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7章 意料之外

幾分鐘還在想念，幾分鐘之後恩斷義絕，背叛是曦兒心中永遠的痛，也是她不能容忍的底線，聽到曦兒這麼說，紅小妹心中非但沒有快慰，反而充斥著淡淡的傷感，越來越多的夥伴離開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經超脫了同學之上，轉化成了親情，他們這群還沒長大的孩子能走到今天，全是依靠相互扶持，默默鼓勵，寧氏兄弟兩人的能力僅次於曦兒，遠在她和陳玉之上，望著遠處眺望台上頂著銀月警戒的陳玉，空虛與無力襲上這個十四歲的女孩兒心海，難道男人都必將靠不住么？

曦兒不想再糾結寧氏兄弟，話題一轉，卻說到了張小強與四大天王的勢力，這一片區域都是四大天王的地盤，張小強與四大天王起了齷蹉，不管誰輸誰贏都和她沒關係，十八噸糧食看似不少，實際上只夠他們千多號人吃36天，不過小孩子們的身子虧欠太久，不能限制每人每天一斤，這樣一來，恐怕20天之後這筆意外之糧就會耗盡，到時候他們還得為缺糧憂煩，如今戰亂將起，張小強殺了四大天王的進化者，兩邊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一旦兩邊大打出手，有怪獸做幫手的張小強不會輸的太慘，到時候他們就能偷偷摸摸的弄點糧食和物資，讓幾百個嗷嗷待哺的孩子能夠更好的活下去。

「快跟上，大人解決戰鬥會很快，今天晚上我們還有很多的地方要去，都給我打起精神，跟著大人是我們的福氣，白天你們已經讓大人失望過一次，晚上不要再拖後腿……」

「應該沒有這麼快，我仔細觀察過，四大天王的人至少跑了二三十個，他們同樣會得到怪獸的消息，沒有完全準備好，四大天王是不會動手的，如今雙方都是籌備的時候，就看四大天王給他們幾天時間準備，給的時間越多，他們準備的越完備……」

「不管他們怎麼準備，我們準備我們的，等到他們幾天後打起來我們在……」

「這樣也好，四大天王的地盤和他們周邊接軌，周圍四個定居點差不多將他們包圍，多則三五天，少則一兩天，兩邊就會打起來，到那個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不管是誰取的勝利，我們都要抓緊空檔搶他們的物資，那個叫羅繼濤的男人答應跟著我們，以後他就是司機，有了司機，又有了車，還怕搶不到糧食？」

紅小妹說到這裏表情也古怪了起來，她是天生的斥候，膽大心細，又會用腦子，雖說愛貪小便宜，但她總能找到別人一時不查的蛛絲馬跡，她已經了解到張小強收復小鎮才一天一夜，這也說明為什麼那些武裝人員連開槍的勇氣都沒有便被人家繳械，若是給張小強足夠的時間發展，逐漸吞併四大天王屬下的勢力，說不定上海的三大勢力會變成四大勢力。

「是大人，是大人……都不準開槍，都不準開槍……」

曦兒訥訥地說出這句話，全身微顫，雙拳緊握，背上碩大的骨弓也隨她的顫抖而微微晃動，紅小妹面色很是難看，她感覺張小強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剛才還非常篤定的認為張小強需要時間準備，並且認定張小強只能被動的防禦，畢竟張小強連武裝統和都沒有完成，怎麼可能敢主動發動報複式的進攻？

重機槍，步槍，手槍，全都無效，密集的光點在陰沉的雲層之下晦暗的草地上形成燈火闌珊一般的盛況，不時有密集的子彈在天空碰撞，大蛇的鱗片閃爍著焊接火花似的流光，無數閃現的火花卻不能阻止大蛇分毫，那張有著絕強吸力的大嘴是所有人的噩夢，越是槍聲密集的地方，越容易被吸走，十六個機槍手都被大蛇吞噬最終造成整個隊伍的崩壞。

「他等不急了……」

所以相比對張小強的尊敬，所有的武裝人員更加恐懼大蛇，這隻憨頭傻腦在張小強心中只是吃貨水蛇在那一刻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圖騰，大蛇在這裏，張小強也在這裏，眼尖的已經看到張小強手中滴血的猙獰人頭，昨夜的場景瞬間沖入他們的腦中，此刻和昨天何其相像，張小強殺掉了他們的頭領悄然身退，只留下被大蛇嚇壞的他們躲在角落裡向外面一切能看到的活物射擊，在自己人的火併中被莫少雲帶人收編……

