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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4章 漫長孤寂

第1354章 漫長孤寂

奧黛麗明眸黯然,垂頭微微一嘆,模樣依舊動人心扉。
他所感知的區域,別說奧黛麗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兇險莫測,也是如此,他才提都沒有向奧黛麗提。
「這裏真的就是虛無域海?會不會……我們弄錯了?」石岩訝然。
「那些地方的兇險,怕是你無法承受,我是為你好啊。」石岩苦笑,「你僅僅只有始神一重天,去了我感知到的兇險之地,十有八九支撐不住。」
奧黛麗許久沒有開口講話了,這一出聲,話匣子有收不住的趨勢,「哎,早知道被弄入此地,或許留在原地是個不錯的選擇。」
兩人一開始的時候,還日日交談,互相打氣鼓舞,可後來他們連交流都少了,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頹然無奈。
以這流星月石的速度,一日光景便能穿梭一個星域,橫跨億萬里距離,但兩人在這月亮碎片上行了也不知道多久了,卻一點收穫都沒有。
這塊月亮碎片被石岩淬鍊過,充當臨時的戰艦使用,以他神力來驅使,速度其實極快,仿若一道流星穿梭在虛無域海。
冥皇族先輩在虛無域海內,能見著別的生靈,理論上一點都沒有問題,只是這虛無域海太過廣闊,他們又處在可能人跡稀少之地,所以沒有碰見域外生靈而已。
「什麼方位?」石岩一愣。
沒有再遇到價值連城的奇寶,也沒有遇到任何生靈,這浩淼無垠的虛無域海,無邊無際,如就只有他們兩人存在。
但現在聽阿黛拉仔細解釋,他終於知道若要尋到方向,必須要冒險,必須要主動闖蕩那些大恐怖之地。
「想法很好,但我們依然不知道去兇險之地的方向,就算是有心闖蕩,也至少找到合適的土壤啊。」奧黛麗無奈道。
灰茫茫的空間,碎石如海,星辰殘骸遍布,無數恐怖兇險滋生著。
孤獨、寂寞等等情感,漸漸在他們心中滋生,他們有種瞧不見希望,看不見盡頭的感覺。
石岩訝然,「你要留下,可能不會死,但在你靈魂中央一定會有不屬於你的印記存在,你會……成為它的傀儡?」
「那真是最好不過了。」
她如自言自語般的低呼。
一連串念頭在腦海中掠過,石岩沉默許久,突然道:「我們不能這麼安然下去,或許,我們應該主動尋找兇險之地,能威脅我們性命的地方,應該有機率見著奇物,有見到別的生靈的可能。」
這虛無域海肯定脫離荒,在這裡有別的生靈存在,一點不稀罕。
奧黛麗眉頭深鎖,回憶著她母親的言辭,輕聲解釋:「從我們世界進入此地者,都煉製著一種獨特的羅盤,那羅盤能定位我們世界的方向,讓他們在此地不會被迷失,能尋著方向回去。」
「不可能弄錯!」奧黛麗斬釘截鐵,「無處不在的星辰碎片,隕石的渣滓,不時碰到的虛空洞穴,扭亂狂暴的能量,這都是虛無域海的獨特標誌,我們之所以沒有遇到兇險,或許……和我們所處的位置有關,可能,我們在域海一處很獨特的方位。」
她別頭看了一眼石岩,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冥皇族的先輩,曾經在虛無域海內見過別的生靈,——不屬於我們世界的真正宇宙的生靈!此事為我族內秘辛,本來是嚴禁外泄的,但現在我們的處境特殊,我告訴你也無妨。」
「怎不早說呀?」奧黛麗一臉嗔怪,氣他浪費時間。
「我也不知道,但我聽我母親說過,說虛無域海中,也有的區域相對安全,能短暫休憩,對自己進行調整。但她也說過,那些相對安全的區域,往往都不會有任何收穫,不會出現了不得的奇物。」奧黛麗解釋。
「也不知道我們的世界中,如今變成什麼一個狀況了,不知道那虺,有沒有將我們的世界摧毀。也不知道我母親,究竟被傳送到何處,如果也在此處,為何我們沒有能夠相遇……」
可能會因此走火入魔,因此慢慢虛弱,直至耗盡生機。
石岩也同樣不解。
此地依然有著微弱的天地能量,兩人還能修鍊,但因為能量的弱小,若要依仗此地天地能量修鍊有成,怕是極為困難。
「真正宇宙的生靈?是太初生靈么?」石岩驚駭道。
