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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賭石

第198章 賭石

「咦,今天怎麼沒有開門?」
可是,等他追出石寨時,黑影渺然,早已消失不見。
在場的人雖然很高興,但唯有葉凡與張五爺明白,這是多麼激動人心的時刻,將《源天書》帶了出來,若是傳出去,足以震動北域。
他以長滿繭子的粗糙手指摩挲銀書,感慨萬千,心緒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
「眼下,張家沒有成氣候的人,留在手中,必是滅門之禍。有朝一日,葉小哥你覺得我張家出現了合適的人選時,再傳回來吧。」說到這裏,他竟跪了下去。
張五爺手指顫抖,張了張嘴,很久后才道:「我年紀大了,沒有精力研悟此書了,兒孫輩憊懶,沒有成才之人。這本天書,你拿走吧,若是你將來不需要時,看到我張家有聰慧之人,可傳給他們。」
當聽到瑤池聖女困死魔山後,他一陣黯然,道:「想不到,瑤池的那位仙子如此重情重義,我張家的初祖虧欠她啊。」
不過,讓他安心的是,那個黑影並沒有傷人,多半不是什麼凶物。
「放心好了,這隻是我們私底下說而已。」兩人急忙點頭。
張五爺得知消息,快速趕來,老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顫聲道:「回來了……回來就好。」
葉凡沒有矯情,直接說道:「我確實非常需要此書,不過只需一觀,記下裏面的內容就行,寶書還是張家的。」
「對,讓你們眼睜睜地看著,什麼叫賭石聖手。」二愣子也氣呼呼地說道。
「真的?!」二愣子興奮的翻了個跟頭,道:「我做夢都想去見識一番,太好了!」
且,他意外得知,各大聖地居然都有分號開在此城中。
「原來是青霞門的劉公子,快快裏面請。」榮祥賭石坊的人滿臉賠笑,上前見禮。
「好啊,好啊……」張五爺顫抖著給葉凡倒了一杯茶,讓他細說其中的經過。
青霞門的劉公子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什麼,看了葉凡他們三人一眼,邁步向里走去。他身邊的那個隨從回頭嗤笑道:「怎麼不服氣,如果有源的話大可進來,我陪你們玩幾把。沒有源的話從哪來回哪去吧,正正經經的去采源,不要抱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
葉凡出生入死,探索紫山,最大的收穫就是得到了這部天書,其價值根本無法衡量。
城內人口能有三十萬左右,在北域這已經算是很繁華了,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時間不長,二愣子鼻青臉腫地走了回來,嘟囔道:「這個狗東西,把我撞河溝里去了。」
以煉器手法來說,《源天書》與《道經》明顯是一個級數的,兩者一樣稀珍。
這讓他心中一動,想了想,沒有選擇姬家與搖光聖地的分號,避免撞在槍口上。
兒孫輩心性浮躁,資質不佳,難以修鍊有成,若是走漏消息,必然會引來大禍。
「啊,葉小哥你真要去贏聖女?」
至於道宮第三境界以後的那些天文數字,他強迫自己不去想,不然的話,額頭必然會青筋蹦跳。
在葉凡看來,此書的價值無法衡量,對於他來說,足能與《無始經》相比,掌握了它,就等若掌握了海量的源。
「多謝老丈。」葉凡抱了抱拳,而後轉身對王樞與二愣子道:「去瑤池的賭石坊。」
讓人目瞪口呆的是,十幾個壯小伙都沒有攔住那條黑影,反被撞成了滾地葫蘆,任它逃竄而去。
葉凡覺得有些不對勁,一般的野牲口怎麼會跑的這麼快,他都沒有發現蹤影。
後方,傳來嗤笑,道:「半兩源,也敢來此賭石,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恐怕連一塊上好的老坑源石都買不起。」
「我們這裏都是老坑采出來的極品源石,沒有一斤的源,是不能邁過此門的。」幾人一臉的輕視之色,道:「沒有的話,我勸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礦井吧。」
無論何行何業,都有人喜歡看人下菜碟,葉凡自然不會跟榮祥賭石坊的幾人一般見識。
「葉小哥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就此遠去了呢。」
「今天要好好的慶祝下。」張五爺一掃鬱結,老臉上的皺紋化開,道:「二愣子、王樞你們兩個去殺羊,給葉小哥接風洗塵。」
「誰啊,亂說什麼呢?」王樞懊惱,回頭觀望。
「像是一條黑狗,那可是大補,待我去捉它回來吃香鍋肉。」二愣子蹭蹭竄了出去。
「道宮第一個境界,需要一千斤源……」想到這個數字時,他便笑不出來了。
「噤聲,這種話不要亂說!」
