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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毀滅性的雙殺

第二百四十二章 毀滅性的雙殺

這個雙殺,與其說殺了櫻高的兩個人,不如說殺了櫻高的整個魂,幾乎所有櫻高球員,在這一刻都好像丟了魂一樣失去了眼神的焦距。
隨著球權的分配,至學館的其他人也迅速的移動著,這其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是游擊手跟一壘手。
「啊啊啊啊!」即使是一貫喜怒不形於色的松井,深知這球重要性的他都忍不住在跑壘的時候喊了出來,這喊聲並不是中氣十足的那種,更像是從喉間發出來的哼聲一樣。
「這裏!」二壘上的游擊手幾乎是在二壘手攔下球的瞬間,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喊了出來。
史淇是非常有信心的,原因很簡單,隊友們深受第一個出場的千原高史影響,到現在都很難按照正常球路把球轟出去,可這其中有一個人卻遲遲未能適應千原高史的球路。
事實上,在松井跟富澤守被雙殺的那個瞬間,史淇也一樣有著乾脆放棄比賽的想法,不過跟場下的那些人不同的是,史淇這人相對簡單,很快就想通了很多東西。
沉默,但並不是無視他們,而是在這個時候,大家真的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二壘手趕了過來,若不是提前向後移動,他幾乎攔不到這個球,而中外野,即使一直在靠近內野,此時中外野距離球的第一落點卻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初步判斷,如果這球是中外野接的話,要等到第二甚至第三落點才可以。
不得不說,有著松井未來這麼一個聰明的大腦的櫻高,同時有著史淇這麼一顆在關鍵時刻不放棄的心臟,可以說是無比幸運了。
「一壘!」並不是誰喊出來的,這句「一壘」,是幾乎所有在場人的心聲而已。
首先要考慮的,是對手會不會幹脆保送自己。
舉起球棒的史淇能感覺到,身邊捕手蹲在那裡並沒有做出提前的任何移動,這就代表著他不會站起來接球,所以四壞保送什麼的,應該不會出現了。
「砰!」劃出長長軌跡的富澤守終於觸到了壘包,在感覺到壘包的時候,他抬起了頭,看向邊上的裁判。
這時候,其實最需要一個人站出來說些什麼。
而這個人……若田部規夫等了足有十幾秒鐘,卻沒發現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說什麼,通常都在奉行隊員們能自己解決的問題就不插手的若田部嘆了口氣,就要站起來說點什麼。
松井頹然的止住了腳步,而至學館的游擊手,接到球之後卻沒有任何遲疑的動著,彷彿耳邊清晰的出局判定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根本沒有聽到一樣。
球被二壘手攔下來了!
可是現在晚了,球已經被自己一棒子打了出去。方向是……二壘跟游擊手之間的……中路!
「別想別的了,把比賽進行下去,沒什麼希望了?那就置之死地而後生吧!反正也沒有能失去的東西了!」川榮一字一句,每個發音都好像帶著金屬之聲,鏗鏘有力的鑿出來的一樣。
那麼下面的問題,就是怎麼把岡大樹的球打出去了。
他的右後方,連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的松井未來正急速的靠近著。
櫻高努力了這麼久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要在史淇登場前,在壘上放兩個人,只有這樣,櫻高才有贏下比賽的可能。可是現在突然發現,哪怕史淇真的轟出全壘打來,也只是一分而已,這比賽,沒法打了!
「出局!!!!!!」
「學……學長,這麼說有些過了吧!?」
「當我是傻子嗎?有後路的你們這麼覺得,簡直是人世間最明顯的事情了不是嗎!?可是我要告訴你們,就算我今天是二年級,我也一樣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會對著你們大喊!你們把縣大會把甲子園當成什麼了!?從縣大會第一場到甲子園決賽,覺不能輸掉任何一場比賽,迄今為止的九十界甲子園,這都是最高的意義所在!現在你們如果以這個心境放棄了比賽,就算到了明年你們捲土重來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再如今年之前那樣付出了!自私早在你們心中埋下了種子,到時候……你們永遠都不能進入甲子園!不只不能進入甲子園,日後你們這一生中,再遇到任何艱難困苦,都只會想著逃走!」
然後,就是那電光火石之間的一出局,二出具了!雙殺並不是很少見,可這麼重要時刻的雙殺,一方面能讓球場沸騰不說,另外對於被雙殺的一方來說,簡直是最殘酷的打擊了。
「我的!」二壘手喊出來了。
如果富澤守能在之前就察覺到這個戰法的話,只要輕飄飄的把球打去球場邊緣就可以了,到時候雖然可能讓球出界,可如果沒出界,那就基本上是個安打了,而出界也最多只是積累好球數而已,反正對於自己來說是對決不會虧的買賣。
不要以為領先了就沒有保送,四比二還是兩人出局的八局下半,至學館就算保送了史淇也沒什麼好讓人驚訝的,對於這一點,史淇其實是做好準備的。
「哪!?」各自站位的至學館隊員們在球被打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分辨球路方向。
「喂!你們聽到了沒有啊?」川榮問道。
就在跑者身邊場外,櫻高的跑壘指導員正猛力的搖著手臂,喊著:「快!快!」
比賽,這麼早就塵埃落定,真的沒問題嗎?
