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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驛路春雨

第389章 驛路春雨

「急也沒辦法啊。」林大人擺擺手,一副無可奈何神色:「路要一步步走,這幾十輛車運銀子,又是數萬大軍押送,眼下我們這速度算快的了。更何況這銀子已經丟失過一次,路上說不定還有什麼蟊賊在等著我們,須得謹慎從事。這樣吧,你叫師爺上個摺子,就說我們大軍日行一百多里,正在火速向京中趕去。」
林晚榮點了點頭:「眼下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胡大哥,多派些斥候出去,離著運銀大軍三十里之內的情形一定要探查清楚。叫兄弟們多上點心,尤其要注意地形險要地段,有無泥石流或者塌陷的情況,還要注意是否有人為破壞。一旦發現,立即鳴焰火,即刻稟報!」
「好了好了,別鬧了。」還是徐芷晴自制能力強,見林三賊眉鼠眼的樣子,便知又讓他佔了便宜。反正又不是頭一次了,讓他佔著佔著也就習慣了,還能怎樣呢?她臉上微微發赧,輕聲道:「眼下就要出山東地界了。據我所知,這一段交界的地方,官道失修,地形複雜,中間還有一段崎嶇的山路。若那些賊人有所圖謀,定然會選在這一段動手。過了這一界,便是一馬平川直通京城,再無任何險阻。因此這百余里的路程要格外的小心,要提高警惕,三十裡外多派斥候,留心複雜地段,察看異常。」
找老婆就是要找凝兒這樣的啊,人前端莊,人後風騷,還是貨真價實的才女,怎能不銷魂?徐小姐見了凝兒眼神臉上散發出的幸福光彩,除了感慨還是感慨。
徐芷晴點了點頭,面色鄭重起來,緩緩開口道:「林三,咱們這一路行來,你發覺什麼異常沒有?」
「呀——」徐小姐心裏有鬼,羞得捂住了面頰,偷看洛凝一眼,只見她神色嬌媚,似是無心之言。
徐小姐坐在車窗邊,素手如織,掀開帘子極目遠眺,眼中似有水霧升起,緩緩吟道:「驛路觀春雨,點點是多情。」
徐小姐的倔性子又上來了,洛凝急忙對大哥打眼色。林晚榮雙手一攤,笑道:「好吧,願聞其詳。徐小姐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有什麼不尋常的呢。」
見林三笑得詭異,徐小姐便直接遷怒他身上,將他的身體往車外推去:「話說完了,你還賴在這裏幹什麼,快走,快走,我與凝兒歇息了!」
一記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胡不歸哈哈大笑,與林將軍甚是對脾胃。
胡不歸懊惱道:「我老胡領兵打仗一輩子,押銀子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干,又不能走快,又不能停下,心裏真箇窩火。」
徐小姐臉色一變,惱火道:「要你偷聽什麼?凝兒,咱們這是女眷居所,你帶一個男子來於禮不合,快叫他下去了,免得污了咱們馬車!」
林晚榮眼神凝望著前方,點點頭嘆道:「胡大哥你說的不錯,我們在濟寧又是撈魚又是撒網的,動靜不可謂不大,偏偏他們還如此平靜,除非他們不想要銀子了,否則,這裏面定然還有陰謀,這也是我小心謹慎的原因之一。眼下李泰大軍正是用銀子的時候,我們在路上每耽擱一天,對李泰就是一分壓力。可我們若是貿然前進,指不定敵人又在玩什麼詭計花招,那對我們更是不利,真是左右為難啊!」
「前面就要出山東地界了。這條官道多年未修,坎坷崎嶇,前面還有一截山路,甚是難行!」胡不歸本是山東人,對附近地形很是熟悉。
周圍士兵捧腹大笑,林大人抹了抹臉上雨水,扯著嗓子喊道:「笑什麼?沒見過被老婆踢下床的啊!」
洛凝眼睛一眨,臉上現起絲絲嫵媚笑意,對著大哥勾了勾小指頭:「要想謝姐姐也很簡單那!大哥,你來徐姐姐的床上睡一睡吧,我來為你縫補衣衫。」
有事找我商量?這倒奇了,走了兩天了,那丫頭見了我就像見了瘟神,連一句話都沒說過,怎麼到了下雨的時候就要和我說話呢?