不只是他，下面的武裝人員也同樣深信，白天毫無節操的投降讓他們每個人都心懷愧疚，他們也感覺到倖存者對他們深深的看不起以及張小強對他們的漠視，今晚的作戰也沒有他們的份，如今他們成了背著步槍的後勤運輸兵，換句話說，他們在張小強的心中只是一群苦力，這種屈辱是發自骨子裡的，是他們跪在地上，聽著身後敵人高聲談論如何向迫不及待想要殺掉他們的絕望后的憤慨。

一排長長的車燈在昏暗的道路上行駛，當中一輛軍車上，莫少雲扶著車載重機槍，揮舞手臂做戰場動員，在車隊兩邊，兩隊武裝人員正悶聲前進，隊伍中除了車輛馬達的轟鳴，凌亂密集的腳步聲，便剩下莫少雲撕心裂肺的吼叫，光線隱晦，看不見莫少雲此時的表情，但從他高昂話語中走音的語調來看，顯然莫少雲對張小強能橫掃敵人深信不疑。

前方的建築群激烈的繳獲場景是如此熟悉，和昨天的小鎮別無二樣，當他們無限接近前方的時候，熊熊的火焰已經將那邊大多數建築照亮，流星雨似的流彈在夜空中四處飛翔，一聲聲輕聲呼嘯中，一些子彈向隊伍飛來，運氣好的直接砸在車身的鋼板上噹噹作響，原本該散開隱蔽的隊伍此時卻成了默然的秦俑，並沒有一個人隨意離開隊伍，就在呼嘯的流光中前進，讓躲在車裡窺望的莫少雲若有所思，知恥而後勇的武裝人員如今已經有了士兵的影子，假以時日，他們未必不會成長為一直真正的軍隊。

遠處黑暗的夜空突然閃現紅光，將靜寂的黑魔打破，一陣陣閃光在深沉的黑暗中隱隱閃現，不時有禮花似的亮點帶來隱隱的雷聲，接著炒豆子一般凌亂的槍聲也傳了過來，曦兒和紅小妹獃滯的望著遠方燃起戰火的地方，瞭望台上的陳玉單手舉起他的骨刀大聲吼叫著什麼，可能因為他也太過驚訝，吼叫聲有些失真，月光下村莊的祥和氛圍被打破，河邊洗涮的女子們一起扔掉手中的物件轉身向村莊的房子跑去，那些腿腳不方便的女人們則被同伴們攙扶不棄不離的一起逃走，所有七歲以下的孩子全都在周邊女人的呼喚中，隨她們一起躲藏，七歲之上的孩子則變魔術一般，從他們附近的隱蔽處翻找出一支支比他們人還要高的槍支或者長矛，在各個大孩子的指揮下隱如黑暗……

「從今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兩人，從此天涯各走一方，寧氏兄弟選擇跟誰，是他們自己的事兒，我這裏再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在成為羔羊等著別人宰殺的一刻，他們終於認清一件事兒，不是他們投降，敵人就不會殺掉他們，即使他們跟著張小強不到一天，也烙上了張小強的印記，不管他們奮戰到死還是投降，他們都是張小強的人，只要張小強不死，他們就會被當做隱患，隨時被人殺掉，以其絕望的等死，不如英勇的戰死，這是他們當時每個人最後的念頭，可是現在，張小強連戰死的機會都不給他們，讓他們每個人心中都憋了一團火氣。

前方打頭的軍車戛然而止，機槍槍口隨著小隊長大聲呼喝轉向，整支部隊經過短暫的慌亂做好了戰鬥準備，此刻莫少雲倒是害怕起來，屁股在也坐不住，身子總是向座位下面滑落，在最前方的道路上，隱隱的顯現出長滿鱗片的圍牆，圍牆之上站著一個人，在那人身後，密集的槍火依舊斷斷續續的射擊，隱隱傳來的慘叫也在證明那邊戰事正酣。

發出警告的小隊長猛地跳下小車向隊伍後面跑來，揮舞著雙手大聲叫喊，讓所有士兵心中一松，沉默數秒之後同時發出歡呼，站在巨獸身上的只有張小強，張小強的巨獸是他們每個人都見過的，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蛟龍突然從人工湖中破開驚天水浪，張嘴吸食了十多個武裝人員，在所有人獃滯的一刻，左右擺頭，將方圓上百米站立的武裝人員一掃而空，吸塵器一般的手段讓所有人驚恐，包括成為俘虜的他們，他們想象不到，若是昨夜水蛇向今天這樣吃人，他們還能剩下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