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門之錦衣三少》第四卷 暗箭

第二百四十九章 靜待美人面

第四卷 暗箭

第二百四十九章 靜待美人面

「哪兒的話!玩笑玩笑!」華服男子忽然的神情鬆弛下來,伸手讓座:「老四說了,原是誤會嗎?最初以為魏三請了高手來砸場子,所以才多有得罪!藍三少說慕名而來,想必舊相識了。木向笛失敬失敬!」
轟然一陣拍桌子嚷嚷,有人咒罵有人叫好,有人尖著嗓子嚷嚷:「點錢點錢!願賭服輸!」
「早有耳聞!」藍熙書與木向笛四目一接,各自移開視線時都帶著欣賞的微笑。
小夥計擠眉弄眼顛兒顛兒下去了。
木向笛一臉熟絡的熱情,倒好似故交好友。
來這兒的純粹是消遣找樂子的,一般的貧民低戶在這兒消費不起。
進門撲麵茶香,亮堂的三面牆壁上山水仕女亂石淺溪花鳥蟲魚無不畫中鮮活,身背大銅壺的夥計三三兩兩吆喝著穿梭其間,足有五楹之大的這間客堂散布在桌子上的喝茶人很多,一盤乾果,幾盤小點心,或獨坐執手跟拍,或三兩一桌交頭接耳,俱是端著茶杯怡然自得的看向靠北牆專門辟出的一塊半月紅氈鋪地的小舞台上。
「這個我比較外行!」藍熙書坦言。木向笛瞄了一眼入神的瞪大眼睛看著彈唱女子的房子,藍熙書領悟湊頭低聲一句:「在下懼內!」
啊!木向笛微微一怔明白了,隨之呵呵輕笑,他還沒見過男人居然敢於坦言怕老婆的呢!
出東門往西過廳堂,扒拉算盤的大胖子轉出滿是賬簿的櫃檯,手持厚厚的賬簿趕著木向笛討主意,木向笛一擺手,停也不停禮讓著藍熙書往西廳走,早有小夥計拉門請讓。
「爺!柳鶯兒更衣去了,馬上就好,問爺想看什麼呢?」剛才報信的小夥計一見木向笛看著屏風前輕皺了眉趕緊湊上來搭話。
二樓有人叫好,趴著欄杆的一個浪蕩公子打著烏骨摺扇居高臨下眉眼挑逗的跟節拍,這女子也是久經場面的,竟然不為困擾,猶自低眉吟唱聲聲嬌柔。
很多人齊刷刷地眼光投過來,木向笛悄然遙遙四下拱手報以微笑,滿座鴉雀無聲,繼續關注唱曲兒的女子,樓上的浪蕩公子哥大大收斂了挑逗,摺扇搔頭,扥著一身上等水華的湖綢瀾衫,往後退著,一個小伴當搬著椅子前湊到他的屁股底下,這位公子一屁坐下,沖木向笛只是大咧咧的呲牙一樂,木向笛拋了一個特別的眼神也就沒再搭理他。
藍熙書拱手就座:「說話也有兩三年的光景,在下來過銅鑼茶樓,木老爺子仗義疏財接濟鄉里誰不敬仰!時隔幾年故地重遊就想再來轉轉銅鑼茶樓。」
一時間緊緊圍著圓桌的一堆人做鳥獸散開,贏了的眉飛色舞亂白話,輸了的急頭白臉的掏腰包。
木向笛輕揮手,他的手下開始清場,一幫子高矮胖瘦西里呼嚕湧出了房廳,嘈雜隨之而去,偌大的廳房安靜下來。
「藍三少想看什麼,這柳鶯兒可是秦淮河最紅歌舞伎,炙手可熱,想看她跳舞重金禮聘也得預約排隊,兄弟我可是費了好大勁兒才請得動這位大牌來銅鑼茶樓的,那模樣那舞姿,嘖嘖!我的歌舞坊全部歌舞伎加起來也不頂一個柳鶯兒啊!」木向笛側向藍熙書介紹,一隻眉毛挑動,看藍熙書的眼神寓意深深。
這中間插播的嘈雜,藍熙書這邊被吸引了目光,客套話中斷。
