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1章 突襲幼兒園

巨大的怪獸巨刃插進堅硬的水泥地面一半以上，張小強鬆開刀柄，掃了一眼獃滯的少女，反手將火鳥彎刀插進了背後的刀鞘，雖然用中文說道：「你們誰會將中國話……」

張小強原本以為所有人都會在大樓之內，沒想到圍牆後面沿著牆腳根鋪開了一排小小的床鋪，這些床鋪猶如擺放的商品一樣整齊，統一的硬紙板墊底，上面蓋著小被子，一個個四五歲或者七八歲的小人睡在這些小床上，在小床邊還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鞋子，背包，飯盒，以及書本，看上去並不像末世的聚集地，更像是小學校里的午休寢室。

少女瓷白的小牙幾乎將嘴唇咬破，可到最後她也沒有動手，無奈地低下頭全身顫抖，似在忍耐著什麼，而張小強也得到了一份意外的收穫，兩隻裝著大米的布口袋，還有一小包鹹魚和用塑料袋包裝的嚴嚴實實的野菜，這些東西畢恭畢敬地送到了張小強腳邊之後，三個女人同時解開的衣襟，向張小強袒胸露乳坦然地接受他的挑選。

想來想去張小強都想不出個妥當的辦法來表達他的善意，情急之下張小強仰望著銀白的圓月無語自問，『難道想要表現的和善一些都做不到么？』

這一切都發生在所有孩子面前，讓張小強的臉火燒一般的灼燙，心中還在思量，到底還是在日本啊，要是在中國哪有這麼開放？這日本人也是，這麼小的孩子就接受這種教育？女人們拿出糧食，貢獻自己身子的舉動張小強理解，對於弱者來說，想要活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強者微笑，即使強者奪走他們的食物，踐踏他們的尊嚴也得微笑，只要他們能夠尋得一線生機就會繼續活下去。

張小強的嚴肅古板的樣子沒有讓女人們奇怪，似乎在這幾個女人心中，他這個樣子其實才是最正常不過的，所有的孩子在這一刻停止了哭喊，猶如一群木頭人一般坐在床上望著張小強和那些女人，兩個初中男生在女人身後聽到她們所說的話之後露出憤怒與絕望的表情，當然，他們只在女人身後才露出這種表情，而遠處的少女緊繃身子死死地盯著張小強和他身後的巨刃，眼神不時從散落一地的伸縮門零件上掃過，一雙小手緊緊握住，青紅色的手背青筋跳起，讓張小強眼睛微眯，準備少女的發難。

看到這個年紀大概在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張小強確定她就是之前在高樓仰望的那個進化者，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這個少女為什麼看到了他不動手？即使他身上有殺意能威懾進化者，但他們之間相隔的距離還很遠，張小強的殺意震撼還擴展不到五十米之外的地方。

張小強看著腳邊的糧食和眼前的女人搖頭，他過來不是為了這個，只不過想要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一個中國留學生或者懂中文的日本人，但是張小強的動作讓女人們一起惶恐起來，一起跪在地上以頭搶地發出哀求，那些孩子看到這裏又開始有哭叫的跡象。

路面落滿了乾枯的草葉和蔓藤枯枝，走在上面很容易發出枯枝折斷的脆響，周圍依舊雜草叢生，張小強站在道路中間很輕易被周圍的草葉遮住，行走在枯枝草葉之間，他彷彿化身成了野貓，輕靈的腳步並沒有碰到任何可能發出異響的東西，隨著張小強悄無聲息地接近，那棟九層高的樓房外牆出現在了張小強的眼前，這棟樓房是一片廠房的主樓，外面圍著一層水泥圍牆，大門哪兒並非鐵門，而是高強度塑料製造的人高電動伸縮門，在大門邊有個安裝著鏽蝕空調的門房，從外面碎裂的玻璃破口處隱約可見裏面簡約的陳設。

仰望圓月的身影似乎感覺到外人窺探，剎那間消失在樓頂之上，站在地面仰望高樓的張小強心神驟然一動，那道人影明顯是進化者，凡是進化者不管能力高低都是要小心的，正面作戰他不怕任何人，可說道陰謀算計，他連學徒都不配，看到進化者，張小強便提高了警戒心，小心地向那邊走去。

