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1章 利息

「目標高度，三萬七千英尺……」李約翰將操作人員的報告翻譯給了張小強，當張小強點頭之後又小聲說道：「一萬兩千米的高空上有新紀元的飛行器？會不會是其他勢力？這裏可是險地，新紀元應該不會……」

萬米之上優哉游哉的新紀元飛行器只能算的上一艘中型飛行器，樣式材料和空中護衛艦是同一種類型，中型化的艦身和一般巡邏艇差不多大小，飛行器並沒有戒備，下面是涌動的蟲雲，周圍的領空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飛蟲又飛不上來，本是安全的，突然間，被導彈鎖定的警報便響徹整個艙室，正在驚異，十二個光點同時閃現在雷達上，眨眼便衝到了近前，飛行員並非菜鳥，第一時間便釋放了誘餌彈，拉起飛行器就準備逃離，無奈下面實在大手筆，十二枚價值百萬美元的導彈在空中交錯而過，同時撞上了飛行器的外殼……

「知……知道了蟑螂哥。」李約翰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踮起腳尖小心地尋找甲蟲之間的縫隙落腳，張小強走在最前面，並不像美國進化者那樣全身都被銀色盔甲包裹，穿著蛇鱗甲，戴著飛行員全封閉式頭盔，不少甲蟲順著他的褲腿一直向上爬，讓身後的進化者們幾乎被嚇死，但是張小強恍然未覺，堅定地向樓下走去，不管這些甲蟲在他身上攀爬或者墜落。

地面不止有甲蟲，也有甲蟲的屍體，全都是被子彈打爛的，這些甲蟲的屍體周圍同樣沒有其他的蟲子圍聚，看到這裏張小強又得出一條新訊息，這些蟲子並不骯髒，除了吃素之外還喜歡乾淨，將這一點深深地記在心中，張小強便抬腳向前走去，卻引得身後人驚呼，猛地回頭不滿地看著臉色煞白的吉瑪，吉瑪沒有看他，只盯著張小強的落腳之地，那裡全是甲蟲再無一絲空襲，甲蟲一層摞一層，差不多有七八公分高，就那麼一塊小地方就有幾十隻甲蟲。

走在大樓中的走廊里，一個個鬼影子一般的進化者突然閃現在張小強面前向他點頭，張小強同樣點頭還禮，在他們身邊腳下的牆壁走廊上，一隻只甲蟲悶頭爬動，巴掌大的個頭看上去很是恐怖，不過張小強知道，這些東西只要不主動去惹它，它們是不會襲擊人類的，跟在張小強後面的是李約翰，李約翰之前提議由美國人組建小隊配合張小強完成任務，沒想到真正站出來的進化者只有十多個當過日本人俘虜的美國人，他們都是被張小強救下的，比別人更加認可張小強，算是美國人中的擁護者，除了美國人之外還有五個英國人，恰好是獵人小隊的成員，與吉瑪為首的進化者。

張小強知道蟲類的一些道道，記得以前給別人打工的時候，替飯店送過蝎子，蝎子都是裝在口袋鮮活的，看著擠成一堆爬來爬去甚是嚇人，其實是可以用手去撈的，當然，要輕和柔順不能用力，這樣蝎子就不會蜇人，眼前的甲蟲皮厚肉糙的，自然更不擔心，就見張小強右腳扒拉一下，將堆在一起的甲蟲撥到一邊便露出空地，然後一邊走一邊撥，速度不慢地走到了大門口，讓後面的進化者們全都脫臼了下巴。

一行人有驚無險的出了門，頓時走進了黑色的世界，天是黑的，地是黑的，房子飛機都是黑的，一些民用直升機原本雪白的機身此時全是斑斑點點的蟲屎，顯然甲蟲喜歡在白色的環境的下拉屎，無數的甲蟲在半空中飛梭，來來回回如無數絲線交纏，若是盯著這些甲蟲，即使站在門口也會有迷失方向的感覺，眼花繚亂的眾人不包括張小強，飛蟲的速度越快，在他眼中反而越慢，觸發的動態視覺讓他將一切盡收眼底，天空厚厚的雲層如沸水般涌動不止，無以計數的飛蟲有著獨特的感知與識別系統，密密麻麻的飛在空中看似繁雜，卻各有各的軌跡，前出後來，不會有碰到的一刻。

不由得看得痴了，張小強想不通天地間會有這種能夠萬眾協調的生物，隨後他便看出，飛蟲雖然將天空罩住也有縫隙可見，透過縫隙能看到隱約一線的碧藍天空和懸浮在空中瓜子一般大小的黑點，下一刻張小強的目光就鎖死在那黑點之上……

「就是新紀元，他們以前應該吃過飛蟲的虧，對飛蟲最了解，看來安全高度就是萬米高空……」張小強認定那艘詭異的飛行器就是新紀元的，應該是過來監視沖繩島的，也許飛蟲散盡的一刻，就是他們發動最後進攻的一刻，李約翰沒有反駁，萬米的高空足以將任何生物凍僵，就算飛蟲能夠飛上去也會變成冰疙瘩。

