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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1章 第一劫星

第1611章 第一劫星

「喏,就在那邊,我們就住在邊上,與它相鄰。」白夜指向遠方,那是一片灰濛濛的大地,在那盡頭就是飛仙戰場。
這是幾間很普通的石瓦房,臨著一個魚塘,處在最村東的位置,屋中的傢具很陳舊,有些年頭了,但收拾的很安靜。
帝戰後來的事他不知,仙衣碎片伴著殘血與碎骨駛向遠方,在黑暗與冰冷中漂浮,不斷的遠去,與外界隔絕。
「飛仙戰場?!」這個名字很容易讓人產生諸多的聯想,葉凡暗淡的眸子發出了驚人的光束。
頭依然很疼,當他努力運轉神識,想恢復己身時,總會這般,古代至尊的皇道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縱然真身不滅,但也出了大問題。
祖孫二人面面相覷,露出狐疑之色,一起搖頭,表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數十年前,他有了真身,那是他自己的血肉,堅固不朽,縱撞上隕石亦不滅,可是卻也僅止步於此,他沒有了法則波動,沒有了聖道秩序。
「謝謝你們。」葉凡開口,神識雖然如被刀割裂,但是短時間內,他依然捕捉到了他們的神念,弄懂了這顆星辰上的語言。
「到家了,這就是我家。」
第一劫星,一個很怪的名字。
葉凡聞聽,心中默默計算,這是一塊比東荒都要開闊的大陸,可真是一處廣袤的戰場。
近幾年他才能動,可是依然不能自主飛行,身體狀態不是很好,後來他又陷入了沉眠,直到墜落在這顆大星上才醒。
這麼多年過去了,葉凡很想再次縱橫八荒,沖霄而上,可是卻始終控制不了軀體,他隱隱覺得,血肉中應該有強大的力量,一直在運轉,但是不為他所用。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他在枯寂中度過,一絲不滅的神識與一滴真血混在一起,被護佑著,保存了下來,在黑暗中度過。
在那些年中,他甚至難以動彈一下,也許有法道碎片藏於血肉中,但是卻不能為他所用,他只能孤獨的遠行,在黑暗中的宇宙邊荒中漂浮。
而今,在這平日間,他依然會伴隨著撕心裂骨的痛,元神像是在被人一刀一刀的割開,骨頭像是在被大道碎片碾壓,要化成齏粉,這就是與古代至尊一戰的結局,雖然活了下來,但卻很慘。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不知道外界怎樣了,不清楚故人在何方,他甚至不知道黑暗動亂的結果。
或許,這也是他可以恢復的希望與信號吧。
同時,他的神識也是如此,在青銅古棺中的仙經引導下,在者字訣的修復下,在青蓮的滋養下,緩慢壯大。
「我是說,這顆星辰是否有血劫,有古代至尊降臨。」葉凡問道,因為他已經看出,老翁是個修士,而少年雖然不懂法術,但是體魄卻很強大,也不算常人,應懂得修行界的事。
後來,他有了真實的知覺,那個時候,「者」字秘在運轉,借一滴血重生,進行滋養,再造他的軀體。
相對來說,他可謂是螻蟻身,于關鍵時刻血拚至此,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成仙鼎碎掉了,自身更是喋血域外。
白夜跟了下來,不放心他,隨同一起登上了一座山峰,向著飛仙戰場眺望,灰濛濛的大地盡頭有很多光點,像是一神土在復甦。
同樣,他也看到了恆宇大帝與姜太虛的血與骨,還有很多的帝器碎片,沾染著血,讓他心中大慟,卻無能為力。
他們同源,他們共體,大成聖體的血泥為他護住了一滴真血不滅,納入血泥中,不曾被那無上殺氣斷了生機。
後來,他聽到了一段經文,在一絲不滅的神識中迴響,震耳欲聾,逐漸將他引回,慢慢的復甦。那是九龍所拉的青銅棺所記載的數百字古經,讓他不滅。
「看,飛仙戰場在復甦,將承受一場場可怕的獵殺、對決、圍剿大戰,據傳外界每到一個黃金大世來臨,都會來我們的飛仙戰場對決,每一個人都是絕代高手。」少年白夜興緻勃勃說著,很嚮往。
只是那個時候,他沒有了一絲開口的能力,整個人都陷入了無邊的黑暗,或許那就是死亡,他踏入了那個領域。
兩具大成聖體都成為了血泥,骨塊四濺,他的本體當然保留不下來,和成了血泥,混在一起。但是兩具軀體卻也如神衣般,為他擋下了太多的殺劫與毀滅力。
