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2章 覺醒

一次次眼花繚亂的穿越，一次次膽戰心驚硬著頭皮躲避，這一分鐘不到的時間，是他這輩子遇險最多的時間，讓他感覺每一秒都那麼難熬，動態視覺在夜視儀中並不管用，而普通視覺讓他對高速運動沒有時間反應，明明很遠的碎片幾乎眨眼就到，若不是他的敏捷夠高，恐怕連反應的時間到沒有。

眼看就要撞上，若被撞上會像根須一樣四分五裂，就在這時，盪開的水流將張小強捲入，頓時將他卷進暗流，擦著鼻子尖躲過海蛇碩大身軀的撞擊，隨後他便和濯明月失散，被涌動的水流排開到千米之外，這時張小強才看清是個什麼情況，外面的根須百分之八十都被撞碎，懸浮在海中猶如一座座孤島，流散的碎片鋪天蓋地，幾乎讓人找不到方向，在這些碎片中，成百上千海族屍體無力地漂浮，屍體將根須碎片之間的空隙填充，在微光夜視儀碧綠的視野中密密麻麻永無盡頭，而一片片在海中炸亮的光線在微光夜視儀中就像刺眼的太陽，刺得張小強雙眼差點失明，這些爆炸的火光全是魚雷引發的，新紀元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攜帶了大量的改裝魚雷，這些氣泡魚雷速度奇快，在水中閃過道道殘影在海蛇身上炸的血肉淋淋。

終於，張小強的微光夜視儀被碎片撞飛了，一道血水從他的額頭灑出，拋在身後融入海水，而他也陷入黑暗之中，純粹黑暗讓人心中的恐懼成倍增加，張小強在黑暗中猶如餓狼嘴下無助的羔羊，時間也被放慢，之前已經感覺時間慢的讓人絕望，這時將絕望放大了千百倍，久未出現的極度恐懼再次出現在張小強的心頭，他幾乎被這份恐懼給壓倒，第一時間想要放開手指，讓自己甩出去，可他心中明白，若是就這麼放開，在高速離心力的帶動下，恐怕不知道撞到什麼東西，按照這種力道，一旦出現暈厥，他在漆黑的海水中同樣有死無生。

那裡光明一片，大片大片的閃光彈宛如閃光燈一般連續閃現，其灼亮程度讓遠隔千米的張小強也經受不住，不得不偏過頭躲避這些閃光，還有在水中亮起的光芒，這種藍色的熒光在水中宛如一盞盞明燈，散出光明將一片片黑暗驅逐，他不知道這種光明產生的緣由，卻知道與新紀元脫不開關係，想到新紀元已經達到這種程度，張小強心中的傲氣被激發出來，驟然轉身向中心點潛游過去。

這些魚雷也不單向海蛇而去，同樣有不少沖向中心點的戰場，張小強看到不止三枚從身後黑暗處高速劃過身邊，這時心中湧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念頭，全神貫注地注視身後，在新一枚魚雷出現的瞬間，張小強猛地躥了過去，扭動腰肢一把摸在魚雷身上，順著光滑的魚雷滑到了焊接縫隙上，接住那一點點滯納，讓魚雷帶著自向中心地帶衝去。

當他的三維世界終於將整個中心點都包括的時候，張小強知道，自己終於衝進來了，湧起想法的同時，他也鬆開了火辣辣的手指，整個人在水中打著旋向遠處甩去，滾動中，他險險躲過緊跟其來的另一枚魚雷，隨後便在一塊斷開的根須上停下，恰在這時，一道具象化的波動在三維世界上生成，這股波動就像圖像設計中的模擬雲層，成放射性的向周圍展開，在波動中，還有無數碎小的彈片同樣被勾畫出來，這是魚雷爆炸之後的衝擊波。

這是個膽大包天的做法，稍微不注意便會粉身碎骨，在魚雷的帶動下，張小強感到一股強烈的眩暈，環繞身邊的氣泡被魚雷的速度拉的橢圓，各種根須碎片在他身邊一晃而過，而魚雷走的並不是直線，彎彎扭扭的繞過不少障礙物，讓他幾次差點被魚雷甩了下去，最驚心的是穿過縫隙時，他差點被卡在兩塊碎片的中間，魚雷能過，他不一定能過，若是正常速度撞到還好，至少他不會受傷，可在魚雷高達七十節的高速下，一旦被撞到就會骨肉盡折。

張小強還發現，少數殘存的完整根須上有著與眾不同的線條，這些線條縱橫交錯，每一道都出現在根須最單薄的地方，心中也同時湧起若是沿著這些線條切開，必定會將根須斬落的明悟，線條中，一切都別無隱藏，張小強能看到那些大塊碎片之後隱藏的小型碎片，在接觸之前他就能調整好自己的身形，猶如同魚雷一般有了規避雷達。