「有誰會操作防空導彈……」張小強收回視線，轉身看向身後諸人，身後的十多個進化者全身僵直，一動也不敢動，全身上下爬滿了甲蟲，放眼望去少則四五隻，多則十幾隻，這些甲蟲打不得摸不得，讓他們差點嚇尿了，對於張小強詢問，李約翰首先反應過來，眼珠子使勁兒地盯著爬動肩膀上呼扇翅膀的甲蟲，嘴裏連連說道：「我們都會操作，不過需要雷達配合，另外還要保障設備完好……」

「要是我們現在動手，會不會打草驚蛇？」飛行器大大咧咧地懸浮在兩萬多米的上空，顯然已經認定下面的倖存者已經遭到不測，若是貿貿然動手，恐怕會讓新紀元警惕，可張小強不這麼認為，新紀元讓他不痛快，他不想等著秋後算賬，就算一棒子打不死也要噁心死他們。

「吩咐下去，不準任何人騷擾這些甲蟲，不要害怕，只要不踩到它們，或者傷害它們就不會有事兒……」陰暗的樓梯間里，甲蟲的數量陡然增多，一堆堆的甲蟲猶如蠕動的微型山丘讓人頭皮發麻，張小強已經聽到身後諸人的呼吸加重，不由地再次交代李約翰注意，三天的時間足夠張小強對甲蟲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並不害怕，前些天在外面被攻擊的進化者全都是因為甲蟲撞到他們，太緊張主動攻擊才落得凄慘下場。

事實上張小強想的複雜了，對空導彈的發射系統操作起來真的不算很難，也不算很繁瑣，當他們走進機場周圍的半封閉式導彈陣地之後，李約翰他們三兩下打開了設備儀器在屏幕中捕捉目標，好半天儀器沒有什麼反應，讓操作人員茫然起來，扭頭看向張小強，張小強也納悶了，倒是李約翰靈機一動說道：「是不是隱身飛行器？」「還真有可能……」張小強點頭認可，新紀元玩兒隱身不止一次，送葬者直升機本就是隱身直升機，在雷達上的反應並不強烈，這也是為什麼能輕易衝過長江防線的緣由，心中暗道有些棘手的時候，李約翰卻鬆了一口氣說道：「美國擅長隱身材料，自然也擅長反隱身雷達，只用換一種方式就行了……」時間不長，就看到一個閃爍在綠色屏幕上的光點，這個光點正是張小強之前在機場上空看到的那架飛行器。

很快張小強就到了大廳，大廳同樣被黑色甲蟲鋪滿，在甲蟲中間，還能看到一具具正在腐爛的屍體，屍體是前幾天沒有及時撤退的倖存者或武裝人員，周圍的牆壁多有散亂的槍眼，崩碎的表皮下面是窩頭底部般的坑槽，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坑槽讓落滿塵埃的牆壁上仿若長了麻子，看到屍體張小強停了下來，前面的地板上全被密密麻麻的甲蟲鋪滿，只有那些被啃咬的破爛不堪的屍體周圍沒有蟲子，張小強若有所思，直到身後的進化者們乾咳提醒他才回過神來。

飛蟲不只佔據了天空與大地，機場大樓里同樣布滿飛蟲，相比外面猶如黑色地毯一樣滾動的甲蟲，大樓里要好得多，裏面監視蟲雲的二十多個進化者都是鐵中原的手下，說來也奇怪，萬強的部下沒有俄國進化者，所有的俄國人都被改造成了彪漢，除了滿腦子殺戮和食物就再也容不下別的，剩下的普通人也多是專業士兵，倒是蒙古人有不少進化者，這些進化者有一部分是以前的黃金狼旗，還有一部分屬於雪狼旗，他們對張小強算是比較認可，其中不少人比其他人更加尊敬張小強。

「好……打中了……」並不像玩兒遊戲機那樣直觀，爆炸的場景地面上是看不到的，在光點消失的一刻，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張小強也長出了一口氣，仰頭看向毫無變化的蟲雲，這算是事先從新紀元身上受到的利息吧？

說來也奇怪，這些恐的甲蟲即使從張小強身上墜落也不會飛起來發動攻擊，最多艱難地翻身然後向別處爬去，有了張小強領頭，其他人的壓力小了不少，更加堅定地跟在張小強身後，英國人在這些甲蟲中間遊刃有餘，他們身形奇快，又輕若羽毛，彷彿輕功高手在一隻只甲蟲上快速掠過，卻不會驚動甲蟲分毫。

這樣張小強就相當於回到了釜山聚集地時的樣子，身後的進化者都是和他關係不錯的，不過同樣和他有關係的俄國人卻沒有出現，包括鐵中原的副手達日哈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