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一夜魚龍舞
「小哥不錯哦，第一下就能打到想要東西的人可不多。」老闆稱讚道。
「阿嚏！」柏木打了個噴嚏。
沒兩分鐘，指原就拿著兩個面具回來了。
「聽著，我們會在一起很久，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跟那些事情相比，僅僅一場煙火併不能代表什麼！」指原嚴肅的說道。
「跟他們沒關係啦，你也知道我多期待這個。」
「來了哦！」史淇擺開姿勢，朝著巧克力盒子把第一球扔了出去。
「不瞞你說，這個攤子上有價值3000多元的布偶，有價值5000多的模型，但是你們拿到的這盒巧克力，是最貴的，這一盒一共0.5千克，價值13000日元……」
指原伸手捂上嘴，一副知道自己錯了的樣子，雖然她按著的其實是自己的面具，月野兔的嘴。
「那我回去可以，你們不用回去！」柏木妥協了自己，但堅決不允許史淇指原二人也跟自己一起回去。
「最後一球了哦！」老闆說道。
「怎麼了？」史淇馬上緊張了起來，這個女孩子似乎一打噴嚏就是感冒加重的信號。
「你們也聽著！」柏木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直起身子說道：「就算是一場煙火，我也不願意放棄，你們跟我一起回去也什麼也做不了，最後不論是吃藥還是上醫院，有我父母在的話都沒問題的，反而是如果只有你們的話才比較麻煩，所以現在，給我老老實實的錄好視頻，等我病好了，大家在一起看！聽到沒有！」
「不是哦，浦飯幽助跟美少女戰士的話，就只是普通的肥皂劇而已了。」
「放心，我會跟他們說清楚的，煙火，一定要給我錄好。」柏木握著指原的手說道。
兩個擺在一起，看起來是一套的陶瓷杯，上面印著奇怪的花紋，倒是很適合現在的二人。不過投球時候力量小了打不下去，大了又怕直接敲碎了。
「咿呀，真是個不得了的客人啊。」老闆說道。
「好嘞。」攤子的老闆把球遞給了史淇：「小哥，妹子付錢，一定是來扔的吧。」
「感冒嚴重了？」柏木媽媽溫柔的問道。
「代表月亮，消滅你！」指原帶上金髮小女生的面具，對著史淇擺起pose。
「哎，你為什麼這麼執著于這場煙火啊。」指原問道。
兩個人來到扔棒球的攤子，面前十米的幾層檯子上擺放了不少獎品，有的比較大有的較小，不過雖然距離近了不少，但在打下台才可以以及有價值的東西往往
「不，我們也有錯的。」史淇說道。
「孫悟空大戰美少女戰士……總感覺……好下流啊。」史淇帶上自己的面具之時自言自語道。
「什麼！？這麼貴！？」不僅是史淇跟指原，周圍圍觀的群眾們也都驚訝的叫了出來。
「他們不回去，他們要給我錄下來整個煙火大會呢！」柏木說道。
「沒關係啦……感冒而已，也不是什麼大病。」
「這……」史淇跟指原其實是真心想回去，但剛剛的對話二人卻又被柏木的話給限制住了。
「有點遠啊，咱們一起過去？」
「啪！」
「看，行動完美成功，給，這是你的。」指原說道。
「我的朋友其實不多，這半年來，你們成了我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不能讓你們錯過這些東西，而且，錄給我，到時候我們一起看這場煙火。」柏木說到。
「說的也是，不過這上面的字倒是很有用，處事不驚，就是我現在需要達到的狀態吧。」史淇看著棒球上的幾個字想道。
史淇拿起最後一顆棒球，努力讓自己沉靜下來。棒球場上雖然也很嘈雜，但距離自己畢竟很遠，真正投球的時候，身邊周圍十幾米之內是沒有人的。但是現在不同，熱熱鬧鬧的夜市裡到處都是在逛街的人群，他跟指原這個攤子前面，也聚集了不少正在觀看，或者等史淇投完準備上手試試運氣的人，這樣的狀況下，自己受到的干擾比以前多的多。
「什麼！？？？真的！？？」
「行，那就這個了，我丟了啊！」史淇說道。
「那裡下流了，浦飯幽助跟美少女戰士才下流吧。」
「閉嘴！我都不能專心了！」史淇本來還耐心的聽著指原說話，但是這丫頭竟然滔滔不絕的說個沒完，只好張嘴打斷她。
「對不起，是我們硬要把她帶出來。」指原跟史淇趕緊道歉道。
「這麼嚴重？」指原也問道。
「咦？這棒球上寫著什麼？」就在史淇努力想讓自己安靜下來的時候，指原突然出聲說話了。
「老闆！來三顆球！」指原從口袋裡拿出了三個100日元的硬幣。
「你感冒了，我們把你送到你父母手裡然後留下來繼續看煙火大會？不不不，不行！」指原還是不答應。
「ok！開始吧！」指原用手做出了ok的樣子。
「三十多歲的黑臉小哥？」史淇好奇的重複道。
盒子上印著莫名的外文，但彩色的圖案讓大家仍舊能確定這到底是什麼—一盒不知道從哪裡進口來的巧克力。