「唰……」

張小強看著在大風中搖搖晃晃的伸縮門皺起了眉頭，看到圍牆的第一眼起，他便發現順著圍牆一直到大門都灑滿了碎裂的玻璃渣子，即使最頂尖的敏捷進化者接近也不可能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他並不想被人發現遭到圍攻，畢竟在黑夜接近任何人都不會當被做善意的舉動，等到白天又沒那個功夫，裏面的人相當謹慎，加上他語言不通，實在有些為難。

念頭閃過，張小強將心一橫，不願再顧忌太多，抬手便甩出了火鳥彎刀，只聽一聲尖嘯，高速轉動的火鳥彎刀飛快地掠過伸縮門，隨後張小強整個人如彈弓般彈射出去，嘩啦一下，彎刀切碎的伸縮門碎成無數片砰然散開，張小強撞開這些零碎的塑料向前猛衝，一切都發在零點幾秒種之內，大樓之內的人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張小強已經衝到裏面的樓前空地。

「八嘎……」一聲清脆的尖叫從躲在一邊的少女進化者嘴裏喊了出來，隨後那少女就向這邊沖了過來，殷紅的嘴唇已經被咬破，幾滴鮮血正順著她瑩潤的下巴緩緩流淌，而那幾個女人卻紛紛驚駭的抬起頭，沖少女大聲叫喊這什麼，其中阻止的意思非常明顯，讓張小強又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張小強的獃滯是他下定決心用最兇悍的面目，最強勢的姿態來威壓他見到的第一個日本人，卻沒想到……他闖進了幼兒園，一聲高一聲的尖叫吵的張小強頭昏腦脹，望著眼前這些小孩子，張小強大喝一聲：「閉嘴……」

就在準備繼續向前沖，一直進入大樓的時候，尖叫聲從他身邊不遠處傳來，張小強驟然止步轉身向尖叫聲響起的地方撞去，迴旋到手中的彎刀微微偏轉，準備用扁平的刀身將尖叫的人制住，剛剛轉身，張小強就愣住在原地動彈不得……

張小強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幾個小心向他走過來的大人，這些人只有兩個是男人，其他都是女人，那兩個男人的年紀都不大，看上去很像初中生，月光對普通人來說也許不夠明亮，但是對張小強來說，月光與日光的區別不大，在超遠視距下一切都無所遁形，三個女人似乎比兩個初中生更懂得溝通，還沒有走進，就像小雞啄米一樣一個勁兒的向張小強鞠躬，把兩個大男孩兒小心的擋在身後，深怕他們激怒了張小強引來殺身之禍，張小強納悶地望著這些女人，突然感覺到什麼，轉身向後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挑，曲線分明扎著馬尾的清純少女正警惕地看著他。

女人們走到張小強身邊表現的異常恭敬，嘴裏咕咕叨叨的說著貌似道歉的話語，不管這些女人怎麼說，張小強都冷著臉，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模樣，對於日語，他僅限於牙買碟和八嘎，還有一個空立即哇，至於其他的，不知道『八路地幹活』算不算日語？

張小強的大喝根本沒有讓這些孩子停頓分毫，還是一起驚恐地望著他尖叫，隨後靠近大門處休息的幾個大人反應過來，大聲沖孩子們喊著張小強聽不懂的日本話，時間不長，所有孩子都安靜下來，睜著驚懼的大眼睛用張小強為止尷尬地眼神望著，孩子們被張小強和他背上那隻比常人還要高的巨刃嚇得哆嗦，彷彿一群小鵪鶉被野貓盯上一般。

就在他納悶的時候，三個成年女子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這幾個女人看上去差不多有三四十歲的模樣，張小強知道這些女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十，在中國這樣的女人他見得太多，沒有豐足的食物，沒有安全的環境，別說漂亮，就算想要維持她們真實年紀的外貌都難以做到，很多女人都在巨大的壓力下未老先衰，二十多歲的女人看起來就像四十歲左右的不在少數，還有的則直接花白了頭髮，有了皺紋。

眼前的這一切都沒有讓張小強輕視這些看似毫無節操的女人，她們能在艱苦的末世照顧這些孩子，給他們上課傳授知識，還能在巨大的危險來臨之前給這些孩子安慰，都足以說明她們的偉大，這樣偉大的女子張小強以前遇到過，是哪個在湖北聚集地里找到的那個幼兒園的小老師，從事最卑賤的皮肉生意來養活她的學生，雖然如今已經是湖北幼兒教育部的部長，但是以前的經歷將那個女孩兒心永遠的痛楚，人性的善惡似乎在這個狗日的末世表現出兩極分化的趨勢，偉大的越加越大，卑劣的無比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