「好的!」游擊手沒時間喊出來,只能在心中答道,然後,他同樣是用幾乎讓自己身體摔倒的巨大變向轉過了身來,朝著二壘位置上補防而去。
「接好!」二壘手的傳球速度也幾乎達到了最快。
「不,學長,我們怎麼會這麼想呢?」一個高三生問出這樣的問題,對於櫻高的其他人來說簡直堪稱禁忌,是絕對不可能同意川榮的問話的。可不同意是不同意,另一方面大家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開……開什麼玩笑!!」川榮突然爆發了,這喊聲不大不小,剛好席捲了整個櫻高的休息區。
讓他稍稍慶幸的是,至學館並沒有這麼做。
當然,之前兩次出場因為一些原因,史淇並沒能貢獻什麼好的球路打擊出場,可現在已經是最後一次出場了,史淇覺得應該做些什麼,也必須做些什麼了。
球傳出來了!富澤守也近了!櫻高三棒經過一年的苦練,不論打擊力量還是速度上都有了不小的提高,但再怎麼提高,也終究是人類範疇,這麼短的衝刺,就算史淇跟他比,估計也就最多超出他幾個厘米的距離而已。
考慮別的都晚了,跑吧。富澤守跑向了一壘。
「好了,去休息一一下吧,等會兒還要防守呢。」
這樣想著的山崎遼,終於手套中傳來了棒球進入的觸感。
「最後的輸贏勝負什麼的想別去想,這場比賽,首先我還沒拿到全壘打呢,其次,戰鬥到了現在,雖然對於別人來說可能已經過去大半了,可對我來說還遠遠不夠呢啊!戰下去,我要繼續戰下去!」簡單的史淇,就被這麼簡單的想法再次點燃了戰鬥的慾望,從這一點上來說,正好像川榮說的那樣,反正已經這樣了,乾脆毫無壓力的上場好了!
「川榮學長,罵得好厲害啊……」史淇想道。
球棒落到了地上,然後,史淇整個人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對於自己稍微有點遠啊!」雖然是二人之間的中路,但總體來說更靠近二壘手一些。
如此冒險的計劃竟然真的管用了,一次突然的變陣,讓球隊專註於一個單一位置的防守,同時卻也讓出了其他地方,一旦被提前發現,就會被輕鬆破解的這個計劃。在中規中矩的防守了整個全場比賽之後,被至學館突然用了出來。
而游擊手也差不多,他本來正奔向外野跟內野線中間的巨大區域以防富澤守的球打過來,而在看到球的瞬間,游擊手反應過來這球是奔著自己跟二壘手這邊來的。
這個時候,最失望的那個人就是史淇了。
「一點沒有!絕對沒有!聽著,這是我作為一個高三生,同時也是作為搞砸了一個球隊卻仍舊不願意放棄棒球,放棄甲子園的人的忠告!在甲子園裡,永遠不要輕言放棄!若沒有戰到最後,或者扛起甲子園優勝旗,或者被對手一拳一拳打死的覺悟,那趁早去老老實實的做個普通學生好了!」若田部大聲說道。
至學館的一壘手,正是山崎遼,此刻他感覺時間彷彿在此時變慢了。被二壘傳來的棒球正慢慢的靠近他的手套,邊上眼角余光中看到,那個對手的跑者,也朝著自己撲了過來,他雙手揚著,雙腳已經蹬離地面,做出了撲壘的姿勢。
「誰的?」游擊手想道。
「是中路!」「我的!!!」二壘手在看到球路之後很快喊道。
作為一個棒球新手,對於從未見過的球路的接受速度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快,但對於史淇來說,這或許並不是什麼壞事兒,因為你看,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史淇覺得,自己應該是球隊里僅有的,能以最好狀態應對岡大樹投球的那個人。
可是……這樣的話,放在平時的話的確是能讓人熱血沸騰的,可放到今天放到現在,卻好像顯得有些無力了。
不過很遺憾那,看來你們的時間不夠了!
對於川榮的問話,櫻高球員們這邊則是沉默以對。
「啊?哦!是,是!」球場上退下來的兩個人驚訝的看著說話的人,還是點了點頭走向了休息區的長凳。
「你們是不是覺得,反正局勢這麼危險,輸了就輸了,大不了明年再來!?」
史淇舉起球棒了,雖然局勢不怎麼樣,雖然就算拿到全壘打也改變不了局勢,史淇還是站在那裡,一隻手舉起了球棒,指向了遠處的球場看台!