洛凝聽得噗嗤一聲輕笑,嫵媚瞥他一眼,那狐媚的風韻讓林大人也呆了呆。不得了不得了,這丫頭正在向安姐姐看齊啊!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胡地和咱們這邊大不一樣,那邊晝夜溫差大,氣溫變化無常,所以有『早穿皮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這麼一說。咱們江南呢,則是氣候溫和,所以才能盛產魚米,這可是咱們大華的幸事。」
「滾!」徐小姐怒而上腳,林大人閃身甚快,一咕嚕自車上跳下來,正要放聲大笑,卻聞啪嗒一聲輕響,雙腳落在方才形成的水窪里。雨水濺起,噴了他個滿頭滿臉。
歇息了一日,叫胡不歸整齊了兵馬,備足了糧草,林大人親率數萬大軍押著失而復得的三十五萬兩白銀,浩浩蕩蕩向京城進發。這一路回去就悠閑多了,有這麼多人馬保護,又有凝兒伴在身側巧笑低吟,比來時強上百倍。
洛凝粉面通紅,急忙抱住她身軀撒嬌道:「誰說我不心疼姐姐了。姐姐與相公,凝兒皆是一般的心疼,只是此事非同尋常,凝兒想請姐姐幫幫相公!」
「你就別多情了。」林大人接過洛凝遞過的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髮,又對著手上哈了兩口氣,笑道:「再多情,這老天爺就把咱們留在這兒不走了!」
「凝兒,你怎麼出來了?這外面天寒,快回車上躲雨去。」林晚榮笑著說道。
一語正點中林大人心中的憂慮,這徐小姐果然不愧為上前線抗擊過胡人的女軍師,思慮周全,頗有智謀。
「不要我睡了?」林大人不解道。
胡不歸也搖了搖頭:「奶奶的,在北方打了那麼多年仗,回到京里反而不習慣了。林大人您不知道,胡地那個下雨啊,跟咱們這邊不一樣,一會兒噼里啪啦一陣雨像雹子一樣砸死人,轉瞬之間又艷陽高照,氣溫如火。哪像咱們江南,下雨跟個娘們似的!」
「那可不行!」林晚榮笑著拍拍她的小手:「凝兒,這是行軍,一萬多號弟兄都在淋雨,我這主帥卻跑了,叫弟兄們怎麼想!你知道以身作則四個字嗎,那就是為大哥我量身定製的!」
唯一不爽的是,自那夜被凝兒「捉姦」之後,徐小姐對待林三完全是不理不問了。便似他這個人不存在,只是拉著凝兒在馬車裡閑敘家常,輕易不露面,也斷了林大人的「性福」念想。
「得令!」見林大人神色鄭重,胡不歸不敢怠慢,急急領命而去。
見了洛凝痴纏的模樣,徐小姐拍拍她的小臉蛋,無奈道:「真拿你這丫頭沒辦法,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讓我們家凝兒如痴如醉,時時刻刻離不了他。」
二人說著話,雨點就已落了下來,初時細膩,再而密集,待到層層落下之時,已如冰刀般割得人臉頰生疼。春雨貴如油,初春時節萬物生長,雨水是最寶貴的。但對林晚榮來說,卻是一個大大的壞消息,這連綿的春雨也不知道要耽誤多少功夫了。
林晚榮長長嘆了口氣,正要轉身,忽覺頭上一輕,雨滴皆都避了開去,一張小小的油紙傘撐在了頭上,身側一股淡淡的幽香,露出洛凝如花的嬌顏。
現在知道于禮不合了,叫我上你的床的時候,怎麼不提這茬?林晚榮朝徐小姐眨了眨眼,神秘一笑。徐芷晴似乎憶起了什麼,小拳頭捏緊了,狠狠瞪他一眼,臉上染上一抹暈紅。
「將軍,」見林大人騎在汗血寶馬上,跟在馬車屁股後面無精打採的,胡不歸急催身下快馬,攆上幾步:「昨日皇上又發了加急文書,著我們加快行程,火速將餉銀運到。李泰大軍正在集結,等著銀兩急用呢。」
「早知道你這人安排妥了的。」徐芷晴看他一眼,嘆了一聲:「敵暗我明,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凝兒,我幫他的也只能這麼多了,你要如何謝我?」
胡不歸應了一聲,把將令傳了下去。又凝神想了一會兒,望著林晚榮道:「將軍,還有一件事,卑職頗覺奇怪。此次山東餉銀被劫,究竟是何人所為?我們尋銀之時,鬧得如此大的動靜,為何對方便一直沒有反應?會不會還有什麼陰謀?」
林晚榮苦笑著拍拍他肩膀:「沒辦法,誰讓咱們攤上了這差事呢。胡大哥,你看看我,口口聲聲說不願意攪和這些事情,連李泰邀我去參軍都拒絕了。可結果怎麼樣呢,這偌大一攤子,我還不是樣樣都扯進來了?比參軍還繁雜,我的命比你苦啊!」
「若是姐姐嫁了大哥,姐姐自會知道的。」洛凝咯咯嬌笑,引來徐芷晴一陣羞惱交加的小拳頭。兩女在車中鬧成一團,髻釵橫亂,胸前的衣衫已掩映不住內里的美妙風光。
「討厭!大哥最喜歡胡鬧了。」洛凝咯咯一笑,風情萬種瞥他一眼,又對徐芷晴道:「徐姐姐,你不是有話要對大哥說么?」
