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我叫玉伽
「該死的大華人，叫你嘗嘗我赫里葉的厲害！殺——」那突厥武士嗷嗷狼吼著，聚集全身力氣，馬刀帶著呼呼風聲與老高硬拼了一刀。「咣當」大響中，赫里葉雙腳刷的裂入草地中，臉色漲的通紅。高酋手腕震麻，也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氣息紊亂。
果如高酋所說，這車廂里的藥材分門別類、種類齊全，每一樣都用皮紙包裹著，許多在大華也不常見的、名貴的草藥都可以找到。
老高大嘿一聲，急退幾步閃出戰圈，扔掉那砍得滿是缺口的長刀：「你叫赫里葉是吧。不錯不錯，功夫比那個什麼拉布里強多了。老胡，將這姓赫的看住了，等我拿完葯、換把刀再來砍他。」
老高兀自殺的痛快，那突厥少女見自己的族人盡數落入大華流寇手中，眼眸瞬時濕潤。她被林晚榮拿住無計可施，急怒下猛的低頭。張口便往林晚榮手上咬去。
「得令！」胡不歸大聲應道，邁著虎步往那些突厥商人行去。
……
林晚榮點點頭，盯住月牙兒玲瓏的身材，急急吞了口口水：「不錯不錯，身材很棒，柔韌性也好，又能騎馬，跳起鋼管舞應該很有看點。胡大哥，拉布里那根狼牙棒你帶著沒有？我待會兒要對這女胡人用刑！」
「冬蟲夏草！」
望望身後被無數大華流寇包圍著的族人，「月牙兒」哼了聲，眼神卻是軟了下來。
「那我就來個絕的！」他嘿嘿冷笑幾聲，將那「藥材」扯過來舉在手中，看也沒看道：「這個呢？這個是什麼？！」
高酋驚道：「咦，這個我認得！它叫肚兜！」
突厥少女咬牙半天，才哼出一聲：「我叫玉伽！」
胡不歸訕訕笑了幾下，吞吞吐吐道：「這個，她贊將軍您是草原上的一頭猛獸，是女子的天敵！」
赫里葉和那剩下的突厥商人見「月牙兒」如此剛烈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大叫著就向這邊撲來。
……
「金銀花！」
高酋點點頭，剛抓起個長白野參，就聽一聲凄厲的嬌叱，那邊的「月牙兒」雙眸含淚，神情悲憤，紗裙在風中盡情舞動，似是漂浮的清風般直衝了過來。
孱弱的大華人能夠深入茫茫草原燒殺劫掠？這是幾百年都沒有過的事情。何況前方還有三十萬突厥大軍圍困著賀蘭山峽
語言隔閡害死人那！林晚榮不得不再次向老胡求助：「咦，她臉紅了！胡大哥，這丫頭說什麼？」
「這個——」
看他賊眉鼠眼的樣子，玉伽偏過頭去，鼻子里哼出一聲，林晚榮惱火道：「胡大哥，磨刀，殺人！」
「月牙兒」奔行之中，直覺一股勁風自背後襲來，還當是這流寇的「迎風一刀斬」，眼看便要喪身他刀下。少女嚶的輕泣一聲，猛然轉過身來，金色小氈帽被迅捷甩開。如雲的秀髮瀑布般飄灑而下，她伸出雙臂急急護在自己族人面前，昂然不懼地抬起了美麗的面頰。
「胡大哥，你告訴她，要想保全她的族人，就得老老實實聽我的話、為我辦事。否則，我心情一差，隨時都會砍這些人腦袋的。到時候，就是她害了她的族人，跟我沒有關係。」
他說打就打，雙手握刀，以萬鈞之勢，直往突厥人頭上砍去，「叮噹」亂響中火星四濺。
這少女聲音嬌嫩，突厥語速又疾又快，林晚榮聽得眼冒金星，只見她嘴皮子動，就是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說人家是郊區口音了，只得拉住胡不歸道：「胡大哥，這小姑娘說話太慢，我腦子又轉的太快，二者不兼容，所以沒聽清她說什麼。你來翻譯一下。」
這突厥女孩倒有股倔性！林晚榮哦了一聲，將血淋淋的手腕往「月牙兒」眼前一亮，捏了個拳頭惡狠狠道：「花姑娘，你的，咬我！你，和你的族人，統統死啦死啦的。我的，突厥話，你的，明白？！」
看他如虎似狼的目光，突厥少女咬牙怒哼了聲，眼中滿是輕蔑。胡不歸翻譯道：「將軍，她說，你不要做美夢了。我寧願和我的族人們一起身死，也不會讓你侮辱草原女兒的清白。」
那突厥女子似是明了他的意圖，眼中淚珠滾滾，語聲清脆的嘰里呱啦一番，然後憤然悲喝，舉刀就向林晚榮刺來。
「要想我不殺你的族人，也不是不可以。」林晚榮話鋒一轉，嘿嘿幾聲，盯住了「月牙兒」的俏臉。
