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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金盆洗手(上)

第610章 金盆洗手(上)

一般舉行過金盆洗手儀式后,就代表著了解江湖恩怨,即使有仇家,也不得再對洗手人尋仇了,否則會被江湖中人群起而攻之的。
雷震岳這一躬,頭幾乎和膝蓋平齊了,這放在古代,與跪拜的禮節都沒什麼兩樣了,一般只有晚輩面對長輩時,才會行這樣的大禮。
聽到葉天的話后,雷震岳心頭一緊,別看他脾氣火暴,實際上雷震岳是小事糊塗,大事比誰都明白。
「雷長老,留下吧!」
「不用考慮了,大家舉手表決吧!」
葉天剛開口說話。臉上就顯出一絲潮紅,咳嗽了幾聲后,說道:「雷長老,你的為人葉某是很敬重的,不過家中小輩卻是不可太過寵溺,否則等你百年之後,別人未必還能記得你的面子!」
「雷叔,可……可虎子還是刑堂堂主呢?」
「諸位,雷某人行事不端,實在是無臉留下了,日後諸位要是還記得雷某,途徑加拿大的時候去看老朽一眼就行了,只要是門中兄弟,雷某必定掃榻相迎!」
金盆洗手是江湖中人退隱時舉行的一種儀式,洗手人雙手插入盛滿清水的金盆,宣誓從今以後再也不出拳動劍,決不過問武林中的是非恩怨。
身後的雷震岳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兒子頭上,「葉爺這是給你留條活路,你小子別他娘的不知好歹,司空……」
「就是,雷長老,您可不能離開洪門啊!」
司空明愣了一下,雷虎能爬到這個位置,固然有雷震岳的影響力,但他自己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和代價的。
雷震岳回頭看向李松秋,說道:「二哥,今兒內外八堂和諸位坐館都在這裏,雷虎殘害門中兄弟,我提議,免去他刑堂堂主的職務!」
「李會長,我也感覺雷虎不太適合擔任刑堂的職務了,當然,我只是個人意見。」
修為進入到化境之後,人體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老化的生理機能會重新煥發出活力,細胞也會減緩分裂的速度,這就是李善元長命百歲的原因。
雷震岳的話有些傷感,他為了洪門幾乎奉獻出了一生的精力,雖然自己將要離開洪門,卻是不希望洪門就此衰敗下去。
「二哥,我沒事。」
雷震岳雖然脾氣火暴,但從來沒有私心,向來為洪門中人所敬重,眼下聽說他要辭去副會長的位置,場內頓時響起了一片挽留聲。
雷虎身上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往外溢出了鮮血。一臉驚恐地看著父親,不知道向來疼愛自己的老爹,為何會如此反常?
隨著喊聲,一個蒲扇般的大手揪住了陪堂大哥的后衣襟,往回一帶,將他那一百五六十斤的身體給拎了起來。
「屁的堂主,從現在開始他就不是了。」
洪門中要罷免堂主級別的大佬,必須召開洪門大會,然後由內外八堂的大爺和各地坐館大佬舉手表決,今兒剛好符合這條件
如果不是葉天這三掌,即使剛才停了手,雷震岳隱疾複發。並且積鬱在體內無法排出,雖然不一定會導致性命不保,但這身功夫卻是別想再留下來了。
「我和你拼了!」
一躬到地后,雷震岳並沒有起身,而是在等著葉天的回話,似乎葉天不接受他的賠罪,雷震岳就長躬不起了。
雷震岳擺了擺手,將司空明丟在了一邊,大步走到了葉天面前,雙手抱拳,深深的一躬鞠了下去。
圍觀的那些大佬對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感覺有些突然,但是雷震岳和李松秋已經同意,他們也只能舉起手來。
「你什麼你啊?」
「雷叔,我在呢。」司空明連忙答應了一聲,不過身體卻是站在距離雷震岳七八米外,他怕暴怒中的雷震岳將自己兒給揍一頓。
「好,葉某一定參加。」葉天點了點頭說道:「雷長老回去靜養三年,早年頑疾都可清除掉了,這江湖事不問也罷了。」
聽到雷震岳的話后,杜飛不禁愣住了,在和葉天商談過後,他心中是興起一絲上位的念頭,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踩著雷震岳的肩膀上去。
李松秋不解地看向了雷震岳,在他的胸襟前,還有著一攤子烏黑的鮮血,看上去很是讓人觸目驚心。
雷虎從小最怕父親,眼見父親動了真火,當下這一頭磕下去就沒敢抬起來,口中說道:「葉爺,對不起,雷虎在這向您磕頭賠罪了!」
葉天撇了撇嘴,要不是看在雷震岳的面子上,雷虎今兒早已是橫屍當場了,他又豈會幫雷虎去說話?
