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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7章 事態(三)

第0797章 事態(三)

徐國清撇了撇嘴,正好看見剛走進來的岑市長,接著說道:「剛才可是有人要做賣國賊,把磁州窯燒制的工藝交給日本人呢!」
「小岑,夏主任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們不能單純的用經濟指標來看問題,民生也是很重要的,環境破壞起來容易,再建設可就難嘍!」
對岑市長而言,投不投資並不重要,但是這到手的政績就飛走了啊!這讓他心裏十分的不甘,要是不問出個究竟來,岑市長今兒晚上是睡不好覺了。
見到先從車內下來的那個人,岑市長的眼睛不禁有些發直,那可是市裡的大市長,可不是自己這連常委都不是的副市長能比的。
岑市長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大對了,剛才的時候,莫名其妙接到大市長的一個電話,問自己在什麼地方,岑市長也沒多想,直接說正帶日本客人考察工作,莫非這裏面有人給自己下套?
「八嘎,我要和你決鬥。」
庄睿罵了一句之後,看向岑市長,說道:「你就找這麼個玩意來中國投資?你不怕你們家祖宗從墳里爬出來罵你啊?」
「好,活該,哈哈,彭飛,回頭你結婚,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再聯想起剛才孔縣長匆匆忙忙離開的樣子,岑市長心中更加不安起來,看著那個防暴大隊長,說道:「肖隊長,這裏不用你們了,把人撤回去吧!」
「岑先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感覺貴方,對這次的投資並不是很重視啊?」
庄睿眉毛一挑,說道:「據我所知,你們日本研究磁州窯官瓷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吧?既然你們有全世界最好的實驗室,為何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什麼研究成果呢?是你們的研究人員太愚蠢,還是山木先生你所說不實呢?」
「薛……薛市長?」
夏主任沒搭理岑市長,而是向庄睿走去,距離庄睿還有三四米遠的時候,就伸出了兩隻手,岑市長看得很清楚,是兩隻手。
「是。」肖大隊長正不想趕這渾水呢,連忙答應了一聲。
岑市長硬著頭皮迎了上去,說道:「薛市長,夏主任,您二位怎麼來這裏啦?」
岑市長算是看出來了,夏主任此行,十有八九是那個年輕人促成的,能讓省委書記的大管家親自來處理的事情,自己是別想再翻盤了。
夏主任在臨來的路上,也惡補了一下磁州窯文化是怎麼回事,現在握著徐國清的手,說的倒也頭頭是道,不過夏主任的眼神,卻是在彭飛和庄睿身上,來回打量著。
岑市長真是有點摸不清頭腦了,按照他的本意,這事情有縣裡的人出面就行了,沒想到這轉了一圈,事情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出發點,還是要自己去面對。
山木也有些不爽,他從來到中國后,各地的官員無不是爭相邀請,說不上奴顏婢膝,但也是相差無幾了,不過剛才那兩位官員到來之後,壓根都沒看上自己一眼,這讓山木大郎有點兒傷自尊了。
山木大郎剛才隱約聽到幾句他們之間的對話,不過他雖然是個中國通,但是對於中國官員那種隱晦的表達方式,還是不能完全理解。
山木大郎離開之後,庄睿還是有些憤憤不平,本來很少說髒話的庄睿,不罵上幾句,實在是心裏堵得慌。
「岑市長,防暴大隊在此候命,請指示。」
當然,庄睿也並不知道,就因為自己的一個電話,讓一個省的經濟重心都發生了調整,如果被那些投資商知道這事起源於庄睿的話,恐怕他們用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庄睿了。
彭飛這一招,是跟個老中醫學的截脈,聽起來很玄妙,其實就是在人腑臟血氣旺盛之處,給打了個釘子,時間長了淤血多了,就很難救治的,不過這手法很陰毒,彭飛也是第一次使用。
庄睿說話的聲音雖小,但是這房間也不大,他那話被房間里的人都聽見了,岑市長這會心裏也明白了,敢情這個姓庄的,不是個善茬啊?