「下午就可以見到,不過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勸你們還是早些收起來吧。」
因為,在不久的未來,很有可能會誕生出一個源天師。
葉凡認真比對,銀書的材質與記載《道經》的金色紙張相仿,堅不可摧,是不明的神物。
「別看我,好像我真跟色狼似的。」葉凡琢磨了一會兒,道:「下午我們來此,現在隨便找個地方去試試運氣。」
當人群散去,張五爺直接將葉凡拉進院中,關門上鎖,神情激動,話語顫抖,道:「你……真的……」
只見一個青年公子搖著摺扇走來,他身旁的一個隨從一臉輕視之色,道:「回去好好的采源吧,這種地方不是你們能夠來的。」
「你二爺的!」看到他們進去后,二愣子氣的直抓頭髮。
古樹下聚集了不少人,都在議論著什麼。
如今,北域很亂,流寇橫行,他怕保不住源天書。
這三十天來,葉凡菩提子從不離手,倚仗這悟道聖樹的種子,他對這部奇書的理解,可謂突飛猛進。
晚宴很豐盛,篝火閃爍,石寨中的人們露天席地,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有些美麗的少女在火堆前起舞,肉香與酒香飄溢,人們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葉凡急忙收起笑容,道:「你們想哪去了,第一次賭石怎麼能去聖城,今天主要是為了試水。」
這些日子以來,葉凡身在深山古礦中,與世隔絕,能夠重新見到他們,心中也很高興,笑道:「我說回來一定會回來,到時候帶你們去賭石,讓你們一嘗夙願。」
「十倍疊加的話,道宮第二個境界需要一萬斤的源……」這個數字,讓他嘴角抽搐,心中發涼,難以承受。
王樞道:「你們這裏的門檻還真是高啊,不知道來者是客嗎?」
「站住。」葉凡三人被攔在榮祥賭石坊外,門房中的幾個男子看著王樞與二愣子的穿著皺了皺眉,道:「你們是采源人?賣源石的話,去東門那裡,這裡是賭石的地方。」
他覺得,關於辨源的基礎篇,已經徹底領悟。
縱然是在北域,千斤源,一般的小門派就已經無法承受了,更何況是個人。
最終,葉凡選擇了一家名為「榮祥」的賭石坊。
《源天書》有一門奇學,名為改天換地,不僅可改變山川地貌,還可以改變自己,比之修士的易容術,也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近乎是由內而外的變化。
「這是瑰寶中的瑰寶!」
當然,發揮出來的威力也是截然不同的。最起碼,面對同境界的修士時,他從來都是以絕對優勢壓倒,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他鄭重告誡兩人,到了地點不要亂說話,兩人對聖地根本沒有什麼概念,真當是做買賣的和善生意人了,若是亂說話,說不定會惹出麻煩。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跑進寨子中了。」
「千辛萬苦,險死還生,總算帶著天書出來了。」
葉凡沒有說什麼,直接拿出一斤源,在他們眼前晃了晃,向里邁步而去。
王樞路過門房時,道:「等著吧,一會兒讓你們哭去。」
王樞與二愣子眼睛像是不夠用了,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大城,一切都讓他們感覺很新鮮。
聽著兩人毫無營養的話,葉凡笑了起來,道:「今天好好學著點,到時候帶你們去聖城。」
葉凡掏出一塊源石,能有半兩重,道:「這不是嗎?」
「不,葉小哥你聽我說,暫且保存在你的手中吧,那樣會更安全,我知道你們修士壽元很長,將來若是得閑,交給我張家的後人就可以了。」
「對不起,我們這裡有自己的規矩,不是任何閑雜人都可以出入的。」前方的幾人都抱著雙臂,愛答不理地回應道,青霞門的劉公子進去后,他們臉上的笑容已收起。
可惜,葉凡還沒有完全掌握,因此他今天不想去那兩家賭石。
瑤池仙石坊,在平岩城的東區,這是一個很幽靜的地方,周圍古木成片,綠蔭環繞。
「上次那個老道士說,在那裡仙子切石,聖女亦經常現身,還有什麼各地的俊傑也常在那裡鬥法,葉小哥看你笑的這麼不懷好意,該不會真想贏個神女回來吧?」
說到這裏,他略微一頓,道:「這雖是我張家祖傳的寶書,可如果沒有你,它永遠的失落了,你……拿去吧。」
「我們懂,那些人跟神祗一般,我們也只敢在寨子中議論一下而已。」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葉凡靜心修行,同時每天都在參悟《源天書》。
「好,我立下重誓,將來一定將《源天書》傳回張家。」葉凡鄭重起誓。
葉凡講述完畢,直至過去很久,老人還難以平靜,道:「源天書終於尋回來了。」
葉凡飛上高天,極目遠眺,掃視十方,可是什麼也沒有見到,他帶著懷疑遠去。
「瑤池的仙子!」王樞與二愣子全都雙目放光,一同望向葉凡。
……
掌握了《源天書》,就等若掌握了一座永不枯竭的神礦,有著難以估量的意義。