雖然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很不應該，但是作為史淇，面前一個女孩用充滿淚水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還是感覺熱血上涌。
這下兩個人輕鬆了，除了對方之外，其他人再也認不出他們誰是誰，整個夜市裡，恐怕只有之前看到過二人，並且史淇的衣服還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幾個人知道面具下面他們的真實身份。
「好了，走吧，繼續逛夜市！」三個人在黑暗中稍稍平靜了一下心情后，柏木拉起二人說道。
「阿姨，其實我們真想回去，但柏木怎麼說也不讓我們回去。要不您勸勸她吧。」指原說道。
不知道什麼牌子的紙巾盒子，丟到這個就算價值不錯，也夠悲催的了。
但是史淇跟指原剛邁出去一步的時候。
「啪！」或許真的是那兩個人加持的作用，史淇的這一球正中巧克力盒子的底部，帶起的力量把盒子整個打下了檯子。
史淇拿起棒球一看，上面果然寫著什麼東西：「處事不驚北別府……這是啥？」
「謝了老闆。」史淇拿起棒球轉頭問道：「要什麼？」
「太好了！」指原高興的跳了起來。
小汽車小恐龍玩具，明顯是給小孩子玩的。
「孫悟空？」史淇看著自己的面具說道。這個孫悟空並不是那個東勝神州花果山上的石猴，而是日本那個頭髮根根豎起的超級賽亞人。
「在一球在一球！」指原喊著：「這球一定要打到哦！想想感冒的yukirin，她正孤零零的等著咱們回去，如果能帶這盒巧克力回去，她一定會很開心的哦！這不是為了咱們，而是在為yukirin而戰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因為我們都是這麼支持你，在你的背……」
「沒問題嗎？」史淇問道。
「恩……那個好了！」指原指向了一個盒子。
「沒……阿嚏！」柏木又打了一個。
這個只有在面對二人時候才偶爾表露出一點小調皮，絕大多數時間都如大小姐一般溫柔的十五歲少女，此刻收起了臉上一直有著的美好微笑，頗有些疾言厲色的說道。
「廢話，當然是假的！哦哈哈哈哈！」老闆像個得逞了的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
「指原你又打擾我了！」史淇說道。
「那你怎麼回去？自己回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史淇想用這一點逼問道。
「哦好！」史淇說道。
「怎麼可能沒關係啊，快走。」指原也說道。
「不行啊，你這樣不行，我們送你回去吧！」史淇說道。
巨大的玩偶，用區區一個棒球來丟這個，沒有大力還真打不下去。
最終，到底還是史淇打破了沉默：「我們走吧。」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喂喂，咱們去扔棒球吧！最後給我贏個好東西回來好了。」指原說道。
「好吧，既然柏木都這樣堅持了，那我們走了。」柏木媽媽說道。
「你的是誰？」史淇轉頭看指原的面具。
史淇一囧，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又晶瑩又複雜，自己可沒想到這一點。
有時候美好的或許只是心情，這個日本邊緣小城的煙火大會夜市裡，其實並沒有太多值得人留戀的繁華盛景，但是身邊走過的一個個流連於此的戀人朋友，小攤上其實並不陌生的種種小玩意，還有身邊人面具后不時流露出來的歡笑，都給史淇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好……好吧。」不只是攝於柏木此刻的嚴肅，還是真的而被柏木的理由勸住了，指原跟史淇二人終於不再堅持送柏木回家，而是幫柏木翻出了電話，打給了應該還在夜市某處的父母。
史淇捏了捏手中的棒球，觸感跟學校的一樣，並沒有做什麼奇怪的改動。現在的自己沒有經過任何熱身，但是距離還好的情況下，只要瞄準差不多位置應該就可以砸到，當然，別把整個盒子砸壞也是個問題。
「恩……」指原一個個看著檯子上的獎品。
「那我們帶你回去？」柏木媽媽道。
柏木的父親是個看起來有白種人血統的中年男人，不過這種血統的影響很淡，以至於他的絕大多數五官都已經非常日本化了，除了那個巨大的鼻子。事實上，柏木也繼承了她爸爸的大鼻子，只不過因為五官很和諧，讓她即使有了大鼻子，也一樣可愛罷了。
「是啊，這是法國的什麼世界是大巧克力之一呢。」老闆說道。
「會不會被發現？要不我自己過去？」史淇問道。
指原拿著數碼攝像機，不時這拍一下那拍一下，說是要留給柏木看的，史淇其實有些納悶，看別人玩的開心的話，自己會開心起來嗎？但是當他把自己代入柏木的身份，如果是看柏木跟指原在夜市裡開心的玩，並且記錄給自己看的話，應該是會開心的吧……
指原這時則抬頭有些擔心的問道：「如果再被發現怎麼辦
