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無產品」（二）

聽魏大叔這樣一說，林晚榮才注意到彩色畫頁上的小人身上都有一根根細細的貌似血管一樣的紅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行功線路圖？

魏大叔笑著道：「我今年已經年近八旬了，在這金陵城也駐足十年之久了，算算，也該換個地方了。」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晚榮，世事變換，如白雲蒼狗，也許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一心想著要殺我也說不定呢。」魏大叔雖然在微笑，但臉上卻有股難難以掩飾的落寞神色。

林晚榮也忍不住八卦一把：「為什麼呢？難道真有這種人，喜歡去做別人便宜老爹？」

前幾天魏大叔曾經給林晚榮提過這件事情，大意是讓林晚榮去冒充某位大戶人家的公子，已經被林晚榮斷然拒絕了，今日他又舊事重提，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林晚榮自然是當這老頭在發神經，不去理會他的話了。

魏大叔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臉上躊躇了一下道：「我由於個人身體原因，無法修鍊，但我相信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門功法了。」

「你說的不錯，沒有人是傻子。我可以告訴你，這位老爺絕對不會有兒子，他自己心知肚明，但他一定要尋到一個兒子。」魏大叔道。

「哦？」這個倒有幾分意思了，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兒子，卻還要裝作親骨肉相認，這個確實有趣。

這種想法讓林晚榮滿頭大汗，雖然林晚榮那個時代大家思想都很開放了，但想想要是自己真的與一個老玻璃同屋共住了一個月，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子孫？」魏大叔臉上浮現了一絲苦笑，望著林晚榮道：「晚榮，也許以後你會了解到我的事情的。現在不談這些了，咱們相識一場，我就送給你一個小禮物吧。」

林晚榮隨手翻了幾頁，細細體會其中神韻，檢討自己以前的動作中存在的不足，口花花的笑道：「嘿嘿，魏大叔，你還有什麼好東西，也一併拿出來讓我見識一下吧。對了，插圖版的《金瓶梅》《玉蒲團》《燈草和尚》有沒有？」

日，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魏大叔用他那空蕩蕩的眼眶「掃」了林晚榮一眼沒有吱聲，臉上的神情讓林晚榮也看不明白。

懶得繼續八卦了，林晚榮義正嚴辭地道：「百善孝為先，身體髮膚皆受之父母，這種血緣上的關係是先天生成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改變的。如果林晚榮改認他人為父母，那將生我養我的父母置於何處？這種行為與禽獸何異？」

「魏大叔，你家鄉在哪裡？家裡還有親人嗎？你子孫都在家鄉嗎？」這一個月來，魏大叔很少和林晚榮談起他家裡的事情，除了知道他是金陵富家大戶蕭家的高級家丁之外，林晚榮對他是一無所知。

「那為什麼會選中我呢？」林晚榮微笑著道，越來越發現自己有到八卦小報供職的潛質了。

「你是說讓我去冒充別人兒子的事情？」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領悟過來問道。

魏大叔「望」著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怎麼樣，看出什麼名堂沒有？」

魏大叔雖然不明白這些是什麼，但「看」林晚榮齷齪的神情，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他自問看過的日本AV和歐美的片子多了，和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也有過無數次的實踐，自以為在這方面早已經糅合日美學貫古今了。今日一見這小冊子，才知道自己當真是井底之蛙。我們的老祖宗早已經淫海無涯棍做舟，研究的如此透徹了，與這些刻苦鑽研的前輩們相比，林晚榮覺得這些自己後生晚輩實在是有些汗顏了。

你走了，我吃誰的，喝誰的啊？林晚榮齷齪的想道。

魏大叔意味深長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道：「天下之大，有幾件事情是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達到？就算是皇親國戚，也會有自己難言的苦衷，更別提平民百姓了。」

不是吧，林晚榮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八十歲的老魏難道是玻璃？

「這是我昔年眼盲前，潛入皇宮藏書閣，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偶然發現的，年代久遠，出於何人之手也已不可考證，有沒有效用也沒有人驗證過，我見這小冊似乎還有點意思，就一直保留至今。」魏大叔簡單的說道。

魏大叔顯然以為林晚榮正在猶豫，急忙道：「晚榮，這家不是一般的大戶，他的實力大得你無法想象，如果你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你會理解我的意思的。」

「因為你膽大，心細，見解獨特，臉皮厚，而且——」魏大叔「望」著林晚榮神秘一笑道：「而且你足夠無恥！」

林晚榮眼前頓時一亮，這可比什麼花花公子、男人幫、龍虎豹之類的強多了。

「大得我無法想象？難道他是皇帝不成？」林晚榮冷冷笑道。

魏大叔突然又道：「晚榮，我前幾天對你提過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冒充別人的兒子，你以為別人會認不出來么？可別都把人當成傻子了。」林晚榮勸告魏大叔道，希望他趁早死了這份心。

日，老子收回剛才那個問題，這個魏老頭完全是在編排我了。林晚榮心裏惱怒，卻只能無奈的搖頭苦笑，老天如此的戲耍我，無恥可不是我的錯。

他「看」了林晚榮一眼，乾笑了幾聲，臉上露出一種奇怪而又複雜的情緒，良久才來了句：「唉，做男人真好！」

「什麼《金瓶梅》《玉蒲團》《燈草和尚》？」魏大叔一臉奇怪的問道。

魏大叔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道：「看不出來，你倒也有一身傲骨，也罷，此事先暫且不提吧。晚榮，我明日便要走了，今日一聚，他日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

「什麼？」林晚榮大吃一驚，這魏大叔是他在這世界上認識的第一個人，甚至可以說是林晚榮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親人了，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林晚榮這才想起，這等好書這個世界里是沒有的，心裏難免有些替魏大叔惋惜，便只好嘿嘿乾笑幾聲，不作回答。

林晚榮接過手裡隨便翻看幾頁，只見上面細細描繪著各種男女交合畫面，龍搏、虎躍、豹撲、蟬伏，各種方位體態足有上百種之多，真可謂應有盡有。而且人物神態逼真，動作清晰，男女高潮的神情皆躍然紙上。

他鬼鬼祟祟的從懷裡掏出一本紙張古老的薄薄的彩色小畫冊遞了給林晚榮。

魏大叔年近八旬？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這老頭還真會保養。

「魏大叔，你要去哪裡？」與這老頭相處這麼長時間，心裏還真的有些捨不得，雖然這一個月來他整天以殘疾人士的名義要求林晚榮為他做飯洗衣，但是不可否認，林晚榮和他之間還是有著不小的感情的。試想，舉目天下，相識僅一人，這種場面是何等的悲慘。

魏大叔又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不要被那些淫技蒙住了雙眼，你仔細看看那些人身上的紅線。」

魏大叔沒有回答林晚榮的問題，只是微微笑道：「可能是先要回老家一趟，畢竟我年紀大了，葉落是要歸根的。」

靠，原來是三無產品，難怪這麼大方的賣人情給我，林晚榮嘿嘿直笑，便想問你這老頭為什麼不親自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