恐怕在櫻高隊員中絕不止一個人會有這個想法。
至學館的二壘在跑,不愧是富澤守,這球打出去之後,即使是以至學館五人的帶狀防守,卻依舊很難控制到他的球,這記半高球穿過了投手丘,穿過了二壘壘包后,恰到好處的落地了。
「這就是你們的想法?你們就是這麼想的嗎?」川榮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什麼表情,從他的語氣中,也聽不出什麼特異之處。
而在球被打出去的瞬間,其實這半局比賽,對於至學館來說才剛剛開始呢!
而這一下,果然起到了幾乎可以說是一錘定音的作用!
本來這兩個人都有著各自的目標,一壘手正控制著內野右側的廣大位置,所以一直在往內野的部分蹭著,在球飛出來的時候,確定了球路不是自己區域的一壘手趕快轉身跑向自己原本的一壘位置,本來朝前,現在要轉身去一壘,180°的轉身讓一壘手在轉過身的瞬間幾乎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歡呼聲響起來了,不過櫻高這邊的觀眾席,卻是安靜的吧?解說員們,也在驚訝于這次幾乎把整個比賽都翻過來的防守吧。
富澤守是真的沒想到對手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候用出這個戰法,從之前的比賽來看,至學館無論如何不能算是個經常冒險的球隊,他們絕大多數情況下還是都是比較中規中矩的。可就好像老實人發火一樣,越是這種中規中矩的球隊,做出的冒險舉動就越讓人無法適應,難以接受!
完了,這下完了,後面的比賽,怎麼辦?
「吵……吵得好厲害啊……」球場上,聽不到休息區那邊聲音的史淇看著正坐著啞劇一樣的大家心中感嘆道。不過其實根本不需要聽到聲音,史淇只要看著川榮那有些手舞足蹈的樣子,就能猜出來他在做什麼了。
再次雙手握住球棒,史淇正式投入了對這一次出場的對手球路當中。
「out!」裁判喊道。
「可是……輸了就是輸了嘛……只是說兩句這樣的話又有什麼用呢……」說話的人是筱田廣志,作為高一生,平時要趕這麼跟高三學長說話,說不定會被楸起領子罵一頓,可現在卻沒有任何人反駁他,甚至說大家臉上都一副同意的表情。
「砰!」時間其實是很短的,二壘手接球的第二落點其實本來就離二壘不遠,放在現實中,傳球的時間就只是一剎那而已,揚起手套的游擊手接到了球
「我真是笨蛋啊!」同樣在跑壘的富澤守一邊跑一邊扼腕,其實這球打者絕對是很難發現的,尤其越是專心的打者,就越難發現,這一點上來說,富澤守並沒有什麼錯誤的地方。可櫻高的這位三棒,卻還是很自責,他就是這樣的人。
這個說話的人,是櫻高唯一的學長川榮理一郎。
看台上,指原跟柏木雪握在一起的手再次攥緊了,剛剛的那個雙殺,讓兩個人也幾乎完全失望了,可下一個登上球場的這個人卻是史淇,兩個人都無比關注的男生,不管輸贏勝負,她們都會關注著他的每一個球的。
看到他站了出來,櫻高教練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本來已經離開凳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這個人就是史淇。
後面的比賽,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不如就這麼繳槍投降了吧可以嗎?
「現在,正是我出場的時候啊,帶動球隊氣氛,重燃對有信心,這不正是我這種完全不能貢獻戰術,出不了主意,連有煩惱都不會跟我談的外來戶留學隊長唯一擅長的事情嗎?就讓我用球棒為大家在本已經封閉的希望大門鑿出一個縫隙來吧!」
松井未來跟富澤守走下場了,沒人能怪罪他們什麼,唯一值得說一下的,或許就是富澤守最後的選擇了,可這不正是富澤守專心的地方嗎?松井跟富澤守站到了隊友面前,深沉的鞠躬道:「對不起,我們搞砸了!」
哦!球場內響起了一片驚呼聲。至學館的支持者們沒想到史淇會這麼直接,簡直有些堪稱沒心沒肺的在這個時候還做著本壘打預告,而櫻高這邊的支持者們也很驚訝,對史淇有了解的他們明白,史淇這是在用實際行動表現自己沒有放棄的心。
但就在若田部馬上要起身的瞬間,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櫻高的隊員們一個一個,都低著頭坐在那裡,若有所思不知所措的樣子。
「恩……」裁判的考慮時間,對於富澤守來說幾乎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
從至學館的防守突然做出變化的瞬間,史淇的眉毛就皺了起來,而當球打出去的時候,如果關注史淇的人,會發現他突然彎腰屈膝了下來。如果說之前站直的時候像個人類的直立方式的話,那現在這個姿勢,就有些像是野獸了。雖然並不是史淇在場上跑壘,並不是史淇在比賽,可他整個人的獸性還是被調動了起來,彷彿感受到了什麼,第六感全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