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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受傷

第002章 受傷

不過和常見的羅盤不同,這個龜殼並沒有內盤,而是被一個太極陰陽圖案所替代了,外面對應著「乾坤震艮離坎兌巽」八卦圖案,顯得異常的古樸神秘。
「徒兒,你看,咱們這道觀年久失修,我不是下山想去化點善緣,請人翻修一下嘛……」
第二天早上,雨後初晴,山林滴翠,草木芬芳,薄霧輕如紗,但見一絲薄雲在深谷幽林間繚繞,此時山上的樹木閃爍著猶如水晶般晶瑩的綠。
悠悠從暈迷中醒來的葉天,聽到老道士的話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老傢伙平時自詡為麻衣一脈的五十代傳人,卻好像從來沒算準過什麼。
感到額頭傳來一陣清涼,葉天也清醒了幾分,面色不善地看著老道士,說道:「老傢伙,你讓我放假就來找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應劫啊?」
「看你小子受傷了,老道我下山給你買了條魚……」
「哪有啊,你小子龍年二月二生人,老道我根本就推算不出你的命理……」
「師傅,您就沒算出我也有一劫難啊?」
如果此時觀中有人的話,就能發現,這個發出熒光的物件,並非是泥塑的,而是一個色澤黝黑的龜殼,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滿了複雜的紋線,有點像是風水師所用的羅盤。
當時老道士想去占點便宜,讓施工隊順便幫他修繕下這麻衣道觀,沒想到卻被那主峰上的道士給趕了回來,這心裏一直都憋著氣呢。
看著空空無也的供台,老道士裝模作樣的掐著右手幾個指頭,卻是一時沒有發現在滿是泥漿的地上,還有個小小的身體。
葉天年齡雖小,但是對《麻衣相法》以及《術藏》等書背的滾瓜爛熟,眼下遭受了莫名之災,當然懷疑是這老不修的師傅算計他了。
原本龜殼是黯淡無色的,但是當沾染到葉天的鮮血后,整個龜殼像是活過來了一般,鮮血滲透到龜殼背上,一個個神秘的圖案顯示了出來。
葉天摸了摸頭上已經結成了一塊血疤的傷口,沒好氣地說道:「師傅,人家那是宗教文化,你這是封建迷信,能一樣嗎?」
……
原本睡的正酣的葉天,被鼻端的那股子濃香給引了起來,這小孩子就是火氣旺,雖然昨兒失了不少血,睡了幾個時辰后,精神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師……師傅,我腦袋都被祖師爺給打破了。」
掀開鍋后,葉天頓時叫了起來,和老道認識了差不多五六年了,葉天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
剛剛醒轉過來的葉天,感覺腦袋有些昏沉,伸手在頭上摸了一把,卻發現滿手都是血跡,葉天再聰明也只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當下驚叫了起來。
「屁的封建迷信,相術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衍生出來的術數更是包括了天文、曆法、數學、命理、堪輿、符咒、擇吉、雜占、房中術等雜術,這可是自然科學啊。」
二來就是因為葉天的命格奇特,讓老道心中生出幾分探究的心思,不過和葉天相處了五六年,他始終無法斷出葉天的命理。
看到地上滿臉鮮血的葉天,老道士大吃一驚,連忙將葉天抱了起來,上上下下的在葉天身上檢查了一下,這才鬆了口氣。
一道身影穿行在山林之間,雖然道路泥水濕滑,但那身影卻是毫無一絲停滯,不多時,已經來到了道觀門口。
「好吧,師傅,您這不是封建迷信,不過您能不能幫我打點水來?我嘴渴得厲害。」
「老道我都一百多歲了,還要伺候你這個小娃娃,這徒弟收的虧啊。」
「臭小子,會不會說人話啊?」
好在這是夏天,倒也不會著涼,安頓好葉天之後,老道士返身又下了山,當然,嘴裏的牢騷話是少不了的。
不過嘴裏雖然嘟囔著,老道還是從院中的井裡打了水,拿到後面去燒開了,葉天身上有傷,卻是喝不得涼水。
就在葉天看向老道的時候,腦袋忽然感覺到一陣眩暈,這個時間只持續了幾秒鐘,不過當回復正常之後,葉天卻發現,腦子裡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突然,外面一聲炸雷響起,整個道觀內的光線猛地亮了一下,在龜殼的上方,隱約出現了一個太極圖案,化作一股青煙,鑽入到了葉天的眉心之中,而地上的龜殼,卻是隨著那聲響雷消失不見了。