房子挪了小凳緊挨著藍熙書坐好,眼睛自打進門就直勾勾的盯著那女子一顰一笑一飛眼,房子就喜歡聽書聽曲兒,一般都是在低檔的人來熙攘的小茶館,這麼有檔次的茶樓聽曲兒她還是頭一回,她還以為木向笛口中的柳鶯兒就是前面賣力彈弄琵琶的這位呢!
木向笛身旁的人一聽柳鶯兒一個個莫不眉飛色舞,大大小小的眼睛莫不齊刷刷冒綠光。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今天我請到了艷絕秦淮河的柳鶯兒,走走!那廂大飽眼福去!」
「謝這位兄弟捧場!家父頤養天年不問生意兩三年了。」木向笛放鬆起來,喚人快快上茶。
「可見木掌柜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銅鑼茶樓紅火更勝往日!」
說是小舞台,也有一間房大小,六折彩繪飛天的屏風前一個嬌俏的女子猶抱琵琶半遮面,粉裙窄袖畫眉淡妝清凌凌姿容秀麗的小女子正自玉指婆娑,弦音淙淙,一曲餘姚腔的《拜月亭》唱的是委婉細膩千迴百轉,一頭曼鋪秀髮遮住了右臉,只看見隨節律若隱若現的笑臉在笑,一截藕臂上下,五指青蔥在弦上肆意出溪水叮咚的流暢音律。
藍熙書剛抿了一口茶,一個小夥計顛兒顛兒跑進來,一臉諂媚湊上木向笛的耳朵說了一句,木向笛立馬眉毛一挑,臉現喜色吩咐一句:「快去好生伺候!」
再看房子時,木向笛收斂了心思。
那秀肩晃動,那俏臉嫵媚,那嫻熟的指法無不彰顯南方女子的媚骨風情。
一個夥計搬過一個小凳放到房子跟前,房子笑笑沒坐,傍著藍熙書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就這麼站著,眼睛流轉挨個掂量了個遍,木向笛旁邊的七八個人關注房子比關注藍熙書要多,街面上很少看見像房子這般清秀乾淨一動一靜分外靈動的女子。
藍熙書環視一周,眼睛聚焦小舞台上。
在南京混,在銅鑼街混,有娼館河樓數家的木向笛混跡三教九流,年紀不大早早接手了父親木三清的產業,也就是兩三年下來,風頭已蓋過了乃父,他可不是單憑一股子狠勁在銅鑼街風生水起的,這小子看人獨到,他打第一眼就覺得藍熙書不是泛泛之輩,正值用人之際,木向笛起了結交拉攏之意,但他又刻意的掩飾自己的想法。
「那是!公子來得早了些,過了秋八月我們這兒才叫紅火呢!王公貴戚莫不慕名而來!」吳老四身邊的一個藏青袍衫的年輕人接話,看裝扮看頂門冠玉不是夥計,木向笛微微然直了下腰,雖然面色表現淡定,但是眼神里卻將心裏的自傲顯露無疑。
這世間以權壓人的人高在廟堂,以拳壓人的人流於市井,以色侍人的人笑卧娼館,以財攬人的人獨佔繁華之地,這木向笛就是以財攬人之人,藍熙書心裏衡量著木向笛,對這個人即無特殊的好感,也不十分的反感,街面上混的要說沒點手段不行,看樣子這個木向笛倒沒有縱容屬下作惡,從藍熙書一進門發現鋼絲髮吳老四開始,吳老四就很緊張,他的緊張並非擔心藍熙書踢場子,而是另有恐懼,巷子里圍毆自己也許是他善做主張。
木向笛和藍熙書一行進來坐到夥計收拾好的正對彈唱女子的桌上。
說的當口眼角瞄了一眼房子,嘴角眉梢竟然毫不隱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