「月牙兒」顯然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怒聲嬌喝著
林晚榮眼神冰冷、凶神惡煞一般向月牙兒逼過去：「就算你死了，我也有一百種辦法。叫你的靈魂都會顫抖，你信不信？！」
突厥少女下口還真有幾分毒性，林晚榮額頭冷汗直冒，正要發飆，那突厥少女卻猛一甩頭，趁他不備。拔腿就跑。
「胡不歸。」林晚榮大吼一聲，指著遠處那殘存的突厥人冷笑道：「去，將這些胡人統統斬了，一個也不許留！」
胡不歸道：「將軍，她說，你要敢殺我的族人，我就自殺身死，請草原之神降下萬鈞雷霆懲罰你！」
突厥少女似乎根本聽不懂大華語般，目帶寒光，狠狠盯住他，一言不發。
老高張大了嘴巴：「不是背書。是這車裡的東西，開十個藥鋪都夠了。」
林將軍的理由真夠獨特的！胡不歸笑道：「她說，你殺了我吧，不要殺我的族人！」
什麼「迎風一刀斬」，不就是灑了一把沙子嗎？這人牛皮吹的倒大！突厥少女哼了一聲，伸展雙臂護在自己族人面前，無懼無畏的盯住林晚榮，嬌聲怒道：「西西里提喂！極木西奇怒哈索泥摸西亞！」
胡不歸將他的話翻譯過去。突厥少女冷哼了聲，小手卻是忍不住的微顫了下。
還來不及翻譯完，「月牙兒」的身形便近在眼前，胡不歸咣當一刀輕挑，突厥少女便急退了幾步，踉踉蹌蹌險些摔倒。
胡不歸翻譯道：「她說，不要搶我的藥材。」
這是兩人第二次實打實的交手，這個叫做赫里葉的突厥人，身具絕世莽力，叫老高越發吃驚，頓時收起了輕慢之心。
「哎呀——」劇烈的疼痛傳來，林晚榮的手背上頓時現出一排光潔整齊的牙印。像是彎美麗的月牙兒，深入肉里，鮮血汩汩。
車內另有幾樣女子用品，最為顯眼的是一方小枕，枕邊放著個小瓶，淡淡的清香傳來，竟是名聞遐邇的蕭家香水。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車廂就是「月牙兒」的臨時閨房了。這突厥小妞竟以藥房為閨房，倒也奇怪的很。
「叮」，一聲脆響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千鈞一髮之際，林晚榮冷著臉挑開了月牙兒的彎刀，少女的脖子上現出道淡淡的紅
她緩緩睜開眼來，沒有想像中的血流滿面，除了潔凈的紗裙面紗上沾了些風沙塵土外，再無異常。
連續換了數十樣，月牙兒都準確無誤的叫出名字，看林晚榮的眼神卻越來越輕蔑。
「桔梗！」
對面那面容黝黑的流寇神色鄭重，緊緊盯住他的右手，緩緩捏上用力一揮，沉聲道：「好功夫！普天之下，能夠毫髮無損接下我這獨一無二、驚天動地的絕技『迎風一刀斬』的，除姑娘外，再無第二人了。」
「下流！齷齪！思想骯髒複雜！」林晚榮憤憤大怒，狠狠吐了幾口唾沫：「她想占我的便宜？門都沒有！我們大華兒郎的貞操，宛如天山上晶瑩美麗的白雪，容不得任何的侮辱褻瀆，哪怕她思想上敢對我有一絲的雜念，那也是不允許的，是犯罪！！人神共憤之！！」
林晚榮眯著雙眼，上上下下打量「月牙兒」，不斷的點頭微笑。突厥少女被他盯的毛骨悚然，憤然嬌叱幾聲，臉上現出一抹急怒的暗紅。
這突厥少女卻是烈性之極，眼見搶葯無望，她猛的怒叱一聲，淚珠兒像天山融雪般嘩嘩流下，手中的馬刀順勢舉起。狠狠往自己雪白的脖子抹去。
胡不歸急急翻譯道：「她說，她採集這些藥材，是要親手為他父親治病的。若我們敢動這些藥材，她就跟我們拼——哎呀，她殺過來了。」
「這個呢？」
這次他卻是說的華語，口音生硬之極，高酋好不容易才聽明白，當下朗笑一聲道：「聰明！你爺爺就是大華來的好漢。小子，再吃高爺爺一刀！」
觀這些胡人的臉色便知他們的想法，高酋急呼了幾口氣，得意洋洋大吼一聲：「怎麼？不相信？不瞞你們說，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呢。可老子偏偏就來了，你們這些孫子能把爺爺怎麼著吧？！」
……
林晚榮眼珠一轉，嘿了聲：「這突厥女孩太小氣了，我們都是文明人，怎麼會搶呢？！胡大哥，你告訴她，我會花銀子把這些藥材全部買下來，我的信譽可是個金子招牌哦——嗯，先打個欠條好了，歡迎她有空的時候到大華坐坐，順便到皇宮找皇上老爺子結賬。」