遠處碎裂的根須，一隻只浮動在周圍的海族屍體，還有一處處彷彿峭壁般的根須埠，都在三維世界中表現的清清楚楚，還有哪些存活的海族也在三味線條中勾畫出來，這些純粹由線條勾畫的海族每一隻都那麼清晰可見，在它們的身上，一個個小三角連連出現，有過經驗的張小強知道，哪些小三角就是海族的致命要害，隨即他便發現，身邊的魚雷同樣有這種小三角，顯然這神奇的能力不止對生物有作用，對死物同樣有效。

就在這時，早已被他遺忘的另類能力突然出現，在黑暗中，無數線條驟然出現在眼中，線條是如此的熟悉，讓他想起在聚集地，在海參崴，這純粹由線條構築的世界同樣出現過，這種三維立體世界是全方位的，不管身前身後全都在線條的構建之中，而這種三維立體圖隨著高速移動，成流線型的拉伸，讓他能夠輕易的進入比動態視覺更微妙的狀態，在這個世界中沒有死角，也不會被遮擋，所有的物體都被具象化，除了他本人之外，就連手中的魚雷都被勾勒的清清楚楚。

越接近中心，碎片的密集度越高，到最後成了眼花繚亂，魚雷的速度不減，卻如蒼蠅一樣到處亂躥，幾次都差點滑手甩了出去，往往在魚雷鑽過縫隙的時候，張小強三番五次的撞到碎片上，還沒有感到疼痛便被帶了出去，一次次撞擊讓他全身上下都麻木了，手指尖疼的讓人發號，像要斷掉一般，劇烈痛楚和心中的驚懼終於讓張小強陷入了古怪的混沌狀態，他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只是獃滯的任由魚雷帶著自己穿梭不止，一次次險死還生的撞擊讓他有種自暴自棄的放任，心中卻堅持死也不鬆手的念頭，到底在堅持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些原本對付海族的武器全都用在了海蛇身上，效果出人意料的好，連續二十多枚小型超新星炸彈在海蛇身上爆開，讓海蛇的身軀至少蒸發了五分之一的體積，這對海蛇來說已經傷到了骨頭裡，還有那些水雷，在海蛇身上爆出明亮的禮花，讓海蛇疼痛的無以復加，也不知道新紀元使用了什麼技術，在著深暗的海水中還能找到海蛇的行蹤。

因為失去了水下推進器，張小強的速度奇慢，遊動的過程中總有一股浮力馱著他向上飄，在他身邊，海族的屍體正紛紛飄浮，宛如一層層浮藻，那些碩大的根須更不用說，沉浮不定就像活動的暗礁，最大的碎片猶如樓層，最小的也比張小強大，遊走在這些旋轉沉浮的碎片中，張小強都得小心翼翼，一道道在水中拖拽著尾流的魚雷瘋狂的向遠處的海水衝擊，不少魚雷在即將撞到根須碎片的時候靈活的變換方向，找到一個個空襲鑽入，卻是一枚不少的炸在海蛇身上。

疼瘋了的海蛇對根須和海族造成了巨大破壞，一根根山嶽般的根須在海蛇瘋狂的扭動中炸碎，一群群遊走在根須中的海族措手不及被海蛇捲曲的漩渦絞殺，又因為根須的碎裂，大片大片的空白地帶空閑出來，讓張小強一眼看到最中心點更加密集的交火。

這些騎士外形各異，只能勉強的看出人形，它們有三角腦袋的，彷彿帶著斗笠的，有牙刺無數彷彿海膽的，還有千葉疊甲猶如穿山甲的，這些外形彪悍，防護出眾的海族其實數量達到三千，周圍飄蕩在水中的屍體卻倍數于這些騎士，顯然他們是魚雷和各種武器的第一道防線。

到了這裏，張小強終於能夠一覽中心地帶的真面目，首先中心地帶的一塊怪異的多棱物體正懸浮在根須空隙的天然穹頂下方，這塊東西有圓形茶几大小，有著五個牛角似的彎角，五個彎角成等距環形排列，猶如一定碩大的牙冠緩慢的旋轉，這頂牙冠周圍是三十多個身長兩米多的克拉亞，這些克拉亞手牽著手換成一個大環，將這頂牙冠保護在中心，而它們身後卻是更多正常人大小的克拉亞，數量幾乎達到三百的克拉亞同樣緊密環繞在牙冠的外圍，再外面卻是騎著鳥嘴飛翅變異獸的海族，這些海族與張小強看到的普通海族完全不像，宛如甲殼海生物進化來的具裝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