「嗯?這……這是怎麼回事?」
見到葉天萎靡不振的可憐樣,老道士把他抱進了裏面廂房的床上,昨兒那麼大的雨,被子什麼的是不用指望了,就連竹床上,也滿是雨水。
老道士被葉天說的臉色有些發綠,有心想教訓他一番,卻看在葉天受傷的分上收住了手,臉一綳說道:「把《麻衣相法》的眼相篇背背,我看你小子偷懶沒有。」
說到這事,老道士一臉的不忿,「憑什麼茅山主峰的修繕就由國家負責,咱們這就是遊魂野鬼,沒人過問啊?」
過了一個多小時,老道手裡拎著條魚和一隻母雞,回到了道觀,見到小葉天睡得正香,也沒叫醒他,自個兒殺魚宰雞,給葉天做起飯來。
「哦,眼如日月要分明,鳳目龍睛切要清,最怕黃晴兼赤脈,一生凶害活無成。」
在距離葉天頭部不遠的地方,一個原本黑黝黝巴掌大小的泥塑碎片,在被葉天鮮血沾染后,忽然散發出了幽幽熒光。
一道閃電從天際亮起,撕開墨黑的天幕,如蛇如龍一般蜿蜒而下,藉著閃電的光亮,可以看到地上葉天的小身體在微微顫抖著。
「屁大點傷口,還學嬌氣了,想當年老道我可使得帶著好幾百小鬼子在山裡轉悠,身上槍眼都好幾個。」
單看面相膚色,這道士不過就是四五十歲的樣子,不過從他那深邃如海的眼眸里,卻是能看出一絲滄桑,讓人不敢小覷。
俗話說人老成精,老道不會的事情還真不多,雖然缺少調料,但是配上幾位山中草藥,這雞湯燒的是香味四溢。
夏天的雷雨來得快去的也快,隨著雷雨的停歇,寺廟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有屋檐上下滴著水珠發出清脆的響聲。
「哎喲,我的寶貝徒弟,你……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葉天的話后,老道士頓時跳起了腳,在經歷了那十年浩劫后,日子剛剛好過了一點,他正準備重振麻衣一脈呢,卻沒成想被徒弟給說成封建迷信了。
葉天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他現在可沒精神和老傢伙鬥嘴,看著地上的一攤血跡,葉天就有點后怕,這要是整尊泥塑都砸到身上,估計自個兒這會已經是小命不保了吧?
聽到葉天的話后,老道的臉上紅了一下,魚的確是買的,不過那老母雞卻是上山的時候順手從一柴垛上捉來的。
這是一個中等身材的道士,身上地道袍就猶如這道觀一般,也是破舊不堪了,頭上的頂髻由於趕路有些散亂,面色微微紅潤,但卻沒有一絲皺紋。
道觀外的電閃雷鳴,映照的觀內的光線也是忽明忽暗。
聽得葉天的話后,老道士叫起了撞天屈,他之所以收葉天為徒,一來是深山空寂想找個伴兒。
喝了雞湯后,葉天那煞白的小臉,總算是有了一絲血色,眼睛滴溜溜轉了下之後,看向老道士,問道:「師傅,您下山化到善緣沒有?這道觀要是再不修,我怕您到時候連棺材都省了。」
倒老道士不捨得買,只是一來囊中羞澀,二來在農村,也沒人願意賣下蛋的母雞的。
看著破敗地道觀,老道士單手在胸前作了個揖,不過當他透過四面漏風的大門和窗戶看到前殿里的情形后,不禁叫了聲苦,快步走了進去。
葉天看見老道面色不善,當下乖乖地背誦了起來,一邊背一邊看向老道士的眼睛,腦子裡卻是想著這老傢伙怎麼就沒長個黃睛赤脈啊?
「哇,老母雞,還有魚湯,師父,您對我真好。」
葉天倒是沒在這事情上糾纏,不過對老道士昨天的去向卻有幾分好奇,開口問道:「那你下山幹嘛去了?」
「師傅,您燒的什麼啊?這麼香?」
老道對葉天的態度很是不滿,自從收了這徒弟后,用教授功夫作為條件,燒水做飯的活計,可都是當時才幾歲大的葉天乾的。
「無量那個天尊,還好祖師爺的基業沒毀掉啊。」
「祖師爺,小道前幾日就算出您當此一劫,過幾日一定給您重塑金身……」
術法里雖然有逆天改命,趨吉避凶之說,但天數已定,想要偷天換日,卻是必須要有應劫之人,也就是俗話說的替死鬼。
「小子,你躺床上睡會,我去給你搞點吃的去。」
就在去年的時候,國家撥款三千萬,對茅山主峰的九霄萬福宮和元符萬寧宮進行了大規模的修復。
跑到外面打了點井水,幫葉天清洗了下傷口后,老道士從那滿是油膩地道袍里翻出了個盒子,用小指從裏面挑出一點黑色的藥膏,擦在了葉天的額頭處,說道:「沒事,只是皮外傷,失血有點多,修養幾日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