葉凡笑了笑,道:「今天,我滿足你們的心愿,你們表現好的話,以後常帶你們出去。」
葉凡相信,如果他實力足夠強大,拿此天書去與聖地交換觀看古經的機會都可能會成功。
「我已經掌握了部分經義,應該去實踐試試看了。」葉凡走出石屋,感受著外面的陽光,他覺得如此柔和,充滿了希望。
葉凡也很高興,道:「今天,確實值得慶祝,要大醉一場。」
這些日子以來,他唉聲嘆氣,悲鬱滿懷,非常自責,總是自語,要是攔住葉凡就好了。在他看來,一個多月過去了,葉凡肯定已經凶多吉少,必然如千年前的那位先人一般,困死在了紫山中。
「不會是跟在我後面的那個東西吧。」他想到了從紫山出來后,一路被窺視的感覺。
銀光一閃,源天書出現在葉凡的手中,銀輝朦朦朧朧,如井中的明月,似海中的龍珠,讓人有不真實的感覺。
張五爺滿臉的皺紋都消失了,堆滿了笑容,像是了卻了一樁天大的心愿。
一個月多過去了,石寨並沒有什麼變化,當葉凡回來時,王樞與二愣子驚喜交加。
平岩城距離石寨能有六百里,是附近較為繁華的一座城池,地處在一片方圓數百里的綠洲中。
在這個清晨,葉凡吃罷早飯,喊來王樞與二愣子,道:「帶你們去賭石。」
葉凡也被驚動了,道:「我去看看。」
「葉小哥你去了哪裡,怎麼一走就是這麼長時間?」
從內容來說,兩者都是最為深奧的妙法,在各自的領域都是巔峰之作。可《道經》是殘缺的,只有輪海卷,而《源天書》卻是完整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源天書》的價值遠大於《道經》輪海卷。
「沒有,叼走了兩隻烤羊,真是氣人。」
「該死的,它居然一口叼走了兩隻烤全羊,快截住它。」
「我們就是來賭石的。」葉凡入鄉隨俗,因為在石寨生活,身上穿的也是采源人的衣服。
「人真多……」
……
「聖城在數萬里之外,距離此地實在太遙遠了。不過,各大聖地開設的最高級的賭石坊都在那裡。」
所謂的賭石坊,一般佔地都很廣,皆以高牆圍起來,至於裏面,則到處都是源石。
葉凡三人趕到此地時,日頭已經升起很高。完全是紅褐色巨石堆砌成的古城,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據本地人講,此城有上千年的歷史,一直是這個地區的中心城池。
「當然,是本城信譽最佳、規模最大的賭石坊之一。」一個老者答道。
「快攔住它,別讓四處亂竄傷人。」
也就是說,若是修鍊到後期,同為大能時,他一個人甚至可以獨抗各大聖主的圍攻。
「瑤池在此城也開有賭石坊?」
他不得不驚嘆,此書不愧被稱為奇經,堪與各大聖地的古經媲美,所載內容玄而奧妙。
「二愣子你就是喜歡摔跤,也別向河溝里鑽啊。」王樞取笑道:「看清是什麼東西了嗎?」
那些恐怖的數字,縱然是各大聖地,也要變色,是難以承受之重。
最終,張五爺站起身來,捧著銀書鄭重來到葉凡的身前,道:「你為了此書,出生入死,歷經種種磨難,我知道你需要它。」
「瑤池的仙子名傳天下,各大聖地與荒古世家的人都以娶瑤池仙子為榮,可惜沒有幾人能做到,真想一觀真容。」
葉凡向人打聽本城的賭石坊有哪些,結果被告知足足有數十家。
如果說別人的身體是水塘,那麼他的身體便是水庫,想要蓄滿的話,他需要大量的源。
張五爺有一種隱憂,他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不僅僅是眼下族內沒有合適的傳人,更因為他有些不安。
「你們身上有源嗎?」門房中走出幾人,全都皺起了眉頭,其中一人道:「我們這裏,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入的。」
「好啊,葉小哥今天先熟悉規矩,通殺各個賭石坊,然後去聖城。」
整整一個月,他都如痴如醉,心神沉浸在一種奇妙的狀態中,除了修鍊外,其餘時間,甚至於吃飯都在精研《源天書》。
突然,驚叫聲響起,婦女與幼童紛紛躲避。
「這個世間,總會有些人要臉綠,我希望那個人不是我……」
王樞也高興的直搓手,道:「自從我爺爺他們那代起,石寨徹底沒落了下來,寨子中的人幾乎從來沒有遠行過了。」
「聽說,瑤池的什麼仙子來到了平岩城,上午便不對外開放了,到下午時才會恢復正常。」
「無需這樣,我觀看完畢,您將它收好就可以。」葉凡笑著答道。
「多少源可以進去?」二愣子瓮聲瓮氣地問道。
「是啊,頭一次見這麼多人……」
他相信,在許多人眼中,此書與東荒的幾部古經不相上下,因為它可以定神源,尋龍脈,是無價之寶。
「據遊方道士說,什麼傳說中的大能,中州修士中的皇族,北域的巨擘,都雲集在聖城,常年在賭石坊中度過。」
「哎呦,你們真進來了。」前方,青霞門的那個隨從很意外,怪聲怪氣地道:「一斤的源啊,這得祖孫三代挖上很長時間,積攢多年了吧,真是不容易,我們一同去玩幾手,賭中帶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