其餘的突厥商人見月牙兒被拿住，頓時急
林晚榮哈哈笑道：「好，不錯。這名字有意境。你在突厥叫玉伽，華語名字就叫做月牙兒，其實是萬流歸宗的。我說月牙兒，你剛才說，要拿這些藥材回家給你父親治病，這麼說來，你會給人看病了？！」
以我的手段，就不相信折服不了你這小妞！林晚榮嘿嘿笑了聲，得意洋洋問道：「月牙兒，你叫什麼名字？」
林晚榮哈哈大笑著拍拍胡不歸肩膀：「胡大哥幹嘛這麼照顧我的面子呢，直接翻譯成色狼不就得了！無妨無妨，她這是不了解我。才會為我的外表所誤導。等到接觸久了，她就會明白我的為人。我怎麼會是色狼呢。這實在太侮辱我了——我分明是色魔嘛！」
「陳皮！」
聽說眼前的這些流寇乃是大華人所扮，其中一人又能與赫里葉交戰而佔得上風，突厥商人眼中頓時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藥材乃是在中間那幾輛大車上發現的，林晚榮與高酋還未走近，便聞見幽幽葯香輕輕漂浮過來，只聞這味道，便知道藥材的質地了，端的是上好極品。
「真的？！」林晚榮興奮大叫，急忙朝那邊揮揮手。不耐煩道：「高大哥，別打了，咣咣噹噹吵死人了！你先下來休息，跟我拿葯去！」
望見族人血濺五步，「月牙兒」頓時急了，也顧不得尚被林晚榮抓住的手腕，掙扎著嬌聲道：「伊里嘎（停下）！伊里嘎（停下）！」
月牙兒急怒一聲，俏臉紅如火花，目光中的熊熊燃燒的怒火，足以將他焚燒幾百遍。
這突厥話，真的很有大華特色，胡不歸暗自搖頭偷笑。
「稟將軍，」前方搜查大車的將士興奮奔過來：「如您所料，前方馬車中發現絲綢、茶葉、還有大量的藥材。」
每次翻譯林將軍的話，都有一種心驚膽顫的感覺，奈何人家官大好幾級，胡不歸也無法，唯有硬著頭皮譯了過去。突厥少女眼神疾眨，顯然沒有料到怏怏大華、千年文明古國，竟然會出這麼一個有個性的敗類，實在意外的令人不敢相信
疾風刷刷而來打在她身上臉上，疼痛，十分的疼痛，卻不是刀斧加身的感覺。
「奶奶的
胡不歸解釋道：「玉伽在突厥語中的意思，就是美麗的月牙兒。」
欺負這突厥少女不懂華語，林晚榮和老高肆無忌憚的淫笑著。那邊赫里葉雖然聽得懂他們的話，卻被高酋纏住了拚鬥，唯有嗷嗷怒吼著，拿他們沒有辦法。
「我就不相信難不倒你！」林晚榮暗自惱怒，在車廂里胡亂摸了幾把，只覺入手的藥材手感極好，薄如輕紗，還帶著淡淡的香味。
「曼陀羅！」
「好，」林晚榮頭也不回，自車廂里隨手摸出根藥材：「那我就來考考你。這個叫做什麼？」
從他兇狠的模樣里，似乎看出了這流寇的「狠毒」。「月牙兒」臉色疾變，嘩啦一聲自腳下揀起一把馬刀，刷的舞動幾下，曼妙的身材一陣輕晃，那馬刀已護在了她身前。
高酋率先掀開帘子看了幾眼，頓時驚得嘴都合不攏了：「當歸、桔梗、曼陀羅、藏紅花、川貝、魚腥草、長白野參、羚羊角、鶴頂紅、冬蟲夏草、五毒蛛、七步王蛇——」
胡不歸撓頭半天，也不知道「地方保護主義、跨部門執法」該怎麼翻譯成突厥語。別彆扭扭的譯了幾句。看月牙兒的神色，也知她是迷糊再迷糊。
「你不是流寇！」與高酋激戰正酣的那領頭的突厥人忽地挑出戰圈，眼露凶光，怒喝道：「你們是大華人！！！」
突厥少女恨恨看他幾眼，無可奈何的微微點頭。
「草原之神？」林晚榮哈哈大笑：「我是大華人，信的是觀音菩薩如來佛。你們草原之神的手再長，要想破除地方保護主義、實行跨部門執法，那也是不行的。」
他喋喋不休的叫著，林晚榮在他身後聽得極不耐煩：「高大哥，現在是找葯，你背書幹什麼？」
狼牙棒？胡不歸大吃一驚，那一棒下去，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突厥美人就會變成一灘稀泥了，林將軍怎麼能下的了手？還有那什麼鋼管舞，雖不知是個什麼東西，但見林將軍臉泛淫光，便知那玩意兒和洞玄子三十六散手乃是一個套路。
「迎風一刀斬！」林晚榮大喝一聲，自地上揀起個玩意，看也沒看就憤怒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