徐芷晴青蔥似的玉指在她鼻樑上輕輕一點,疼愛地笑道:「傻丫頭,這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若是正面交鋒,借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來,但在暗中下手,卻非我們能提防的了。這三十五萬兩銀子,是數十萬大軍的第一批軍餉,事關抗胡大計,無論如何也出不得紕漏。就算他們劫不走銀子,只把我們困住幾天,讓抗胡大軍無法開赴邊疆,那也是他們的勝利。這個時候,耽擱一天,我們付出的,便是邊關百姓的生命。」
這個想法倒是與林晚榮不謀而合,林大人笑嘻嘻的豎起大拇指:「徐軍師高見,這些我都已經吩咐下去了。」
這一問似是激起了徐小姐的無限感慨,她沉默良久方才嘆道:「凝兒,你說得很對。胡人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深入我大華腹地劫去銀餉,定然是我大華出了內奸,心懷不軌,為了一己私利,竟然置國家民族于不顧,勾結胡人,殘害同胞。此等奸吝,便如生在大華身上之膿瘡,若不剷除,禍害無窮!」
林晚榮笑了一聲:「徐小姐就不要挖苦我了。咱們在明,敵人在暗,我哪裡知道他們會有什麼陰謀?又如何能提前應對?就算他們想在路上打劫我,我也一點辦法沒有。」
洛凝沒有想到事態會有如此嚴重,吐了吐小舌頭,拉住徐芷晴道:「姐姐,我倒是奇怪了,劫了這批銀子,只會對胡人有利。可是胡人尚在北方,與此地千里之遙,難道他們有翅膀飛過來劫銀子不成?即便飛了過來,胡人又如何知道我們要運銀餉到京城去呢?」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千萬不要崇拜我啊,這詩是我抄的!」林大人嘻嘻一笑,對著徐小姐擠擠眉。
見這人沒個正經的,徐芷晴眉頭一皺,嘆道:「你若不想聽,那便當我沒說過,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也懶得再與你說話。」
林三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大華歷史上的劫難比這個嚴重的多了去了,可哪一次不是一樣挺過來了。徐小姐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你這話雖是歪理,卻好像也有些見解!」
「芷晴姐姐真箇神機妙算,早就知道大哥會這麼說了。」洛凝嫣然一笑,溫柔道:「你放心吧,不是讓你為難。芷晴姐姐說,有事要與你商量,你總不能讓她一個女子下車來,陪你一起淋雨吧?」
見林晚榮點頭,徐芷晴臉色急變,喃喃道:「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北方有胡人,東南有倭人,中有奸吝,我大華危矣!」
徐小姐瞪他一眼:「總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也不全是那麼一無是處。凝兒,你這大哥終於有一個小小的優點了。」
林晚榮苦笑,這丫頭還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洛凝見大哥皺眉,急忙拉住徐芷晴道:「姐姐,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幫凝兒?這銀子是在爹爹手上弄丟的,耽誤了三天的行程,我們一定要補回來,要不然我洛家就是大華的千古罪人了。」
抖了抖身上的雨粒,與凝兒一起上了車來。車裡沁滿淡淡的芬芳,一小爐炭火燒得正旺,映紅了凝兒嬌美無儔的臉頰。
洛凝聽得一驚,急忙拉住他胳膊:「打劫?不會吧!咱們可是官軍,有一萬人馬,那匪人難道真的吃了豹子膽不成?」
見林三深思中卻沒有露出絲毫的詫異,徐芷晴便知道這傢伙早已想到了這些,憑他的機靈,肯定早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徐小姐搖頭一嘆:「看來我是多此一舉了,林大人你定然早有安排了。」
與胡不歸在雨里站了良久,他擺了擺手,問道:「胡大哥,眼下我們行到哪裡了?」
林晚榮笑著罵道:「扯淡,你什麼時候瞧見我看書了?奶奶的,我除了對春宮畫冊有興趣,其他的閑書看起來就煩。」
