成任何傷害。這艘世上最堅固的戰艦，怎麼可能連這些光甲的攻擊都無法抵擋住呢？葉重不希望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倘若在以前，他會毫不猶豫把這些人給滅了。但是現在的他，要成熟得多，他的時間很緊，沒必要節外生枝。
自己一直只想到進入切貝西尼星域，怎麼就沒有想過追隨他呢？雖然風險很大，但是顧家也可以避免被打散的命運。只是這樣一來，顧家的命運便和對方牢牢捆綁在一起了。
尋求支援的請求立即發送出去，這樣的麻煩，還是交給上面來處理。
顧家的堅決讓韋征的臉色一變再變，心中卻是在大罵那些支援的部隊，平時有什麼好處個個跑得那麼歡。現在一遇到硬茬，個個就像烏龜一般。
三萬架光甲在達克尼斯號面前，老實得就像幼兒園小朋友站在老師面前，沒有一個人敢動。
他艱難地吞著口水，他覺得自己快瘋了，狙擊師士，起碼十二名狙擊師士，這意味著什麼？
「請表明身份。」來者的聲音很冷。
韋征命令手下緩慢地向後退，在這個距離上多呆一刻，他心裏都覺得恐慌。
原本艦隊的陣型立即打破，他們迅速組成戰鬥隊型，幾乎每艘宇宙艦上都拉響了戰鬥警報，所有的戰鬥人員以最快的速度進入臨戰階段。
意味著……他幾乎想立即抽身遠離，要知道剛才便是在這個距離上，自己的同伴被輕鬆擊落。換而言之，假如雙方發生衝突，自己會在第一時間被擊落。
通訊頻道里響起了一片整齊的吸冷氣聲。
所有人都在密切地關注事態的發展。
他轉過身來，等待葉重的命令。
原來耀武揚威的當地駐軍此時吃憋令許多人大喊過癮，基本從外面逃進切貝西尼星域的民眾，在這裏都會受到一番盤剝。此時
死亡之神的鐮刀在這一刻彷彿已經觸到了他的臉頰，那冰冷幽深的寒意無可遏制地遍布全身。
「目標鎖定。」
其他的宇宙艦上的顧家子弟並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看到達克尼斯號突然發難，以為雙方發生了衝突。這些天來，他們已經習慣和達克尼斯號處於同一戰線，而且那些達克尼斯號上的師士還負責對他們整訓，這也使得他們在感情上更傾向於達克尼斯號。
而根據事後統計，這個時段，官方頻道收視率第一次突破百分之四十二，而在之前，最高才百分之十一。而此時主持人也依然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和現場的師士間的沉默不同，突然看到這一幕的民眾們無一拍手稱快。而這個情況卻是當局始料未及的，等他們反應過來，卻晚了。由於他們一開始就佔得先機，切貝西尼成了最後一片樂園。因此想來尋求庇護人蜂擁而至，賄賂、內幕交易……當局也在以驚人的速度的腐化。如今的當局，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當局了。
……
狙擊師士！
突然插播的新聞，出現的第一個鏡頭便是這個場景。「鑒於天羅顧氏不服從當局安排，故意挑起事端，當局本著對所有民眾安全負責……」主持人的話還沒完，她看到全息影像上的場景，當場呆住了，聲音戛然而止。
「我來應付吧。」顧晴主動請纓，她到底是顧家家主，自然什麼世面都見過。
「歡迎您進入切貝西尼星域。」來者依然一板一眼道：「我們歡迎除了海盜集團外的任何人類進入本星域發展。您部所有信息已經傳達至移民管理處，移民管理處將很快對您部居住地進行分配，請予以合作。」
於是，他們立即做出反應。
「好強大的陣容……媽的太爽了！」
「你們可要想清楚，你們的挑釁行為最終只會使你們的安全無法得到保障……」一道光束緊貼著韋征光甲的咽喉飛過。兩者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厘米。
「天羅顧氏。」顧晴的回答非常簡潔。
人家那才是精銳，這怎麼打？雖然自己這一方人數眾多，但是指揮者很清楚，雙方力量懸殊，數量根本無法彌補。而且對方還有戰艦，看到那艘豪華戰艦
一下子冒出了這麼多的超級光甲，而且全是一模一樣。這裏的師士哪個不是在師士圈子裡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老油條？這光甲好壞他們一眼便能分辨出來。
