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3章 求字（二）
「是啊！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說的一些事情，我都沒聽過，接不上話啊！」
但是在當今社會，有些地方官員，喜好書法，字寫的不怎麼樣，卻是到處給人題詞收取錢物，美名曰：潤筆費，其實就是一種另類的受賄現象。
郝龍聞言居然扭捏了起來，期期艾艾了一會，道：「還不知道人家能看得上我不……」
老人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世，他從來不提也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姓愛新覺羅，在他的身份證、戶口本以及所有的正式文檔里，從來沒有愛新覺羅一說。
聽到庄睿的話后，郝龍臉上有些發愁，很顯然，對方的學歷，讓他有點自慚形穢，感覺倆人有點不般配。
「老闆，八字還沒一撇呢，那女孩是研究生，您也知道，我只是高中畢業。人又不大會說話，要不您教教我，怎麼和女孩子相處才行啊？」
庄睿就在前不久的時候，看過大師的口述傳記一書，並且在跟德叔學習書畫鑒定的時候，也多次聽德叔提及大師的人品學問，是以才想求得大師的一幅字，來裝點自己的古玩店。
「老闆，都好，都好，嘿嘿……」郝龍見到庄睿，連忙小跑了過來，臉上滿是喜氣。
庄睿知道郝龍在當兵之前，原本學習成績不錯，就是因為家裡窮上不起大學，才出去當兵的，那會可沒有什麼助學貸款之類的事情，現在好好複習一下，說不定就能考上呢！
郝龍也是一臉愁色，他本就是個農村娃，在部隊里又呆了那麼多年，在那個蟑螂都是公的地方，哪有機會去接觸女孩子，就更不知道女孩有什麼興趣愛好了。
庄睿所說的潤筆，就是指潤筆費，替人寫文章而收受人家的財物，自晉、宋以來就有關於這方面的記載，到了唐代就更普遍了。
庄睿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調侃道：「郝哥，你厲害啊！不聲不響的居然找了個研究生，這樣吧！只要你能將那位公關下來，這前院我也給你準備一個新房，要是不喜歡住在這裏的話，在外面我送你一套房子……」
在大師曾經工作過的地方，上至校長，下至一般工人，尤其是普通工人，幾乎每人都有大師的書法作品，有時候大師甚至是寫好了專門給人送過去，老人曾經自嘲的說過：「我就差廁所裏面沒寫過字了。」
「這樣吧！郝哥，現在的成人高考，高中生一樣可以報考本科，你在這裏反正也沒什麼事情，不如複習一下，等到今年五六月份，去參加下成人高考，如果能考上的話，至少你們在學歷方面可以拉近一些了，共同語言也會多一點，你看怎麼樣？」
「嘿，金哥，讓您說著了。我這次來，還真的是想求大師寫個牌匾名的。」
「郝哥，新年好啊！家裡還好吧？」
「金哥，莫非是要潤筆？這個沒有問題，需要多少您直
現在的女人，學歷越高出嫁越難，按照郝龍的話說，那女孩家也是農村的，人很文靜，並沒有嫌棄郝龍是個高中生，說是兩人可以先交往一下。
庄睿曾經在大師的自傳里看到，老人成名之後，遂于慕名求字者，是不論尊卑，凡有所請。便欣然從命，不忍拂意。
庄睿陪著白獅在院子里玩耍了一會，歐陽軍等人也回來了，這大年還沒過完，晚上自然是要接著喝，孩子們在院子里放炮仗，雖然歐陽罡已經搬回了玉泉山居住，不過這四合院里，還是一副喜慶的節日畫面。
……
和金胖子這樣眉眼通挑的人說話，就是痛快，庄睿一句話沒說完，金胖子已經是知道他的來意了。
庄睿本身就是搞收藏的，而且他也知道，大師從不標榜自己是書法家，並且曾經說過，自己就是一教師，然後算是一個鑒定古玩的人，書畫只是業餘愛好。
曾經有過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有很多人給大師寫信，信封上都會在名字前面加上愛新覺羅的姓，老人煩不勝煩，乾脆親手書寫上「查無此人，請退回」不曾想這信被退回后，信封居然被很多人保存收藏了起來，也算是一段佳話逸事了。
