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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2章 虛界

第892章 虛界

「難以言喻的奇妙。」費蘭夢囈一般,呢喃說道:「虛界以識海、奧義層、神魂而生,自成一片天地,虛界雖為虛,依然奇妙無比,在虛界之中,可以虛幻萬物,自己便是那虛界唯一的神……」
這其實是極為殘酷的。
他說的比費蘭也清楚不了多少。
一棟宏偉宮殿群,轟然落下,周圍山腰巨石紛飛,似乎被那宮殿給壓垮了一般,宮殿的根基也炸開了,形成沙石飛濺開來,那兒有一點虛幻模樣?根本就是實質一般。
十來個巨人族的族人,倏然激動起來,龐大的神體甚至傳出了輕輕的顫抖,眼眸如大鑽石,綻出耀目的神光。
巨人族的戰士,經過一番短暫的沉默,炸開鍋一般,紛紛叫嚷起來,如天雷轟隆隆的爆響,響徹巨山。
「武者汲取天地能量苦修,世間萬物也以天地能量為基礎衍變形成,我的虛界,因我而生,我要萬般變化,只需隨心而動,以天地能量轉變而來。」老者聲音平淡,「但虛界只是虛界,在我來看是真實,在你們來看也是真實,那是你們境界不夠。若你們也達到我的境界,便知我的虛界只是虛,你們自己形成的虛界,才是真實。我若隕落,虛界便不復存在,消散天地,不留一絲痕迹,所以,我的虛界,只是虛界……」
這種做法,有褻瀆屍體的嫌疑,他有點不安,底氣不足。
那兒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精妙波動,老者淡然一笑,在眾人頭頂方圓十里內,漸漸有河流慢慢形成,有山巒一一聳立起來,有一座座雄偉宮殿,似乎被看不見的巨手堆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建造而成。
石岩也不能平靜了,神情巨震,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們,「你們,你們和我一樣,也是神恩大陸的?」
她進入虛神境不久,見解有限,講的不算透徹,話到中途,倏地想起這兒有更強境界者,費蘭旋即停了下來,虛心道:「我想,這兒的人對虛界的認識,應該比我清楚許多,我就不獻醜了。」
石岩點了點頭,「可以理解。」
話語方落,在他頭頂之上,空間悄然傳來一股玄妙到極致的波動,一個神奇之極的世界,似乎隨著他心念的變動,在眾人頭頂天幕上徐徐拉開。
眾多巨人族的族人,如遭重擊,臉色倏地蒼白起來,捂著胸口不吭聲,似乎揪心的痛。
巨人族族人,聽他這麼一說,紛紛露出錯愕之色,下意識地看向那名巨人族的老者。
石岩眾人,徹底呆住了,神態驚詫。
可石岩,殘忍的將他們的一絲期望,給一刀斬斷,讓他們的希望變成了絕望。
「你說得很對,虛界難以言喻,只有擁有者,才可觸摸,方可感悟奧妙。以修鍊天地奧義不同,神魂的複雜和識海的繁瑣,個人虛界都不盡相同。」巨人族老者淡然一笑,「簡單地說,虛界就是靈魂祭台內,一片新的天地,你自己可以當它是真的,對別人來說,卻是虛幻不存在的……」
然而,石岩今日到來的一番話,生生將他們的念想撕成粉碎,明白地告訴他們——祖地,已經不再適合他們存活了。
對巨人族來說,神恩大陸這片曾極度繁榮的祖地,便是他們心靈的寄託,存一分返回的念想……
費蘭沉吟了一下,微微點頭,「剛剛入門,我的界,還只是一片蒼茫氣團,離真正形成還有漫長的過程。」
界?虛界?
