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失去與得到

心不在焉的呂小布抬頭便看到那名隊員神情複雜的站在黃泉對面，看樣子似乎想要動手，他眼睛一瞪張嘴就要開罵，話沒出口就被黃泉給攔了下來，這是黃泉和那人的恩怨，黃泉想要自己解決。

黃泉抱著步槍眯著眼睛望著這名隊員，等著他的反應，要說打架黃泉還真的不怕，雖不是什麼散打冠亞軍啥的，幾年的散打課也不是白上的，徒手搏擊在班裡也算的上中上。

「呂隊……想什麼呢？說出來我們一起想想？」呂小布抬頭見到站在身邊的黃泉，苦笑著說道：「昨天我向蟑螂哥報告發現了倖存者，現在又死活找不到，我失職了，今天又連累弟兄們遇險，我這個分隊長是沒臉在幹下去嘍。」

呂小布心事重重的樣子被黃泉看在眼中，呂小布幾次三番的維護他，他還是很承情的。

聽到這裏，呂小布的眼睛亮了起來，能找到倖存者就是他的功，找不到就是他得過，功過之間是人都知道如何取捨。

「我欠你一次……我會還給你……」

就這樣冒冒失失的進去，萬一裏面的人成了咬人的兔子，張小強這邊就很可能有傷亡，沒有價值的傷亡是愚蠢的，張小強還沒蠢到哪一步，可要怎麼才能讓裏面的人出來？著同樣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黃泉也不知道，他回想著上島之後所有的地勢地形，這是一個湖心島，地表很淺，地下是不可能的，沒人願意睡在水窪里，哪怕是夏天也不行，小島的另外兩端也不是，小島地表濕氣很大，偶爾睡上幾夜沒問題，時間長了容易的皮膚病，男人甚至會爛襠。

黃泉卻有些不以為然，這算是什麼事兒？就連三國演義都有諸葛亮出岐山而無功，呂小布的擔憂純粹是庸人自擾。

黃泉見呂小布還是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他也懶得說了，陳葉還在等著他證明，他自己屁股上都不幹凈，還想幫別人？算了吧。

呂小布貪財、吝嗇、豪氣、還有仁義，這些相互矛盾的性格在他身上怪異的融為一體，結成了獨一無二的呂小布，所以他表現出一份遠超旁人的功利心，他想上進，求上進，可性子卻又太過急躁，一旦不順心，他就走入到死胡同里，就像現在。

經過一番細想鬥爭之後，那人做出了決定，將扣在手中的東西扔給了黃泉，說了一句話之後，轉身就走。

「找到了……」呂小布興奮的吼叫起來，在他身後的丘陵腳下，一堆荊棘植物被扒開，一個能容人彎腰進出的洞口暴露出來，洞口的地面很結實，不像其他的地方那樣鬆軟，顯然是被經常進出的人踩實的。

呂小布不是張小強，他不知道張小強並沒有怪他，島上有人生活過，這點已經得到證實，沒有發現只是說明他們沒找到切入點而已，呂小布已經完成了他的搜索任務，張小強自然也沒有理由去怪他。

「你說，那些倖存者到底躲在哪兒？」現場的氣氛有些沉悶，張小強在湖邊思索，隊員們在湖邊晃蕩，呂小布沒話找話的與黃泉聊天。

呂小布一臉鬱悶的點了點頭，黃泉說的他沒聽進去，本身就是一個好強而死要面子的人，天大地大，面子最大，沒了面子，他也沒臉在別人面前炫耀，不能炫耀，那生活真是灰暗啊。

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他們眼皮子下的那座小丘陵……

「唉！」黃泉嘆了一口氣，右手揮了出去，兩枚輕飄飄的少尉肩章飛落到遠處的蘆葦叢里，黃泉看著兩枚肩章被掩沒，目光重新堅定起來，少尉黃泉已經死了，士兵黃泉還活著，士兵不可能永遠是士兵。

陳葉對他說的那些話，每一個字他都記在心中，陳葉不會因為他是少尉而多了看他一眼，也不會因為他是普通隊員而輕視於他，這兩枚象徵著身份與福利的徽章讓他感到一種嘲諷，他認為自己做的還不夠，遠遠不夠達到能打動陳葉的地步。

呂小布從頭帶尾也沒搞清楚黃泉的真實想法，見黃泉將他的肩章扔掉，心裏也有些可惜，他到現在還是一個二級士官，想要升到少尉還有一個三級士官的門檻要過，張小強有沒有正式剝奪黃泉的軍銜，黃泉這麼做，是徹底放棄了他原來的一切。

那名隊員站在黃泉身前灼灼的望著他，眼中有一絲憤怒、一絲茫然、還有一份掙扎，隊員快速的做了幾個深呼吸，似乎在平息著什麼，又似乎在克制著什麼，雙手的拳頭反覆握起鬆開。

張小強走到洞口用手電筒往洞子里照射之後，他確定這裏就是倖存者的藏身之所，在手電筒光下，洞子里的岩石牆上被扶著牆進出的人摩擦光滑，在洞子里的地面上還能看到一些散落的野菜菜葉。

這名隊員就是先前被黃泉救過之後，又被他一腳踢暈的傢伙，算下來兩個人還是仇家。

一個五大三粗的隊員慢慢地走到黃泉身邊站定，這名隊員的腿腳不是很好，走路總是帶點瘸，臉上腫起好大一塊紅斑，腫起的大紅斑蓋住了他半個臉頰，讓他的一隻眼睛只能眯著看東西。

呂小布想到那天的烤田鼠，怎麼捉田鼠他自然也知道。

「蟑螂哥，我們用煙把他們熏出來，就想熏田鼠子一樣，很容易的。」

進還是不進，這是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讓張小強很頭疼，他們對裏面的情況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裏面的人到底對他們是一個什麼態度，從他們上島之後一直沒人和他們接觸就能看出，裏面的人對張小強不抱有好感。

「我想他們應該不會跑遠，要麼他們就藏在周圍不遠處的小島中，偶爾過來收穫食物，要麼他們就藏在這座島上，只是我們還沒發現，那些被砍伐的灌木就是證據，菜田邊上可沒有那些砍伐之後留下的殘骸，應該是被當做燃料燒了。」

「這裏就屁大點地方，你看他們會藏在哪兒？」呂小布迫不及待的問著黃泉。

「呂隊，不是誰都能一帆風順，不必煩心，現在找不到，不代表以後也找不到，兔子躲在洞子里，只要我們找到了窩邊草，兔子自然跑不了。」

隊員的話音尚在腦中回蕩，黃泉看著手中的兩枚稍微徽章百感交集，失去的時候他是痛苦的，重新得到后他卻沒了喜悅，輕飄飄的徽章，壓在他的心頭沉甸甸的。

這小島說不上小，卻也不大，十分鐘不到就能橫穿而過，不只是張小強在疑惑，呂小布更加鬱悶，有了希望，希望成了絕望，這極端的對比讓他心裏很不好受，早知道他就帶著三個人先探索一下，也免得擺出這麼大的一個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