那位老人的年齡比庄睿的外公還要大上幾歲，出身高貴，但是一生卻是歷盡坎坷，可以套用在他頭上的光環有很多，像是著名教育家、
「老弟，不是我不給你這面子，這事……」
不過，那時不叫「稿費」而稱為「潤筆費」而寫的多為墓志銘，或者是題跋一類的東西，也就是庄睿所求的招牌。
庄睿帶著白獅在院子里遛了一圈后，走到前院，正好見到郝龍從房間里出來。
大師的家世，十分的顯赫。是清世宗雍正皇帝的第五子和親王弘晝嫡系的第八代孫，他的那位祖上弘晝王爺，是歷史上有名的荒唐王爺，喜好辦喪事，吃祭品，但亦有歷史學家指他其實是為免捲入弘時和乾隆皇帝二人對皇位的爭奪，而以「荒唐」為名韜光養晦。
金胖子被庄睿的話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道：「主要是老師現在年齡太大了，都已經90多歲了，雖然精神還可以，但是已經不能行走了，而且眼睛也不是很好。求他寫字的人太多，老師書債高築。他那小本子上都欠了上百個人名的字了，我們這些學生不想讓他老人家太勞累，所以現在很少求他寫東西，庄老弟，你能理解嗎？」
「成，金哥，我也想去拜訪一下老人家，要是能親耳聽到大師的教誨，那真是太好了，字不字的就不提了。」
「我怎麼教你啊？敢情我又不是西門慶，專門研究這個的。」
「怎麼了，郝哥，這麼高興，家裡給介紹對象了？
「哎，我說郝哥，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把怕什麼，即使不成，你上個大學那也不是壞事呀！」見到郝龍發皺在一起的眉頭，庄睿又給添了把火。
酒足飯飽送走了歐陽軍之後，庄睿回到後院，從側房進入到了地下室里，他是想找個書畫作品，明兒拿給老人家鑒賞一下。
原來郝龍這次回家，還真是被安排相親了，媒婆是郝龍在城裡的一個遠方親戚，聽說郝龍有出息了，幫他介紹了一個對象，對方還是個在北京的在讀研究生，和郝龍年齡一般大。
「別，別，你別害我，老師寫字是從來不收錢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庄睿之所以求到金胖子的頭上，是因為在當今現存於世的書畫大師里，金胖子的老師，是能讓庄睿唯一感覺到仰慕的人。
老人幼年失怙，且家境中落，自北京匯文中學輟學后，發憤自學，並跟隨多位名家學習書法丹青和古典文學，近代有名的畫家齊白石，曾經也做過大師的老師。
……
和金胖子約好明早去拜訪大師之後，庄睿就離開了金胖子家，回到四合院，發現外公外婆已經搬回到玉泉山了，四合院的環境到底是有些嘈雜，不宜於老人的修養。
雖然大師很少拒絕給人寫字，但這事不能自已找上門去吧！所以庄睿這才想到了金胖子，請他給以引薦。
見到庄睿上門相求，又送了那麼貴重的禮
庄睿笑著說道：「那好，等過幾天我忙活完了，給你去找一套成人高考的複習資料去……」
喜愛收藏的人，對於能見到古人真跡，是最為高興的一件事情，庄睿這也算是投其所好吧！
「行，老闆，就按你說的辦……」郝龍的眉頭舒展開來，右手使勁地握成了拳頭，那勁頭有點像是準備參加比武拿標兵一般。
金胖子在說出庄睿的來意之後，臉上卻露出的為難的神色，讓庄睿有些奇怪，說老實話，大師由於是有求必應，所以現在他的字在古玩書畫市場上流傳很多，價格並不是很高，普通人都能求到，難不成金胖子這關門弟子。還要不到老師的一幅字？
庄睿聽到金胖子的話后，大喜過望，要知道，像大師這樣年歲的人在世的時間都已經進入倒計時了，說不定哪天就會撒手人寰，能見到大師一面，對庄睿而言，真的是要比求到一幅字還要高些。
庄睿翻了個白眼，哥們也是告別處男生涯沒多久，比你也強不了多少，不過庄睿想了一下之後，說道：「學歷高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你們兩個都是出自農村，應該在生活習慣上的差異不大，不過這興趣愛好嘛，就有點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