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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唯一三年生的不舍與告別

第二百四十六章 唯一三年生的不舍與告別

果然,喊出自己名字的人當然不是岡大樹,而是他身後的川榮理一郎。
「另外,我們也必須提到的一點是,松崗透的代打代替的是櫻高的九棒投手,所以萬一松崗透真的能上壘,櫻高這邊倒是能把比賽再次拉回到打線初始呢。」
於是,櫻高九局下半的第一個出局產生了,井戶田次男並沒有如自己的想法那樣為球隊貢獻一個安打或者把川榮送往三壘,遺憾的被接殺了。
井戶田的力量也還是不錯的,如果是站在他身邊的人扔球給他,井戶田是能打出外野長打的,所以相比于地滾球半高球,井戶田更傾向於打一個高球出來,其實在真實比賽里,相對於高球,還是低球地滾球的安打率更好點,高球更遠的同時,被外野手跑位從而最後把落點控制住的幾率也更大。
至於櫻高這邊,已經沒人再考慮那些沒用的東西了,他們很快的派上了七棒井戶田次男。
「蹲下!」場上場下,看台上電視機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一刻喊了出來。
岡大樹的第二球跟第三球都是低球分別是一好一壞,三球過後,兩好一壞的情況下,井戶田的心裏相當著急了。表現雖然看不出什麼,但其實他心裏不停的在喊著:「兩好球了兩好球了!不能再被投好球了啊!」
所以,井戶田在這個重要的時刻站上球場,比的又不是他擅長的防守而是打擊,這就不由得他不緊張了。
櫻高的隊員們在場下說著這些的時候,場上站在二壘的川榮也可謂百感交集。
「不要太在意,表現的已經很好了。」次男下場之後櫻高眾人的安慰自不用提,大家都清楚,他的表現已經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可真實實力擺在那裡,不切實際的期待是沒什麼用處的。
「還有川榮學長,好對不起他啊。」
面對岡大樹的一個壞球,他相當無腦的揮棒只是帶起了空氣的響聲而已,而且,好像是因為用力太足了的關係,松崗透在揮棒之後整個人的身體都沒有停住,隨著慣性整個轉身倒在了地上。
一個一壘安打,雖然不是三振,但是對至學館來說,把川榮送上一壘算是最好的一個結果了。
「砰!」「壞球!」就在川榮這樣想著的時候,對面的投球仍在進行著,岡大樹的第二球已經被投了出來,松崗透這下似乎學乖了並沒有揮棒,總算是給自己拿到了一個壞球。
「咦,奇怪,話題怎麼好像跑去明年了,還是來關注比賽吧,松崗透是否會成為櫻高跟這場比賽,乃至今年整個縣大會的最後一場比賽,讓我們拭目以待!」秋元計介說道。
不能上場的人在場下躍躍欲試,能上場的人則頗為忐忑不安。井戶田次男的打擊水平比他哥哥好點,但最多也就好上那麼一點點而已。在櫻高的打線中,次男能排在七棒出場,並不能說明他在打擊方面的水平僅次於川榮理一郎,最多只能說明他比後面的兩個人筱田廣志跟好那麼一點而已。這樣的井戶田,在櫻高的打線中通常是跟後面兩位放在一起,然後同樣被寫作零的。
「是啊,明年再來的話,覺對不會再這樣了!」鈴木真弓也說道。
松崗透在等待區已經準備了一會兒,登場前,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球隊,在那裡,隊友們站在一起,朝著他揮著手。
「砰!」岡大樹的第一球就是個信心十足的好球,次男卻根本沒有揮棒的意思,甚至連揮棒前的前置動作都沒做,看起來似乎根本沒有準備的樣子。
這兩局日語翻譯過來很簡單:「謝——謝——!大家!謝謝!!!」
「砰!」終於棒球落下來了,在外野手接到球的瞬間,川榮啟動了一下,但隨著外野手快速的反應跟穩定的傳球,早就做出了準備的川榮到底還是在啟動之後停住了腳步回到了二壘的位置上。
「safe!」最後的結果,還是川榮更早到達了二壘,在岡大樹投球前早就打定了主意的他這個盜壘可謂堅決之極,恐怕也就只有存了這樣的心思,才會在至學館手裡拿下一個二壘吧。
在這樣的場合喊出這樣的話其實有些不太合適,畢竟是較為正式的比賽,並不是給你感受,給你告別的地方。
「兩好球了!比賽,看來已經到了最後了!」解說員秋元計介的手已經扶到了桌子上,就準備松崗透被三振之後收拾一下東西了。
「糟了啊,看起來松崗有些緊張呢,這麼下去不行啊。」史淇站在場下很急,可再怎麼著急也沒用,自己完全幫不到場上努力著的隊友,只能在場下說著毫無用處的話。
就是這樣,對於櫻高此時也到了最難過最危險的時刻,二壘上雖然有人,可局面上已經兩出局了,接下來登場的,還是只在垃圾時間上過場的松崗透,可以說,在局面上,櫻高看起來已經幾乎沒有任何退路了。
