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2章 接觸

「要不，要不我將卡琳娜趕出去，這樣我們就能減少一個吃飯，我投靠你們，帶來的物資早就用完了吧？我知道……」

安格爾將杯子放在腳邊，靠坐在太陽能電池板支架上，似在自言自語，聲音恰好讓在場的眾人都聽到。

張小強沒有多看，跟隨引路人，順著台階上到一樓，有繞過幾條過道，到了二樓的接待室，接待室里相當的奢華，裝飾風格是18世紀歐洲古典主題，各種傢具，裝飾品還有窗帘以及地毯都透著濃濃地貴族格調。

張小強平靜地站在封死的大樓邊上，喊話同時，打量著身邊不遠處的土豆田，看著梳理整齊的田地，張小強有些感嘆，也就是國外，地方大，人口少，要是換做中國，連塊墓地都不好找，還想著在城市中種田？

另外三人都底下了頭，發霉的麵包很難吃，霉變麵粉煮成的麵糊湯更難吃，他們卻沒有什麼不滿的，除了他們幾個男人，還有六個女人，四個孩子，而女人們還有三個又懷上了，有了這些東西，至少能讓他們活下來，萬一這些東西都沒了，僅靠土豆，他們撐不了多久。

到了酒窖就等於到了這些人真正的藏身之處，在酒窖的中心，有個閃著幽幽光澤的水池子，站在這個酒窖里，張小強疑惑的打量著四周，酒窖里的光線不暗，明顯是自然光，讓他好奇，隨後便發現，酒窖的天花板懸吊著數百面不同角度的鏡子，鏡子將通氣孔外面的陽光折射進來，形成反覆折射，將酒窖照的如同白晝。

眾人的吃法都是相同的，將麵包掰碎，扔到杯子里，搖晃著杯子，等到麵包泡軟，他們將所有的湯汁一口喝下，喝完之後，用手指將杯子里的食物殘渣勾進嘴裏，今天的第一頓飯就算被他們吃到了肚子里。

安格爾沒有介紹其他人，他只是讓張小強看看他們所有的男人，表示一下善意，隨後讓其他人離開，這時，保爾帶著他的姐姐卡琳娜走了進來。

說完張小強自顧自的做到那把路易十六時期仿製薛來登式木椅上，手邊的東西自然地放在椅子邊上，抬頭正視這個有些氣度的老男人。

「完了，完了，他喝了一瓶酒就醉了，房頂下面是喪屍，這麼半天還不出來，一定是被吃掉了，全完了……」

這時送飯的女人上來了，每個人兩片乾癟的霉麵包，一杯微微有點鹹味兒的野菜湯，麵包撞在一隻乾淨白潔的磁碟中，每一片麵包都大小一樣，甚至連麵包渣的多少都是一樣，送餐的女人分配的非常平均，平均到想要區分麵包的大小隻能用天平。

「大家走到一起不容易，活到現在也不容易，我們還有孩子，還有希望，只要我們能活下去，他們就能活下去，我決定，明天開始，我們將土豆播種的面積增加三倍，不需要去管它們，只要種下就行，等到了收穫的時候，總能長出一些吧？」

保爾首先說出注意，其他幾人默然，安格爾猶豫了半晌，最終搖頭，說道：

很快，從樓房後面衝過來兩個大鬍子，在張小強的戒備中，點頭哈腰地伸手請張小強跟著他們，特別是他們看到張小強腰間的手槍，神情變得更加恭敬。

兩人在前面帶路，張小強手中的東西他們動也不敢動一下，任由張小強背著兩個大背包，提著兩隻皮箱，順著牆角走到後面的草叢中，在後面，有個敞開的地窖，順著木梯子下去，又走過一條地道，順著地道走到一個巨大的酒窖，酒窖里只剩下空蕩蕩的酒瓶子。

酒窖的地方夠大，大多數木架已經被燒掉，幾張木桌上擺著一些廚具，酒窖的一角堆著不少奇形怪狀的大土豆，土豆傍邊擺著一排密封的塑料桶，桶子邊上的地面，能看到麵粉灑落的些許痕迹，還有各種晒乾的野菜掛在牆面上的吊線上，看上去安排的還算不錯。