雷震岳早年受傷太多,這個過程怕是需要三年之久,不過用三年的時間再換得一二十年的陽壽,也是很划算的。
「老三?」
只是還沒等那陪堂大佬撲到葉天面前,眾人耳中就響起了個洪亮的聲音:「媽了個巴子,司空,你小子幹嘛呢?」
「爸……」
葉天能感受到趴在地下的雷虎心中的那股怨恨,不過他也不在乎,冷笑著說道:「你私心太重,不合適留在刑堂了,退居長老會養老去吧!」
「老三,你……你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
「老三,是不是在考慮一下?」
李松秋看向了雷震岳,刑堂堂主在洪門中可是極為重要的位置,雷虎的離去,必將引起議論新的洗牌,李松秋還沒有做好調整的準備。
陪堂大哥自幼喪母,在他八歲的時候,父親也在一次械鬥中喪命,是雷震岳自小收養的孤兒,和其情同父子,見到雷震岳吐出血塊之後,再也忍不住了,揉身就撲向了葉天。
聽到葉天這話,雷虎忍不住抬起頭來,眼中射出了怒火。他今年才四十多歲,正是男人的黃金年齡,葉天這一句話,可是讓他再無出頭之日了。
「媽的,你老子這條命是葉爺給撿回來的,你磕上幾個頭還不是應該的?」
「雷叔?」
所以葉天剛才那三掌並非是想取雷震岳的性命,而應該是在給他療傷,否則以雷震岳的脾氣,縱然不敵,也絕對會和葉天以死相拼的。
雷震岳眼睛一瞪,一耳刮子拍在了雷虎後腦勺上,打得他對著葉天就是一頭磕了下去。
看到齊刷刷舉起來的手,跪倒在地的雷虎不禁臉色一片死灰。
雷震岳算是拿得起放得下,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做出了如此決定,其心胸魄力不愧為洪門一代大豪。
李松秋面色陰沉的坐在輪椅上,也沒有制止他,如果葉天真是下了狠手,他寧願捨棄洪門數百年來的信義,也要向葉天討個公道。
「沒什麼不合適的,你心地要比虎子寬厚,二哥也老了,日後洪門就看你的了!」
看到雷震岳道歉的這一幕。在看看地上那暗紅色的血塊,圍觀的眾人心裏也是有些明白了。
「葉爺,雷某多有冒犯,您大人大量,以德報怨,雷某人向您賠罪了!」
這三掌幾乎蘊含了葉天半身的真氣,用獨到的手法灌入到了雷震岳的體內,將他胸腹間的瘀血給震了出來。
「咳……咳咳……」
「雷叔,這……這不合適吧?」
「爸?您這是怎麼了?」
「洪門真是要變天了!」
雷震岳對著四周又是一拱手,說道:「話短情長,過幾日雷某金盆洗手,還往葉爺和諸位能參加!」
眾人循聲望去,一個個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抓住陪堂司空明的人,正是剛才大口嘔血的雷震岳。
葉天剛才說不追究自己的責任,但並沒有說連帶著也放兒子一馬,只有讓雷虎徹底消失在葉天面前,或許他才能逃過這一劫。
「葉爺,您看這事兒?」李松秋又看向了葉天,他是想讓葉天出言勸上一句,然後雷震岳就坡下驢將這事給揭過去。
「明兒就送他回加拿大,三年之內,讓這小子練字養氣,什麼時候把性子改好了,什麼時候再讓他回來!」
「葉爺,您的教誨老雷記住了!」
聽到葉天的話后,雷震岳抬起身來,幾步跨到了雷虎面前,伸手就把他拎了過去,往葉天面前一丟,說道:「給葉爺磕頭賠罪!」
今日這件事情后,相信洪門中人都會知道他們雷氏父子算計宋薇蘭的事情,雷震岳好強了一輩子,卻是不想臨老留在洪門被人指指點點的。
像雷震岳這一輩的老人,可以給人恩惠,但自己絕對不肯欠別人情分的,那比要了他的老命還難受。
在眾人舉手表決之後,雷虎這堂主的位置,已經算是自動給罷免掉了,雷震岳對著眾人拱了拱手,說道:「老雷年老體衰,這副會長的擔子就不挑了,杜飛,我這位置就由你來做吧!」
「雷虎,要不是我媽看在雷宋兩家相交數十年的分上,你有幾條命也不夠填的。」
他此時才知道,原來自己在洪門中的人緣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好,眾人給他面子,或許都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
剛才拍在雷震岳胸口上的三掌,葉天可是花了很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