「不甘心嗎……好像稍微有點,又好像也沒什麼啊……」
甲子園,高中棒球,對於他們來說,或許已經到了結束的時刻。
至學館隊內的三年生也不少,大家這時都有些百感交集的意思,雖然這隻是縣大會的賽場,但對棒球的熱愛,兩個隊的隊員們都不會有絲毫減少,這幾句謝謝,是櫻高三年生對隊友們的感謝沒錯,同時,也是這一年,參加了整個縣大會幾十個球隊中的三年生們,對自己人生中最美好三年的告別。
但沒有人打斷川榮。
「飛啊!怎樣!?唉!」井戶田的心情可謂一瞬三變,最初被打出去的時候心中一喜,但看到球路之後又感覺球路上不太好,雖然力量不小,但角度似乎太高了一點,井戶田帶著希望的跑壘很快隨著外野的速度一起慢了下來,外野的防守是到了大概的落點,井戶田這邊,則是知道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了。
「咦?」松崗透一愣后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朝著岡大樹身後看了過去。
「松——崗——透——!」
這個盜壘還有一個作用體現在本壘前,井戶田次男看著學長拚命的身姿,雖然仍未擺脫緊張,但無疑已經好了很多。
帶著這樣的想法,第四球來了。
「三壘!三壘!」游擊手在拉著長音示意外野手。
「絕不會,就這麼結束的!」川榮眼睛都紅了,現在的他為了回本壘,多危險的事兒都會做。
「乒!」令人稍稍有些驚訝的是,這球竟然真的被打出去了。
不過既然已經成功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現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了,就只能在場下這麼看著而已……」說話的人是富澤守。
至於捕手站起的原因就很簡單了,在投手的身後,川榮理一郎正朝著二壘大步前進著。
捕手往二壘傳球的技術動作跟角度選擇都是練了不知道幾千幾萬球的,至學館這邊的捕手一樣如此,他站起來之後沒有任何多餘動作,幾乎是以自己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把球傳了出去。
次男下場之後,櫻高的八棒筱田廣志也很快登場了。
就在這個時候,球場上的松崗透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順著聲音望過去,看到的卻是至學館的投手岡大樹。
一壘部分的跑壘其實此時已經沒有看點了,左外野的接球,只要沒有什麼大的意外也沒什麼問題,剩下的問題是在二壘上。
「是啊,櫻高的這個換人說意外是很意外,但仔細想想的話卻沒什麼讓人驚訝的地方,比賽進行到現在,兩隊都可謂用盡了全力,打光了最後一顆子彈,這場比賽最後會產生個勝者,但其實卻並沒有輸家,櫻高現在的舉動,並不會對他們的偉大造成任何影響,可以說,他們仍然是鹿兒島最有實力的一直勁旅。」喜多川雅子作為女性,評論的時候更加感性一些,而這樣的一段話說出來,已經帶有一絲比賽總結的意思了。
「這樣的可能其實沒太多在意的必要,比賽就是這樣子的,很多時候最佳的打者位置往往會在比賽的最後時刻被壓在板凳之上,這場比賽也是如此,史淇跟松井富澤守,他們只能在最後的時刻看著並沒有那麼厲害的隊友們在球場上掙扎,這樣的不甘心會帶給他們足夠的動力,我想,明年的時候,櫻高或許會取得非常令人期待的涅槃呢,到時候的鹿兒島縣,又有誰能攔住他們?」寺田光生也在總結了。
而川榮那邊,這位櫻高唯一的三年生,帶著絕不想在這時就結束的不甘的六棒打者,也在跟時間賽跑著。
「人生啊……真是……」松崗透百感交集,打了這麼久的醬油,卻沒想到要在這時候出場,擔起球隊最後的希望來。
「這就是我最後的一戰了嗎?站在這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棒球生涯結束?」川榮這樣想著。
這最後時刻的出場,對於觀眾們來說,櫻高無疑是在做最後的掙扎,幾乎沒有人會相信松崗透真的能拿個全壘打什麼的。
幾乎沒有什麼進攻能力的七八九棒,櫻高現在能期望的,就只有這三個人的發揮了。
筱田廣志的打擊水平還沒次男好,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其實每一個人的出場都很重要,每一個球都應該是激烈的爭奪才對。可現實出現的情況卻是,筱田廣志的出場相當無趣,岡大樹只用了兩個球,就把筱田的揮棒鉤了出來,一個地滾球不僅傳殺筱田一點問題沒有,甚至嚇得本已經跑出一步的二壘上的川榮狼狽的撲回了原本的位置,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筱田把球打出去的位置更好就是二三壘之間游擊手很容易控制的角度,若不能在游擊手之前回到二壘的話,筱田恐怕也逃不出被傳殺的命運。一出局要是來個雙殺的話,比賽就結束了。