她們剛剛收到當局的命令，但是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新聞，就看到這令人震驚的一幕。後面的話，她頓時忘到九霄雲外雲了。
這一下，所有人徹底傻眼了。
「對不起，軍部徵調令，我無權違背。」對方的聲音里充滿了壓迫感。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葉重點點頭，這種情況，有顧晴來出面自然再好不過。
但是緊接而來深入骨髓的寒意幾乎剎那間把他凍僵。他此時才意識到他們與對方艦隊的距離，此時才意識到洞察光甲咽喉而不使他們發生爆炸，有多高的難度。
此話一出，她額頭立即浮起一層冷汗。轉眼間，她便明白了整件事的利害。有件事她是異常肯定的，那就是論如何，葉重是不會將自己的這艘戰艦送出去的。
既然如此，要讓別人給予足夠，也就展現足夠的力量。
「打開擋板。」
如果只有一架光甲的話，便是它再出色，也無法達到這樣的效果。四千多架霜之詠嘆調一齊出現在空中，那給人們帶來的視覺衝突是何等的強烈。
早已經準備好的安比洛奇毫不猶豫下令：「警告射擊！」
但是還沒有完，六百名射手已經完全就位，六百個射擊艙也在這個時候全部打開，所有的光槍都直指著這群光甲。
而葉重，卻決定採取行動，因為他已經發現大批的光甲正朝這邊飛來。
「我的天！這是怎麼回事？」
顧晴本就是果決之人，片刻之間便已經下定決心。
射手極重榮耀與尊嚴，對方的無理要求在她看來，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
對方擁有十二名狙擊師士的消息也第一時間傳到當局手上，這也更堅定了當局消滅他們的決心。狙擊師士，對他們來說，是個噩夢，如果隱藏在暗中，那防不勝防。
一個又一個通道門打開，一架又一架光甲魚貫飛出。
十二道光束忽然間從達克尼斯號射出，扎進這群光甲之中。
眼角餘光已經瞥到安比洛奇在做著準備戰鬥的手勢。顧晴心下大慌，大腦高速運轉，她飛快地說：「我們需
一名狙擊師士就已經非常可怕了，十二名狙擊師士在一起，那戰鬥力……韋征的頭皮一陣發麻。
達克尼斯號從艦隊里緩緩飛出，龐大的艦身引起無數貪婪的目光。倘若有這麼一架宇宙艦，該是多麼幸福的事啊。十五公里長的艦身足以讓它成為一個空中堡壘，一個可以移動的高級基地。
對方突然開槍，韋征的第一個想法是，他們瘋了嗎？難道他們還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們是來尋求庇護的？
狙擊師士，被稱為可以改變戰局的人。一說起他們，首先人們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並不是他們有多強大，而是他們有多稀少。
萬眾矚目之下，看上去溫順的達克尼斯號終於露出了它猙獰的爪牙。
十二架光甲的咽喉頓時被洞穿，失去平衡的它們立即朝地面墜去。轟，十二架光甲分毫不差地同時著地，把地面砸出十二個大坑。下方一陣塵土飛揚，十二架光甲居然沒有一架爆炸，但是它們已經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不過四道光束堪堪擦著最後四架光甲，這個充滿了警告的行為立即讓整個隊伍停了下來。
所有的目光都彙集在達克尼斯號上。
所以他們的命令非常嚴厲，命令當地駐軍，一旦顧家船隊不接受命令，立即格殺。為了對其他勢力進行震懾，當局最終決定對整場戰鬥進行現場直播。
安比洛奇皺了皺眉頭，他看到對方的光甲是處於戰鬥狀態。這種明顯不友好的方式顯然不是他能接受的。
得到在顧晴命令的顧家子弟更是賣勁，他們甚至作好了出擊的準備。
一二三四……四十六！四十六門艦炮，這個數字簡直令人瘋狂。
而他們手上使用的光槍，可是灰谷科研組下的高端成果。人們第一眼便能看得出這把光槍的不凡。
達克尼斯號上的擋板打開，一根根巨大的艦炮毫無遮攔地出現在眾人眼前。粗壯得驚人的炮管森然逼人，能量填充散發出的幽藍，映照在黑黝的艦身甚至有些令人目眩迷離。
這天，註定是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日子。
先例一開，後來者紛紛效仿，那他們的統治地位無疑會受到嚴重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