「如果你早說在危險之地能有更大機會,我們或許早就離開了,因為途中我掌御著身下流星的時候,有時候在一些區域能感知到巨大兇險,只是,被我主動避過了,沒有驅使身下流星過去查探。」石岩苦笑解釋。
「你小瞧我?」奧黛麗神情一冷。
神族的長老星火,也來過虛無域海,但他只敢在域海外層活動,那塊天星冰玉片也從域海外圍得到。
他早已認清現實,知道他一直生活的世界,只是荒的始界,是荒創造的宇宙,並非真正的宇宙。
茫茫星海間,能有荒、噬、虺這類太初生靈,肯定也有別的生靈存在,那些生靈或許不如太初生靈那般強大,但肯定也有自己獨擔之處。
按照他的說法,域海內充斥著恐怖絕倫的兇險,除非真正的不朽境界者,否則很難生存下去。
此地灰茫茫的,沒有時間,沒有方向,只有無窮無盡的死寂、冰冷、孤獨,一個沒有方向沒有明確目標的武者不慎過來,很快就會被孤獨、寂寞腐蝕了內心,會在暗無天日的重複中喪失鬥志。
石岩苦笑,「我們最慘的,就是沒有方向,不知道我們的世界在何處,如無頭蒼蠅般亂竄而無果。」
所以他沒有知會奧黛麗,就提前規避了,以確保自身安全為主。
「那好,我們繼續遊動行進,下次我神識感知到兇險之地,我們就過去深入,希望你到時候能展現出令我驚艷的實力。」石岩洒然笑道。
一塊菱形月亮碎片上,石岩、奧黛麗分處一端,眼睛眺望著無盡遙遠之地,神色黯然。
「我母親雖然也是不朽境界者,可是因為她乃是族長,要在族內主持大局,所以沒有親身來過虛無域海,她曾說過,那些不朽境界者,都是來到我們世界的盡頭,通過一條詭異的河流來到這兒的。」
「我聽她說過,無數年來有不少不朽境界者進入虛無域海探索,那些相對安全區域早被那些人搜查的乾乾淨淨,一點東西不會遺留。只有那些充斥著毀天滅地危險的區域,才有可能依然有至寶存在,有罕見的奇物沒有被發掘出來。」奧黛麗輕聲回答。
奧黛麗哼了一聲,「我好歹也是本源融合者之一,就算是境界略低,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不勞你太過費心。」
「按照你所言,達到不朽境界者,都曾來過此地磨礪自己,他們……如何進來的?又是如何返回的?」石岩皺眉問。
「應該不是。」奧黛麗搖頭,「因為根據我那先輩的記錄,那生靈身軀雖然怪異,但還算是正常,不如太初生靈那麼龐大。我那先輩,無法與其交流,兩人只是匆匆會面,便謹慎避開,沒有發生衝突,但我先輩猜測那傢伙極為強大,一點不遜色他,我那先輩……當時在不朽二重天境界。」
……
石岩沉默了。
「何解?」石岩再問。
在這安全的區域,就算是待上一百年時間,他們恐怕也無法尋到回去的方向,不能遇見別的生靈,就弄不清楚此地玄妙,無法擺脫這一切。
的確如此,他途中放開神識探測四周,察覺到一些有巨大恐怖波動的區域,那些區域傳來的氣息,讓他都生出可能會隨之隕滅的惶恐。
這讓他們內心充滿迷惑。
在這裏,絕望會是內心最大的敵人,如果不能戰勝絕望,意志力衰竭,就會陷入自暴自棄的負面情緒中。
「很奇怪,根據我母親的說辭,此地極為兇險,處處危機,為何我們一直安然無恙?」奧黛麗奇聲道。
但石岩、奧黛麗這段時日里,除了品味了孤獨、寂寞、內心的森冷,還當真沒有遇到足以令他們魂飛魄散的危機。
她忽然起身,一雙修直美腿筆挺動人,一雙深幽清澈的明眸眺望著遠處,她忽然輕嘆:「按照天邪所言,我們一直生活在荒的始界中,那世界並非真正的宇宙,我想真正宇宙內的生靈,應該也曾來過此地,只是因為此地實在遼闊到不可思議,所以很難遇見。」
這一天,奧黛麗清冷的眼眸,忽然光澤一動,她依然一身青翠衣裙,玉容一塵不染,酮體被一層幽幽光罩裹住,「過了多久了?」
本緊閉雙眼的石岩,聞聲睜開眼,嘴角溢滿苦澀,「這裏沒有日月星辰幻生幻滅,也就沒有明確的時間概念,究竟過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應該有一段時間了,我進入此地之前,始神三重天境界尚未穩定,但如今都穩固下來了。」
無窮無盡的疆域,永遠都是荒涼死寂之意,彷彿被遺棄億萬年的世界,覺察不到任何生靈的氣息和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