話音未落，在他們的樓房下面，傳來一聲怪異猶如雛雞打鳴的英文：「哈嘍！」接著英文又變成中文：「上面的，找個會說普通話的出來……」

張小強走到這間透著淡淡奢華帶著異國情調的接待室，身上頓時有些不自在，他習慣了中國的風格，突然到了陌生的環境，感受著異國的情調，很不習慣，隨後張小強看到之前在樓頂上看到的幾個大鬍子，他們身上還穿著襤褸的衣服，頓時輕鬆了，至少他在穿著上要強過這些主人。

張小強看到兩人眼中的惶恐，通過他的超遠視覺，兩人眼中的任何一絲變化都不能瞞過他，暗自點頭，這些外國人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能從數百隻喪屍中殺出來的人，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滾滾的濃煙順著超市的氣窗卷到外面，整棟建築到處都是黑煙，看到這些黑煙，他們的心全都提了起來，只有古斯拉夫高聲叫好：「燒得好，燒得好，將那些惡魔全部燒死，少了幾百隻惡魔，我們就有更多的空間，更多的物資，更多的希望……」

「安格爾……」

這裏只是他們的廚房，張小強看到一個灶台樣的東西上架著一口大鐵鍋，一隻熱得快加熱器連著長長的電源線放在鐵鍋中，在鐵鍋邊上的白色磁碟中，盛著四個洗的乾乾靜靜的大土豆，一個身材高大，但是體型削瘦的俄羅斯中年婦女帶著謙恭的站在一邊，似乎準備煮土豆。

卡琳娜化過一些淡妝，遮擋了她臉上的淤青，穿著一條紅色的薄紗裙，窈窕的腰肢隨著她優雅的行走，自然的擺動著，看到卡琳娜，張小強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穿上衣服，比不穿衣服更好看。

眾人都失去觀察周圍的興趣，盤腿坐在地上等著消化，過了幾分鐘，安格爾猛地站起身望著超市，濃濃地黑煙從超市中卷了出來，隨即他大聲喊叫，讓其他幾人一起看。

「也許，也許那個中國小子會將所有的惡魔殺掉，這樣我們就有一個超市的物資，裏面的物資夠我們吃到所有小孩長大……」

柯察金自言自語的嘀咕著，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贊同的，以前他們有上百人，步槍什麼的也不少，曾經也殺過不少惡魔，可這又能怎麼樣？那些東西能殺的完么，一個人再有力量，就算他是進化人類，在數百喪屍的圍攻下，在那麼小的一個超市中，能活下來么？

「麵包要沒了，麵粉也快了……」

安格爾的提議同樣讓其他人默然，他們的土豆，種到地里爭不過那些瘋長的變異植物，往往還沒有到收穫的時候，土豆就會被變異植物絞殺，他們必須每天清理土豆田裡的變異植物，若是種下不管，活下來的幾率也許不到十分之一。

安格爾默然無言，讓保爾將他的姐姐趕下去，雖然他心中渴盼奇迹，卻不相信奇迹，張小強向下面走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下面的喪屍全被張小強殺掉，還有一個可能是張小強真的傻了，雖然第一個可能性最大，但他不相信有人能單身一人，不用槍支殺掉兩百多隻喪屍，所以，最荒謬的理由反倒讓他更加相信，張小強是真的喝醉了。

為首的大鬍子年紀最大，用俄語介紹了自己幾句，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頓的說道：「安……格……爾。」

古斯拉夫首先叫起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用自己藏起來的黃金換到一瓶伏特加，用酒精地麻醉自己，讓自己獲得暫時的解脫，有可能，毒品他也不會拒絕，只要不讓這絕望時時刻刻纏著他，對於張小強的死活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張小強能給他搞到酒。

張小強重複了一遍，那個大鬍子男人滿意的笑了一聲，伸手請張小強坐下，舉手間自有一股氣度，張小強也不願弱了自己的名頭，點頭微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征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