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生死砥礪
第三百三十四章
看見房子藍熙書鬆了口氣，他一點兒也不著急了，房子捨不得他，她哪兒也不去，甚至不去封嬸哪裡找姑姑，這就說明房子還沒絕望，還跟他一起固守，甚至她默默承受不想姑姑操心，一個絕望的人不會考慮這麼周全的，房子只是難受，她不知道如何讓發泄這種難受。
「嗯！我們偷偷來這兒學水來著！」影兒看見耗子連連跟他打手勢，也就打住了話頭跑開了。
藍熙書哪兒也沒去，直奔秦淮河，他有種預感。
夜夜笙歌的秦淮河波光溢彩錦瑟流年，燈紅魅影香薰兩岸，夜色氣溫比起白天爽利了很多，到了這個時辰除了知名河樓其他的娼館門前往來的不多。
「那也天塌不下來，很多人沒兒沒女不也照樣過嗎？」藍熙書抱緊了房子：「何必想不開呢，你還記得夕月庵後園子種菜的牛伯老夫婦嗎？他們也沒兒沒女不也每天笑呵呵的嘛！還有老頭老婆還隔著山崖唱情歌呢！」
「好好！」藍熙書大喜過望，眼睛爍爍放光：「你秘密回去，不要聲張，知了猴
女兒紅南岸河樓在遠燈夜色混淆里更加的幽暗，藍熙書看見了岸邊石化的耗子。
耗子被影兒拉到了這裏，他倒不害怕房子想不開跳了秦淮河，人在眼皮底下沒閃失，就是看房子這麼難過自己卻無能為力，耗子恨不得把什麼東西砸個稀巴爛才好受些。
「姑姑您別擔心，我沒事，我只是出來散散心，故意讓哥緊張我，世間的女子誰做傻事我也不會了，我要活到八十歲老的沒牙呢！」房子故作輕鬆的說，反正她背身燈火闌珊，經石也看不見她眼裡的淚花。
來鳳樓前這一段就不同了，繁華獨一處，拉拉扯扯風情賣笑的女子纏人的腳步，藍熙書一路疲於應付，經過這裏，藍熙書心裏忍不住怒罵自己，房子再生氣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自己的腦袋真是被丫無雙踢了。
好在藍熙書來了，閆七那頭耗子也放下心了。
房子從來相信藍熙書能化解任何煩惱。
「天助我也！」藍熙書就說了這麼一
「如果沒有解藥呢？」剛剛開竅的房子忽然幽幽的說，其實她另有擔憂。
這個閆七懂，閆七點頭，心頭的熱浪翻湧，他覺得能和白話文叫板的人就在眼前，他要替父親了卻一樁心愿，父親因為這件事而鬱鬱而終，他不能再昧著良心苟活於世，父親讓他等，終於，他等到了橫空出世的錦衣衛黑馬藍熙書。
「你怎麼捨得哥痛不欲生。」藍熙書看房子低著頭有追了一句，房子側身撲倒在藍熙書胳膊里哭泣不止：「我寧願給你生個孩子就死，也好過於……」
細節上藍熙書又細細囑咐一番，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子夜了。
「想不開嗎？」藍熙書拍拍耗子的背，耗子也徹底放鬆下來，一屁股癱在了一塊橫石上，沖影兒擺手，影兒手腳並用出溜溜上了岸，搖搖藍熙書的大手，藍熙書摸摸影兒的頭：「你找到的！」
房子終於眉頭舒展了，嗯了聲：「牛伯唱的好難聽啊！牛嬸就唱的好聽多了。」
「四少！你看三少來了
「那是，我和佛祖搶著養您。」房子討巧賣乖的哄經石開心。
藍熙書切近河邊才看見一棵斜柳探水，裙擺遊盪，一條裙帶堪堪觸水，幽幽的漣漪暈開，歪倒的老根上坐著幽幽的房子，房子側頭臂彎里看著遠處的漁火和河樓的燈火闌珊交映出神。
兩個人都心裏打鼓，不知道經石何以也深夜到了這裏。
「真的！」房子真就不哭了，抬頭看藍熙書的臉色，她想從藍熙書的臉上看出真假，藍熙書認真點頭：「就在剛才，我派人去查了，時間不一定，但是總會查到的。」
「這個好像聽父親講過一句，對了，有個追隨父親半生的老管家如今安在，很多不為人知的陳年舊事老人家都知道，是他一再提醒我隱忍躲避白話文，我老覺得他知道的很多。」
「我才不會呢！」房子哽咽的
「對啊！你看姑姑不也……」本來打比方的藍熙書忽然眼睛餘光一斜，耗子身後竟然站著兩肩清輝的經石，藍熙書咽了口唾沫，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
「姑姑！」房子也看見了，和藍熙書一起慢慢起身。
影兒居然緊挨著房子坐在柳樹榦上，緊緊的挨著房子，時不時回頭看看岸上一籌莫展的耗子。
徑直往西沒什麼動靜，過了錦娘館就顯得冷清了許多，河柳依依，吹拉彈唱的絲竹之音渺了，秦淮河繁華到這裏就接近了尾聲。
房子抹去了眼淚，心一下子開了：「幸虧我剛才沒鑽牛角尖，不然虧大了。」
其實，經石早於丫無雙知道醉八仙可能存在的副作用，雲尼師姐也不確定，是以經石自打回來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不把這件事告訴藍熙書是她小心眼唯恐目前官運亨通的藍熙書會因此慢待了房子，即使藍熙書不巧舌如簧，
「你！馬上回老家，將這封密信找到，再有，你給我查一下白話文有一房苗家女子妾室，聽說為他生有一女現在母女都不知所蹤。」
「這才是我藍家的女兒。」經石硬硬的說，她不知怎麼了，明明心裏軟的一塌糊塗，就是不能表現：「你記著，你要好好的，我老了要你養呢！」
藍熙書梗堵的難受，一句話說不出來，只緊緊攬著房子。
「房子房子！醉八仙並非無葯可解，你還都小呢，不著急。」藍熙書打斷房子的話，揚臉咽下眼窩裡的水汽：「況且我已經找到了那個女刺客的線索，你要相信我，只要你好好的，那都不叫事兒。」
耗子在這兒，房子就在這兒。
「三少！」閆七激動的起身，藍熙書沉穩的摁住閆七的肩膀：「這件事除了我不要第二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