「我們能有什麼看法,就是最後的掙扎嘛,松崗透要是真能打個全壘打出來的話,明天各種棒球界的新聞頭條倒是有著落了。」寺田光生頗為輕鬆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球場內外傳來了一片笑聲,這個揮棒確實夠滑稽的,本來比賽臨近結束,大家都有點不舍的心思卻被這個揮棒把整個氣氛帶的稍微輕鬆了一點。
「好想上場啊……」史淇心中說道。
「咦?還是筱田廣志上場?他們沒有動用代打?」場下至學館有替補球員問道。
「櫻高派上了一直只在垃圾時間上場的松崗透,這個換人,兩位是怎麼看的?」
當一個球員一旦打擊不好的時候,他的信心同樣也不會很足,像史淇這種站上去二話不說就敢轟全壘打,幾乎沒有如果失誤被接殺怎麼辦心思的人,多數時候打擊水平也的確有那麼兩把刷子。
其實……他身邊的隊友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不,松崗透還在熱身,看來櫻高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讓他代替投手上場。」麻王健之郎說道。
不過棒球飛入捕手手套的時候,裁判的好球判罰卻並未響起,按理說這當中直球,哪怕裁判收了櫻高再多的錢,也不可能判成壞球的。而裁判沒有判罰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就在接到球的那個剎那,至學館的捕手猛的站了起來。這一下讓原本就站在捕手身後的裁判猛的往後一仰身,這才沒能把好球判罰喊出來。
八局下半中被雙殺的松井未來跟富澤守站在一起,尤其是富澤守,他看起來很是自責的樣子。自責的人還有被傳殺在二壘的鈴木真弓,雖然大家並未說什麼,但他們心裏還是會去想自己的問題。
而他的對面,對櫻高同樣算是了解的岡大樹跟至學館現在已經很有自信了,甚至於說至學館場邊的球員們,看台上的觀眾支持者們都已經開始準備著慶祝了。
「阿里嘎多!!米娜桑!阿里嘎多!!!」淚流滿面的川榮理一郎的第一句阿里嘎多是跟松崗透喊得,然後,他轉過身,跟場邊看著的隊友們也一樣這樣喊道。
站在場下的史淇心中有些彆扭,若秋田爺爺的遺囑要求是籃球隊的話,那麼至少自己能在比賽的最後部分站在場上。不管最後的結果是嬴是輸,那至少掌握在自己手裡。可現在,自己只能站在場下看著隊友們,有時候棒球是一項非常徹底到不近人情的「集體運動」,可這種集體運動,卻是由一個一個的個體組成的。
而且,川榮的這個盜壘是他自己的想法,球場邊櫻高的眾人也完全不清楚,所以在看到他啟動的時候,眾人都被驚訝了一下,可以說,這是個跟剛剛鈴木真弓的衝擊二壘幾乎相同的,有些冒險又不計後果的一次挑戰。岡大樹這裏哪怕只存了兩三成試探的心思,在川榮竄出去的同時,恐怕岡大樹這邊也把球傳給一壘了。捕手這邊也是,盜壘本就是很有危險性的行為,捕手的傳球哪怕只是快上那麼一分,最後的結果恐怕都不是什麼好結局。
「看來真的是這樣的,有川榮在前面,這種選擇也沒什麼錯誤。」
「冷靜,冷靜!我不能讓學長的努力浪費!至少……要是個安打!就算我自己上不去,也要讓學長再往前一步!」
戰戰兢兢的舉起球棒,次男開始陷入打者經常會出現的,對於球路選擇上面的掙扎中。
仔細想想第八局的比賽的話,櫻高的表現不好嗎?其實已經很好的,只可惜的是至學館的表現更好,關鍵時刻的雙殺接傳殺,簡直可以說給人一種目不暇接的完美感。當然,史淇這貨的表現也很好,至學館這麼好的發揮都沒能攔住他,硬生生在對手強勢的半局比賽里搶下了一分。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是在沒什麼不爽的必要,不論結果如何,史淇都已經非常耀眼了。
不過下一球,松崗透很快就露餡了,剛剛學乖了沒有揮棒很快變成了矯枉過正,在第三球的時候,他仍舊沒有揮棒,沒想到的是岡大樹這球偏偏就是個沒什麼花巧的好球,從速度到力量,如果這球松崗透打定了揮棒的注意的話,或許一個安打已經出來了。
松崗透拄著球棒從地上起來扭了扭腰,本來在揮棒的時候用八分力是最好的,既能控制住球棒,又能給球足夠的力量,不過松崗透的這一球,或許是因為緊張吧,他根本早已忘了那些事情,直接就是一記十成十的揮棒,這才讓自己顯得那麼狼狽。
川榮理一郎在棒球打出的瞬間跑出了一兩步后很快退了回來,一隻腳放在二壘上擺出了準備在接到球之後跑壘的姿勢。對面至學館的人也在做著緊張的準備,三壘手已經張開了手套,左外野的外野手在接球前也很早就擺好了下盤最好發力的姿勢。
在這樣幾乎全場都不看好的狀態下,松崗透面對的第一球更加助長了這個傾向。