「夏主任,剛才來的那些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庄睿聽到彭飛的話后,心裏那叫一暢快,來到這兒一下午那憋屈的心情,全在笑聲里化解開了。
省委辦公廳的夏主任,岑市長不可能不認識,這位可是大老闆的大管家,大老闆上電視的時候,身後的背影,一般都是夏主任的,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夏主任就代表了肖書記。
「我不知道,山木先生,我們進去看看吧!」
「是,應該就是了。」
薛市長看了一眼車裡的山木大郎,淡淡的向岑市長說了幾句話,隨後就跟著夏主任追到了廠里。
要知道,在冀省這一畝三分地上,能讓夏主任伸出兩隻手的人,一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
「八嘎,不准你侮辱我們大日本帝國。」
山木緊跟在岑市長的後面走進來的,也聽到了徐國清的話,這小鬼子上前又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一屋子人都皺起了眉頭。
「麻痹的,還他娘的大日本帝國,操,要是讓我外公見到這小日本,非一刀劈了他不可。」
只是岑市長並不知道,就在齊書記說完環境保護重要性的那一番講話之後,全省諸如造紙等等污染嚴重的項目,都處於叫停階段了。
……
按照老闆的招呼,要對那個姓庄的年輕人客氣點,可是這房間有兩個年輕人,夏主任也摸不清到底誰是庄睿?
「是這樣的,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你們國家的實驗條件,遠遠比不上我們。」
「哦?」
夏主任把齊書記的話一字不漏的照搬了過來,說完之後,就背負著雙手,走進了那廠門大開的陶瓷廠。
本來還是一臉恭敬神色的山木大郎,聽到庄睿的話后,臉上頓時顯出了兇相,那模樣似乎要和庄睿拚命一般
岑市長還想再爭取一下,這大力發展經濟,當然會有損一些人的利益,只要做好補償工作不就行了嗎?
「薛市長,我……我這也是沒辦法啊!山木先生非要請徐先生去日本交流一下陶瓷藝術,否則那筆一億五千萬美元的資金,他不願意投資啊!」
薛市長看了一眼那些全副武裝的警察,臉色有些難看,低聲對岑市長說道:「小岑,你搞什麼啊?這些警察是怎麼回事?」
山木聽到庄睿侮辱自己,怒氣沖沖的向庄睿沖了過去,只是還沒近身,就被彭飛擋住了,右手輕輕在山木肋下一按,一股大力,推得山木連連後退。
彭飛看到庄睿還有點不忿的樣子,把嘴湊到庄睿耳邊,小聲地說道:「庄哥,我剛才給了那傢伙一下子,暗傷,半個月後這老小子要是還沒發現,夠要他小命的了。」
岑市長有點兒委屈,我之所以這樣做,不都是為了市裡或者省里的經濟發展嘛,放在這兩人眼裡,好像是犯了多大的錯誤一般。
夏主任沒有搭理岑市長,對岑市長伸出來的手視而不見,而是看向薛市長,問道:「徐國清的陶瓷廠,就是這一個吧?」
「岑先生,我對你們國家的投資環境,表示十分的不滿意,先前的投資協議,全部作廢。」
岑市長也算是有決斷的人,馬上改弦更張,推翻了自己先前的主張,臉上露出一副沉重的神色,居然當著庄睿的面,做起了檢討來,這哥們絕對也是能伸能屈的人。
「這……這他娘的是怎麼了?」
于正軍被庄睿的話說的差點蹦起來,這北京哥們看起來挺文靜的,怎麼發起瘋來這麼可怕?直接就要人命的。
今兒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廠門口那隻狼狗,早就嚇破了膽,夾著尾巴躲進窩裡去了,倒是沒人去攔夏主任。
這下不僅是岑市長瞪大了眼睛,就連薛市長,那也是很震驚,這兩位是在省會城市當市長的,平時和夏主任也頗有接觸,自然清楚夏主任平時架子有多大。
岑市長可不敢認為,薛市長是來和自己搶這一億多美元政績的。
肖大隊長一個立正,嘴裏喊著讓領導指示,心裏正在想著局長的話呢,來的時候局長交代,這出工不出力,到底是個啥意思啊?