少年名為白夜,一個很奇怪、單從字面來說又很普通的名字,他開朗樂觀,今年只有十四歲,但是卻著實力氣過人,勝過成年人。不然也不能健步如飛的將葉凡從山地上背回村子。
它只有三片葉子,沒有粗大的根系,在沒有水澤的地方竟有這般強大的生命力,讓人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我只是想登山看一看。」葉凡道,他行動沒有問題了,只是不能飛起來,自身的法道碎片被禁錮在了血肉中。
白老翁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我們的星辰叫第一劫星,而那片區域浩瀚無垠,比人類棲居地都要大上很多,佔據了這顆星辰四分之一的疆域。」
當日一戰,造成了血與骨的廢墟,大帝離世,人傑殞落,天地都在飄血雨。
這一戰對於他來說太慘烈了,尤其是恍惚間見到了姬子、姜太虛殘的軀與血,讓他黯然神傷,漂泊了很多年,卻難以動彈。
若隱若無間,他能夠感應到那裡有一種神秘的波動,擴散而出,而戰場中則更是凝聚出一個又一個符篆,烙印進山川。
他像是以神金鑄成,堅固不壞,但是卻運轉不起昔日的秘術,血拚至尊,一戰之下慘烈無比,大道碎片不可見了。
不光如此,道衍仙衣亦是炸開,化作碎片,沾染著他的血,在那一刻絢爛之極。
葉凡還活著,只是卻精疲力竭,不想動彈一下,不僅身體如此,心神都近枯竭。
葉凡血戰宇宙戰場,在那一役中發揮到了極大的作用,相助兩位大帝,發動了至關重要的兩擊,也正是因此才導致了輪迴之主與光暗至尊的殞落。
許多人都遠去了,連最後一別,都只是在冰冷的宇宙中交錯而過,不能去為為他們收起血與骨。
「啊,它怎麼長在炕上了?」就在這時,少年白夜驚呼,那株青蓮竟然紮根在土炕上,生長了下去。
「什麼動亂,你是說窮奇出世,混沌滅世嗎,他們都不曾出現。」少年說道。
「誒,你身體好了嗎,那裡很危險的,斬人道行,削人修為,神秘無比。」白夜叫道。
白夜眼神清亮,遞過來一塊干毛巾,讓葉凡擦臉,而後又抱來一堆干潔與柔軟的床被,讓他修養。
「你說的黑暗動亂,難道是指飛仙戰場,放心,只要不主動進去參戰,一般情況下來說裏面的人是不會出來的,血災很少見。」少年白夜道。
小囡囡趕來,在那血泥與道劫黃金碎片間大哭,淚水如雨,悲傷到極點,那些淚等同於不死葯,護住了他最後不曾磨滅的印記。
他昏昏沉沉,身心疲累,更有一種心痛,姬子就那樣死去了嗎,白衣神王不能出現了嗎,還有蓋九幽,那一生誰敢與我一戰,至今還在震動他的心神。
「是嗎,這麼快就要見到很多故人了嗎?」葉凡輕語,法道碎片不顯,眸子中缺少光彩,但是卻更加深邃了。
那是他與姬子、姜太虛等努力想改變殘酷現實的一場血戰,虛空大帝、蓋九幽……死了很多人,究竟如何了,讓人恐懼。
「你安心在這裏養傷吧。」少年白夜露出陽光般的笑。
「黑暗動亂結束了嗎?」葉凡收起思緒問道,這是他目前最為關心的問題,昔年一戰,許多人傑都付出了太多,而結果……卻讓人絕望,這個時候他的聲音都有些抖
這個時候,老翁端來一碗熱湯,讓葉凡喝下,儘管知道他來頭可能很驚人,但依然送來了這些凡人的食水。
葉凡將它拔起,走到房前的池塘,將它放了進去,結果依舊如此,剎那生根,植入水中。若隱若無間,有絲絲的白霧瀰漫。
「很多強大之極的人會來這裏爭鋒,皆源自外界……」葉凡了解這些后,輕聲自語,不曾休息,徑直就走了出去。
而也是在那時,他發現了一株青蓮伴在身旁,灑落下一些光雨,竟蘊含著他的血脈精華,參与了他身體的修復,真身逐漸生長。
也許是數十年,也許是上百年,在黑暗中,他想努力睜開眼,卻始終做不到,昏昏沉沉。
「不用謝。」少年撓了撓頭,陽光中帶著質樸。
葉凡一怔,很快他通過了解,知道了這是怎樣一個地方,竟然與大宇宙隔絕,被混沌霧靄所阻,這是一片奇特的星域。
「你是……外界來的人?」過了片刻,老翁才遲疑地問道。
葉凡默默地接過來,擦去泥水,換上了一身半新的衣衫,坐在那裡,獃獃出神。
期間,他似乎見到了半面虛空鏡伴著一段殘軀,那是虛空,還是姬子,還是黃帝,讓他想大吼,可是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不能動一下,注視他們遠去,葬于冰冷中。
他之所以能活下來,是道衍仙衣內的神祗護住了他一絲靈識不滅,以數十塊碎片阻擋住了那驚天動地的毀滅血光。
若是常人,早已灰飛煙滅了,他是因為各種因由結合在一切,才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