「不,不太一樣。」巨人族的老者,好一陣子才恢復了平靜,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並非出生在祖地,沒有那個幸運,我們在這個生命之星誕生,但我們的祖先,和你一樣來自於神恩大陸。」
「你說過,你曾見過我族之人。」巨人族的老者,眼巴巴地看著他。
在他們心中,似乎始終存有一絲念想,將祖地當成心靈寄託,幻想祖地依然繁榮昌盛,奢望著祖地還有先輩,還有族人存活……
他在那空間內,得了那名黃金巨人的骨髓,煉化在自己骨骼內,受益良多。
費蘭、莉安娜、卡修恩、傑斯特一行來自於烈焰星域的武者,不明就裡,皺著眉頭看著他們,眼中全是疑惑不解,不知道該如何插話。
「再厲害的生命星辰,也抵不過時間的腐蝕,一個星辰強者越多,對天地能量的消耗越大。祖地經過無數日月的消耗,誕生了數不盡的強者,有朝一日走向枯竭,也是理所當然之事。」老者一臉的無可奈何,向石岩解釋:「先祖留下的記載,曾說祖地天地能量極其充盈,強者林立,是夢寐以求的修鍊之地,當然,先祖已隕落無數年了,只是很多人依然將祖地美化,當成心靈的一片最寧靜港灣,還……有所奢望。」
「見過,但只是屍骸,隕落多年了。」石岩苦笑。
「和祖地連接的一個空間,從空間縫隙進入,那兒……並不大,呃,不太好描述,總之,那空間沒有生靈活動痕迹,沒有植物花草,只有灰濛濛的天,和眾多凶獸骨架,還有……就是一名你族的族人。」時間過了太久,石岩極力回憶,才將當初的印象描繪出來,說的有點亂,並不細緻。
「在何處?」
她是烈焰星域這個時期唯一虛神境,對虛界認知極其有限,沒有太多心得,至今虛界也沒有真的凝鍊起來,很想知道巨人族強者的見解。
眾人仰天,目瞪口呆。
……
「老天,竟能見到祖地來人!」
「什麼叫虛界?」石岩眼睛倏地閃亮。
石岩臉色一沉,嘆息一聲,苦笑解釋:「神恩大陸天地能量走向末期,不再適合武者生存修鍊了,我從那兒離開,是為了給親人尋個希望,找個新的落腳之地。」
那老者也順勢看向費蘭,「你們這位長輩,達到了虛神境,應該觸摸到界的門檻了,不知道有沒有形成?」
「一個奇特的空間中,有戰鬥痕迹,有凶獸累累屍骨,那名你們的族人,境界並不高,只是神王級別的黃金巨人。比現在的你們,都要孱弱,境界應該低不少。」石岩有點心虛。
十來個巨人族的戰士,也是激蕩不已,紛紛詢問石岩,祖地如今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
但眾人雖勒不透深意,卻極其震撼,意識到了虛神境有多麼的神奇莫測。
「奇特的空間?」巨人族的老者,怔了一下,細心詢問:「什麼樣的空間?」
「先祖都隕落了,老一輩的族人未能堅持到如今,我們都是後來誕生的。但我們知道,我們的祖地,便是神恩大陸。」巨人族的老者,唏噓了一番,感慨道:「真沒有想到,過了數萬年了,竟有祖地的人來到這兒,當真是奇迹。」
「祖地上,可還有巨人族一脈?」老者沉默了好一陣子,忽然再次開口,眼神有點顫抖不安,似乎不想聽到噩耗。
一眨眼,便如瓊樓玉宇,鬼斧神工。
他這番話玄奧莫測,眾人都是認真聆聽,卻領悟不出深意,只有費蘭緩緩點頭,眼睛明亮,似有極大收穫。
石岩一頭霧水,眼神茫然地看向他。
石岩訝然。
眾人一臉茫然,可費蘭卻若有所悟,眼睛微亮,躬身誠懇道:「受教了。」
巨人族在這生命之星應該活的並不自在,擁有智慧的生靈都有一個通病,當生活艱難之時,總會給自己尋一個理想的寄託,給自己一個希望。
老者搖頭笑了笑,「說得再多,也不如看的直觀。」
她眼神期盼地看向老者。
巨人族的老者,目光灼熱,盯著石岩一瞬不移,嘴皮子連連抖顫,一時間連話也說不出來。
一個個巨人族的戰士,也都眼巴巴地看向他。
這個種族背井離鄉數萬載,來到這麼一個陌生的星辰,似乎肩負著某種責任,滄海桑田變幻,無數歲月流逝,今日的巨人族,活的並不自在,極其艱難。
老者笑容不減,繼續變幻念頭,河流延伸向四面八方,山巒緩緩壓迫過來,一股恐怖的震懾力,直達人心。
「族老,是祖地啊!」
「那不是空間,是『界』,應該僅僅只是『虛界』,不然是可以有花草植物的……」巨人族老者平靜說道。
沉默許久的費蘭,則是眼睛倏然閃亮,神體微微一震,深深看向巨人族老者。
「祖地!是祖地!」
「虛神境的強者,有四層靈魂祭台,這一點,你們從那名逃逸的神族見識過了。」費蘭皺著眉頭,緩緩說道:「四層靈魂祭台,為識海、奧義層、虛界、虛魂區,虛界,便是突破之時逐漸形成,一開始只是一片蒼茫氣團,隨著境界的精鍊和突破,才慢慢地凝鍊,逐漸的形成。我進入虛神境不久,我的虛界,尚未真正凝鍊成功。」
巨人族的老者,也是滿臉的激動難耐,看向石岩的雙眸,顯出燦燦神光,枯竭的神體,也像是煥發了生機,傳來一股非常強烈的氣血波動。
石岩、莉安娜一眾烈焰星域的強者,都愣了,疑惑地看向費蘭,等候他的解釋。
石岩愣了一下,殘忍的搖了搖頭,有點不敢去看他們眼中的冀望,「沒了,很久很久以前,便沒了你族的族人活動。應該……都隕落了。」
石岩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神苦澀黯然,又是輕聲一嘆,對巨人族的傷悲,有點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