岑市長一進門就聽到這句話,那張臉頓時憋得通紅,他沒有想到這人居然指著和尚罵禿驢,一點兒都不給自己這個市長留點臉面。
「徐先生,磁州窯,是我們冀省最為重要的文化遺產,代表了冀省在古代先進的陶瓷工藝,你能將其複原,這可是對冀省文化事業做出了重要貢獻啊!」
來的路上夏主任已經和薛市長透露了一點事情,這個叫做徐國清的陶瓷藝人,深受老闆的看重,可是這一來,卻發現警察圍廠,這事要是傳到齊書記耳朵里,薛市長也是要擔負領導責任的。
敢當著政府官員的面說這種話的人,不是大腦從小缺氧,那就是背景深厚,不怕找后(算)賬的了,看庄睿這模樣,怎麼也不像是羊癇風患者吧?
雖然從行政級別上而言,岑市長和他們都差不多,但是岑市長知道,自己一個連市委常委都沒進去的副市長,和他們壓根就沒有一點可比性。
「麻痹的,還是個軍國分子,狗日的東西。」
岑市長哪兒聽到過這樣的話啊?被庄睿說的嘴唇嚅動,臉如豬肝一般,卻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恨不得現在發生場地震,裂出條縫好讓自己鑽進去。
按照庄睿的想法,反正少個日本商人,小日本最多不過抗議幾句,這事兒有外交部去管,說來說去都是外交辭令,那會自己早就離開了。
山木被彭飛這一擋,才認清了形勢,真要打起來,恐怕連岑市長都不會幫自己,交代了一句場面話后,山木也不想留在這裏了,直接走了出去。
這可是一億五千萬美金啊!划算成人民幣的話,已經超過10個億了,即使放在別的經濟大省,那也是一筆數額不菲的投資,怎麼看薛市長和夏主任的意思,這投資直接就被否決掉了?
「徐先生,我不是要您的燒制工藝,我是希望您能去日本,我可以提供給您世界上最先進的陶瓷實驗室,比您這裏的條件要好一百倍。」
肖隊長是王局的心腹,雖然論官職,面前的市長要比一個縣城的局長大的多,但是做起事來,肖隊長還是絕對會貫徹局長的指示的。
彭飛說話的聲音可是比庄睿小多了,夏主任等人也不知道庄睿在笑什麼,不過心裏都在猜測,這膽大包天的年輕人,回頭不會真做了那小日本吧?
只是讓岑市長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薛市長下車之後,馬上轉到車子的另外一邊,把車門給拉開了,隨後下來的人,讓岑市長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只不過還沒等這些全副武裝的警察們上車,遠處就響起了警笛聲,兩輛警車開道,一輛掛著省委牌照的小車,停在了陶瓷廠的門口。
「你們不要進去,等在這裏吧!」
庄睿忽然想了個歪點子,用胳膊碰碰了碰身邊的于正軍,小聲說道:「老於,找幾個人,給那小日本來個車禍唄?」
岑市長失神的站在車前,有點兒不知所措了,前幾天開市長辦公會的時候,薛市長還讓自己這些副手們腳步邁的大一點,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這才兩天的工夫,怎麼風向就變了啊?
「薛市長,夏主任,這……這事我要檢討,我只注重了經濟發展,而忽視了環境和民生問題,也沒有顧及到徐國清先生的想法,薛市長,我要向您檢討。」
「山木先生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國內的條件不行了?」庄睿開口說道。
「經濟建設,也不能犧牲環境,犧牲老百姓的利益,岑市長,別讓百年後的人,戳我們的脊梁骨啊!」
「你是庄睿,庄先生吧?」
「不敢,那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