「你如此精明的一個人,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絲毫的感覺。」徐小姐淡淡道:「這一路行來,給我最大的感覺就是安靜,太安靜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咱們在濟寧鬧出那麼大動靜,若這些賊人真的在打銀子的主意的話,他們絕不會無絲毫反應,最起碼應該有一些像樣的反撲!為了這三十多萬兩銀子,他們可以毒殺那投向他們的五千人馬,我不相信他們會任由我們輕鬆的將銀子運到京城。」
徐芷晴的確頭腦很聰明,將這些斷斷續續的線索連接在一起,便能看出這中間的關鍵之處。林晚榮搖頭道:「沒有那麼嚴重。倭人之禍,胡人之亂,非自今始,但我大華依然能屹立千年而不倒,自有應對之法。徐小姐熟讀史書,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們大華從來就不缺乏英雄,從來都可以絕處逢生,頑強挺立!此是必然規律,我們不用太過憂心。」
洛凝急忙笑著打圓場:「大哥,我好久沒聽徐姐姐吟詩了,今日她竟有如此雅興,我歡喜還來不及呢。『驛路觀春雨,點點是多情』,徐姐姐真箇好才學,大哥,你也吟一首吧,要以春雨為題哦。」
尋銀子的事算是告一段落,難得有機會來出趟公差,又是故地重遊,林大人自然不會放棄這好機會,帶著凝兒在濟寧好好遊玩了一番,聊補她的相思之情。
「姐姐,你說的是誠王?」洛凝望著徐芷晴,小心翼翼問道。
洛凝一手撐傘,一手拉住他,柔聲道:「大哥,你也上車去避避吧,別叫雨淋了。」
這話可一點不假,胡不歸深表同情的點點頭,心裏卻有些隱隱的驚喜,林大人陷的越深越好,最好帶領著弟兄們殺上北疆,直搗胡廷,一掃大華百年積辱,那才叫痛快。
非禮勿視,林大人心中默念著,正襟危坐,眼珠子卻是滴溜溜轉,看了凝兒看芷晴,一個也不落下。
笑聲更盛,直掩過了落雨的聲音,徐小姐聽得直咬牙,拉住洛凝小手狠狠道:「凝兒,你怎的也不管管他,任他這般胡說八道。長久下去,那還如何得了?」
聰明!一語點中實質!林晚榮對凝兒點了點頭,洛凝望著他嫣然一笑,說不出的嫵媚。
「對,對,就是這個理。林將軍,你也去過胡地么?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將軍博覽群書所得,將軍如此愛學習,我老胡敬佩不已。」胡不歸讚歎道。
「異常?什麼異常?」林大人迷糊道:「除了徐小姐你拉走了凝兒有些異常外,其它的一切好像都挺正常的。」
凝兒躺在床上,慵懶的伸了伸小腰,無奈道:「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遇了大哥,便被他拿住了,如何能管住他?誰愛管,誰管去好了!」
微山湖上早已恢復了平靜,三十萬尾魚苗播撒下去,到了秋天就能收穫了,林大人算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既贏得了漁民的愛戴,又讓洛才女對他更加痴纏,這幾千兩銀子花的值了。趁著風和日麗的,林大人親自划船出遊,與狐媚嬌美的洛小姐在微山湖上廝混了一天。水上泛舟,白日宣淫的美好願望終於達成,林大人將那春情畫冊取出,二人共同研習效仿,做了一曲水中花。洛才女的熱情可真不是吹出來的,貼在相公身上酥胸半露,如花解語,真箇勾掉了林大人的心魂。面對大哥許多非分要求,凝兒半推半就,粉面桃腮,嬌喘低吟,在寬廣無垠的微山湖上綻放出最嫵媚的笑容。回到岸上時,洛才女緊緊依附在大哥身旁,俏臉上紅暈遍布,眉間眼梢處處洋溢著火一般的春情,那豐胸隆臀有一股成熟的少婦風韻,叫林大人疼煞愛煞。
此處皆都不是外人,徐小姐也不矯情,無奈點了點頭,旋即忽然想起一事,臉色大變道:「林三,你前些時日曾說過,那日行刺皇上的,是東瀛來的倭人。此次劫銀,也有倭人從中參与,是不是?」
徐芷晴見她不求林三,反而來求自己,搖頭笑道:「你個死丫頭,嫁了相公就改了性子,如此勞心費力的事,不去求他,反而來找我。你心疼他,便不心疼姐姐了?」
「轟隆」「轟隆」的春雷自遠方傳來,天色漸漸的黯淡下來,遠處的烏雲越積越多,甚是濃厚。林晚榮朝天邊掃了一眼,眉頭一皺,搖頭苦笑道:「真是怕哪壺就來哪壺啊。老天爺也在跟我們作對,竟在這個時候下雨。這春雨連綿,沒個三五天肯定是停不下來的。從濟寧到京城這八百里的路程,怕是沒有那麼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