「好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吧，有我們在呢，能照顧好她的。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她的意思我們也懂的，不會介意你們不回去，安心的留在這裏好了。」柏木爸爸這時插嘴道。
「你去的話這身衣服更顯眼吧？還是我去吧。」指原說道。
「是啊，很帥很帥的黑臉小哥呢……」
「那……那在電視上看不就可以了，網路上也會有其他人的錄像吧。還是我們一起回去吧。」指原說道。
送走柏木一家之後，兩個人都有些失落，站在原地有兩三分鐘都沒人說話。
「沒事兒，咱們三人中顯眼的主要是你的衣服跟柏木的臉，我的話自己走就是個路人而已。」指原揮揮手走出了陰影。
「要是你丟到了，咱們就拿回去跟yukirin一起吃好了。」指原說道。
「這種話說出來太傻了，身體是一切的基礎，怎麼可能這麼不珍惜自己呢！」史淇生氣道。
「可是真的有寫啊！」指原說著，還把攝像機湊近了觀看。
「啊！可惜！」這球打中了巧克力，但或許是因為怕砸壞了，史淇的力量有些綿軟，棒球只是在盒子上彈了一下，並沒把盒子打下台。
「不行，你們要看，而且我也要看，你們錄給我看。」柏木堅決的說道。
「老闆，你們家的棒球上怎麼還有簽名？」
「這個點子不錯，在哪？」指原問道。
「處事不驚，處事不驚……那麼，保佑我吧，這位不知道是誰的北別府，還有那個很帥的黑臉小哥！」
一整套拼圖，被放在一個鐵盒子里看著比較難對付。
「沒……阿嚏！阿嚏！」柏木竟然連著打了四個噴嚏，最後兩個噴嚏結束之後，柏木抬起頭，眼睛里充滿了因為噴嚏而湧出來的淚水。
「不不不，那多沒意思，就是現在這種明明以為打下去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其實很值錢的結果才好玩吶。偷偷告訴你哦……」說著，老闆把頭湊近史淇跟指原：「那兩個杯子，其實是陶瓷大師的手藝，一套價值，一百三十萬元！」
「哦，那個啊，前幾天一個三十多歲的黑臉小哥留下的，當時他好像想要那個玩具汽車，不過沒打到呢。」老闆說道。
「要鬆開嗎？」史淇心中想道：「鬆開的話，會不會很傷她的心？可是，這樣的牽手不太合適吧……至少如果是普通朋友，絕對不應該這樣牽
「那……對了，我剛剛好看看到賣面具的，不然咱們買兩具帶上吧！？」史淇提議道。
「恩……不認識，是很厲害的棒球球員嗎？」指原也不太清楚。
「啪！」「啊！」即使不想說話，指原這球還是失望的叫了出來。
或許是受到了指原的影響，史淇這球投的比剛剛拿球更差，只是砸在巧克力盒子邊上，彈出了檯子而已。
「你們回去不？」柏木媽媽問道。
「那邊。」史淇指給她看。
「等下！」指原一邊喊，一邊舉起了攝像機，對準了史淇。
雖然柏木回家讓二人心裏都有些缺憾，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多想也沒有用了，何況自己現在是跟另一個人一起逛夜市。存著這樣心思的二人特意讓自己活潑起來，希望這至少能帶給身邊的人一些開心的情緒。
「哎呀不去管他啦，總之能扔在這裏的又不會是什麼貴重物品，巧克力啦巧克力啦。」指原說道。
「不，一定要看。」柏木堅決的說道。
「讓……讓我爸爸媽媽送我回去，他們應該也在夜市裡！」柏木說出了答案。
「不，你們不能回去啊，剛剛不都是答應好了。」柏木說道。
「嗯，我們回去吧。」柏木點頭道。
「嗨，一個煙火表演而已，人生里還能看到幾十次呢，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的。」史淇說道。這種話若不是現在，恐怕連史淇自己都沒法說出來，對於年輕的他們，煙火其實還是挺重要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手牽在了一起，起初的時候，這樣的牽手並沒有什麼複雜成分在裏面，只是一句「來這裏」，就讓他們自然而然的牽在了一起，而當史淇注意到的時候，兩個人的手，卻已經牽了不知道多久了。
「喂……是……就在銅像這邊下面的陰影附近。恩，他們都在，沒事兒，放心。」柏木打完電話不一會兒，他的父母就一起過來了。
最終，指原跟史淇到底還是沒有跟柏木一起回去，他們準備留在這裏看完煙火大會再說，當然，最重要的還有完整的錄像這個場景的視頻留給柏木看。
「沒事兒的，堅持一下就可以了，大不了就是多病兩天嘛。」柏木還在裝著無畏的說道。
「怎麼，老闆，賠了嗎？？」指原說道。
「一個扔棒球玩的攤子而已，需要搞這麼大嗎！？而且就算要搞大點，也應該搞個大家都知道的，好起到宣傳效應嘛。」史淇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